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0 09:00      字数:4971
  “您不回信了?”淑巧轻声的问。
  永琪思考了一下,说道:“先晾着吧。”随后转身就走。
  淑巧跟在后边,露出不解的表情,您怎么又别扭了?
  天气晴好,阳光饱满,走在鹅卵石的路上,看着精致的园景,好不惬意。
  靠湖的地方传来礼乐声,在素来安静的皇宫里,显得格外突兀。调子声孤零零的,毫不大气,像个没精打采的人。
  “宫里有人要出嫁?”永琪觉得十分惊异。
  “是和硕新月格格。”凌云答道,“皇上见她守完孝年纪已大,故特准许她提前出孝,与硕郡王家的世子完婚,”
  “新月格格?”永琪想了想,终于记起这号人物。
  他慢慢走近了,吹吹打打的是一小只服装整齐的礼乐队,停在结冰的湖边,倒映出模糊不清的脸庞。
  他们后边跟着一顶小红轿,几个面无表情的丫鬟排在周围,站着直直的,也不说话,像个木头。看这整支死气沉沉的队伍,数量上远比和硕格格的出嫁排场少了一半,倒不像出嫁,像……
  永琪吸了口气,问到:“不是和硕吗,怎么有点名不符实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她封的是固山格格吧?”
  “奴婢没有记错。”凌云肯定的回答。
  “那怎么……”还没把话说完,送亲的队伍就出了变故。
  新娘从轿子里冲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把人推开,疯一般的往湖的方向撞去。那袭大红的衣裳,把她瘦弱的骨架都埋了起来,远看之下,就像只诡异的蝙蝠张开了翅膀在飞,红艳艳的,配着憔悴惨白的脸,真可怕。
  “快,别傻站着,去追格格!”那是桂嬷嬷在呼喊,她气喘吁吁的跟在了新月后边,脸上全是凝重,可瞧见一层密密的汗。
  桂嬷嬷真是慌乱了,好不容易威逼利诱了她上轿,这个节骨眼又出了岔子,太折磨人了!不过该是说幸好么,起码她没等到宫外就变卦了,不然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马上就有矫健的侍卫追上了她,毫不留情的钳着手,任她再怎么挣扎都不能逃脱。
  “放开我,让我死了!”新月大声哭喊,“我不要嫁给什么世子!我的心只给一个人!”
  桂嬷嬷擦擦汗,恨不得问侍卫借了根腰带就捆了她的手脚再封了她的嘴。她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在新月近前带着咬牙切齿的情绪低声问道:“格格,您真是不管不顾了?”
  新月愣了一下,被她冰凉阴森的表情勾起了一个不好的回忆。就是这个面前这个看似慈祥的老嬷嬷,用阴毒的口气对她说:她如果不听话,那么努达海也绝不能好过!
  怎么能这样,先是骗自己能够嫁给努达海,然后又食言把她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人,让自己和努达海痛苦着,悲伤着。那种分隔的痛苦,教人心碎。
  “我不要!我不要!”新月哭得很伤心,用脚踢着侍卫以表示自己的反抗。那流不断的眼泪把脸上喜庆的胭脂晕成了糊,满脸都是,像个缺氧窒息的人。
  “你这样是在逼我,这和死没区别!”新月想瘫跪下来,却被侍卫提着。“我求求你了,嬷嬷,请你去和太后说一声,求她放过我们两个吧!我们从来都是卑微的相爱,不敢打扰到别人,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不敢打扰?”桂嬷嬷本来生着气,却听见她的话后难以置信的笑出了声,“您可真是——天真得很呐!”她用比鄙视更加不屑的眼光看她。
  不远处的永琪站在树下,话随着风飘到了耳朵里,他也定住了。
  新月是真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如果没有打扰到别人,那么雁姨一家的无助,到底是谁给予的?
