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吹嘻 更新:2021-02-20 09:08 字数:4946
“啊!有蛇!”
人心惶惶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喜庆的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慌乱中,尹清清提着裙摆刚想跑,一只温暖的手就攥住了她。尹清清回头去看,迟以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她的身边了。
“清清,事情有变,你先往后门跑。那里有马车在等着你,我后面会去找你的。”迟以轩在她的耳畔低喃了句,然后一用力,将她轻轻的推开。
尹清清再回头去看他时,他已经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尹清清没有办法,只好咬了咬牙,趁乱取了她的包袱,然后跑向王府的后院。
后院,果然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等着她。只要她再往前一步,登上了那辆马车,她的新生活就在向她招手了。
可在这时候,有个声音突然唤住了她。她回头去看时,白衣翩翩的阎瑾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058逃之夭夭 ☆
“清清,你要走?”阎瑾温润的眸子满是伤感。
他母后这些日子里一直都说清清是养不熟的“狗”,让他要么把这条“狗”献给阎冥澈,要么就把刀磨好,解决了这条“狗”。
这两种解决方法,他都不喜欢。
在他的心里,她始终都是他最爱的女人。只是,在大业未成前,这些爱都太过的奢侈。
“清清,不要走!这世上不会有其他男人像我这么爱你的。”想到往日种种恩爱的场面,阎瑾说话的声音放缓,言语间还带上了乞求的口吻。
尹清清听着这些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阎瑾,我想你母妃应该早就把她做过的好事告诉过你了吧。像我这样不洁的女人,可不敢奢望王爷的爱。”
提到尹清清被阎冥澈羞辱的事情,阎瑾心头像是被针扎过了一般疼。但他还是咬着唇瓣道,“清清,当时形势所逼,我母后也有她的苦衷。清清,你相信我,只要我的大业一成。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阎冥澈的羞辱了。”
那意思就是说在他的大业还没有成功之前,她可能还的被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送给阎冥澈去享用咯?
马车上的车夫大概有些急了,在旁边催促着。
尹清清心里一恼,再也不想和阎瑾这样的人废话。她将包裹一提,直接就疾步跳上马车。阎瑾见她就这么走了,他赶紧疾步上前要去追。
可这时候迟以轩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面露忧色的扯住阎瑾,急切道,“阎瑾,你让我好找啊。婉太妃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已经晕过去了。现在前头乱成一团。你赶紧去主持吧。”
阎瑾的目光慢慢的从离去的马车收回,在移向迟以轩身上时,已经褪去了温润,多了些凉薄。
他转身往前院走时,嘴角更是勾起一抹阴鹜的弧度。
难道真的如他母后说的那般,清清是狐媚妖精转世,专门媚惑男人。要不然,他最好的兄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
阎瑾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算了。留不住的人,他强留又何用。
只可惜,他的一片真心,竟然就被她这样糟蹋了。
他日,他若登上帝位。今日的她可会后悔就这样离他而去?
迟以轩看到阎瑾离开了,他的目光才敢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去,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松了口气。
马车把尹清清送到城外的一间破庙。那车夫是迟家的家奴,把因清清放到破庙前,就让她在这里等迟以轩,而他则得回去了。
天色越来越暗,尹清清心急如焚的站在破庙前,不住的东张西望,焦急的期盼着迟以轩的早点出现。
可是,从下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夜里,迟以轩却都没有出现。她的心里很乱,就怕迟以轩被阎瑾给抓住不能来了。
☆、059活、命 ☆
好在,最后。迟以轩终于出现了!
“清清,饿了吧。”迟以轩一到庙里,赶紧将他捂在怀里的油纸包给拿出来。里面装的是尹清清最喜欢吃的烧鸡。他怕来的半路这烧鸡冷了,所以特地像宝贝似的把它放在怀里捂着,看到她时,才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尹清清本来担心迟以轩,所以一直没有觉得饿。现在闻到香喷喷的烧鸡,她这时才感觉到饿了。
从迟以轩的手里接过那个油纸包,她拿起来便有些不顾形象的大吃了起来。迟以轩也忙了一天都没吃上东西。但现在看她吃的那么香,他觉得比他自己吃还要高兴。
他盯着她看,傻傻的笑着。
尹清清抬头之际,正好对上迟以轩那双湛亮的眼睛。她一怔,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就转移话题道,“迟以轩,我这样走了,王府那里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吧?”
