第 11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746
  夙篱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举袖子的蔚央,捏着书的手好似用力太大,手背上浮出了青筋。
  看了整个下午,蔚央也就记住几个国家的都城,当然大部分她都注意和她有关的越国和杞国。越国地处南方沿海地区,国民生产总值比杞国厉害很多,越国的这代君王又是一代少见的明君,百姓安居乐业,又远离战乱场,所以那里是一片和平的令人向往的人间天堂。
  这个时代也有匈奴,也是这个时代的最大的困扰,匈奴和西戎等属于游牧民族,都是马背上出来的野蛮人,常年在杞国的边境野蛮的掠夺侵犯,百姓叫苦不迭。杞国便是与这些蛮夷接壤最多的国家之一,朝廷常年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资去抗击外侵。
  景炎帝刚登基时派了大将军陈笃前往边境镇压,可是汉人生来不如蛮夷凶猛有气力,再加上陈将军又年过不惑,在一次和蛮夷较量中不幸牺牲了。大将军冰冷的尸体被运回长安的时候,听说当时还是淑媛的陈锦曦悲愤的扇了景炎帝一巴掌。
  一瞬之间朝堂因陈锦曦的行为而哗然,惹得群臣纷纷进谏,说陈淑媛大逆不道,理当凌迟处死,但又念其父有功可从轻处理,当贬至相国寺削发为尼常伴青灯,永世不得还俗。
  景炎帝这人还算有情有义,称陈笃大将军骁勇善战多年,此次也因他考虑不周害其因公殉职,怎么说也是他的过错。最终他追封陈笃大将军为河西公爵,后代可承袭其制,又晋升其女陈锦曦为正一品的淑妃。
  蔚央又想扒着杞国的宗史看,才发觉天已经黑了下来。夙篱掌了灯,她继续看,发觉找不到自己想知道的,她问夙篱:“懿纯皇后的名字叫什么?”
  夙篱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摔在地上哎呦直叫唤。
  蔚央搁下去书去瞧她,夙篱扭曲着脸说:“晚膳时间要到了,奴婢去通知膳房备膳。”
  “你没事吧?”蔚央担心她是不是摔伤了,“要不找找太医署的医女来给你瞧瞧?”
  夙篱脸色有点苍白,她笑笑道:“不用了,奴婢没事。奴婢先去了。”
  蔚央又觉得夙篱怪异了,莫名的回到案桌前继续在史书上寻找懿纯皇后的踪迹。只是很遗憾,她将那本书前后看了无数遍,都没能找到懿纯皇后的蛛丝马迹。明明连她的名字都被载入了啊,懿纯皇后也算是诞下龙子的功臣吧,没理由一点笔墨都不着啊?
  这是一本满篇都是小篆的极品书,看得她眼睛都扭曲,蔚央揉揉眼,在桌上趴了一小会儿夙篱就唤她该用膳了。
  用完晚膳,因为脖子受伤便没有沐浴,侍女替她换了药,宽衣上塌就寝。
  半梦半醒的,床头的蜡烛猛地被一股寒风吹灭了,殿内即刻黑黢黢的。
  她心想,来的还挺,坐在床榻上拥着被子声线平稳且冷冽道:“别来无恙,唐妙冲唐大侠。”
  ‘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已然站在榻前,蔚央在黑暗中看着他说:“上次在清池就是你?你就是那个人口中说的会给我任务的唐妙冲?”
  “放肆!卑贱的奴隶,他是你的主人!”唐妙冲手中的青铜剑已经搭在蔚央的肩上。
  蔚央嫌恶的推开他的剑冷嗤道:“小心刀剑无眼,仔细弄伤了我,完不成任务的话,你怎么和那个人交代?说吧,什么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_(:3_∠)_完全脱离宫斗了,嘤嘤嘤,果然不会写宫斗。
  ☆、绿帽子
  十三、绿帽子
  唐妙冲收了手中的青铜剑,语气还是冷冷的:“半个月的时间,在越使来杞国之前将定襄的军防图交给我。”
  她先前是用茶艺来迷惑景炎帝的棋子,现在成了盗人军事机密的奸细,危险度数也高了许多啊,乐观来说她的利用价值提升了。
  她知道定襄地处北方,属太原郡,是一个与赵国毗邻的边县,那里修筑了抵御匈奴蛮夷的万里长城。在定襄、朔方、陇西等地常年驻守着杞国的军队,以绝匈奴翻过长城侵犯大杞的境地。
  蔚央哼道:“逸景殿是不许女人靠近的地方,你觉得我能完成你说的任务吗?”
