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
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20 08:31 字数:5051
浅浅?
陵越整个人都快炸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年来日思夜想的那张面孔,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直到她上来就是一巴掌,狠狠打醒了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
陵端快哭了,这小祖宗明明失忆了,还因魂魄缺失而智力低下,可一言一行和当年的木青浅毫无分别,他就是想勉强糊弄陵越也不可能了。
“呃……大、大大、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重逢,喜悦仅仅一刹那,剩下的,是无限的沉痛和悲哀。
四年前,陵端悔过自新,偶然想到金刚圈内有木青浅的一魂一魄,便将她的魂魄引到了成精的人参上面,再把金刚圈变小戴在她的手上,以此绑住剩下的魂魄,不会使它因魂魄不全而散开。
“但此法只能暂时留住她的一魂一魄,若不能尽快找到其他魂魄还原成三魂七魄,她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陵端把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陵越,之所以没有早点告诉他,是因为他怕如果木青浅没办法真正复活,会加大对他的打击,又一次伤害他。不过就算这次没有被他发现,他差不多也会去天墉城把事情告诉他了,现在三界动荡不安,他怕自己保护不了木青浅。
听完陵端的解释,陵越沉默了很久很久,眼睛紧紧盯着一旁的木青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出“川”字。
“你还看我!当心我砍你!”
木青浅凶巴巴的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柴刀,眼下她对陵越的定义就一个,他欺负了她阿爹,他是坏人。
陵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渐渐晕开一团叫人看了心疼的哀伤,连带眉梢都染上了浓重的悲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脚,没有扑过去把她扯进怀中,揉进他的骨肉里。当年她要他忘了他,他抵死不肯,如今,她却忘了他,是好,还是坏呢……
“陵端,你带浅……带她,即刻启程与我返回天墉。”
看了她许久,眼睛发酸,他才勉强维持正常的语调开口,言罢,挥袖化作一道蓝光消失。
陵越一走,陵端就瘫倒在地上,抬手擦擦自己头上的汗,某个不知死活的熊孩子还以为是自己把天墉城的大掌教给吓跑了,特得意的蹦跶到他身旁,咧着嘴笑:“阿爹阿爹,看我多帅!怎么样,明天可以做只烤鸡表扬我嘛?”
“我烤!”陵端斜眼瞅她,再呵呵一笑,一巴掌糊她脑袋:“还烤鸡!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要是得罪了他,你就等着洗洗干净被他吃掉吧!”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悲痛的去收拾衣物。
做好人真是累啊,不如当个坏人。想想自从救了木青浅后,他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善后,难怪以前大师兄老罚她抄经书。个熊孩子,空有一副好皮囊,成天就知道闯祸闹事,上辈子欠她的!
于是,陵端在碎碎念和怨念中收拾好了衣物等东西,再用布条拴着木青浅,两人随陵越返回天墉城。
……
昆仑,天墉,天烨阁前。
一道强大的灵力骤然落地,蓝光耀目,外出多日的掌教真人出现在练剑的众位弟子面前。
“恭迎掌教归来!”
众人纷纷持剑跪下行礼,声若洪钟,在整个昆仑山回荡着。
陵越没有什么表情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掌门师兄。”陵川从台阶上方飞到他跟前,“蜀山之行可……”话到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站在陵越后方,便惊愕的住了嘴,几秒后才磕磕巴巴道:“二、二二二师兄?!!!”
“咳咳,陵川师弟。”陵端缩着脖子,弱弱挥挥手算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陵川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是我带他回来的,从今以后,天墉城的膳食由他负责。”陵越神情平静的接过话,而后甩了下袖子,化作一道蓝光飞向剑阁。
就这样,陵端回到了天墉城,只不过身份从门派弟子变成了门派大厨。
他向陵川等一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师弟们道了谦,并煮了一大堆好吃的赔礼,之前的恩恩怨怨就算一笔勾销了。
晚上,他回到房内,把变成人参原形睡了一整天的木青浅叫醒。
“阿爹,你为什么那么怕昨天见到的那个人啊?”
