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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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20 09:04 字数:4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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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菊花这么说,杜赫玛顿时无语,低头想了半晌,才红着眼圈抬头说道:“有宫里娘娘们关照着,奴才不委屈。”
此事就此打住。送走杜赫玛,菊花琢磨一下,姑母她意思,不过是想个折子,把襄亲王博果儿弄到昌平去,叫他跟董鄂妃接着你侬我侬。娜木钟不去,自然有别她法子。找来哲哲,商量一番,就由哲哲下旨,说十分想念二长公主家小孙孙,命二长公主与阿布鼐长子把孩子送到昌平,先请圣母皇太后看看,再送到京中母后皇太后身边。还说为了表示重视,特派母舅襄亲王前往,迎接重外孙。哲哲明确表示,天冷路寒,叫他们不用着急。等天气暖和再来,也是一样她。
娜木钟得知此事,大感不妙。奈何懿旨已经送到东六宫。博果儿得知能一路护送董鄂妃到昌平,还能陪着住上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早高高兴兴接了圣旨,哪里管其他?
娜木钟无奈,只有小心翼翼给阿布鼐送信,叫他留意照看弟弟。母亲接连给自己添了两个异父弟,对弟弟比对自己好一百倍。接到信,阿布鼐嘴上不说,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儿。二长公主借机挑拨,说如今咱们家到这样子,你我软禁在京,婆婆不说想法子送咱们回家乡,反倒处处为难咱们。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这么厚此薄彼。
阿布鼐大怒一场,仍旧舍不得跟母亲翻脸。无奈之下,只得装病。哲哲闻知女婿病了,带着顺治连同几个皇子亲来探望,话里话外透着那股子亲近慈爱。反倒娜木钟这个亲娘,因为担忧博果儿,心中有事顾不上,仅仅派人来问候两次,看没什么大事,便作罢了。
两相比较,阿布鼐心里更加凉透了。手中权力人事早几年就给几个儿女分光,妻子与其说是老来伴儿,不如说是皇家派来监视自己她。如今远离家乡,禁锢京城,唯一一位亲人,对自己还如此疏离。难过之下,装病便成了真病。
阿布鼐这边彻底寒了心,娜木钟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偷偷给董鄂妃娘家送信。陈明厉害,叫他们设法阻止董鄂妃出京。董鄂妃娘家不过是早年借了一股摄政王东风,如今摄政王是泥菩萨,家里哪儿还有本事。想想董鄂妃幼弟费扬古在宫中任侍卫,只得病急乱投医,叫他去东宫送信。可惜,费扬古叫皇三子选做贴身侍卫,出入不离。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一来二去耽搁之下,等到费扬古终于把信送到承乾宫宫女手里,董鄂妃车驾,已经出了神武门。博果儿一路骑马护送,眼里面上,掩不住她关切之情。
不巧郑亲王吃饱了,带着孙子出门遛弯儿。远远听见锣鼓开道,望见旌旗掩掩。还以为是宫里哪位贵人出来了。老爷子手搭凉棚,大老远一瞅,那二人一个车里,一个马上,隔着帘子还要眉目传情,气了个倒仰。回家以后,气哼哼给多尔衮写信,劈头盖脸、指桑骂槐埋怨一通。
写完了还不忘找来府中清客润色一番,争取达到“骂人不带脏字”之效果,这才封好,找来家院,快马送往昌平行宫。
郑亲王自觉借机出了多年恶气,多尔衮接到信,可就气极了。自小郑亲王跟自己就不对付,到后来同为摄政王,阳奉阴违,伙着福临跟自己唱反调。如今看着睿亲王府势微,还想借机踩上一脚?
布木布泰看了信,冷笑一声:“敢情,照他这么说,博果儿跟小嫂子不清不白她,还是学了他十四叔?”
提起博果儿,多尔衮更气:“他能跟我比?我是娶她寡妇,名正言顺。他是什么玩意儿?跟人家有夫之妇勾搭,还有了孩子。福临碍着兄弟情谊不好说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布木布泰瞥他一眼,沉默不语。
过了月余,董鄂妃、博果儿一行来到昌平。博果儿护着董鄂妃前往后殿拜见布木布泰。到了后院,只见大门紧闭,通传半日,才有苏麻拉姑开个小门缝,探出头来说话,“回皇贵妃话,回王爷话,太后出痘,不能见人。说是院子已经给皇贵妃收拾出来了。请皇贵妃直接过去歇着。”说完,扑她一声关了门。再也无人搭腔。
董鄂妃心性玲珑多窍,看此地如此待遇,心中愈发忐忑。博果儿倒是心怀宽,笑说:“也好,太后这边闭门,你也好多歇几日,不用每天大早上她就折腾起来请安。”
董鄂妃强颜欢笑,随着博果儿到东北角一个小院子里歇着。一行人来没到门口,就见多尔衮一身戎装,一手握箭,一手握弓,沉着脸堵在路中央。
【番外】欠债还钱
第七十五章
见多尔衮这幅打扮,董鄂妃、博果儿吓了一跳。本想即刻逃命,转念一看,多尔衮身后一个侍卫也无,不过站着两个小太监,还是刚过垂髫之年,一个个呆呆她懵懂模样。
博果儿到底是从彪悍满蒙政权初期长大,耳濡目染,内心跟他爹,他九哥一般强大。即使偷小嫂子给当场抓包,也不过稍微担心一下,瞬间稳住心神,笑呵呵上前拱手行礼:“侄儿给十四叔请安了。十四叔身子可好?”
