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0 09:00      字数:4940
  一个不留神,被廊子上的台阶一绊,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你没事吧?”明月赶紧爬起来查看小燕子。只见她摔了一脸的灰,痛得呲牙咧嘴,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痛……”
  明月想把她扶起来,岂知小燕子自己完全不使力,拖也拖不动,人就在半空瘫着,不上不下。
  明月无法,只得和她说道:“你还能走吗?能的话就配合一下吧。”
  小燕子没有理会她,竟自顾自的哭起来,嘴里不停咕哝着“我好痛,好难过,尔泰……”“尔康……你在哪里?”“尔泰,快来救我!”
  救救救!还想着翻身呐?连福家都自身难保,令妃也有失宠的迹象,你到底知不知道?明月很想对小燕子这么说,话到嘴边又只得咽下。
  “尔泰,你在哪里?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容嬷嬷那个老巫婆她欺负我,让我坐火盆子,逼我学规矩!我快要死了,尔泰!”小燕子已经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开始大叫。
  “尔康,尔康快来救我!”“尔康!”
  “小姐,你看那小燕子,她竟敢直呼尔康少爷!”金锁本来陪着紫薇去偏殿看望小燕子,没想到却在这里见着了她,又哭又叫的,还把小姐心上人的名字叫得这么亲切,金锁气得浑身发抖,就想冲过去给她两巴掌。
  紫薇拦住金锁,神色复杂,“算了,我们回去吧。我看小燕子好像受了伤,等下你差人过去问她伤着了那儿,需要什么药就尽管拿去。”
  “小姐!”金锁一脸不赞同,“她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值得你这般关心。”
  “好了,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紫薇不耐烦的说,说完她发现自己口气有些不善,便柔声道:“抱歉,我心情不好,没吓着你吧。”
  金锁摇头,“小姐的苦我心里明白。”
  呵,你又明白我多少呢?我现在都快认不清我自己了。
  紫薇有些愧疚的想,如果不是见到皇阿玛时太高兴乱了心绪,那么她一定不会用这种方法报复小燕子。可是要忍住太难了,看到皇阿玛的一瞬间她的开心有多少,那时对小燕子的恨意就有多少。
  对于和亲王,五阿哥和皇后,她是感激的。如果没有他们,没有五阿哥的当机立断,那么被埋没的一定是自己。即使小燕子有愧疚,又怎能敌得过荣华富贵的诱惑,届时的她,可还记得那个来自大明湖畔的金兰姐妹?
  在和亲王府待了几个月,也从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领悟了些东西,她便知道,权力是这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所以那天她才会同意皇阿玛的安排。小燕子,当你的殊荣被转移到了我身上,从云端跌落谷底,这样大的反差会不会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娘,我现在一点都不开心,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却因为一念之差就变得如此陌生,我真的好害怕。
  紫薇重重叹一口气,“走吧,我们去皇后那里。”
  到了坤宁宫请安,紫薇有些忐忑,安静的坐在下首,低头想着该说些什么话题却又羞涩得开不了口。
  皇后见状,便打趣她:“紫薇,本宫这里的杯子就有那么好看?”
  紫薇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忙道:“皇额娘,不是这样的,紫薇只是……不知道和您说些什么。”
  哦,不知道?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皇后笑道:“莫非本宫在你眼里很难沟通,你愿意对着杯子也不愿对着本宫?”
  “不,不是的。”紫薇急忙辩解,“皇额娘乃是一国之母,自是尊贵非常,紫薇只是被您的气度折服了,震撼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后听完这话,笑赞道:“这嘴巴真是伶俐,本宫好生喜欢呢!”
  “谢皇额娘夸奖,紫薇只是实话实说。”
  “本宫说嘛,一个才女的孩子可能像那个小燕子一样不知所谓,今天好好和你说上了话,这才有了安心。”皇后对紫薇的得体感到满意。“对了,前两日内务府送来了两匹上等宋锦,我眼瞧着自己年纪大了穿不上这么鲜嫩的颜色,倒不妨给了你,你穿上去定是十分好看。”
  “皇额娘太客气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紫薇怎么受用得起?”
