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20 08:47      字数:5000
  我疑惑道:“耀国不该是阮氏一族的天下吗?怎么会让公孙宇给接下了?”
  丰衍尘笑着给我已然空了的杯中添上茶水,继续说道:“其实公孙公子也算是阮氏族人……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公孙公子其实是已过逝的三王爷的留下的唯一一位子嗣,公孙公子的母妃本就体弱,产下小世子没几日便仙逝了,后来爱妻如命的三王爷也跟着王妃去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公孙公子便被三王爷的胞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抱养了去。当时的太子就已经开始在朝廷以外的地方安扎势力,培养自己的实力。后来太子遇刺,招了无数名医就诊却已回天乏术,不久薨于太子东宫,薨前无子。但在病榻之时,太子自知自己命不久于人世,就将年幼的公孙公子交付给几个心腹,让那些心腹代为抚养,日后将其培养成为一代名君。因为当时的太子就已经知道只喜饮酒作乐,喜好女色的二王爷根本就不可能将耀国打理好。但是后来公孙公子虽然到了可以接掌帝业的年纪,也拥有了相应的实力,可并没有夺取龙位,只是在背后掌控了耀国,却要那二王爷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继续享有这耀国的荣华与富贵。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
  终于等到丰衍尘说完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说话的空挡我问道:“既然知道的人那么少,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丰衍尘饮尽杯中的茶,放下茶杯说道:“就像刚才我说过的,原太子薨前曾将年幼的公孙公子托付给了几给心腹代养,而我爹就是那几个心腹之一。”
  望着丰衍尘眼中让人眩目的光亮,我不禁动容。“为什么肯告诉我这么多?我听得出,你所说的这一切是一个不宜外人知晓的事情,为何要告诉我这个‘外人’?”
  我能肯定,这夜丰衍尘告诉我的事情虽然不可能是毫无保留的,但也算是一件不得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我不想骗你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所以我真的不想瞒着你什么,让你日后从他人口中知道一些我所知道的事情,还不如直接由我来告诉你。”
  不知是因为今日的夜色所至还是怎地,我觉得今夜丰衍尘的双眸中满是柔水,满是要将我溺于其中的柔水。我忙垂首,避开那化不开的柔腻盯着握在双手中的茶杯问:“那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沈碧落是庆国的毓秀王爷?”
  听我这么一问,丰衍尘身子明显一震,马上又恢复雍懒。“没想到庆国那邦人这般沉不住气,竟在耀国人面前说开沈碧落的王爷身份。唉。刚开始不告诉你是只想要你看看热闹,那沈碧落以庆国第一舞妓身份来使,并在耀帝寿辰之日献上一舞一事并非做假。昨日在巷中第一次看到他时,我也没想到他就是那沈碧落,我虽知沈碧落有一双妖冶的绛红色眼眸,但当时他昏迷着,我也无处知道他的身份。后来看到他的眼睛时,他也在场,而你刚好还要护他周全,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知道他王爷一事,故而没能告诉于你。但是,我是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我霍得站起,伸了个懒腰,该是回房了。要不然七弟又该对我碎碎念了。“算了,你也有你的难处,我也不在意了。反正我也不想再跟那些人有任何交集了。但是作为你的亲人我得提醒你,庆国那些人已经知道了丰家跟那公孙宇有一腿儿,该怎么办不用我教吧?你自己斟酌着办。你也该想想那些担心你的人,别让姨夫太拼命了,他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呢。还有你,我这话并不是就给姨夫说的,你也是,别让人担心了。”说完不等他反映,我便径直走向逸清楼。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跟过来的脚步声。刚要转身,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抱在怀中。微凉的秋风摆弄的我们的衣角,使得它随风翩然起舞,他的长发撩拨着我的颈项。他将他的脸深埋在我颈间,我只能听到他模糊的声音。“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保证,这辈子不会让你担心我的。”
  我垂首,抓住他的环住我肩膀的手,尽量克制自己的微颤的声音说道:“谁会担心你啊。再说你的保证能值多少钱,你保证能顶个屁用。”
  说完我挣开丰衍尘快步走回逸清楼,将那另我后背发热的视线留在了这后院之中,留在了这秋风之间。
  三三?梦魇
  回到逸清楼就看到坐在桌边儿的七弟不满的小脸,小嘴还翘得老高。
  一看到我跨进房门,七弟就冲过来抱住我,我真怀疑他这是在欢迎我还是在惩罚我。不禁叹气,我拍拍七弟的后背,多少年了这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怎么了七弟,嘴翘得那么高。快能挂上一个油瓶了。”
  “五哥骗人,你说过就出去一会儿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才回来。你该知道我在等你的,有什么好说的要说这么长时间啊。”
  看着七弟怨妇似的的脸,我不禁感到黑线压顶。身上挂着七弟,我举步艰难地以龟速移到刚刚七弟坐着的圆凳子上,拍拍身边的另一个凳子示意七弟从我腿上下来,坐到那个凳子上。
  七弟见状,仍是抱着我不肯下来,还摇头拒绝。看着麋鹿似的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七弟我再次叹气。“七弟,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十六了。再过两年你就要落冠成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喜欢坐在别人腿上呢。你是男孩子,就应该有男孩子该有的样子,不要整天就知道撒娇。”
  看着七弟对我的谆谆教诲不于理睬,我口气严肃地继续说道:“七弟,你先坐在凳子上,我有话要问你。”
  听出我口气中难得的严肃,七弟不甘不愿地从我身上下来坐上我身旁的凳子上。
  看到乖乖坐下的七弟,我开始问他:“七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上官崇邺的人?”