  唐妙冲说:“能不能完成是你的事,我的任务就是转达公子的意思。”
  蔚央看着黑暗中的人影突然问道:“你知道我多少事?还有,我们认识多久了?”
  两次短暂的接触,蔚央觉得唐妙冲是被向岚严重洗脑的机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服从他的上级,这种人死心眼儿的人最难攻破。
  “少废话!”果然他很排斥蔚央和他套近乎,手中的剑又抵在她的脖子上,“若想活命,你只需做好公子交代的事便可,不然天下能解鬼芨毒的,除了公子便没有第二人了。”
  蔚央感觉那把剑力道比刚才重了很多,她心头颤了颤道:“我知道了。”
  唐妙冲嗖的一声又不见了,蔚央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上方发怔。就在昨天熙和公主生辰的时候行书已经打包出宫了,夜里孤独的时候又想不起叫谁来陪她说说话。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用手揉了揉,不成想越来越难受。
  两天后脖子上的痂掉了一次,皇贵妃孟姝瑶送来一张邀帖,内容大概是听说她茶艺很好,很想和她请教请教。蔚央自是不会那什么劳什子茶艺的,倒也是仔细挑了个暖阳无风的日子移驾蓬莱宫。
  今日的孟姝瑶的一身艾绿外衫,内衬和腰带均是翡翠色,衣袍上用月下白的绣线绘出几朵清新雅致的白芍;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素雅的凌虚髻,左边仅插一支翠玉花纹的扇形发簪,右边插着一支七尾凤钗;双耳各垂一粒碧玉的珍珠耳坠,以往额前的常见的凤羽花钿也不见了踪迹。
  这孟姝瑶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曾经最喜爱浓妆红衣的雍容华贵的皇贵妃,如今怎么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碧波仙子?
  二人相对坐下后,孟姝瑶清灵的嗓音道:“臣妾听皇上说皇后娘娘对濮茶的觉悟比臣妾更深一层,臣妾今日有幸得姐姐亲临此处,还请姐姐能指教臣妾一二。”
  蔚央自顾的斟了一盏茶,举着杯子看着孟姝瑶说:“茶,就像人生,品起来会觉得苦涩,但切莫憎怨。”她将茶送入口中,闭眼细细回味,“甘爽乃是留在最后回味。心性闲适,旷达洒脱,这样才能从茶中品悟到人生。”
  孟姝瑶错愕的看着她,蔚央抿了一下嘴,搁下茶杯道:“实话告诉妹妹吧,本宫失忆了,从前的一切都记不得了,所以妹妹说的茶艺自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姝瑶垂头道:“臣妾鲁莽,请皇后娘娘恕罪。”
  蔚央感叹道:“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说起来也着实悲哀。”她又想起什么突然与孟姝瑶道,“对了,听说妹妹的母亲是卫国的长公主,本宫记得懿纯皇后好像也是卫国……”
  ‘咣当’杯盘倾倒之声,侯在孟姝瑶身后的半夏忙前来收拾她不小心打翻的茶盏。
  蔚央才后知后觉,关于懿纯皇后的话题在某些人看来是个禁忌。
  回昭纯宫的路上,蔚央碰见了方修仪。这个方修仪品阶为正三品,够格给蔚央请安了。起先早礼的时候,她恨不得缩在角落里让蔚央忽视她的存在,蔚央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她私以为蔚央一定是把在漱玉轩的事儿给忘了。
  这下见到蔚央的凤辇,赶忙退在一旁低着头。方修仪心中实有不甘,明明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寡淡的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前后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蔚央的的凤辇从她面前经过,本想抬眼朝蔚央的后脑勺怨愤的瞪一眼,谁知辇车在她三尺的位置停了下来,她慌乱无措地低下头。
  听见有脚步声向她走来,她的身子开始发颤。
  “哟,是修仪妹妹啊,穿这么好看是要去哪啊?”蔚央瞅着方修仪肩上披了一件兔毛滚边的斗篷,穿着一身藕色妆花缎织锦衣,梳的是倾髻,乌发簪着一朵天蓝色的芙蓉簪花,又斜插两只金步摇。花枝招展的,倒也不会显得庸脂俗粉上不了台面。