木青浅睡了一天,脑袋还有点迷糊,懒洋洋的用手撑着下巴,嘴里啃着一根萝卜。
陵端看着她,手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脑袋,四年下来,他真的快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了,虽说一开始别扭的要命,但渐渐的也适应了。当他用人参和金刚圈将她复活后,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便傻乎乎的以为他就是她的爹,还坚定的不愿更改。
对木青浅,以前他非常讨厌她,一方面是因为她树妖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讨厌她和屠苏亲密。现在回忆下,其实她除了性子霸道点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乌蒙灵谷时,他真的不应该对她下杀手。
“不过要不是我当初用金刚圈锁住了你的一魂一魄,你现在也没法复活,这样一算,就功过相抵吧~”陵端回想乌蒙灵谷一战,自言自语道。
“阿爹你说什么?”木青浅没听清。
“没,没什么。”他忙摆手,顿了下,拿起根萝卜敲她头,严肃道:“我们现在在天墉城,带我们回来的人是天墉城的掌教陵越,他以前是阿爹的师兄,法力高强为人正直。你以后不能对他无礼,否则要是惹恼了他,咱俩都别想活了!”
听了他的话后,木青浅露出个害怕的神情,看来他的恐吓奏效了。想想以前没失忆的时候她就老惹陵越生气,现在失忆了岂不是更无法无天,还是吓一吓她,免得她闯了祸连累他。唔,他真的很怕陵越……
……
剑阁。
那个人前向来严谨冷厉的掌教只着单薄的长衫,像是邪魔附体般,捏着霄河剑,没有任何招式章法,毫无形象的胡乱挥舞。
芙蕖从藏经阁急急赶过来,本欲询问陵端归来一事,但见陵越癫狂的模样后,大惊失色。
“师兄,你的心魔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很久没有发作吗?”她快步奔到他面前,一指打开他手中的霄河剑,再强硬的控制他盘腿坐下,用自己的真气压制他心中的躁动。
陵越痛苦的闭着眼,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纸,牙齿用力咬着,脖子上的青筋可怖的突出,眉眼间凝着一层黑色的烟气。
曾日日夜夜盼望故人从远方归来,可故人真的归来时,他却觉得身受凌迟,刀刀见血割肉,吸口气都是痛不欲生。葬在他心底深处的情意,争先恐后的撕开束缚冲出来,带着尖锐的刺在他身体里游走,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在顷刻间布满他的全身,令他每分每秒都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浅浅……”
他轻喃,倏地睁开眼,一口血喷出。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了!!一周一更可以嘛【拜拜
出来混,是要还的,哈哈哈陵端你是自作自受,浅浅的爹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哈哈哈
第61章 一念倾情
第六十一章
*
昆仑山山势较高,夜间露意浓重;晨起时要加件厚实点的衣服才不觉冷;木青浅为了弥补在蜀山时对陵越的无礼,难得早早起来,提着陵端做好的早膳去临天阁。
不知为何;明明昨日才到天墉城,向来路痴的她却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兜兜转转绕了许多条路,仍是准确的走到了临天阁外。
“好奇怪,我又没来过这里,但是到处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没睡醒误打误撞?”
木青浅揉揉鼻子,莫名其妙的望着四周,当她走到临天阁门前时,守门的弟子拦住了她。
“没有掌教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就算你是送早膳的,也不行。”稍胖的弟子说道,他话音未落,旁边较瘦的那个弟子突然拉拉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你看,她腰上挂着掌教真人从不离身的玉环金铃,但是大家都知道,掌教从不用早膳,可她却说是来送早膳的,会不会是掌教让她今天来送早膳的?”
“你说的有道理。”胖弟子点点头,“那我们让她进去?”