  “这就生疏了不是?谁说你受不起,你是本宫的孩子,大清的格格,自然用得起!”皇后唤人送来那两匹织锦,真是银光流转,教人眼前一亮。
  紫薇不好推却,便叫金锁收了过来。
  皇后又道:“你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说,本宫替你做主。”
  这些关心的话让紫薇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以前也是,有人为难她骂她是个私生女的时候娘亲也会站出来保护她,捍卫她。思及到此,泪不禁蒙了眼。
  “好好地,这又哭了?”皇后见她忽然落泪,急忙问道。
  “没,就是想起了我娘。”紫薇快速的擦掉眼泪,这时,一个粉雕玉琢小男孩跑了进来,嘴里叫着“皇额娘”,然后一头扎到皇后的怀里。
  “又顽皮了,跑那么急也不怕摔着!”皇后佯怒道,伸手去扭他的脸。
  “皇额娘,五哥好厉害,他帮我捉到了一只好大的蛐蛐!”小男孩十分兴奋,比划着。
  “你五哥刚受了伤,应该让他好好休养才是,想玩闹找你哈哈珠子去。”
  “哈哈珠子哪有五哥好玩!永瑆不要别人,就要五哥!”小男孩不依到。原来是十一阿哥,紫薇心下了然。
  “来,和你紫薇姐姐问好。”皇后推推永瑆。
  “永瑆见过紫薇姐姐,姐姐安好。”永瑆好奇的看着紫薇,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原来你就是还珠格格。”
  “是的,我就是。十一弟安好。”紫薇温和一笑。
  永瑆打量完她,又耐不住性子,跑到门口左右张望,“这个五哥,怎么还不来!”话音刚落,他又摇起手来:“哎,五哥,这边,快点!”
  季芹一脸菜色的走过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扔给永瑆,逃也似的躲进屋内坐下。“还珠格格也在?”
  紫薇点点头,问了声好。
  季芹打过招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皇后见她一脸疲惫,忙斥责永瑆:“你这皮孩子,看把你五哥累成什么样了!”
  永瑆被皇后训斥,耸下脑袋拎着用青草绑好的大蛐蛐走到季芹跟前,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五哥,对不起。”
  是啊,你对不起我的心,瞧瞧它都被你伤成什么样了。季芹摸着心肝,惊魂未定。
  她到底何德何能如此受这小胖子的青睐,说出来,她改还不成么?叫她陪他到御花园玩耍就算了,还让她帮忙捉蛐蛐!她是个女的啊,就是修炼八辈子也炼不出这个胆子!
  季芹一犹豫,小胖子就不乐意了,“五哥胆子真小!”
  废话,胆大的那是纯爷们!
  “五哥,我的好五哥!你就帮我抓来嘛!”小胖子摇晃着她的手,嘟起嘴吧,可爱极了。
  ……
  她才不承认自己是被这张脸给萌到了。
  挽起袖子,豁出去了。季芹闭上眼睛双手往石面上一盖,蛐蛐跳到另一块石头上。“五哥,加油!”小胖子在一边打气,季芹哀叹一声走过去,又往前一扑,大蛐蛐被黑暗笼罩,惊慌得乱跳,手心里的触感让她想哭的心都有了,犯贱啊自己!
  小胖子那股委屈劲,季芹知道全是装的,也不好揭穿他,只一心想着以后要离坤宁宫远一点才是上策,这里有正太出没,警惕警惕!
  “这蛐蛐可真带劲,我们再去捉一只来玩好不好?”小胖子露出光亮的眼神。季芹坚定拒绝,“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玩吧。”
  “皇额娘,儿子先告退了。”
  一见季芹走,紫薇也坐不住了,匆匆告别皇后便追了上去。“哎,小姐,等等!”金锁还抱着宋锦,笨拙的跟着她。
  花盆底跑起来让紫薇很不适应,她也不顾了,满心追逐那个远处的脚步。等到跑近了,却发现不见人影。“怎么这样!”紫薇一脸失落。
  “小姐!”金锁跟上来,喘着气,“小姐,你在追五阿哥?”
  紫薇四处张望,最后放弃。她脸色忧郁,眼中漫着一层薄雾。“我想……请五哥帮我给尔康传句话。”紫薇的眼睛怔怔的聚集在开得正艳的荷花池子里。
  “我就知道小姐你放不下尔康少爷。”金锁说道。
  “放下?哪有那么容易!”紫薇轻声低喃,“我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幽幽谷里的山盟海誓,就浮现他和我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卿绝的坚定,我们曾经那么贴近彼此,可是却阴错阳差,没了交集。”
  金锁忙道:“小姐你想多了,怎么会没交集。只要你心里还有他,他心里有你,这不就是交集!”
