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860
  到了刚才看见风筝的地方,果然有两个蓝衣的小宫女正在拿着一只竹竿儿费力的捅树上的风筝。
  “你们快点,快点儿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都去给我死吧!”一个女人的声音气势凌人,很是嚣张。
  蔚央和行书掩在草丛里,左右看了看远处颐指气使的女子,好像是今年入宫的一批秀女,她猜不出此人是什么品阶。
  不过倒是颇有见解的蠕动嘴唇对行书说:按照常理,这女的活不久,后宫是容不得这么张扬嚣张的人。
  行书又没有学过唇语,自是不懂她所说的是什么,她皱着秀眉疑惑的看着蔚央。
  已不所欲勿施于人,蔚央耸耸肩继续期待这景宫的禁卫的效率能高一点。
  可是,眼看着小风筝被捅了下来,蔚央的幸灾乐祸也被渐渐被扑灭,对这皇宫的禁卫军效率也表示怀疑。
  蔚央觉得了无生趣,正打算撤的时候,突然听到甲胄和兵器撞击的声音,瞬间她的一双眼睛亮的不可方物。
  “刚才是你们在这里放风筝。”这句话像是问句,可是有种不容反驳肯定的口气,带头的男子架势很是迫人。
  “放肆!你是何人,见到本嫔竟然用如此的口气说话,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先前那个嚣张的女人比来者还要有盛气凌人,那种趾高气昂的姿态,有种恨不得冲过去将她碾死的冲动。
  她的品阶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婉仪,对着从三品的武官这般目中无人,果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男子眉心一皱,他抱拳微弓,口气不卑不亢道:“回苏婉仪的话,卑职乃是殿前带刀侍卫程青阳,方才皇上在畅心园看到这里的风筝,所以让卑职带放风筝之人过去。”
  那个苏婉仪即刻是两眼放光,好像是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看到延安就在前方一样。
  蔚央倒是在一旁冷笑,在她有限的记忆力,这皇帝绝对不是那种对草包感兴趣的人,所以这个苏婉仪大抵是最后一次这么嚣张了。
  倒是这个程青阳,以前听行书翰墨两人聊天之时提到他,好像是那个很受宠的程昭媛程依依的亲哥哥。听说一家人五代为官,文武兼有,只是从未有过将女儿送入宫中为妃的先例。
  按照蔚央的逻辑,她想这工部尚书大概是被朝中的几股势力压制威胁着,所以不得不将女儿送进宫来巩固势力。这后宫和朝堂的势力总是相互牵制着,不知道是两个家族的悲哀,还是这个封建君主统治的腐朽?
  苏婉仪是欢欢喜喜的走了,蔚央这边也真的该撤了,身边的行书好像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问:“行书,在想什么呢?”
  行书回过神儿,说:“主子,您常说,只要肯努力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为什么,您不去试一试你?”
  对于行书说出来的话,蔚央有点小小的吃惊,她这是要让她去挽回皇帝的心啊。
  那段日子外面都在传,鲜有情绪的景炎帝一怒冲冠为红颜,什么*日高起,君王不早朝之类的,说得她就如一个红颜祸水一样。可是,有几个人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她想记起来,可是仅存的那些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但她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种情况。因为她知道,帝王之爱从来都是海市蜃楼,很虚无缥缈,你要是当真的,那你就等着伤心至死吧。
  一切不过是一场利益的角逐,名利的斗争。
  蔚央笑笑:“傻丫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过去了就回不去了。就好比盆子里的水,你倒出来,还有再收回来的可能吗?可谓是金口玉言,覆水难收啊。”
  行书好像懂她的意思,她看着蔚央紧紧地咬住嘴唇,眼里仍是有不甘。
  距离苏婉仪被皇帝叫去后的第四日,就听从外面回来的翰墨说那个苏婉仪被贬至浣衣局做下等粗使宫女,结果不忍此等屈辱,隔夜就在她住的宫女的集体屋舍里上吊自杀了。
  翰墨的师父是内务府的二把手,正好就被指派处理这个苏婉仪的事,人手又不够,就申请了上级把翰墨叫去帮了两天忙。翰墨在庭院的紫藤花架下绘声绘色的形容着苏婉仪的死状,行书被吓得不顾礼仪紧紧地攥着蔚央的袍袖。
  蔚央也觉得有点耍南掳德钫饣实壅嬗泄辉模亲志醯米约阂埠貌坏侥娜ィ笔被蛊谕沤涝绲惴⑾帧?br />
