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17 02:27 字数:4906
要把她当实验品?
要敲碎她全身的骨骼来做实验?
她挣扎了一下,整个人蓦然往年轻男人的方向扑去,皮绳和束缚带将她拉了回去,带得整张床都颤抖不已。
“发疯的怪物。”
她听到年轻男人这样评价,脸上带着刺眼的笑容。
卫遥远狠狠踢了一脚床垫,白色的床单发出“刺啦”的声音,暴露出下方同色系的床垫。她又踹了几脚,床垫也被踢破,填充物和弹簧一起露了出来。□的脚踝砸在尖锐的弹簧上,血肉模糊,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季鳐抱住她,像个奶爸似地给她挤牙膏,“你这样多好,白白嫩嫩的”……
那个模糊不清的生物从满是腥血的海水里冒出头,眼睛又黑又亮,“你飞得真高,怎么才像你一样能飞起来?”
丁一帆摸了摸长着嫩芽的耳朵,一脸严肃地问:“你父母呢?他们离婚了,你没跟他们住一起,这几年有再见面吗?”
……
她还都没来得及回答,那些人就都消失了。
床垫不知为什么烧了起来,白色的检测仪被映得通红,随即被熏黑,皮带断裂,电子钟被扫到了地上。
年轻男人快步跑了出去,她听到了闸门放下了的声音,房间外面似乎装了防弹玻璃,还有闸门,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火势越来越大,卫遥远却感觉不到烧灼的疼痛,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比这个温度要高上不少。
甩开冒烟的床单,她赤脚跳下床,蓦然觉得视野不对。
这个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她仰头打量了下天花板,再低下头,看到了一对金灿灿的锋利爪子。
☆、第十九章、环形走廊遛鸟计划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镜子,很大,足够卫遥远看到自己的全貌——金箔一样灿烂的羽毛,锋利尖锐的爪子,脑袋似鹰似雀,火焰在她身后的翎羽上燃烧着,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橙红色。
鹓鶵!
卫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闭上又张开,那些羽毛还是纹丝不动地长在她身上。
又一声闸门落下的声音响起,震得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
卫遥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还不能适应这种改变,在平地上也摔了好几跤。翎羽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有床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
她的视力并没有变好,离得远了,就只能看到镜子里映着一团金黄色的东西。
眼镜还在床上,而且也实在太大太重了。
卫遥远尝试着张阖了几下翅膀,金色的羽毛片片张开,华丽是华丽,疼痛也一样难以忽略,更不要说捡起眼镜了。
丁一帆说她也有解码能力,金钱钱说沧龙的能力会传染……
卫遥远带着一身的黄金羽毛往外走了几步,空荡荡地看不到人。年轻男人似乎已经不在了,房门半开着,推开就能看到火通明的长通道。
卫遥远看得心慌,忍不住又拍了拍翅膀,扬起不少细碎的尘土,长着双爪的两只细脚却没能离开地面。
季鳐要在水里“助跑”才能起飞,那她现在这样……难道要靠火?
卫遥远扭头看向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小半的床垫。
靠火的话,要整个人……不对,整只鸟都坐上去?
会疼吧!
刚才后背烧起来也完全没感觉……
那毕竟是火啊!
她刚才骨头都断了,现在也接回去了……
卫遥远盯着越烧越大的火焰,犹豫着张开翅膀,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火焰一遇到金色的羽毛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然后……“刺啦”一声熄灭了。
焦炭一般的床垫上升起淡淡的青烟。
卫遥远趁势拍了拍翅膀,疼得鸟嘴都歪了也没能飞起来。
她叹了口气,飞不起来的鸟,还不如两条腿两个胳膊的人,起码能让她把眼镜戴上,也不怕在平地上摔跤。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蹭到门口——年轻男人肯定还在外面,长通道的尽头就是个大闸门,看着也出不去的样子。
这个房间也没个窗户,一直到天黑,她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肚子却饿了。
房间里没有吃的,连水都没有。
卫遥远越看自己的鸟样越气馁,靠着镜子打了个盹,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这个变态男喊她怪物,季鳐又死缠着她不放,丁一帆也一副你不是普通人的架势。
卫遥远拿翅膀间揉了揉眼睛,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下头:“卫遥远,你其实是只鸟吧?”
镜子不会回答,肚子倒是咕噜噜响了一下。
房间里看不到日出日落,靠着那只摔裂的电子钟,她才发现又到了早晨。
身上已经不那么疼了,翅膀也能够张开到最大了。
卫遥远努力回忆着季鳐变身的情形,身体却始终只是固定的模样和大小。她靠着爪子和鸟喙的帮助爬上了床,再从焦黑的床垫跳上检测仪。
检测仪最高处距离地面大约两米,卫遥远摇摇晃晃地站到机械臂的顶上,闭上鸟眼,一头朝下扑去。
双脚离开机械臂的同时,也努力拍动起了翅膀。
完全没有效果,她像只沙包似的摔到了地上,连发出的声响都只是沉闷的“啪嗒”声。
日子又过去了一天。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卫遥远算是深刻体会到食物的重要性了。
房间里唯一原生态一点的就只有木质的柜子,做柜子的木料质地坚硬,啄碎了也不好吃。她迈着那对小短腿,晃来晃去还是晃到了门口。
她试探着迈出去几步,并没有什么异常,一直走到闸门附近,周围也没什么变化。
卫遥远拿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闸门,铁门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然后变开始上升。
卫遥远吓得发出“叽”的尖叫声,叫完她自己也郁闷了。
真的越来越像鸟了。
闸门外面还是空荡荡的一小段走廊,两侧摆着不少仪器,还亮着指示灯,却没有人。
卫遥远等了一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仪器连指示灯都没闪烁一下。
走廊尽头的闸门倒是自动自发升了起来。
卫遥远大着胆子继续往外走,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灯光,唯一不同的是仪器换成了花草,花花绿绿摆了一路。
她实在饿得厉害,一想到年轻男人可能在角落里窥视着自己,就更加觉得难受,临走到头了,又走回去踢翻了两盆花。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闸门“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卫遥远愣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我饿了,想吃东西。”
没有人回答,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咔嚓咔嚓几声响动之后,出现了一方不算小的屏幕。
卫遥远仰头眯起眼睛,屏幕上放着什么东西——她隐约分辨出来是个人,还有床,灯光暗了亮,亮了暗,似乎还脱了衣服,白花花的肉体占了屏幕整整三分之一的空间。
这是在放黄(和谐)片?
