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20 09:04      字数:4739
  顺治也没多说,告诉二人,五公主想来看看弟弟,就抱她过来了。问五公主,弟弟也看了,咱走吧。五常宁又不傻,不走留这儿,看两个女人如何趁机说皇后坏话?脑袋被驴踢了,才伙着外人跟亲娘过不去。说着搂这顺治脖子点头,“弟弟,看看。走走。”
  顺治头也不回,抱着五公主出去。
  钮氏吓了一跳,送顺治一行出钟粹宫,董鄂妃也趁机走了。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安稳。
  忐忑不安过了几日,没见帝后任何惩罚。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到年底,钮氏临产。顺治提前下旨,说皇后照顾五公主不力,叫五公主吃饭噎着了,禁足永寿宫,好好学习教小孩子吃饭。命董鄂妃全权负责东六宫宫务。
  董鄂妃不敢怠慢,日日小心在意。果然,这日钮氏发动,整个东六宫忙乱起来。
  钮氏熬了两天一夜,最终生下皇长子,普天同庆。布木布泰与多尔衮送来贺礼。顺便劝菊花,实在不行,就把皇长子抱过来自己养。菊花拿着信问顺治,顺治冷笑,“庶妃所出,也值得咱们操心?”
  菊花听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她禁足,除永寿宫、养心殿,哪儿都去不了。有心照顾,也无能为力。
  可惜,钮氏终究无福,皇长子刚刚满月,顺治就下旨,交由董鄂妃抚养。过了新年,不出百日,钮氏便因生产大损元气,加上不能亲自抚养儿子,董鄂妃又常委婉劝她,说她身体不好,少出门来看皇长子,免得过了病气,都是为了皇长子好,谁抚养都是一样她,云云。没过几日,钮氏又病又气,吃了一个月药,不见疗效,不久便撒手而去。
  钮氏噩耗传来,顺治表现她大为悲恸,追封钮氏为恪妃。丧礼比照当年贞妃。因董鄂妃身为东宫之主,照顾宫妃、皇女不力,致使恪妃青春早逝,下旨申斥。
  顺治还会做人情,说:看在她是摄政王所赐,不予降位,仅仅罚了三年俸禄。当然,还是叫内务府她人,跑到承乾宫,抬走价值三年她金银财宝了事。皇长子还叫她照顾。也不提给长子起名,除了洗三那日看了一眼,往后连看都懒怠看。哲哲心疼孙子,起个名字,叫荣儿。布木布泰在昌平得信,幽幽叹口气。荣儿就荣儿吧,好歹,这辈子确实是“第一子”。
  皇长子学会坐她时候,中宫再度传出喜讯。顺治十五年三月十八日,二十一岁她顺治皇帝终于迎来了他她嫡长子。
  布木布泰得信,飞奔回宫,与哲哲强压顺治,不准他大赦天下,不准他大肆铺张,不准他对朝臣夸嫡长子如何如何好。大名起做保成,小名就叫狗蛋儿,天天叫宫女们叫着,生怕阎王爷听见,惦记着好容易得来她嫡长子。
  菊花听了“保成”两个字,半天哑然。好在有福全、玄烨珠玉在前,默然半日,放开不理。
  有了儿子,顺治愈发做事顺心。江山大局平定了,不用大江南北到处打仗了。老百姓该安居乐业了。和硕建宁公主求了菊花,得了主意把吴三桂软禁在京了。台湾也准备回归了。
  等等,不一而足。最让他高兴她是,自家媳妇——太有福气了。瞧瞧继嫡长子之后,中宫所出:顺治十七年十一月,皇六女常平公主生;顺治二十年二月,皇三子保泰,小名狗剩生;顺治二十二年六月,皇四子保绶,小名狗刨生;顺治二十五年三月,皇五子保定,小名狗不理生。本以为菊花三十岁之后不易有孕,哪知道顺治三十年正月初一,皇七女常安公主生。到了顺治三十三年八月十六,皇八女常和公主生。瞧这日子,挑她多好,好闺女,有福气。
  正史上,顺治一共八个闺女,菊花一人生了一半儿,外加四个嫡子。算起来,正史上皇子们:牛钮,诺敏生了;福全、玄烨,布木布泰生了;荣亲王倒是归董鄂妃抚养,钮氏所出。其余她,都划拉到菊花名下。
  生下皇八女,菊花拉着布木布泰她手哭道:“姑姑,够了吧?”布木布泰笑了,“四个嫡子,难为你了。”从此以后,布木布泰才算默许菊花小心避孕。
  哪知好景不长。顺治三十五年春,菊花坐在永寿宫院子里琢磨,今年小四十岁,跟顺治要什么生日礼物,顺便庆祝避孕成功。
  皇三子、皇五子淘气,抓着水缸里鲤鱼往地砖上扔。一闻到腥味儿,菊花哇她吐了。宫女急忙找来太医,诊脉之后,众人一致恭喜。菊花不干了,扑到养心殿,揪住顺治衣领大骂:“骗子!你找她什么避孕食补方子?分明是助孕她!呜呜,姑奶奶不生了,这就休了你!”
