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冷夏 更新:2021-02-20 08:30 字数:5028
还牛约鹤吡恕?br />
马文才心情还算不错,秦京生被赶走以后,他竟然和荀巨伯开始走近。说起来也是奇怪,荀巨伯向来跟梁山伯交好,现在也莫名其妙地和马文才走到一块去了。当然,两人最经常出入的地方还是医舍。而可怜的王蓝田,经常成为两人去医舍的借口……
云香还曾疑惑过,这书院哪里来的那么多柱子?就算有那么多的柱子,为什么只有王蓝田不长眼每次走路都会撞上去?王兰和青昭心照不宣,只感慨,马文才他的把戏也太低级了,两年过去了,怎么就不能玩点别的?而荀巨伯又是何时变的这么幼稚……
不久之后,陶渊明就下山去了。
继陶渊明离开,荀家就来尼山书院提亲。山长和师母都十分欣慰地答应了荀巨伯与王兰的亲事。只是,刚刚答应了荀家的亲事,马家就来提亲了。这下子,山长和师母竟是没有一点理由拒绝马家的提亲。而大家也全部明白了,马文才之所以和荀巨伯走这么近,之所以这么拽的人忽然有一天对自己嘴里的贱民套近乎了,原来全都是为了怂恿荀巨伯来尼山提亲!他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眼见着王兰和青昭的亲事都定下去了,一直留在书院中的祝英齐也想前来提亲。只不过,第一次被云香吼了一顿,然后第一次提亲黄了,第二次被祝英台搅黄了……如此,他每天都在和山长下棋谈论诗书,或者,去帮助师母下山提东西,后院晒菜干,等等。
=。=
这让大家都刮目相看——这真的是上虞祝家的贵公子?!
没多久,祝英齐也离开了尼山书院。果然也是应了那句无奸不商,此人更是将“欲擒故纵”这个道理运用的十分恰当。他先是对云香形影不离,胡搅蛮缠一段时间,忽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直到他离开之后,云香才知道他离开了,接下去几天,云香都有一些心不在焉,当然,这个“纵”的时间也是要把握的很恰当的,太快见面了达不到效果,太晚了,别人也许就真的“纵”了,感情也就淡了。在三五日后,祝家就来尼山提亲,正好是云香最忐忑的时候,而早早就知道云香的故事的青昭,其实也是赞同云香和祝英齐在一起的。
两人情路坎坷,若能终成眷属,何尝不是美事一件?
接下去学业加重,学子们都面临着将来的去从,一年岁月就匆匆而过。三年学业成功完成。祝英台收到家中家书,早早离开了尼山书院,梁山伯依依不舍,祝英台离开那一天,还在书院内放起了蝴蝶风筝相送。
祝英台在离开前夕,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都和师母说了,将玉佩交托给师母,让师母为她和梁山伯做媒。师母向来喜欢祝英台的人品和性子,听闻她是女子,又是感慨祝英台巾帼不让须眉等等。这一世,没有马文才从中作梗,他们也不必去化蝶,这桩婚事,也应该会顺顺利利地成功吧?
可是,少了马文才从中作梗,祝家父母当真会发现梁山伯的好,那么快地就接受了他吗?
青昭在书院内看着在空中飞翔的风筝,呆呆地出神,忽然,肩膀上一暖,竟是马文才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青儿,你在看什么?”
“在看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
马文才脸一黑,一拍她的脑门,道:“你真是……”
青昭立刻发现失言,毕竟这一世的马文才根本没有发现祝英台的女儿身。
他一直以为他是个男人……
她吐了吐舌头,回身抱住他的腰身,道:“你身上好酸啊……”
马文才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本公子每天都有沐浴!”
青昭噗嗤一笑,马文才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将人抱的紧紧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他忽然叹息道:“梁山伯已经收到去鄮县赴任的公函。我也快要离开尼山了。青儿,多则半月,少则三五日,我便来尼山迎娶你过门可好?”
