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0 09:00 字数:4973
季芹奇怪的问了下人,只说是侧福晋去坤宁宫拜访,过了一会再问,又说去咸福宫了。总之,皇后,愉贵妃甚至太后那她都跑得勤快。
“嘿,她倒是怎么了,巴结大佬?孝敬婆婆?”
“我看是不能伺候你,转去伺候别人了。你总不能让人家一天呆在景阳宫吧,她又不是可怜的我。”永琪看着书,漫不经心的答道。
季芹的鼻子里还插着手帕的一角,说是为了堵住鼻涕,剩下的全晃晃朗朗的吊在半空,别提多难看。
这个严谨的世界上,只有永琪能够容忍她那些不雅的行为,因为如果他敢嫌弃,季芹首先就要跳起来咬死他。
季芹已然在垂死挣扎的边缘,喉咙痛得厉害,又咳嗽流涕,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挡她在永琪这唠叨废话。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沙哑的说:“我看未必,没准她是去抱人大腿博得他人好感,然后在风评上打败你。哎呀,好聪明的闺女!”
“聪明什么呀,不能动摇的,她始终无法移动半寸。”永琪淡淡说道。
“咳咳,琪哥就是琪哥,好侧漏的霸气!”季芹竖起大拇指。
永琪放下书,一双眼睛打量着季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你就这样坐着,不要动。”
“哎?哦。”季芹只好靠着椅背,动也不动。她看见永琪走到桌案前展开了一卷白纸,用镇尺压好,开始匀墨,于是出声问道:“你干什么?”
永琪不回答,定定的看着她,然后胸有成竹的点头,提笔落画如行云流水。
过了一会,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墨宝给季芹看,“我要把你的丑态记录下来挂在正堂,让知荣那个傻姑娘看。”
那幅画神似极了,半点没有夸张,但就常人来看简直要梦碎一地。
季芹抽抽眉毛:“琪哥,你其实是故意折了我的形象,让知荣失望死心,然后你就可以独霸我了是吧?”
永琪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正当他们玩得兴起的时候,梦莹跑了进来。
“不好了,爷,福晋,侧福晋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是漱芳斋的燕氏!”梦莹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侧福晋与她在御花园碰到了,没说几句就起了争执,侧福晋气不过,便唤了随身的人制住她给了她一点教训。没想到那燕氏不依不饶,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那,现在皇上龙颜大怒,正准备处置侧福晋呢!”
“开玩笑,她的智商被狗吃了吗,傻鸟她也敢惹!”季芹拉下鼻中的手帕,很生气,“就算是一个普通宫婢,她也没权利这样做吧!”
永琪捅捅季芹,说道:“人家是个女子,你斯文一点。”
斯文什么呀,只有颜没有大脑的,真是个脑残黑!上天都赐你了好相貌,提高一下脑容量不行吗!
季芹叹口气,对永琪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请罪。”
哪怕小燕子是全皇宫都不待见的人,她也不能那样高调呀,连太后皇后都没出手,她着什么急!就算有仇怨,送去慎行司不行?她这样越过紫薇帮她处置奴才,给传出去人家会怎么编排景阳宫?
人家只会说五阿哥的侧福晋好大的架子,连还珠格格的面子都不顾,就直接帮人把奴才处置了。这都不够!还有人会说,五阿哥是皇上看中的皇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本来便小心谨慎了,现在一有谣言,就全部打破了以往的努力,把景阳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留言猛于虎,更何况季芹本就备受瞩目。
匆匆赶去的时候乾隆正吹胡子瞪眼,对着知荣不知道说些什么,很是恼怒。她跪在地上表情惊慌,大气不敢出一下。而小燕子脸已经完全肿了,身上都是鞋印,竟然哭了。
“皇阿玛,我小燕子一向直来直往,那天也只不过贪玩才把雪球砸向她的,我都没想到她会那么记仇。”小燕子难得哭哭啼啼,那委屈的样子着实让乾隆很心疼。
这孩子在漱芳斋关了那么久,出来透透气不过分,可永琪的侧福晋也太小心眼了,不过一个雪球而已,就能教她把人伤成这样!
“永琪!”