  心揪了起来,实在是不甘心曾经爱护过他的亲人被这样一个对手打败,他看着新月,眼神渐渐凌厉。
  “这种人不杀掉她就是格外开恩,现在还不安分,哼!皇帝也真是,把新月出嫁的差事交给皇后,这怎么成!怀孕的人就该远离是是非非,远离腌臜恶心的破事!”旁边有人说话,他侧脸去瞧,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脸上的皱纹因为新月的话变得更深了,眼睛里和永琪泛着一样的光。
  “不行,今天务必要让她老老实实的嫁过去,一点岔子都不许有!”那人神色一凛,对一个宫女低声几句,宫女点点头,福身而退。
  她匆匆赶到出事的地点,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恍若未觉,对桂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走到新月身旁轻声说话。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就见新月悲痛的安静下来,不再动弹。也许是太过难受,她不能自持,于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扶着格格,快,吉时不能耽搁,把她送回轿。”桂嬷嬷马上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指挥。她听见了,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太后懿旨,您如果不听话,等皇上回来她就马上请旨诛杀努达海,千刀万剐,寸肉不留!
  ☆、小叉烧包
  出了行刺的事件;微服是不能继续了。乾隆无奈的一声令下;大伙只能掉头返京。除了小燕子大呼不过瘾外,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也是;身份都揭露了,还有什么好逛的。
  回去的速度显然比来时的悠然更快;乾隆坐在马车里和傅恒讨论回部的事情;小燕子紫薇就被请到了后面一辆。
  车子里安安静静的,小燕子在睡觉,不时翻了个身,把脚大喇喇搭在紫薇的腿上。紫薇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冷不防被她一碰,微微皱眉。
  她也不知车子行了多久;但听傅大叔的话来说,中午就可以抵京了。紫薇放下书,活动一下脖子。
  有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缝溜进来,是夺目的金黄。
  紫薇好兴致的挑起了帘子,伸头张望。只见外头一片熟悉的景象,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边的客栈,是她之前来京的时候住过的,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松木做的招牌挂在门上正中的位置,四个大字刻着客栈的名字,苍劲有力。门口站着活跃的小厮,不断对往来的行人开口吆喝,问着是否住店,是否吃饭。
  车子走得不快,她看着外边,已经入了神。
  “福尔康,你果然又去买酒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路边戳着另一个青年男子的胸口,厉声道,“这是第几次了,我上次说过,没有下回,你耳朵是聋了吗!”
  他十分不满,眉毛高高挑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青年男子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下巴上满是黑色的胡渣,双目无神,仿若幽魂。他打开男人的手,醉醺醺的说道:“你管我!”
  男人气急,啐了他一口,说道:“你既在监市做事,我就有权力管你!什么玩意儿,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就回西藏当你的驸马爷,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咱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福尔康听见“西藏驸马”这几个字就急了,吼道:“你懂什么!是我不要她,我不喜欢她!谁稀罕当这驸马爷!”
  “唷,还轮到你不稀罕?京城里谁不知道是西藏公主把你一脚踢了,人家硕王次子可不就比你这包衣奴才强多了!”
  “你!”
  “难道不对?包衣就是我们旗人的奴才,你不过得了西藏公主的垂青,就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
  “你混账,我是福大爷,是大学士福伦的长子!”福尔康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个男人冷笑一声,说:“大学士又怎样,你爹也是汉人包衣!是个奴才!”
  “我……我跟你拼了!”福尔康一把甩掉酒坛子,透明的酒水随着哗啦的破碎声散落一地,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就和那人厮打起来。
  旁边有围着的百姓看热闹似地大喊“打架啦”,“打架啦”。
  紫薇对这一幕看得心慌,她从来也没有见过尔康会像一个疯狗一样,丢掉了所有的文雅和从容,与人当街打架。那个男子说得没有错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拿了朝廷的银子就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或许是她自己把尔康想得太过完美吧!
  每一个人都有缺点,尔康的缺点只不过被他一身儒雅温和的气质掩盖了,也被当时热恋中的自己忽视了。
  她叹息一声,正想拉下帘子,不料被眼尖的福尔康看见。他放开那个男人的衣领,架也不打了,张着嘴发出一声惊喜的大吼:“紫薇!我的紫薇!”