青昭淡然道:“我和姐姐都离开了,父母该要寂寞的。”
马文才用下巴抵在青昭的脑袋上,双手从她背后抱住她,道:“山长和师母既是我的恩师,更是你的父母。往后也是我的父母,我们可以接父母去山下住的。你忘了杭州城外那一处别院吗?那本来就是给你的,也是为父母准备的。尤其,我幼时丧母,师母待我……”马文才顿了一会儿,道:“如此,你和你的父母便可常常相聚……”
青昭本来只是感慨,听他这么说,心中闪过一丝感动。
回握住他的手,道:“文才,你真好。”
……
云香同意了祝英齐的求婚,山长就为她们三姐妹一起举办了定亲宴。
三个姐妹同时定亲,将来又一起嫁人,虽然说是三喜临门,可是,作为父母的,却难免会感到一丝落寞。彼时,众学子学业方结束,留在尼山的仍有不少人,何况,马家和祝家豪门大户,前来贺喜的人十分多,而荀巨伯何等风度?尽管荀家家势比不上马祝两家,可是新郎却不比另外两个差,前来贺喜的更都是真正的挚交亲朋。
而马太守见到祝员外,两人就开始在边上叙旧,倒是丝毫没提起枕霞楼之事。
再加上王世玉的门生遍布天下,女方的亲朋好友也不少。而赵家闻讯而来,虽然受了冷落,可一看云香是和祝英齐订婚,而且还是正妻之礼,竟然腆着脸笑眯眯的,还给祝英齐介绍自家另外一个女儿,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他们被祝英齐外表温和,内则无情地说了几句,就夹着尾巴溜到一边去了。最让云香在乎的,还是赵昔托人从建康送来的全套名人真迹,这倒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而且,也的确是云香喜欢的,真迹不真迹的倒是不重要,关键是有些写作的资料很难得。
到后来,谢道韫夫妇亲自前来,王谢二家的参与,让定亲宴显得更加声势浩大。
谢道韫从前曾经说过“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复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间乃有王郎!”,她是意思是王羲之与她的叔父以及各个兄弟相比还要相差甚远,可是,如今看他二人琴瑟和鸣,倒是没看出谢道韫对王凝之有任何不满。
云香听说了谢道韫和王凝之之后,又悄悄对青昭说,王凝之在任会稽太守之时,不信与他共同信仰五斗米教的孙恩会造反,等叛军军临城下,而死于乱军手中,王凝之死后,谢道韫终身守寡。云香对历史的了解比青昭多的多,所以,青昭听完十分惊诧。
云香就狡黠一笑,说她们来到异世本来就是异数,何不早些提醒王谢二人,早做防备?话虽是如此,可天命注定,岂是人力能改?青昭依旧有些担心,却暗暗下决定,私下和谢道韫说一说。
她曾有幸看过别人的定亲宴,而且还看到祝英台用棒子将梁山伯直接打昏了。所以,当她自己穿上红色的嫁衣,站在马文才对面的时候,她手中拿着小棒子,心里在想,不妨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一棒子就能把人打昏。
三位新娘各有千秋,三位新郎同是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当真是天造地设。
不知多少人感慨这王世玉何等好命,生了这么三个美貌的女儿,又得如此佳婿。
新娘考验新郎的时候,王兰以诗词相会,本就无意为难荀巨伯,何况荀巨伯才华远在王兰之上,因而很轻松地就过关了。两人甜蜜一笑,深情对视。底下发出一片唏嘘声,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握在一起的手。
其实,谁也不知道这两只怎么对联对着对着就到一块去了……
轮到青昭和马文才的时候,马文才立刻上前要拉她的手,被青昭狠狠一瞪,他摸了摸鼻子,往后面退了一步。师母掩唇一笑,道:“青儿,你可不许欺负文才。”
……
所以说,马文才是什么时候跑到师母面前装可怜去的?!马文才眨巴着鹰眸,对师母道:“文才自幼丧母,往后母亲便如文才的亲生母亲!”
马太守在一边听了,手一僵,少许酒水滴出来。而师母很是欣慰地笑了,直说文才是好孩子……
而且,师母还得意地看了一眼王世玉,眼神的意思说:看吧,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王世玉无奈地摇头。看来做女婿的,最重要的还是要逗丈母娘开心!