  听到“上官崇邺”四个字,垂着头的七弟猛地抬头又再垂下。
  “唉,小七,老实说你是认识他的吧。而且他还是你的师兄。”我不给他以编谎的时间,直接说出我所知道的。
  看我如是说,七弟马上一撇嘴,就要开始对我施行眼泪攻势。
  “打住!七弟,别一想逃避问题就给我掉眼泪。以前那是看事儿不算大,但这次不成,这事儿若不搞清楚了,五哥怕是要出事啊。七弟你可知道,五哥是因为担心你。”
  我开始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七弟忸怩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在我九岁那一年,五哥出去了,我在府里到处也找不着你,就出去找。后来在那片沼泽林碰到师父跟上官师兄,当时我也不是很在意,只知道他们两人会在沼泽林附近住上一段时间。后来当五哥出去不见人影的时候,我就会到师父那儿玩儿。后来,后来师父就要我拜他为师,说要教我习武。我觉得丰先生也不教我习武,就答应了那老爷爷当他的徒弟。”
  “那为什么我们谁都没看出来你习武了呢?按理说应该或多或少地能看出来才是。那人到底教了你什么武功,竟连看都看不出来。”我问出心中的疑惑。
  七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轻揉着他的头顶,以?凵褡鑫睦绦滤怠?
  他先是闭上眼,后又睁开,铮亮的双眸迸发出一道叫决心的光芒。
  “那是,那是因为,我虽然跟着师父学了尽一年的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就连,就连最基本的招式也,也,也没学成……”说到后来,七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 △ /=)。。。
  怪、怪不得谁也没看出来他会武,原来是连花拳绣腿也没学成啊……
  “七弟,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看到七弟缓缓摇头,我再问:“那你知道上官崇邺,就是你师兄是什么人吗?”我再次看到他缓缓摇头。
  我无语望天。看来他们那些人是保密工作做的很不错呢,就连在一个九岁小孩面前也不卸下防备。真是天生当探子的料。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也早点睡吧。要不然明天就没有精神出去玩了。”
  私审完了,看我也不似刚才那般严肃,七弟马上又向我粘过来。我头痛地将他哄上床,再“吧唧”一声在他白滑的嫩脸上来上一口,穿着里衣开始会周公去了。
  黑暗中,我看到一线光亮,只见那束光越来越大,逐渐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个十分宽大的院落,是我从未到过的院落。这里种满了无边无际,数也数不清的桃树,粉色的桃花怒放,萦绕在满院的桃花香气扑鼻。
  然,在这桃花妖娆的院中只有我一人,没有声音,也没有其他人。一片死寂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有人吗?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开始不安地大喊大叫。
  我想即使有人因此出来叫骂我扰人静休也没有关系,总比这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一片死寂让我感到安心。
  就在我感到慌乱无助的时候,身后轻轻响起一道声音,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充满感情的声音。
  我迅速转过身,如期望地看到了他,丰衍尘。
  我兴奋莫名,一扑就想抓住他的手,借此让我安心。
  但是站在我身前的丰衍尘突然消失不见,我回顾四周,到处寻找。终于在一棵桃树下找到背对着我站着的丰衍尘。
  我怕又是我的幻觉,我怕他再次消失不见,我试探似的轻唤着他的名。
  背对着我的丰衍尘缓缓转过身,但是……但是我宁愿他就一直这么背对着我站着,永远也不要转过身面对我……
  他,此刻浑身浴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鲜红的血液染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的妖冶,如此的绝美。我不禁呼吸一窒,再也不敢向前踏上一步。
  他,此刻哀伤无比,绝望的眼,无情的颜。我不敢看向流露着带着绝望的哀伤的他的双眸。知觉告诉我,这都是因为我的过错。
  他,此刻无声哭泣,无人听到,无人知晓。从他双眼淌下的却不是他的泪,而是他的血,他的眼在滴血,他的心……在滴着血。
  '不要!我不要看到这样的你!丰衍尘!老子他妈的命令你……命令你不要在这么哀伤……不要,不要再这么绝望。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再也迈不出去的脚如生了根一般,杵在他的眼前,只能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崩溃却不能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安抚的言语。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丰衍尘的身后走来一个男子,他在丰衍尘身后站定,直直地看着我,可我看不清他的脸,怎么也看不清。
  我看到他缓缓举起手,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剑。
  '丰衍尘!你快躲开啊!,你怎么了!你傻了!快走开!快啊!'
  无论我怎么呼喊,我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再也,再也说不出口。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中的短剑从丰衍尘的后背刺进,再从前腹刺出。血,丰衍尘的血就随着那把短剑汩汩冒出他的体外,汩汩地……汩汩地……
  我开始惊惶失措,我想上前劈了刺了丰衍尘的那个败类,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无法动弹。就连……就连一个手指也不让我动一下……
  看着颓倒在地的丰衍尘,看着在他身后仰面大笑的败类,我恨不得冲上去打掉他的牙,撕了他的脸。
  转眼之间,眼前的血腥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满院的桃树和已经颓然跪坐在地上的我。
  没有风,没有声音,也没有你。
  我从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一个没用的自己,?约鹤钪匾娜艘参薹ū;さ淖约骸?
  天!最重要的人?我苦笑,原来在我的心里深处丰衍尘早已是我最重要的人,从我八岁那年开始,在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天开始。说什么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