  哎,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每个人都喜欢看热闹,却不愿做故事的主角。因为主角命运实在是太过坎坷苦逼啊,还是做路人配角比较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  o(╯□╰)o是不是好坑爹的,下一章和渣皇帝见面,不过蔚央很怂。o(╯□╰)o
  卧槽,我的火车票还没去取。明天回家,三天车程,祝福我不会死掉。
  +_+看到微博说,两天死了五个人┭┮﹏┭┮是我多想了。最近正在霉头上。
  ☆、男主角
  二、男主角
  一个暖阳之日,蔚央搬了一架藤椅放在院内的唯一一株海棠树下,优哉游哉的躺在上面,怀中捧着一本书,也不看,用来盖脸。
  怀中揣着行书那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着调的哼着歌。
  阳光透过秋日金黄的叶子,斑驳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好像穿了一件好看的碎花棉布衣裳。
  因为太过惬意了,她躺在藤椅上都睡着了,瓜子皮在藤椅周围摊了一地。
  藤椅轻轻地摇动着,她的手垂着,微风吹拂着,树叶飘零着……
  这时,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响起。
  蔚央浅眠,突地惊醒,盖在脸上的书不在了。
  她坐起身看着双手茫然,半晌她才从眼风里看见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黑色直裾长袍的男人背影,蔚央心下戒备,立马直起身防备道:“谁?”
  她又看见那人拿着她盖在脸上的书,她也没多想,理直气壮地的说:“有没有礼貌,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把书还给我!”
  这时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下午的太阳太过刺眼,她一手搭在额头一只手伸出去讨要她的书:“话不说三遍,我再说一遍,把书还!给!我!”
  蔚央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书,就算是窝在书架上十年八年都发霉了,她也不允许别人摸一下。
  男人没有将手中的书交给她,倒是与他的手一起背在身后,就那么负手而立。蔚央这下看见男人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比这下午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猛地收回手,膝盖顺势一曲,头用力的朝地下一磕。这磕头没把握好力度,磕的有点狠了,她仿佛听见头骨被她磕裂的声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蔚央这声儿喊得是琅琅然,不过即使是粗略一辨,颤音还是清晰明了的。
  蔚央一边哀痛她那慢慢肿起来的额头,一边大气不敢出的注意景炎帝的动静。
  可是半晌,她听不到景炎帝出声,就在她要怀疑刚才的一幕是不是产生幻觉,准备抬头要确认时,耳边就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景炎帝蹲在蔚央身旁,用他那轻淡的声音说:“《吕氏春秋》,你还识字?”
  蔚央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怕一开口便会犯错,倒不如这样默认还好一点。
  景炎帝将书‘哗哗’的翻了几页,停在某处:“贤主有度而听,故不过。有度而以听,则不可欺矣,不可惶矣,不可恐矣,不可喜矣。下面,是什么?”
  蔚央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这景炎帝说话的声音虽然漫不经心,却总有股无法忽视的皇家霸气存在,说起话来好像在蔚央胸口敲大鼓,咚咚咚的。
  “呃……以……以凡人之知,不昏乎其所已知,而……而昏乎其所……未知,则人之……则人之……”
  蔚央对先秦时期的历史人文小有兴趣,偶尔也去了解了一下。偶然间在漱玉轩找到这本无名氏编制的《吕氏春秋》杂记体制书,内容和那个世界吕不韦带头整理编制的《吕氏春秋》相差无几。这是唯一与那个世界相同的东西,她默默地将这本书视为对那个世界的念想。
  刚才躺在藤椅上,正好瞄到这一页,不过也只记住了景炎帝说的前几句,后面的几乎没印象,她吭吭巴巴,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景炎帝起身,顺势坐在了蔚央先前躺的藤椅上,转而又看到藤椅上的蔚央吃了小半包瓜子,他支着拿书的手,另一只手去摸小包里的的瓜子。
  他优雅的磕了一颗瓜子,说:“越王苦会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于吴。身不安枕席,口不甘厚味,目不视靡曼,耳不听钟鼓……”
  这景炎帝还上瘾了!
