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一半儿 更新:2021-02-20 09:01 字数:5031
当他们把血人似的少年带回教中,正守在门口等他们回来的连景被吓了一跳忙让细辛把那少年抬回房中诊治。
连曦也忙拉着白衣回房换掉身上沾血的衣服这才带他去细辛那里去看望少年。
他们到的时候细辛已在叶隐的帮助下把少年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接着便听叶隐在旁道:“太狠了,这一剑一剑的,若非这小子运气好没遇到少教主前就该去见阎王了。”
“他叫小岩,前几日还向我问路说是要去雍州找人,”连曦往他身上看了看很是疑惑道,“最近也没听说山下有强盗出现,他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若说是强盗也不太对,他的包袱还在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或许和昨晚那群官兵有关,” 白衣忽然开口。
听他这么一说连曦忽然想起在他们游湖前曾在街上见过小岩,难不成那些兵原本想找的人是小岩?
“他知道了,快走……”就在这时床上的小岩紧皱眉头开始挣扎胡乱起来。
见此,白衣走到床边以安抚的口吻道,“没有人知道,你已经安全了。”
白衣的话甚是有效,他刚说完小岩便恢复了安静,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没想到白衣的话还有这作用,连曦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哄人?”
若以后她做噩梦的时候他能在身边哄一哄她该有多好。
“只是巧合而已,”白衣对着连曦满是期待的眼面上带笑道。
等了会儿见小岩未醒他们只得暂时回去,刚回院子连曦便被冲过来的苏小沫一把抱住:“师父救命!”
“这是怎么了?”自连景知道她收小沫为徒后便让明昭把小沫带走说要亲自指导她,从那以后也有好几天没见过她了,今日一见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只见她面上全是墨痕,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师父你去和师公说说可不可以不让我练字,还有背门规江湖名录什么的能不能也免了,“苏小沫扯住连曦的衣袖抹了把脸,呜呜哭着道,“师公好可怕,徒儿可不可以只跟着师父!”
想当初连景初收连曦为徒时也是积极万分的让她学这学那,经过她长时间的抗争后方才有了如今这番自由,所以她对苏小沫的遭遇很是同情,摸着她的头答:“这是你师公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小沫你要理解才是,不过你若实在不喜欢可以逃,我和白衣都会帮你藏好的。”
这是唯一可以逃避的方法,就如当年她常逃到有琴住处,然后有琴想着法的把她藏起来一样。
闻言,苏小沫看向白衣,见白衣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破涕为笑:“还是你们好!”
他们把苏小沫藏起来没多久便见明昭寻了来,说是要找她回去看书,最后在房内遍寻不着后才离开往别处找去。
明昭一走,连曦便跃上屋顶将躲在上面的苏小沫抱了下来。
多年后的现在明昭找人越发厉害,也只有上面才会被他偶尔忽略。
傍晚时分被叶隐掰开嘴巴灌了些药的小岩终于幽幽转醒。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然后落在听闻消息赶来的连曦和白衣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你们救了我?”
连曦重重点头,指着身旁白衣道:“是我发现的你,之后是白衣把你弄回来的,为此他的衣服还被你身上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小岩闻言看了白衣一眼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脏你衣服的!”
“无须道歉,”白衣语气温和的摇头笑了笑。
“白衣人很好,你不用那么紧张,”连曦从一旁桌上端来一杯温水,“口渴不渴?”
小岩嗯了声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忽然道:“昨晚你们有没有遇到那群身着铠甲手持银色弓箭的人?我就是被他们的首领打伤的。”
手持弓箭?那不就是在湖边朝他们射箭的那些人?
之前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兵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并非如此,首领什么的感觉好像是某些秘密组织。
连曦点头:“是有遇到,不过我和白衣跳进水里逃了出去,你和他们有过节?”
不然他们的首领为何要打伤他,下手如此之重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们跟我一样都在找一个人,”小岩垂头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只不过他们是坏人找那个人是想对他不利,而我是因为担心才找的,不过现在都没找到他也好,那样他就安全多了。”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那个要找的人了,连曦好奇不已:“不如你跟我说说要找那人的特征,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姑娘帮不上我的,”小岩摇头,然后有些着急的左看右看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见状叶隐从一旁拎过一个小包袱丢给他:“在找这个?”
小岩接过包袱,伸手进去摸了摸拿出一个白色玉镯递向连曦:“喏,说好的问路费。”
看着那玉镯连曦哭笑不得:“不是说过不用了么,而且我也不喜欢玉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可这样的话我就会欠你人情,有人跟我说欠别人人情不好,”小岩有些为难的开口,“之前你给我指了路,如今又救了我,这么大的人情我都不知要怎么还了。”
没想到他竟算的如此清楚,连曦很是无奈的开口:“不知怎么还不还便是,不是人人做好事都希望有所回报的。”
“那怎么行,”小岩低声嘟囔,“回去后我会被罚的。”
“少教主施恩不图报,小岩公子无需为难,”一旁的白衣面带微笑的开口。
听了他的话小岩这才放下心来:“以后姑娘需要我报答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一定为你办到。”
“好好好,”连曦只好点头应下,越发好奇这小岩是打哪儿来,又是谁告诉他说不能欠别人人情的。
用过晚饭回房躺在床上的连曦还在思考着这问题。
翻了个身见白衣沐浴归来,不由被他修长的身姿和柔顺直到腰下的墨发惊艳了番。
忙拿过一旁的软枕覆脸上遮住不受控制往那边看的视线。
房中住了如此美人一枚正是十足十考验她自制力的时候,千万不能受其诱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才好啊。
尽管她在此很克制的不去看他,可美人却在不知危险的往她走来,实在是让她压力甚大。
白衣在床边坐下,抬手拿掉她眼上的软枕明知故问道:“少教主在怕什么?”
