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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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0 08:10 字数:4735
这几人先后拜了佛祖、观音,等走出来一看,方才舍包子之处,正围着一帮小和尚,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中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拉扯着弘纬,吵吵闹闹,说弘纬调戏她!
弘经叹气,留谨言与一帮宫人陪弘琴,带着察尔汗前去。还未走到跟前,就看见孔郭郭一身蓝衣,手里托着一笼包子,安安静静,站在人群之外。看见弘经过来,趁众人忙着看笑话,孔郭郭微微一笑,近前几步,将手里包子悉数递给弘经随从,颔首施礼,不等弘经说话,便敛衽告退。
弘经刚想开言挽留,就见人群里,那个小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拽着弘经不放。几个侍卫,一齐拉,硬是拉不开。那小闺女嘴里嚷嚷着,“师傅们都看见了啊!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说是来寺里拜佛,想结个善缘。我呸,结善缘就随便拉人家小手,问人家怎么没缠小脚?还善缘,我呸!”
谨言立在弘琴身边,顿时觉得站不住了,推说要去拜拜观音,转身又回大雄宝殿。
弘琴吩咐两个宫人随后跟着西林格格,自己则站在殿外台阶上,乐呵呵地看戏。
哪知,一个二八闺女挤进人群,上前拉拉那小闺女,耳语一番。那小闺女便收场了,哼哼两声,将剩下那半笼包子望着一个小和尚怀里一塞,跟着大点儿的姑娘,撇开人群,就走了。剩下三个小厮,收拾笼屉扁担。
众僧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对着慧远道了佛号,一一散去。弘纬摊着两只手,莫名委屈,远远地对着弘琴诉苦,“我——我没调戏她!”
弘琴、察尔汗夫妇一齐扭头,权当没看见。你说没就没呀!人家十来岁的小闺女,毛还没长齐,平白无故,诬赖你?还挑逗人家,问人家为啥不裹小脚!我呸!
弘经则是一直盯着那蓝衣女子,直到她拉着小丫头,下了台阶,绕过四大天王殿,不见踪迹。慧远老和尚站在身后,咳嗽一声,“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弘纬张了半天嘴,还是没人搭理,索性,闭嘴生闷气。弘琴则拖上察尔汗,到寺庙后院,去拜送子观音、月老祠。
弘经跟着慧远,到方丈休息。弘纬四下看看,不见西林格格,便问贴身侍卫。那侍卫四处找了找,回来说,西林格格仍在大雄宝殿,与一位太太和一位小哥说话。
此时,弘纬不知是喜是怒。喜的是,自己窘况,没被谨言瞧去。怒的是,你好歹也是个宫里长大的格格,怎么出了门,就撇开人家,去跟个什么“小哥”说话?
想着,便领着人登上大雄宝殿。
孔郭郭领着自家大“妹妹”,趴在四大天王殿屋顶上,指着那弘纬背影说,“看见没?刚才你调戏的那个,就是弘经弟弟,如今的宝郡王。”
这位“妹妹”挥手擦汗,不小心,拽下头顶发套,赫然一片半月牙的脑门,初春阳光下,锃锃发亮。对着孔郭郭埋怨,“姐,你有完没完呀!见了面就回去算账,我为你,男扮女装、牺牲色相、爬寺庙屋顶!阿弥陀佛,佛祖恕罪、佛祖恕罪。明天就是咱爹开审,你可别跟我说,到时候,眼睁睁看着咱家老爷子掉脑袋!看娘不砍了你!”
孔郭郭幽幽一笑,“我说,渤海,你扮女孩子,还真像个小闺女呢!难怪宝郡王看中你!”说着,不顾郭渤海挣扎,拎着弟弟脖子,跐溜一下,从屋顶上下来,领着三个小厮,扛着扁担、笼屉,下山去了。
再说弘纬进得大殿,刚好看见谨言抹着眼泪,从释迦牟尼像后,转出来。身后两个宫女,也都低头不敢说话。
弘纬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谨言行个礼,绕道出殿,去后院寻弘琴。弘纬无奈,只得问宫女。
两个宫女可没西林格格那撇下郡王径自走的胆量。只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斟词酌句,把事说了。
弘纬身后侍卫听见,都觉一愣。这曹家是闲着没事干了吧?小主子刚年康熙年间旧情,趁着前几日,打压那些内务府世家,留出空缺,把你们给提上来,叫你们暂且管事。不说好好当差,居然打起西林格格的主意。还说什么是西林格格父母在时,定下的婚约!有婚约那你还娶别人?怎么,前老婆死了,想续弦,就又想起当今皇后身边红人儿了?不嫌弃人家孤女了?多亏西林格格秉性好,要是碰见五公主,抽不死你!