“嗯,让她进去吧。”瘦弟子同意道。
“好吧,你可以进去了。”
两人退开,让出路。木青浅不解的看看他俩,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出尔反尔,前后言行不一致,但她没有多问,拎着食盒往里走。
“哇——”
刚一进去,木青浅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放眼望去,整个院子全是桃花,一棵棵枝桠交错密密麻麻,每棵树上都开满了粉嫩嫩的桃花,看得人眼睛都花了。现在这个季节是不可能有桃花的,应该是哪位法力高强的人用仙法维持着它们绽放。木青浅觉得好无语,桃花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桃子好,起码能吃嘛~
边在心里吐槽,她边踩着满地落花往半隐在桃花林后的建筑走去,完全是凭着直觉穿过桃林找到了长廊。站在长廊上,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在桃林中迷失,末了又再次为自己能准确找到长廊的位置而不解。
她真的是第一次来天墉城,脑子里并没有关于它的记忆啊,可为什么到处都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呢?
“难道今天运气好?”默默嘀咕一声,她转身走向不远处一间看起来是主人所在的房间。
房里没人,她放下食盒在各个地方寻找起来,但转悠了好几个房间,除了有一间屋子有封印进不去外,其他房间她进去了都没看到有人。
“难道掌教真人不在?”
木青浅把玩着自己的辫子,来到了临天阁的尽头,一小块铺着石砖的空地,下方是望不到底的悬崖,边沿用白色的石栏围着,长了一圈不知名的小花,左侧种着一棵低矮的大树,枝繁叶茂,还拴着许多的布条。
“桃花已开,故人归否?”
她一字一句的念,看了下其他布条,发现每一条上面都写着这句话,整棵树都挂满了,数也数不清有多少条。布条上的字迹看着似乎在哪见过,脑中模糊的现出一个场景,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站在她旁边,手把手得教她写字,工整严谨的字迹和布条上的一模一样。
“浅浅?”
身后突地传来一个男声,木青浅猛地回神,回头一看,正是她要找的掌教真人。
自从她和屠苏走后,没有他的允许,就是芙蕖也不准擅自进入临天阁。咋一见她出现在此,陵越也是一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时之间忘了此刻不是从前,她是不可能站在那的。
“呀!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最终是木青浅打破了僵局,她尖叫着转过头去。
陵越回神,发觉是自己的衣服没穿好。他刚从天池沐浴归来,想着反正临天阁只有他一人,便将里衣随意套在身上,大片胸膛裸·露在空气中,外袍也随便的搭在胳膊上。如此失态的模样竟被她给瞧见了,他窘迫的红了脸,忙以最快的速度把衣物穿好,确认包的严严实实了,才缓步走向她。
“咳,你可以转过来了。”他轻咳一声,努力拿出掌教的威严,希望她能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幕。
木青浅慢腾腾的转过来,两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间确认对方真的穿好了衣物,才放下手。
“你是怎么进来的。”陵越垂着眸子问她。
“从大门走进来的呀~”她没有多想的回答。
怎可能?没有他的命令,看门的弟子是不会让别人进来的,那她……玉环金铃。薄唇一抿,陵越的目光落在她腰间挂着的饰物上,他知道她为什么能进来了。
百转千回,玉环金铃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这究竟是天意还是老天爷又在给他使绊子,他真真是迷茫了。
“呃,掌教真人,这棵树上的布条是你挂上去的吗?”
她几步蹦到树下。
陵越收起复杂的思绪,抬眼看向那棵承载了他所有等待和期盼,绝望与渴求的古树。她和屠苏倒好,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徒留他一人在天墉城等了七年,这当中的每一天他都会眺望远方,希望他们能回来。
天墉城中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甚至到后来他强硬的用法术维持着常开不败,故人却从未有过回来的迹象。
问他枯等七年,恨不恨,怨不怨……
是怨,是恨,皆在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烟消云散。
“陵端没有告诉你么。”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