提到这个,迟以轩就拍着掌大笑起来。
“清清,还是你聪明。你把婉太妃和陈嬷嬷这样一画,婉太妃今天丢尽了脸。你是没有看到啊,婉太妃到后面离开时,整张脸都是绿的。而阎瑾的婚礼因为咱们这么一闹,只能草草率率的就弄完了。那个柳子瑜,估计以后想起这事情,都不会好受的。”
尹清清心里觉得忒解气。老巫婆绿着脸离开的,她光是这样想着那副情形,就觉得太爽快。要是能亲眼看到,肯定得吃上三碗饭来庆祝。
“清清,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迟以轩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尹清清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下去。
以后要怎么办,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计划。就觉得走一步算一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想快点离开皇城,去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怎么得也要先离开这里吧……呕……”尹清清刚说完话,她腹中突然一阵反胃。接着便呕吐了起来。
她吐的很厉害,不仅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甚至到后面还吐出一滩的血来。
迟以轩在旁边看着,吓的脸色都白了起来。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了什么了。直接将他抱上了他刚才来时乘坐的那匹马,驾着马就回到了城里。
他不敢去找那些非常有名的大夫,就带着她先去了看了一个名声稍逊,但医术还算高超的大夫。
“医生,她怎么样?”迟以轩看着床榻上脸色白的如纸的尹清清,焦急的向大夫问道。
给尹清清看病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他看迟以轩这般焦急的模样,以为他是她的丈夫,便摇着头叹息道,“公子,你家娘子这病有些复杂。”
“她到底是什么病,只要你能治,多少钱我都愿意。”迟以轩赶紧强调道。
“公子,你家娘子怀孕了。”大夫娓娓道来,这话不仅把迟以轩给惊住了,也让本就全身无力躺在床上的尹清清给吓到了。
而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夫又丢出一串更加劲爆的话,“公子,你娘子身上本就中了毒,现在怀孕只会让她体内的毒发作的更加快,如果老夫诊断无误的话,她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060这个男人啊1 ☆
而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夫又丢出一串更加劲爆的话,“公子,你娘子身上本就中了毒,现在怀孕只会让她体内的毒发作的更加快,如果老夫诊断无误的话,她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大夫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两人的耳畔炸过。尹清清喉咙发干,感觉无形中有一只手将她的喉咙紧紧的攥住,她全身冷的直颤抖。本来以为从王府里逃出来,她的人生就会有新的一页,可最后,原来还是抵不过“命运”两个字。
灯光下,迟以轩看着她灰白的脸色,着急的攥着大夫的衣角,“大夫,你说她中了毒,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啊?还有她身上的毒,难道就没有解药可以医吗?”
大夫见迟以轩面色急切,他也不再多隐瞒,叹气道,“公子,是这样的。你家娘子中的毒叫做七星海棠。中这种毒的人,大概只能活半年的时间。这种毒只要没有发作,就跟常人无异。但月圆之夜,就是这种毒发作之时。
中了毒的人,到时会全身发痛,痛不欲生。轻者会自残,重者可能撑不过去,直接死亡。”
尹清清嘴角一垂,婉太妃对她还真是“好”啊,拿这么好的毒药来“款待”她。
“大夫,那你帮我看下,这瓶子里的药是解药吗?”尹清清有些虚弱的从兜里拿出陈嬷嬷之前给她的那瓶药。她当时想着要逃跑,就想快到十五时再吃。现在正好可以拿给大夫检查下。
大夫就着灯光,细细的检查了瓶子里的药丸。
最后叹气道,“小娘子,你这药不能吃了。你这药其实是另一种毒药。它只能暂时的抑制身体的疼痛。但它本身也是一种毒药,如果吃上瘾了,就对这药有依赖性了。可以说七星海棠是让你的身体痛不欲生,但这瓶子里的药到最后是能控制你的精神。”
迟以轩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很大的石头给压住,他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大夫,她身上的毒还有没有别的解药?”