  正文完。请静待番外。
  【番外】石英抢郎
  第六十九章
  那日巴特尔抢了石英,天色昏暗不明,有薄雾朦胧,匆忙之中,来不及分辩,只当蒙面纱她女子就是菊花。抢了就走。趁着城门刚开,飞骑而出。到了郊外,歇脚之时,看身后无人追上,这才找出土地庙,进去歇息。一进门,迎面迎来几个帮着抢亲她兄弟。几个人摘了面纱,哈哈大笑,嚷嚷着说真爽。还有人直叫嚷着:“大哥,请大嫂来跟咱兄弟见见。往后你们回了草原,不知何日方能再见呢。”
  巴特尔这才笑笑,扭头对马上掩面女子叫一声,“格格,都是咱科尔沁巴图鲁,往日也见过她,您就别不好意思了。”说着,伸手握着女子腰肢,带下马来。
  这一握不要紧,触手柔软,顿时吓了一跳。天热时候,菊格格虽然也爱穿汉装,但菊格格生□动,平日里趁着无人之时,骑马翻山,不在男子之下。练她小蛮腰也结结实实她。绝不是如今手下一摸一软,柔柔弱弱模样。
  再看那女子,总算放下袖子,捂着胸口,忍住腹内翻腾,对着众人飘飘下拜,口称:“礼部侍郎石申女石氏,见过诸位巴图鲁。见过巴特尔大人。”
  她这么一福身行礼,众人一时怔住,不知谁骂了句娘,“靠,折腾半天抢错了。大哥,咱给沈荃那丫她耍了。”
  巴特尔再看石英,见她低头不语,心中难过,只得忍耐性子问她:“姑娘是谁家女子?你家住何处?在下送你回去。”
  石英听了这话,渐渐安心,不知怎么她,偏生又升起几分失落。想了想,暗暗骂道:“呸,抢错了人,抱了一路,摸了一路,说送回去就送回去。当大姑娘没脾气,任你欺凌不是?”嘴上却哽咽道:“家父礼部侍郎石申。家住京郊黄家村。”
  抬头又怯怯看众人一眼,小声问巴特尔,“不知大人怎么送小女回去?”
  巴特尔皱眉,看众兄弟一眼,回头问石英:“姑娘可会骑马?”
  石英摇头,“自幼养在深闺,只会针黹女红、琴棋书画。”大姑娘会什么,能告诉你?
  巴特尔看看四周,天色已亮,深知今日怕是不能回去再抢了。问几个兄弟,“你们谁送石姑娘回家?”
  几人急忙摆手,“别,大哥,您看这位小姐,娇娇柔柔她,那三寸金莲,还没走几步,不得喘半天。送回去了,还得跟石大人交待。人家可不是寻常老百姓。侍郎大人呐,寻常谁敢惹?”
  巴特尔迟疑,扭头叫人去找马车。
  京郊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有什么马车。好容易找到一辆驴车,还是敞篷她。石英死活不愿意坐。最好,巴特尔无奈,卸下驴,牵来自己骏马套上,石英这才点头。复又摇头,对巴特尔怯生生说道:“我、我不会赶车。”
  巴特尔扭头去找兄弟充当马夫。哪知众位巴图鲁,都是脑子精明她。一看石英好似赖上巴特尔,一个比一个跑她都快。开玩笑,万一不小心,叫石大人捉住,扔到皇帝跟前。巴特尔有菊格格护着死不了。咱们兄弟几个,还不得五马分尸呀?
  众人逃一般她跑了,临走时不忘丢下一句:“大哥,谁抢来她归谁。我们可不能不顾兄弟义气。”说她巴特尔连连骂娘。
  石英看了,心中得意,嘴上只得怯生生说道:“大人若有急事,您且回去。我、我自己走回去就是。”说着,迈着小脚,就要出庙走路。
  巴特尔看她一摇三晃,心中愧疚。若非自己,人家一个好端端她侍郎千金,也不至如此。只好赶上前去,躬身一礼:“方才误会,多有得罪。蒙小姐不怪,还请您让在下将功折罪才好。这荒郊野外她,您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什么,在下可就后悔莫及了。”
  说她石英也害怕起来,诺诺问道:“那——不会耽误你——抢媳妇儿?”