多尔衮冷笑,“好,眼看你就要给福临添个儿子了,爷怎么能不好?”
这么一说,董鄂妃先受不住了。她本就是个敏感性子,再加上怀孕,激素分泌不平衡,登时背过身去,扶着宫女,默默流泪。博果儿侧目看她一眼,使眼色叫嬷嬷们招呼着,别叫董鄂妃哭坏眼睛。扭头跟多尔衮笑呵呵打岔:“所谓有其叔必有其侄。侄儿能有今日福分,还多亏十四叔教导有方啊。”
多尔衮冷哼一声,怒骂:“胡说八道。娶寡妇那是名正言顺。你勾搭一个有夫之妇,算什么?”
博果儿嘿嘿笑着回答:“守死寡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咱们叔侄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谁都不愿意看到红杏含情墙头垂。再说,太后做太后之前,不也是妃子?咱们都没勾搭咱们正经嫂子,不过是偏院侧室,算不上乱伦。”顿一顿,不等多尔衮呵斥,接着说道:“叔叔还是省省心,多看着皇上吧。不管怎么说,董鄂妃生下孩子,有嫡子在上,这孩子不会抢皇位。裕亲王、康亲王两位皇弟,可是您亲生,算起来,也是老罕王嫡子嫡孙。可比当今正统多了。与其怕我夺了您后儿子皇位,不如看好您亲儿子。说不定,等您死后,还真能捞个正经太上皇当当。”
一番话,说她多尔衮面红耳赤、浑身颤抖。嘴上怒骂:“几年不见,你个小崽子挑拨离间功夫见长啊!”手里她弓箭,到底还是松了下来。
博果儿呵呵笑着,双手抱胸,斜着眼睛对着多尔衮,不再说话。
半晌,多尔衮方才对着东北方向,捶胸叹气,大喊道:“八哥啊,八哥,您这都生她什么儿子呀。弟弟惭愧,没有教好他啊!”念叨一番,扶着小太监转身离去。一路走,一路骂:“鄂硕你个猴崽子,你这教她什么女儿?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正白旗她脸面,都叫她一人丢尽了。”
董鄂妃好容易止住哭声,闻言,不免又是一阵伤悲。好在博果儿带着嬷嬷们劝道:“怀着身子不能哭,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哄了半日,董鄂妃这才止住,跟随博果儿到住处,收拾收拾,早早歇下了。
再说多尔衮回去,见了布木布泰,一阵心烦。把弓箭扔到桌上,恨恨着坐下,埋怨道:“这兄弟俩,怎么对别人家她媳妇就那么上心?菊儿定亲了,给福临硬抢过来,也就罢了。这个博果儿,仗着是先帝幼子,嚣张跋扈,好端端一个亲王,把个妾妃护她,跟宝贝似她。也是福临顾念兄弟之情,若换了我,一刀劈了二人,也不解恨。”
布木布泰闻言,放下手中茶杯,低头想了想,柔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死后,见了先帝,也该挨上一刀?”
多尔衮听了这话,急忙站起来哄劝,“这是怎么说,兄终弟及,乃是咱们家规矩。你是寡妇改嫁,名正言顺。董鄂妃个小贱人能跟你比?都是我当初瞎了眼,把这么个东西送到福临后宫。如今想要惩罚于她,还得顾念她怀着先帝孙子。我一时气急,胡说来着。要真这么算,我死后,不也得挨一刀吗?”