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手朝他伸去,为转移注意力连曦随便找了个问题问:“为什么不能欠别人人情?”
白衣做出思考状,过了会儿,好看的凤眸眨了眨与之对视道:“大概是因为欠了别人就要还,那样便会与那人纠缠不清,为防以后行事无所牵绊自然是能不欠就不欠。”
连曦随即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末了见他依然直直的盯着她看,不由觉得面上有些火热起来:“那什么,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我很为难的。”
“为何?”白衣眸中浮起笑意,视线却并未挪开。
“我一向自制力不怎么好,你又长得这般好看,我怕我——”
只是还没待她说完便忽然被白衣按倒在了床上。
只见白衣居高临下望着她,声音柔软带了丝|诱惑:“多日来蒙少教主多番照顾,如此大恩一时难以回报,不如在下以身相许可好?”
第八章
他的发倾泻而下落在她的耳侧,目光所及便是那张甚是好看的俊脸和深邃望不到底的眸子,连曦怔了怔,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云淡风轻道:“那怎么成,不能让白衣受此委屈。”
然后打了个滚翻身坐起,跳下床跑出几步回头道:“大恩什么的白衣记在心中便好,那个,我出去吹吹风你先睡吧。”
语罢,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在赤月教漫无目的的走着,听着耳边的虫鸣忽然有些可惜起来,多么好的机会啊,美人主动送上却被她这么推开了,有色心没色胆,拿来形容她大概再适合不过了。
不知怎么竟走到了有琴住处,走进院中见房内灯火通明,想到他或许快睡了便转身想要离开,却忽听院中花架那边传来了他清润悦耳的声音:“是小曦么?”
听到声音连曦往花架那走去,见他坐在石桌旁手中拿了块人形玉雕,应了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视线忍不住落在那个玉雕上:“在想什么?”
她一直都在暗暗猜测有琴心中或许有个一直思念着的人,而那人或许便是这玉雕上的那个姑娘,有琴对这玉雕很是珍爱,时常会拿来看一看,而每当他对着那玉雕时面上总会露出一抹温情,那是平时所看不到的。
“只是回想起很多儿时的事情,”有琴爱抚的在玉雕上摩挲着。
“儿时……有我么?”虽然之前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现在这副身体五岁时穿越来的,可最近她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许多模糊不清的片段,是更小更小的她在一个亭台楼阁围绕着的地方荡着秋千,周围站了许多面容不清的人,虽看不清却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
所以极有可能她并非五岁时来到的这个世界,而是在更早的时候便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
周围一片静谧连虫子的叫声也忽的消失不见,良久才听有琴淡淡道:“有。”
“那时的我是什么样的?”他从未和她提起过以前的事,好不容易松了口一定要多打探点消息。
有琴将玉雕放桌上,摸索着握上她的手,轻叹一声道:“他们都说你是只小妖怪,出生没多久就会说话还会背一些陌生的诗句,不会走路却天天喊着要出去闯荡江湖,而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过江湖二字,也不知你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后来……”
他停顿了会儿,收回手:“后来,我与你便入了这江湖。”
通过他的话更让她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只是,她五岁之前的记忆到哪里去了,有琴记得为何她不记得?
“有琴,”连曦一手轻搭他肩上眉眼弯弯道,“我一定会找到灵药治好你的眼睛,让你好好看看这个万紫千红的世界。”
“看不到未必是件坏事,可以让我思考很多事情,”有琴笑了笑起身将玉雕收入怀中,面向她道:“时间不早,我去睡了,你也早些回去。”
连曦没有动,犹豫了下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怎么了?”有琴转过身略带笑意道,“可是又在躲教主?”
“不是,”连曦看着有琴原本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顿了顿,“我还是回去好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好像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管喜怒一股脑的把心里的话都说给他听了。
有琴没有再问,只说了句早些歇息便转身脚步轻缓的往房间走去。
连曦忽然明白了他为何不喜欢往别处去,对于他来说,这个小院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即使没有人帮助也能行动自如,若出了这院子便不得不由人陪着,心头忽然升起一抹酸意,直到他的身影没入房中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却见白衣着了件单衣提着一盏灯站在那里,看到她后加快步子走到她面前,将灯塞到她手中道:“还以为少教主被我吓走今晚不敢回房了,回来我便放心了。”
“我才没怕,只是忽然想去见有琴了,”连曦随口编了个理由,垂下头声音闷闷道,“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有琴讨厌我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虽然明明他面上在对着我笑却总觉得他的笑不是真的,他心中一定是在怪我,是我害他看不到的,刚刚我只跟他说了几句他便说要睡觉然后把我赶了回来。”
连曦之前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见她忽然如此白衣略觉意外:“原来少教主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兴许有琴公子只是因为你近日一直陪着我将他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舒服这才赶你回来的,过几日自然便好了。”
“怎么可能?”连曦撇嘴,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总之现在的我需要安慰,很多很多安慰!”
“好,”白衣面上含笑的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心情可好些了?”
“一点也不好,”连曦打掉他的手提着灯转身便走,“我去睡了。”
白衣随后跟上,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走着,故作为难道:“以身相许少教主不要,除了摸摸头在下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安慰方法了,不如少教主重新考虑下在下的以身相许问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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