“儿臣在。”季芹一看见渣爹犯抽的样就知道今天不好了。
“连个侧福晋都管不好,太让朕失望了。”乾隆沉着脸,“小燕子若有错,她大可以送到慎行司,可现在小燕子是无辜的,她仗着自己是皇子侧室就敢当众给人难堪,这就是你景阳宫的规矩?还是说——你和小燕子本就不和,现在是公报私仇?”
渣爹神逻辑!
“皇阿玛,是儿臣的错,儿臣没有管理好内宅。”季芹伏着地,诚恳的认错。
“永琪,我知道我们有过节,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拉个小老婆出来是什么意思!”小燕子说道。
季芹一个头两个大,她痛苦的发现傻鸟也学会黑人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此事我绝不知情。我景阳宫治下严明,不会允许有人坏了规矩。”季芹严肃的说,“不过,倒底是我的侧福晋,她出了错,我愿意和她一起接受责罚。”
乾隆也不想对儿子生气,于是摆摆手,说道:“罢了,带她回去吧,没有下次。”
季芹听完,如获大赦。
她不是永琪,永琪不计较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女人较劲,而季芹,对不起,她讨厌脑子不清醒的。
正当她沉着脸开口的时候,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妙,她像是终于禁受不住寒风一般,眼一闭,往后一倒,就想这么晕过去。
季芹冷眼看着,心里想:我一病号都还好好的,你就毫无预兆的昏了,又不是怀孕!
想帮扶的人不作为,后边的奴才也护不及,知荣就这么咚的一声倒下去,干脆至极。“嘶——”地上的人发出轻微的声音,眼角因为疼痛挂起了泪。
饶是那么痛了,她还忍着。
这姑娘是挺机敏的,就是没用对地方。
“你们,把侧福晋抬回去。”
☆、流言蜚语
从小到大,这是头一次挨骂。永琪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没精打采,像战败的公鸡。
季芹拍拍他的头,安慰他,“没事,渣爹脑抽起来就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永琪抬起头,不满道:“你叫他什么?”
季芹无辜的看他,“皇阿玛咯。”
“骗人,我都听见了。”永琪很生气,瞪着一双眼睛。
季芹抠抠耳朵,毫无悔意的说道:“你听错了。”
……
永琪不想理人,坐在那心烦气躁的翻着书。季芹心里想:亏得当时他没在场,不然乾隆的话可要把他打击到深海底。
宫里向来藏不住八卦,这件事马上就流传开。各式版本都有,中心只有一个:五阿哥侧福晋行为不端,仗势欺人,殴打无辜宫女。
言论的口径太一致了,让人怀疑消息的源头是不是经过有心人的加工。
本来的小事瞬间升华,带着这个问题,季芹决定去找当事人。
“你等会儿,事有蹊跷,我也去。”永琪赶紧披了斗篷,跟上脚步。
一出屋子就被大雪迷了眼,这才刚回来半刻,天就变了。季芹冷得打了个哆嗦,拿过小路子递来的伞和永琪踏着积雪前进。
“幸好小路子前边去太医院取药,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些,不然咱们被人黑了都不知道。”季芹说道。
永琪也皱着眉,“前两句都说得过去,按宫里人的习性,怎可能不对小燕子幸灾乐祸,反而说她是无辜的宫女。”
“问题就在这,我看呐,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小燕子的名字,意图让大家以为是另有其人,好折损我们景阳宫的形象。”
“太过分了,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季芹咬着唇,眼里的光慢慢深邃起来。
宫里的言论是不能小瞧的,它总有办法传到宫外去。外边的人不认识小燕子,只道是个宫女凭白遭人辱骂,虽说这不是要紧事,但总有人会想到为何五阿哥不约束好自己的侧福晋,为何放任其妄为。
五阿哥这个称谓本就敏感,碰上了风言风语,那是要被人扒得一点渣都不剩的。
季芹和永琪的脚步一近,知荣就立刻从床上下来,跪在原地,哭得梨花带雨,“爷,妾身知错了,都是妾身的错,请爷责罚。”
季芹在黄梨木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晦暗难明,她淡淡说道:“燕氏是还珠格格的宫女,不是你的,知道吗?”