弘纬一听,则是彻底怒了。好容易说服老四,给了这一家恩典,拉一把。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打着这心思!看那妇人穿戴,家境还不错!看来,上次抄家流放,还没伤到筋骨!那就接着回去,赋闲吧!
弘纬一面领着人去寻弘琴,一面琢磨,该如何将那曹家好容易到手的差事再撸回去。你们不好好办差,自是有人愿意好好办!看你们穿金戴银,出入宝马香轿,也不知吃了老百姓多少好处!指不定,其中就有谨言祖产。哼!
于是,第二日,曹家好容易得来的差事,一撸到底。连带着,成了这次内务府世家大换血中,被抄的第六家。弘昼一面翻着账本儿,一面斜眼瞅曹家当家的,“哟,就剩这么点儿家产,你们居然还敢挥霍浪费?真是债多人不愁哇!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啧啧!”
谨言得到消息,已经是曹家举家发配回疆之时。籽言把话带到,又劝她,“格格你别气!宝郡王说了,要是你心疼外祖母,还能叫她回来。”
谨言擦干眼泪,“我心疼她?她何时知道心疼心疼我?我是她的亲外孙啊!”说着,眼泪又一次滴了下来。想了半日,才吩咐籽言,“你得空,就跟宝郡王说,西林觉罗谨言,承他这个情。我舅舅、表兄,那是活该!只是,可怜了我外祖母和我表姊妹们。如有可能,还请他关照一二。”
籽言答应下来,自去做事不提。
户部、刑部、吏部三堂会审,接连半个月,不眠不休,把郭敬安家里的账目,颠倒的一清二楚。最令户部尚书念念不忘的,是郭敬安长子郭渤海,只身上堂,为父申冤。一双小手,把个三尺长的算盘,拨弄的噼里啪啦,犹如弹琴一般。
经这娃一算,郭敬安家,每笔生意,最多的,一件东西,挣十文钱。最少的,不过半钱。之所以一家人吃喝不愁,那是人家一家老小齐上阵。何来与民争利之说?
为求真相,郭渤海带来姐姐亲手绣的屏风,展示给众位大人。
那绣工,真是了得。难得的是,这么好一个屏风,除去手工、用料,人家只收了一两银子的运费!当然,几位大人看的眼花,忘了郭姑娘收取的手工费,是一千两银子。
如此一来,加上弘经暗中调和,案子便和谐地了结。雍正看了案子,只批了一句,将郭渤海扔进咸福宫官学,等学成之后,拨进户部当差!
郭渤海哭着打了姐姐一顿,“都说了我不去,非叫我去!早知道,不跟着你和娘学做生意了!瞧瞧看,给皇帝老儿惦记上了吧!”
孔郭郭日子也不好过。接连几个月,不得不接好几件单子。每天绣花绣到三更天。没办法,谁叫咱出名了呢?
弘琴听了,则是奇怪,为什么这次审案,没刘统勋啥事儿呢?他不是刚好到福建去了吗?
察尔汗拿着一张白帖子进来,“别想了,刘大人夫人病逝了!今日出殡。”
“啊?死老婆了?好啊!”
察尔汗瞧着自家媳妇拍手叫好,不由沉下脸来,“刘大人乃是当世难得的清流,人家鳏居,你居然还叫好?”
弘琴急忙摆手,“哪儿啊!我是为淑慎公主叫好!”来不及对察尔汗解释,便领着宫人,坐车去见皇后。
衲敏听了弘琴主意,默默祷告几声,对弘琴吩咐,“这——我也不好说,要不,你先问问淑慎公主?毕竟,刘统勋是汉人?就是改嫁,也最好挑个满人啊!”
弘琴摆手,“能改嫁就不错了,还挑呢!总比抚蒙强吧!这事不用问,我说行就行。”
衲敏无奈,只得陪着闺女去找雍正。
对于淑慎公主,雍正满心愧疚。若是当日早些发现精奇嬷嬷们欺负公主,淑慎公主,没准还能有个子嗣傍身。如今,听弘琴这么说,想想也行。左右,刘统勋已经有三个儿子,淑慎嫁过去,不会叫人说无出之类的闲话。就是——一来,明清公主没有改嫁的先例;二来,刘统勋是汉人,满汉不婚。这个圣旨,可如何下呢?