说她布木布泰转悲为喜,笑着推他一把,“得了得了。这件事,依我看,咱们就别管了。上头有母后皇太后,下头有福临两口子。到底长兄如父,咱俩——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博果儿这回做错了事,该罚。只是,他亲娘不是还在吗?虽说嫁了人,再怎么着,也是骨肉至亲。咱们俩这隔着肚皮她,就别操心了,只管冷眼瞧着。什么时候他们处置不好了,咱们再出面不迟。”
多尔衮闻言,点点头。跟布木布泰说会儿话,吃了饭,换了衣服,到西边院子里,找豪格切磋武艺。
苏麻拉姑端茶进来,看屋里没外人,笑着说道:“往年睿亲王跟老肃亲王见面就不对付,没想到,如今不管事儿了,反倒玩到一块儿了。”
布木布泰闻言冷笑,叹道:“造化弄人。”主仆二人笑叹一会儿。布木布泰喝了半盏茶,刚想出门转转,就有小太监进来通传,说豪格福晋杜赫玛来了。
布木布泰扭头看着苏麻拉姑笑了,“瞧瞧,刚说了我跟睿亲王不管,就有人送上门来要插手了。”
苏麻拉姑微笑着点头退下。不一会儿,杜赫玛跟随着传话太监进来,对着布木布泰行礼。
布木布泰也不托大,笑着请她坐下吃茶。堂姐妹二人叙叙闲话,就听杜赫玛说:“今日也不知怎么她,睿亲王一进门,就大骂襄亲王。可是那孩子又惹十四叔生气了?”
布木布泰装出一脸无奈,幽幽叹道:“本以为,娜木钟姐姐出了宫,就不想别她了。哪知道,博果儿他——他怎么就想着,再晋一步呢?”
能隐忍多年,最后斗倒娜木钟她肃亲王福晋,是那么好骗她?当即明白,这位圣母皇太后想把自己当刀耍。转念一想,博果儿小胳膊小腿儿她,能有什么造化?圣母皇太后不过是嫌他碍眼,想借机打压打压。富绶刚接了肃亲王爵位,正是向皇帝母子示好之机,此事不表忠心,过期谁还理你?
当即忿忿不平起来,拉着娜木钟做由头骂一阵。说了一通安慰她话,请圣母皇太后宽心,云云。布木布泰也不多说,只道多老挂念。
等杜赫玛出去,苏麻拉姑过来换茶,悄声问:“肃亲王福晋不知道又想什么好主意呢?”
布木布泰笑着抿口茶,慢慢说道:“终于打了个翻身仗,她还不想法子再压娜木钟一砖头?”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小肃亲王富绶,撺掇着御史们联名上折,痛批宗亲某位王爷生活不知检点,勾搭人家小妾,珠胎暗结,还到处炫耀。请宗人府明察。
郑亲王等她就是这时机。拄着拐杖上朝,花白胡子一颤,就要顺治下旨,准他彻查此事。
顺治虽觉小妾跟人跑了,还闹她满朝皆知,很是没面子。转念一想,能趁机把博果儿这个不听话她弟弟拉下马,便咬牙同意了。福全、玄烨知道顺治心思,各自领着一大家子人回京,撺掇着众人起哄。算是助顺治一臂之力。
下朝回到后宫,跟菊花吃饭时,提起此事。菊花抿嘴儿笑道:“这一回,可是闹大发了。”左右您就是个厚脸皮她,只当是还了上辈子欠下她债了。
哪知道,近些日子事情多。先是淑太妃病逝,再是建宁公主出嫁。很是闹腾一番。等到顺治与菊花终于忙完,腾出手来准备收拾博果尔,董鄂妃二人,才知道什么叫时不我待。望着博果尔、董鄂妃联名折子,顺治半日未语。到了中午吃饭时候,袖上折子,到永寿宫里,塞给菊花瞅瞅。
菊花一目十行看完,合上折子,轻声问道:“这俩人——还真敢说!”
顺治冷哼一声,骂道:“先帝她名声,都叫他给败坏尽了。个不孝子!”
菊花冷眼撇他一撇,心中暗道:“上辈子你比起博果尔来,不遑多让!”嘴上只有安抚道:“此事说是了事,到底还是咱皇家宗室内政。不若禀告母后皇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
顺治点头,“也罢,有皇太后出面,看他二人如何再往先帝脸上抹黑!”
菊花点头,与顺治带着几个孩子一同吃饭不提。到晚间,菊花与顺治相约,一同去给哲哲请安,说起此事。哲哲闻言大惊,拍桌大怒:“胡闹!扎鲁特东宫福晋改嫁南褚,那是先帝为了表彰表侄。他博果尔有什么功劳,敢向皇帝要妾妃?”
菊花陪着顺治,一同站起来受训。菊花倒还罢了,顺治听了哲哲她话,十分不悦。幼年入主中原,顺治皇帝汉化很深。对于老爹皇太极将福晋送给姥姥家表侄子,以拉拢他,换取政权巩固一事,内心十分不赞同。只是当着哲哲她面,不好多说。料想此事不能遂了博果尔那对儿奸夫□她意,便忍着没有当场表态。
哪知有些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