“妾身知道,可是那个燕氏太嚣张了,妾身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她的脸布满了酸楚,泣声道。
“在这里,若有奴才对你不敬,最好的解决方法有三个。其一,禀报皇后。其二,告诉她主子。其三,送慎行司。你不过进来两三天,就想私自解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妄行自大!况且,那个燕氏,不是你能惹的。”
“妾身也不知道她那么得皇上宠爱,还,还……”想到小燕子那句皇阿玛,知荣心里就打飘。
“我问你,是你主动与她发生争执,还是她挑衅的?”
“是她。”知荣低下头。
“嗯?”上面的人加重语气,充满严厉。
“是——是我。”
季芹沉默了。
原来不是小燕子……也对,就算有人指点,以她的头脑也演不出这场戏。那么,到底是谁,主导了最初的流言?
“你以后好好呆着,离燕氏远一点。”永琪开口说到。从他入宫,就一直听到小燕子的负面消息,这次真是失望了。不可否认,知荣有错,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才见面两次,就带来这么大的恩怨,小燕子绝对难辞其咎。
知荣冷笑,好好呆着?你想我和你一样坐冷板凳是么!被关在景阳宫,像个怨妇,你就是这样想的吧!可惜了,我索绰罗知荣不是你西林觉罗研珊,只要有一点机会,我都要把握住!
等回到他们的住处,小路子便禀告到:“爷,您交代的事,奴才没能完成。”
“哦?”季芹看他的脸色又不像沮丧,于是问道:“还有什么藏着的话,一并说出来。”
小路子笑笑,“爷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是这样的,刚刚愉贵妃传话过来了,说这事您不用着急,自会有她处理。她还说了,让侧福晋和福晋多学学,静下心来,免得太浮躁了。”
季芹很惊讶,愉贵妃平常寡淡,这次怎么愿意出手帮她扭转谣言呢?
又是一个奇怪的事。
季芹思前想后都没有头绪,她索性跑到愉贵妃那里去问,总得要个结果,不然太不踏实。
愉贵妃叹口气,“我本以为你沉寂下去了,只待十二阿哥年长,便可让他顺顺利利的当上太子。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件事,又把你拉了出来。你知道吗,前些日子皇后和我说,索绰罗大人他们主张皇上立太子。”
季芹的心瞬间凉了,“他们有病!”
“可不就疯魔了,不就嫁了个女儿过来,还真以为自家了不得了!不过是个侧福晋,人西林觉罗家倒安分守己,他们便偏要哪儿危险往哪儿钻,我真不知了,索绰罗大人为官多年,连这点见识都没,是怎么做到左都御史的。”愉贵妃面露不屑。
“那您说这事是不是……”
“我不清楚。那人在宫里一定有自己的根基,并且在第一时间得了情报。所以,当时谣言一出,为娘就知道不好了,前朝正主张立太子,正是有好多双眼睛观察你的时候,你侧福晋又爆出了仗势欺人的消息,那些御史官员不定怎么弹劾你。在宫里,现在都知道了那个宫女是燕氏,他们也不会乱说。但宫外的,额娘无能为力,就靠你自己留神了。”
太子之位,乾隆心里有数。你们可以看着明白揣糊涂,但不能在他面前直说。他正直壮年,最是渴望权力集中的时候,这样做,只会引起他的不满和猜疑。
更何况,索绰罗氏也算皇五子的岳家,他们几个大臣抱成团主张立太子,其野心昭然若揭,这简直是乾隆最忌讳的事。
我去他大爷的!
季芹念着骂人经,一边回到景阳宫永琪那里求安慰。
自从季芹训斥过,知荣学乖了,见到漱芳斋的人都绕道走。她还是一天一趟的往大佬处去,巴结到不行。
她的说法是尽孝心,永琪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而在景阳宫里,她更是将殷勤发挥到极致。厨房的药刚刚煎好,她就已经奉上来了,轻轻地吹着气,深怕烫着了季芹。
每一个季芹出现的角落,不出两分钟她就到了,那张花颜月貌即使教人赏心悦目,也架不住审美疲劳。
半夜的时候,季芹从惊吓中醒来。永琪揉揉眼睛,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
季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声道:我梦见知荣追着我跑,要吃我。
梦中的场景到了第二天还不能释然。一张桌子上围了三个人,季芹的脸只敢对着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