  他头发散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狼狈又疯狂的追着她的马车。
  紫薇被他的举动吓坏了,她忽然觉得尔康好可怕。她慌慌张张的想要扯下车帘,却看见尔康靠近了,他在奔跑中,从脖子到脸都是酱红色。
  他露着欣喜若狂的笑,猛的跨到窗户边,手死死的抓着木栏。
  紫薇倒吸一口气,不断往后挪。
  “紫……”他刚想说话,发现情况的季芹就过来了。她拍了拍坐下的马,然后一勒缰绳,马就自动压下头往左边的福尔康一撞,巨大的冲力把福尔康撞得老远。
  她看了一眼惊惧中的紫薇,歉声道:“都怪我们在前边,忽略了这里。”
  紫薇摇头,刚想说什么,又被再次追上来的福尔康把话吓回肚子里。
  季芹索性调转马头,扬起马鞭狠狠抽在了福尔康的脸上。她看着疼得直捂脸的福尔康,冷声道:“滚远点!”
  “永琪!你竟敢打我!”鞭子抽中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皮现在火辣辣的痛,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他用另一只眼睛怒视季芹,尖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是好兄弟啊!”
  话音刚落,那匹马就抬起了前蹄,做出一个想要踩人的姿势。
  福尔康惊得往后退,因为步伐不稳而跌坐在地。
  季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厌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劝你乖乖回家找妈妈,若继续纠缠,休怪我无情!”
  以前对你们客气,是因为令妃地位还很稳固,在乾隆面前的影响力不小。现在,还想出来找存在感,就等着挨鞭子吧!
  “你早就没有感情了,你的血是冷的!你已经被皇宫的那些人同化了!”福尔康咆哮着,太阳穴爆出青筋。
  冷你妹!
  季芹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对他们说道:“十两银子,收他半条命,你们干不干?”
  有钱拿怎么不乐意!不一会那些人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福尔康围着,饶是他武功在身也抵不住这些人多势众。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福尔康,季芹满意的点点头,留下十两碎银就往回赶。
  乾隆掀起帘子,问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是福尔康。”
  “福尔康?!”乾隆的声音猛的拔高。
  “他追着紫薇的车,还大叫紫薇的闺名。不过请阿玛放心,儿子已经把他解决了。”
  “混账!”乾隆怒道:“贼心不死的混账东西!朕看他监市也不用做了,派人每天到他府里赏十个耳光,让他知道肖想格格的下场比死还难受!”
  “对了,紫薇没事吧?”
  紫薇当然有事。
  她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发现刚才的那人与记忆中的青年越来越远,竟然让她莫名的害怕。她攥紧了手,发现上面全是冷汗。
  小燕子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尔康的声音了。”
  紫薇别过了头,淡淡答道:“你听错了。”
  等回了宫,人都累了。季芹告别乾隆回到了她的景阳宫。
  早就接到消息的永琪已经带人在等着她了,脸上很焦急,一见她就拉着手不停打量。
  “你干嘛呢?”
  永琪瞪她一眼,“看你还是不是四肢健全。”
  “喂!刚回来说点好的不行,枉费我路上那么想你呢!”季芹不满道。
  “你会想我?信上连我好不好都没问,十句里面有八句在说章佳庆桂!你自己说说,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季芹被他的话一噎,摸摸鼻子,小声说到:“我错了行不行?”
  “哼!”永琪扫她一眼,“跟我进来。”又对其他人说道:“屋里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季芹跟永琪进了屋里,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掐着脸蛋,“疼疼疼!”她痛得直叫唤。
  “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顶着我的壳子有个二两功夫就得瑟到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永琪气结到,“刀剑无眼,你还真敢往前去挡!”
  “我那不是为了救你爹嘛!”季芹眼泪汪汪地说。
  “你不会用脚踢开,用手挡开,非要拿身子去硬碰硬?当时的情况有那么危急?”永琪瞪她一眼。
  季芹反思了一下,呃,当时好像的确来得及用他说的那两个方法。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准备的。衣服在渣爹一开始说要微服的时候就特意叫针线宫人做好的,料子很结实。况且里面,还穿着护甲。
  季芹当然不能说实话,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