卫遥远眯着眼睛坚持了一会,终于还是放弃了。
天花板那么高,声效又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她那个视力,连主角们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暗中操控的男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困扰,切掉画面,问她:“你看不清?视力没有修复?”
卫遥远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饿了,真的很饿。”
屏幕暗了下去,男人的声音也消失了,灯光倒是亮了起来。
卫遥远看着前面再一次打开的闸门,小细腿抽筋似的抖了一下。
这些走廊的墙壁还都带着点弧度,闸门与闸门间的距离也不完全一样,有些长得得走十几分钟,有些却仅有两三米。
偶尔,她还能在闸门后找到点食物和水——很显然,年轻男人并不打算放她出去。
闸门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卫遥远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外面还是那扇半开着的木门,对面就是第一个闸门,她离开时候留下的抓痕还在门上。
怪不得走廊的墙壁总是带着弧度,环形走廊当然带着弧度!
他不过借着食物对她的吸引力,把像鸟似的遛了一圈而已!
床垫已经换上了新的,地板也擦过了,镜子、啄坏掉的柜子和检测仪都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张放满了食物的矮桌,桌边还放了垫子和眼镜。
小小的,跟她那对鸟眼尺寸相合的环形眼镜。
卫遥远饿得叫都叫不出了,走过去就先啄了只草莓吞下去,然后是山药卷、蜜枣、春卷……
一直吃得鸟肚子都鼓了起来,她才慢吞吞地用两个翅膀尖把眼镜顶起来,套到头上。
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了,墙上居然还多了面大屏幕。
前后待遇差别太大,卫遥远倒是很冷静——她都从人变成鸟了,最多就是再被打得半死,折断骨头,还能怎么样呢?
屏幕闪了闪,再一次出现刚才的走廊里看到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有人昏睡在床上,一个披着长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站了一会,弯下腰开始抚摸床上的人,从头顶开始,额头、眼睛、鼻子一点不漏的一直摸到了锁骨以下。然后开始脱衣服,脱完了,又开始继续往下摸……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单……卫遥远捧着肚子冲到了屏幕前,那不就是季鳐第一天闯进她家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回家太晚了,今天又是清明,所以……
☆、第二十章、重逢
视频的光线很暗,勉强才能分辨得出来季鳐的动作。
卫遥远那时候只觉得恐怖和猥琐,这时看来却又完全不同了。他那些“爱(和谐)抚”的动作温柔而小心,不像在性(和谐)骚扰,倒像是擦拭什么藏品。
一寸一寸,从尴尬敏感的地方到耳垂手指尖,一点都没遗漏掉。
灯光亮起来后就更明显了,卫遥远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手指在发抖。头埋得很低,镜头偶尔扫到一点侧脸,神情总是带着点温柔和忧伤。
卫遥远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又是惊惶又是茫然。
屏幕陡然暗了一下,切换成了黑白画面。
大片大片的冰雪平原,日光落在冰雪上,折射出微微的光,一只北极熊咬着死去的猎物在冰面上快速移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浅灰色血路。
阳光、冰雪、杀戮,北极熊白色的皮毛也被染灰了一小片,它挑了个地势比较平坦的背风处,开始缓慢而有条理的进食。
拍摄者的喘息声清晰地被记录了下来,待北极熊走远之后,那些人才出现在镜头中——两男一女,都穿着冲锋衣,一齐背着包在雪地上跋涉。
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是一处高大的冰山,各种仪器设备一齐开动,没多久就在冰山上凿出深达数米的洞穴。
唯一的女性拉下口罩,露出冻得有些发红的脸,冲着镜头有些激动地大喊:“现在是1981年5月14日北极格林威治时间13点16分,刘岩晖、陈建林、刘岩树和孙雪在北纬……”视频剧烈地抖动了几下,人像时隐时现,很快切换到了冰山洞穴的内部。
他们挖到了什么动物,从暴露出来的那一截长长的鱼尾就可以判断出这动物体型的巨大。
孙雪还激动地把摄像机凑近,镜头前全是模糊的灰白色颗粒状画面。大约过了几分钟,镜头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孙雪的叫声异常尖锐,画面也变得诡奇和凌乱。
摄像机掉到了冰面上,冰面也在颤抖,巨大的兽类嚎叫声与陈旧的视频画面的组合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在看低像素的监控镜头拍摄的案发实况。
冰山断裂的声音、人类惊惶的尖叫声、兽类狂野的嚎叫声……终于有人捡起摄像机时,冰山已经完全被夷平,刘岩树、孙雪和陈建林被冰山上滑落下来的大块冰棱砸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镜头在孙雪和两具尸体上停留了几秒,很快移向天空的方向。日光非常强烈,几乎看不清那只巨兽的形状,直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