那大夫轻点了点头,“解药倒是有。我听人说,在大辰国的极冰之处,生长着一种叫饕的动物。这种动物凶残无比,极难猎捕,但如果拿它的心做药引,倒是可能治的好你家娘子身上的毒。”
迟以轩的眼睛里闪过亮光,他回头,一手攥住尹清清的手,认真道,“清清,你听到了,还有救。你不会有事情的。”
尹清清抬头看着迟以轩,但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坚定。一直铁石心肠的尹清清,这时,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暖,眼里倒是氤氲起雾气来。
迟以轩看到她哭,一颗心像是烫着了。赶紧伸手去掏帕子,手忙脚乱的去拭干她脸上的泪珠。
哪知,尹清清越哭心里越伤心,最后干脆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迟以轩极为珍视的将她抱进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好了,不哭了!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迟以轩没有问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中毒。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陪着她度过这个难关了。
☆、061这个男人啊2 ☆
天刚蒙蒙亮,一条不算平坦的小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在全速的奔跑着。马车的车厢里,迟以轩时不时的掀起车帘去催促赶车的车夫,让他再快点。
在迟以轩不知道第几次的催促后,车夫也抱怨起来,“公子,这马已经连续跑了一夜了,已经累的够呛,真的不能再快了。”
迟以轩目光暗暗发紧,这已经是他雇佣的第三辆马车了,前两辆马车都因为连夜赶车,导致最后马儿直接累趴倒地。
他回头看了车厢里还处在昏迷中尹清清,为难道,“车夫,我娘子现在病的很重,如果你能快点到达目的地。我一定加倍的付钱给你。”
车夫有钱赚自然不会往外推,他扬起马鞭,加快了赶车的速度。迟以轩缩回头时,车厢里的尹清清已经醒了。现在的她,全身都裹着最保暖的狐裘,迟以轩怕马车颠簸,她睡的不舒服,他还在马车里加了两条锦被。
“你醒了啊?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看到她醒来,迟以轩赶紧的问道。
尹清清的脸色很差,因为身上的毒,她整个人病怏怏的。
她轻点了点头,这些天里迟以轩怕她身上的毒发作,特地让大夫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可以说,她一路上都是在睡觉,其他的事情都是迟以轩在料理。
迟以轩赶紧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尹清清,抱歉道,“路上太赶了,你先凑合着吃。等到了目的地,我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尹清清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包子,放到嘴边。可是她才刚咬了一口,胸腹处便涌起一阵作呕感,她连忙捂住嘴,要趴到车窗外去吐。迟以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准备了一个痰盂。他赶紧拿起痰盂让尹清清直接吐在里面。
尹清清吐的天昏地暗,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的她,现在这样一吐,整个人更是头昏目眩,难受的很。
迟以轩在旁边看着,急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尹清清歪躺在车壁上,歇息了很久精神头才稍微的好些。她伸手轻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处,眼底冰冷一片。
这个孩子,是她过往耻辱和卑微的见证。她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迟以轩,我想吃话梅。”尹清清再抬头时,眼里的冰冷已经被愧疚所取代。这次是自己连累了迟以轩,让他堂堂的将军之子,成了她的专属跑龙套。如果没有迟以轩,她想,她现在就已经可能不再这世上了。
迟以轩转身去给尹清清拿话梅。马车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尹清清身子往前倾,撞在车壁上。
车夫这时候探进头对他们说,“两位不好了。我们走错路了,跑到祁县来了。祁县今年刚受了雪灾,现在这里遍地都是解饥民”
迟以轩听车夫这样一说,赶忙掀帘子一看。这一看,果然就吓了一跳,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瘦的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