  蔚央这么一问,她立刻底气十足的直起身昂着头道:“皇上方才派人来请臣妾去西林的小筑。”
  蔚央眉毛一挑,道:“哦,这西林有小筑?本宫还是第一次听。”
  “皇后娘娘您打理后宫忙碌的堪比日理万机的皇上,自是注意不到西林那一片还有一处小筑供人舞文弄墨的了。”瞧着方修仪得意的样子,她都不知道这脑残的优越感从哪里来的。
  “唔,既然妹妹你说那里是舞文弄墨的好地方,今日本宫难得无事,正好与修仪妹妹去那小筑瞧瞧。”方修仪脸色一下变得不好了,蔚央视而不见,言语轻快的让辇车调转方向。
  西林是蓬莱宫背面的一片大面积的森林,以前看一部电视剧,女主角家特有钱,她说的一句让蔚央觉得霸气侧漏的话,她说:不是森林里有家,而是家里有森林。
  景宫的西林大概就是所谓的‘家里有森林’吧。
  在古代的皇宫花园是不准种植大树的,就怕有刺客藏在树里面伺机行刺,但杞国有些人文风俗和历史上的秦汉有些相似,所以这些说法估计还没有。
  她原先以为就是一片森林,竟不知道那里还有雅致的小筑。
  蔚央乘着辇车走的很慢,她故意忽视方修仪越来越黑的脸:“妹妹,累不累,不如上来和本宫同乘一辇吧。”
  “皇后娘娘这是折煞臣妾呢,臣妾不敢,还是乖乖步行吧。”她方修仪敢上来就怪了,蔚央对捉弄方修仪乐此不彼。
  到了地方,发现是几个眼熟的妃嫔。
  惠妃沈清、宸妃乔晔笙、昭媛程依依、充容刘仙儿,还有一个瞧着眼生。夙篱低声告诉她,那女子叫做林漪织,品阶为正五品的婉容。
  蔚央不请自来倒是让她们诧异不小,蔚央低眉敛眼的道了句:“各位姐姐妹妹们好。”众人惶恐道,“参见皇后娘娘!”
  蔚央腼腆的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多礼。平身罢。”她问,“听修仪妹妹说是皇上邀请诸位来的,不知道今日来这里的主题是什么?”
  这时着一身云缎白灵花香色纹相间宫装的惠妃沈清淡笑道:“以往皇上请诸位姐妹来大都是席地饮茶、琴棋书画、翰墨行书、吟诗作对之类的一些雅事。”
  听起来还挺有情调的,反正也是闲着,在这里围观一下,让她这个乡下来的土鳖长长见识。
  不多时,太监一声刺耳巨响,景炎帝闪亮登场。
  今日景炎帝一身青白长袍儒衫,手中仍是不忘持着一本书来彰显他才高八斗颇有学识。他身后跟着一身月白长衫的荆和,他看见蔚央先是一怔,随后斜着眼睛看她。
  蔚央接收到荆和鄙视的眼神觉得他莫名其妙,这时右眼凑热闹的一跳,她伸手揉了揉,瞪了荆和一眼。
  古代人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少,而且蔚央又觉得实在是无聊之极。
  沈清拉着蔚央要与她对弈,她只会下五子棋,沈清没听说过,在蔚央简短的介绍之后二人开始了攻城略地的斗争。
  耳边是悠扬婉转的的笛声,还有高山流水的古琴流音。
  蔚央瞅着一桌子的黑白棋子,憋初一脑门儿的汗。沈清这人从容淡定,偶尔会与她谈笑两句,这气度当真是大将风范啊,上战场做指挥,绝对让敌人有去无回。
  最终她还是因为疏忽,让沈清钻了空子,一棋疏忽,致使满盘皆输,比围棋残忍多了。
  伸了个懒腰,瞥见荆和腿上端放着一把古琴,修长的手指抚在上面,那淙淙泉水之声竟是从他手中流出。再来还有悦耳的鸣笛之声,是不远处一身柳绿的程依依横吹一管笛所发出来的,二人琴笛之音颇有默契的糅合在了一起,蔚央几乎能看见荆和眼里的光,手上越弹越起劲儿。
  蔚央托着腮开始胡思乱想了,按照言情小说的剧情发展下去,程依依和荆和是不是要上演一场求而不得的生死绝恋呢?
  景炎帝横在二人中间,第一种情况是深情男配,程依依左右为难,荆和整日买醉颓废至极。最后深情的男配成全了二人,一人孤零零的将后宫视为摆设,每次醉梦中都喊着程依依的名字,午夜梦回,佳人却远在天涯,最后是月光倾泻了满地的悲伤。
  第二种情况是景炎帝是个绝情大渣男,得不到你的心就要毁掉你之类的,程依依在遭受虐身虐心的双重折磨下上吊自杀了,荆和受不了一人独活于世,一口毒酒随程依依去了。最终独留一人的景炎帝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挥刀自宫出家当和尚了。
  蔚央捂着嘴瞧着一人静静看书的景炎帝偷乐,哎呀不行,她忍得肚子痛。但是离他几步之遥的方修仪有点煞风景,搔首弄姿的花痴,瞧着就想去用锤子敲她脑袋!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沈清突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