  蔚央现在是背对着他,一种被人从后面直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正站在油锅上,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后面的人一脚踹到锅里给油炸了。
  景炎帝如老夫子般将这一大段的文言文读完,末了他又问伏在地上的蔚央:“你告诉朕,这段文章的主意是什么?”
  谁知道主意是什么!
  不过她还是听见了‘越王’‘会稽’‘吴’之类的关键词,不难猜,这一定是历史名人勾践的典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回皇上的话,这是一段讲述春秋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以三千越甲吞掉敌国吴国的英雄事迹。这段就是要告诉我们凡是都要学会忍耐,克己慎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人一紧张,大脑总是不受控制,所以蔚央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
  景炎帝又沉默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她快被这沉静迫人的气氛搞的当场猝死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现在看来简直是至理名言。
  她想过无数和景炎帝见面的场景,还应景想了相应的办法,可就是没想到二人会在这种情境下见面。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过了好久景炎帝才用他那仍旧淡漠的声音说:“起来吧。”
  蔚央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下因景炎帝的一声特赦令,她差点来个倒栽葱。还好,她克制力还算可以。
  “谢皇上。”她稳住了全身颤抖的身子连忙爬起来,双手交叠着垂着头站在离景炎帝有三米远的地方。
  景炎帝从书里抬眼看着蔚央:“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真是不要太坑人,她没有盼到传说中的各色小老婆趾高气昂的登门找茬的戏码就算了,可是对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言情小说男主角这么早就登场,是不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她眼睛一闭,朝景炎帝跟前迈了三步,睁开眼就对上景炎帝的黑白分明的如子夜的眼眸,渐渐地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面积小了,蔚央就听见景炎帝说:“咦?”
  然后景炎帝又平淡无波的磕了一颗瓜子,那动作极其的优雅从容,却也让蔚央有种被雷劈的娇嫩感。
  蔚央真想吐槽:咦你妹啊咦,你一个小言的男主角怎么可以有嗑瓜子这种市井的行为!
  事实上蔚央还是将‘不说话就不犯错’视为真理,她将头垂得很低。
  景炎帝合上书,起身环视了一下庭院,最后眼睛落在蔚央身上,他又‘咦’了一声,抬脚走向蔚央……
  蔚央的眼前早就一片金花,景炎帝又抬脚向她逼近,她一口气没缓上来,不中用的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景宫正西宫的位置,蓬莱宫。
  一身流彩暗花绯云锦宫装的孟姝瑶正在蓬莱宫散步,身后跟着的是侍女忍冬和半夏,她的素手搭在身侧弓腰的苏嬷嬷手上,莲步轻移,好不婀娜。
  今日孟姝瑶梳着一气呵成的凌云髻,云鬓适宜的斜插着几只金步摇,簪珊瑚钿。其杏面桃腮,淡扫蛾眉,乌珠顾盼,樱唇只是点着浅浅的一抹红。
  此时她瞧见一枝开的正好的大丽花,大红色的重瓣排列的十分整齐,不似牡丹那般错综,却也如同牡丹一般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孟姝瑶乌珠盈盈,当下便探手要去摘。
  “爱妃若是这手下去,要想看到这天竺牡丹怕是等明年夏日了。”这声音带着三分懒意,三分提醒,三分调笑,一分的亲昵。
  孟姝瑶顿住折花的动作,欣喜地循声望去。
  来者一身黑色暗纹红色滚边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上配着一块质地极好的墨玉,身长玉立,竟有种与之身份不相符的清雅俊逸。
  然,他周身好似有仙泽护体,路过之处的花儿叶儿均娇羞的卷起来了。
  他的五官像是一幅蒙了水汽的水墨画,看不清,猜不透,也描述不来。没人知道,在那淡漠的神情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孟姝瑶盈盈欠身行礼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清灵的声音好似环佩相击,又如泉水叮咚,声声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