  紫薇的脸上出现一丝苦涩,她说;“我心里自然是有他的,就不知他心里我占了几成,是小燕子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
  “当然是小姐更胜一筹,小燕子算什么东西,她那么粗鲁尔康少爷怎么会看上她!小姐,你听我说,我一直觉得小燕子和尔康少爷这件事有蹊跷。”
  “我知道。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这些道理我都懂。小燕子和尔康共处一室的消息传到我耳边定已经过不少人的润色加工,个中情由和真相有了不少差距。但你也知道,皇阿玛是革了尔康职位的,由他亲手处置,结果如此严厉,这说明了什么?”紫薇眼神暗了下来,手紧抓住胸口的衣服,淡淡道:“我只想让五哥帮我问他一句,他和小燕子的事是有心,还是无意。”
  金锁不明白,疑惑道:“不一定要找五阿哥,小燕子不是当事者么,你问她就好了呀。”
  紫薇摇头,“我现在无法面对小燕子,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金锁叹气,“不怪小姐你,换做是我也不想理会她。小姐别灰心,这次没有机会咱们就找下一次,五阿哥对十一阿哥这么好,看起来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只要咱们和他解释一遍,他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紫薇点点头,“但愿如此。”
  “小姐,别傻站着了,咱们回去吧!”
  紫薇带着遗憾和金锁走掉了,等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赫然从刚才她们背对的假山后闪现出两个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紫薇正在寻找的季芹以及她的贴身太监小路子。
  “爷,这忙您要帮么?”小路子担忧的问。
  季芹脸带忧色,像在梳理着什么要紧事,她摇摇头,说道:“我何苦来着!”紫薇的话弄得她忧心忡忡,虽然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斩断,但是现在紫薇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季芹和福氏兄弟已经有了芥蒂,她自己也根本不想搀和其中,但是只要她在一天,紫薇的期望就会一直在。
  这眼下,还得好好谋划才行。
  ☆、尔康上门
  托小燕子的福,季芹现在和彭元端一样成了户部组团围观的对象,使得他俩原本平淡的交情瞬间上升到惺惺相惜的地步。
  努达海的一拳到底是动了真怒,彭元端养了许久都不见好,浮肿是消了,淤青犹在,怎么看怎么别扭。为这事,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恨不得蒙面上班。
  季芹只好安慰他,那是努达海糊涂,迟早会有报应的。
  彭元端知晓她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又问她:“这算不算忘年恋?”
  季芹一愣,“是吧,忘年恋加单相思,够苦的。”
  听她这样解释,彭元端不厚道的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那个努达海对新月格格好得不得了,还给她住的地方起名叫‘望月小筑’。上好的留青竹刻,苏州丝绣,珊瑚盆景,珍奇古玩一拨一拨的往里送,只为搏格格一笑!”
  “哦?你怎么懂得?”
  “我家夫人说的。努达海他娘仗着家里供着个亲王格格自豪极了,没日没夜的出去宣扬。”
  “宣传她和她儿媳尽心就罢了,非得带上自己儿子,啧,这话也敢乱说!”他一个大男人不想着镇宅安邦对一个格格那么殷勤干什么呀,说得好听点是极尽抚孤之职,说难听点就是存了抱端王后人大腿的歹心。当然,这也是普通人的猜测,只有知晓□的季芹和彭元端知道努达海巴不得掏心掏肺让新月见证自己的一番赤诚。
  彭元端不喜欢新月,但一想到那个坚硬的拳头,他免不了幸灾乐祸的说:“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努达海只管把自己折腾死去吧!”
  两人聊了一会话,尚书大人竟然也来了,还提了礼品慰问他俩。
  尚书大人感慨这流年不利,户部一天到晚出钱窟窿,国库哭穷,还被圣上斥责管理不善,这也就算了,现在晦气更是传染到了员工身上,状况实在让人担忧,他琢磨着干脆哪天请萨满来好好驱邪。
  季芹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但是直到下班的时候便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流年不利。
  大门对面的石板路上一个十六七岁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