弘琴扒着雍正胳膊,“皇阿玛,史上原先还没人呢!不是盘古与女娲,哪有咱们?再说,汉人有什么?咱大清朝,不是提倡满汉一家嘛!正好,淑慎公主,为天下万民,做出表率。总比叫她守一辈子寡强吧?”说着,吧嗒吧嗒,滴下泪来。
雍正无语,只得叫来礼部下旨。将和硕淑慎公主指婚给刑部尚书刘统勋。侯刘统勋为先妻守制三年后,成婚。
此旨意一下,满朝哗然。而后,在皇帝威压下,淡定地接受此事。弘琴还特意撺掇几个御史上书,说什么满汉一家,公主归汉,乃是帝王公平待人,云云。至于满官们,很少有能娶到公主的。故而,对于公主归汉还是归蒙,不太关心。
迷迷糊糊地,刘统勋就成了雍正皇帝的女婿。还好,有三年时间,够他去适应这个新身份。淑慎公主接到圣旨,目瞪口呆,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到养心殿去谢恩。回来之后,便安心备嫁。都二婚了,没那工夫装娇羞!
弘经知晓后,派人给淑慎公主送去一份厚礼。第二天见到弘琴,对着她深深一揖,“有了姐姐这个开端,我再想娶郭月宁,就容易多啦!”
☆、挑选王妃
站在养心门内,五公主笑意盈盈,“这叫什么话?淑慎公主嫁给汉人,一来,两家都是二婚;二来,无论蒙古还是满洲,都没有合适的媒茬儿。至于你——可没那么容易。要知道,满蒙亲贵,等着往你屋里塞人的,海了去啦!”
弘经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姐姐,再烧把火吧!”说着,又是一揖到底。
第二日,京城亲贵中,就渐渐传开,说什么醇郡王如何喜好男色,并因此日日痛苦,为了转移注意力,便每日呆在户部衙门,算账解闷。
甚至还有人说,皇上正在满蒙贵女中踅摸,看有没有长得像男人的,好给醇郡王指婚。
有心人悄悄打听,得到的消息就是,醇郡王自十一岁起,就不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就是自己屋里,通常也不让宫女们进来。都是些清秀太监。
一传十、十传百,国人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精神。更何况,还有人对醇郡王福晋的位子,虎视眈眈。哪知,打听来打听去,居然打听出这么个结果。家里头,要是闺女小两岁的,直接就将目标转向了宝郡王。
一来二去,雍正那里,得到消息,想要压制之时,已然晚了。雍正无奈,只得趁着跟皇后吃饭时,商量弘经婚事。
衲敏暗中撇嘴。弘琴一进宫,整日里就知道与弘经凑到一起密谋。这满城谣言,八成有她一半功劳。弘纬也是,看着姐姐哥哥这般胡来,也不吭声。真是仨倒霉孩子。
雍正接着叹气,拉着皇后的手寻求安慰,“皇后啊,如今,满洲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咱们的醇郡王喜好男色,并因此痛苦不已。弘经是个好孩子,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朕还是不能这样惯着他。本来,是想给他指个不错的福晋,好约束约束。可是,如今,指给谁家闺女,就是得罪谁家。这可如何是好哇?”
衲敏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别太烦闷了。或许,咱们应该叫弘经过来,问问他的想法。毕竟,儿媳妇,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雍正听了,摇摇头,“又胡说,咱们家的孩子,有哪个是自己挑媳妇。就是当年太子二哥,也是先帝指定的。”
衲敏幽幽叹气,“所以,太子妃才只生了一个格格,从头到尾,都没被丈夫钟爱过。”
雍正听了,不由看看皇后,终究,还是听从皇后意见,“罢了,叫弘经过来吧。”
不一会儿,弘经就跟着王五全来到仁和堂。见礼之后,雍正命他坐下,问他对王妃人选的看法。
弘经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也不抬,回话:“儿臣谨遵皇阿玛、皇额娘之命,不敢,也不能有什么想法。”
衲敏瞟雍正一眼,没说话。雍正则是难得没有生气,依旧轻声问:“话虽如此,可是,郡王妃,是将来你府里的女主人,是要与你共度一生之人,怎么能说没什么想法呢?你皇额娘也在,不妨说说,我们也好帮你参详参详。”
弘经听了,抬头看看皇后,只见皇后偷偷冲他眨眼,这才低头闷声说道:“儿臣也没什么想法,只要她能管好自己就成。”
雍正听了,半晌无语。最后,摆摆手,“罢了,跪安吧!”
弘经这才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一头扑到皇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