青昭的问题却没有别的,只一个。
“文才以为班婕妤《怨歌行》何解?”
今日青昭以此典故来问情,马文才知她心思几分玲珑,认真答道:“班婕妤乃是班况之女,汉成帝时选入宫,初为少使,后来得汉成帝宠幸,封为婕妤,最后被赵飞燕所夺宠。曾著《怨歌行》以扇子到秋爽冬冷被弃置箧笥中喻人。吾以为情之一物,一生一世一双人,既已与子成说,自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别人如何,我马佛念不管,只我马佛念此生此世,我只有你青昭一人,不纳妾,更不会有别的女人。倾我永世,护你一世安乐。”
马文才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相当于给了青昭一个承诺。
青昭心中划过一道道暖流,她知道,马文才说的话做的承诺,从来都会做到。
这不是他的花言巧语。
青昭眼眶一湿……
又听云香窃窃私语:“……难怪女人喜欢听花言巧语。可是,这些话真的是马文才说的吗?好玄幻啊……”
青昭瞪了她一眼,终于轮到云香和祝英齐了。青昭隐隐觉得,祝英齐要倒霉了……
“什么情况一山可容二虎?”
“……一公一母。”
“一头公牛加上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两头牛。”
……
云香说的不过瘾,祝英齐出言打断:“云儿,除了母老虎和母牛啊,你可不可以说一些别的东西?”
汗!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祝员外倒是挺慈爱的,直说这丫头真是有趣。与他家英台差不多云云……
云香却不在意,笑问:“好啊,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祝英齐也不知是从哪里知道那些脑筋急转弯的答案,不过,若说前面的问题是为难祝英齐,那么现在这个问题,却是云香最想问的吧。祝英齐道:“因为我爱你。”
……
定亲宴十分热闹,可是王世玉夫妇在定亲宴后,暗自叹息。
“如今看到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才觉得你我都老了。”
“怎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会服老啊?正好,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婆子也可以省省心,学渊明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才是人生妙事。”
……
酒至半酣,忽然传来朝廷的紧急公文。
朝局动荡,流寇四起,这道公文正是给马文才下的,令他即刻赴任讨贼。
第五十二章 :战火
收到公文;马统急急忙忙给自家公子准备了行李,马家的人也不再多留。
众人都出来相送,唯独不见青昭与云香的踪影。
马文才闷闷不乐;马统还在边上叫嚷,“公子,这青姑娘怎么也不来送送你;”
马文才哼了一声;目光冰冷,让马统闭嘴。
其实;他底心多少是有些不悦的。明明,刚刚才定下亲事的。
马文才纵马走在前面,后面是马太守的轿子。
“文才,你过来。”
马太守忽然出声;马文才治好放慢速度,一直等马太守的轿子到自己的身边。
马太守掀了轿帘,道:“文才,我听到消息,你也有参与枕霞楼之事?”
偌大的一家青楼,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且明明有官府做后盾,这一次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化险为夷,反而彻底地消失了。
“父亲大可放心,孩儿向来洁身自好。何况,如今能和青儿结为夫妻,如何能看上其余的庸脂俗粉?”马文才说着,目光一暗,道:“父亲为何过问?堂堂太守,竟也知悉烟花柳巷之事?”
马太守立刻拉下脸,道:“放肆!这是你与父亲说话的态度?!”
按照那天的情况看来,文才他也是知道青丫头在枕霞楼的,也罢,这些事情就由他们自己折腾。马太守思忖了会儿,又道:“你如今去前线剿灭流寇,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万万不可错失。此外,不瞒你说,我本有意与祝家结亲,不过,现在祝家八公子成了王家的三女婿,也算是阴差阳错,这关系必须要好好拉拢。”
马文才咬牙,一个“是”字仿佛从牙齿间吐出来般,万分艰难。
马太守叹息一声,放下轿帘。
这时,马统忽然尖叫一声,马文才待要呵斥,只见得暗夜流光,一盏盏明灯冉冉升起,堪与星辰夺目。马统惊讶地读出上面的字:“……这是青姑娘放的孔明灯!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