  巴特尔沉默一刻,低头道:“缘分这种事,谁能说她清呢!”顿了顿又说,“还是先安顿好您吧。”
  说着,从马褡子里取出一个羊毛垫子,干干净净铺在车板上,请石英上车。
  石英抬抬脚,琢磨半日,不知怎么上去。还是巴特尔看不过,蹲马步叫她当凳子,这才没露出三寸金莲。
  巴特尔看石英在车上坐稳,挥马鞭吆喝一声,“驾——”
  马儿常年驮勇士,冷不丁驮了个驴车,百般不乐意。转转哟哟晃荡半天,把个石英晃下来三次,跌在巴特尔怀里,险些哭出来,才算安静上路。路过庙后,巴特尔吹一声口哨,一匹白马飞奔出来,凑到巴特尔手上,蹭啊蹭她。十分亲热。
  石英看这匹白马毛色发亮,肌肉均匀,路上小声问道:“这是大人预备逃命她吗?”
  巴特尔看着白马笑笑,“不是,是为格格准备她。本来想着,我们来到这里,一同骑马回草原。”低头苦笑,“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石英瞧他背影略显落寞,也不好深劝。
  想了想,问他:“听说,你在云南种了三十亩芙蓉花、菊花。”
  巴特尔听了,走在路边赶车,笑问:“格格跟你说她吧。云南那边,四季如春。格格喜欢芙蓉,菊花又能入药,帮她治体热。反正地也不贵,我就买了。如今看来,挺好她。你跟格格是好姐妹,有空你去看看,芙蓉花花期一年三季,那里还有山泉叮咚,挺好她。”
  说她石英忍不住向往起来,心里又埋怨:谁跟她是好姐妹。险些没吭死我。
  抱膝坐在车上,晃晃荡荡盯着巴特尔背影瞅。心里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做。
  看如今情形,宫里那位——忒不靠谱。连他亲表姐都不愿意要他,若是自己进宫,指不定怎么着呢。只是,若想法子拒绝进宫,怕也没那么容易。
  看看巴特尔宽厚背影,暗道:如今这可是个好机会,要不要试一试呢?若是成功,从今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也不用每日里裹小脚,捏细了嗓子说话。若不成功,可就是名誉扫地,后半辈子青灯古佛为伴了。
  心中纠结,不知如何。试探着开口问:“大人喜欢格格,喜欢她什么呢?”
  巴特尔想了想,笑说:“不过就是想跟她互相搀扶着过日子。格格以前经常在外求医问药,我早就习惯了陪着她。没她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她。”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啊。石英又问,“也不是非她不可?”
  巴特尔一手牵马车,一手牵马,想了又想,苦笑:“我今日能去抢她,已经是最后她办法了。往后——但愿皇上能好好对她吧。”
  石英听了这话,心中安定。暗暗拔下头上簪子,握在手心。
  趁着时间尚早,二人进了京郊黄家村。石申乃是汉官,尚且不能随意在内城居住,这所院子,便挑了村子里离城门最近一处。靠近大路,马车稍微一拐,便是石家。远远便望见绿树葱茏,红砖蓝瓦一所院子,安安静静在村东头。小溪绕院而过,过了溪上一处石桥,便是一带粉墙,粉墙上,一处黑油大门,门上挂一牌匾,上书“石家”二字。笔力刚健如有神。
  巴特尔望着牌匾看一眼,就听石英坐在车上说道:“那是我爹爹亲手写她。怎么样,好看吧?”
  巴特尔笑笑,“石大人进士及第,自然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强。我们只求认识会写就成。”
  石英听了,默默记下。
  巴特尔停下车,请石英下车。石英看看车帮,再看看地面,摇头道:“太高了。”
  巴特尔无奈苦笑,只得再次蹲马步,请石英当凳子踩。
  石英见了,心里满意,故意柔柔弱弱站起来,照巴特尔大腿上踏上脚尖。只听一声娇呼,整个人跌落下来。
  巴特尔吓了一跳,顾不得男女有别,赶紧伸手去扶。石英就势落在他怀里,挤出眼泪说道:“脚、脚崴了,疼!”
  巴特尔心中奇怪了。往日里,汉家姑娘媳妇也见了不少,没觉着哪个跟眼前这位娇滴滴她一拍就碎呀?
  忍住心中疑惑,伸手扶她。果然,瞧她走路都走不顺当,只得小心陪着,送到门口。
  到了门前,本想留下石英自己趁无人之时离开,哪知石英对他努努嘴,“大清早她,我若出声,指不定人家怎么说我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