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0 08:10      字数:4734
  衲敏干笑,不知说什么好!谁说钮钴禄氏生脑残儿子,看看眼前这位,心思缜密,能说会道着呢!
  好容易儿子回来了,又说这么些年,被弘历那个“色狼”哥哥连累,受了不少委屈。舍不得驳回他的请求,可是,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娶个金发碧眼的媳妇回来呀!
  弘经看父母全都无奈对坐,弘喜跪在下面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叹口气,上前劝道:“皇阿玛,皇子议婚,本就要经礼部、内务府,不在一时。不如,这件事情暂且搁置,威灵顿公爵携女来访,明日您还要设宴款待。这几日,确实不得闲啊!”
  雍正听了,顺着台阶下,“好,就听你的,等见过威灵顿父女之后,再提这事。”
  第二天,雍正在乾清宫召见威灵顿公爵。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公主格格,在交泰殿设宴款待安妮格格。
  席间,安妮尽量用北京话与众人交谈。实在不会说的,就请身后女翻译代为回答。那翻译也不知是从哪个修道院里请来的修女姑姑。一张口,至少说一个“上帝保佑”。
  满洲人信奉黄教,如此一来,听着那修女姑姑说什么上帝如何如何,便不耐烦。如此一来,便只剩下皇后与三位公主、西林格格跟安妮格格周旋。
  渐渐的,弘琴听的也心烦,拉来谨言,俩孩子说着蹩脚英语,跟安妮格格直接交流。安妮一听,东方人也会说英语,更是高兴。六公主、七公主则暗暗握拳,回去一定要多学几门外国话,看五姐姐得瑟的!
  可苦了衲敏,谨言发音还好些,毕竟,她小时候,是跟英国商人家眷学过。弘琴那口音,咋听咋离天津卫不远。
  等到饭吃完了,后宫嫔妃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各自奉命回去,给后宫那些没机会一睹西方佳人风采的人,好好讲讲。衲敏带着弘琴、谨言,领着安妮格格到坤宁宫东暖阁说话。
  安妮格格自幼接受英国贵族淑女教养,父亲又是开明绅士,故而,此次前来中国,做了很多适合在神秘东方气质的衣服。其中,领口、袖口织绣,便很应景。
  刚才忙着吃饭,没留意到。到了东暖阁,坐在上头,看安妮微笑着,跟弘琴、谨言轮番说话,衲敏就坐不住了,开口便问安妮格格衣服是在哪里做的。
  听见东方公主会说英语,再听东方皇后英语说的地道,安妮更加高兴,微微颔首,便跟皇后详细讲解。
  她俩这么一说,弘琴跟谨言全部吃了一惊。谨言重拾英语的时候,皇后就说过,不会的问她。然而,谨言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皇后说起英语,竟然如此地道。弘琴则是哭着脸,暗暗埋怨:娘啊,你既然会,刚才为啥不说,看着闺女丢脸,很有面子是不?
  衲敏则在心里小小得意一把,唉,活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感激大学英语四六级——考听力口语呀!
  等晚上,雍正回答仁和堂。衲敏便得知,弘喜跟安妮的婚事,算是经过双方家长协商,愉快而圆满地定下来了。
  大概是觉得把小儿子“卖”给洋人,心里愧疚,第二天,雍正就跟礼部说,要给小儿子郡王头衔,封号为“成”。礼部众官听说了,心里盘算,能不成吗?把自家儿子都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啦!
  小儿子越过贝勒,直接封了成郡王。俩天天忙着朝务的哥哥,也不能委屈了。弘经晋醇郡王,弘纬晋宝郡王。雍正又琢磨琢磨,顺便,也给弘昼升升职、涨涨工资,晋位和郡王。哥几个一起晋封。
  至于婚事,由于弘喜特殊性,先于两位哥哥办。总得赶紧把威灵顿那位老泰山给送走不是?要知道,那家伙可天天吵着要去游览东方神秘古国的万里河山呢!这怎么能叫他免费看?
  初定于,雍正十六年腊月举行成郡王大婚。
  对于给弘经改封号一事,曾有大臣私下,在家里研究一番。原本,宁为皇后书房“顺宁堂”中间那个字,也是弘经自己很喜欢的。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在屋里看书写字,喜欢安宁。这也是雍正对这个儿子最初评价。然而,近几年,随着弘经逐渐在政事上崭露头角,雍正对他的看法,也一点一点改变。醇,真纯贞固、淳厚端正、淳朴和善。是雍正对这个儿子人品逐渐成熟的嘉奖!
  最要命的是,醇,通“纯”,跟皇四子纯贝勒封号谐音。这,用弟弟的封号位份,来压哥哥的封号位份。雍正此举,不可谓不伤弘历那颗脆弱的小心肝。从另一方面来讲,当今圣上,对皇储人选,恐怕也已经做出决定。不然,万岁爷不会想不到,给皇九子封号为“醇”,可能给他带来的影响。
  弘纬得知之后,抿抿嘴唇,没说一个字。弘经则高高兴兴接了圣旨,到延禧宫去看年妃。据说,他前脚刚从延禧宫出来,后脚就有小太监去请太医来给年妃看病。
  弘琴气的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场,半个月没理雍正。好在这几个人都知道皇后脾气,没人敢在她跟前嚼舌根。
  到了雍正十七年,风风光光把安妮格格娶进门。弘喜便到理藩院上任。不出半年,谦妃就高高兴兴来看皇后,说安妮福晋有喜了。
  衲敏愣了半天,怯怯地问:“弘喜——他周岁才十三吧?”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开始那仨宝宝的婚事!有建议赶紧提!
  ☆、退婚?退婚!
  一听这话,谦妃先是一愣,接着便捂着帕子笑起来。一直笑出眼泪,才对着皇后赔礼,“臣妾失礼了,主子娘娘勿怪。只是,主子娘娘,想当年,顺治爷十三岁的时候,皇子都有了。圣祖爷十三岁时,也大婚了。再说,再过几个月,弘喜就要满十四周岁了,这时候当阿玛,不小了。要知道,安妮福晋比弘喜大三岁,今年也十七岁了呢!正是生孩子的好时候!”说着,便心心念念着,琢磨着给安妮屋里选几个经年老嬷嬷,免得这对少年夫妻第一次有孩子,什么都不懂,遇到什么事,便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
  衲敏眨着眼,瞅着谦妃拉着裕妃问长问短,俩老太太甚至还琢磨,亲自到弘喜府里去安排日常事务,还要带人去把安妮福晋屋里不宜孕妇的东西收拢起来。挂上千子千孙帐子,摆上石榴花生,再支身边几个稳妥嬷嬷……
  籽言瞅见了,偷偷拉拉甜杏袖子,“这二位主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原先,不是都说,裕妃娘娘与熹嫔娘娘好的跟一个娘似的吗?”
  甜杏抿嘴儿一笑,没说话。
  衲敏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弘喜比弘琴宝贝小一岁半。过几个月,他十四周岁,那不是说——自家宝贝马上就满十五了?
  我的天!察尔汗——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这几年,因为监视察尔汗的粘杆处侍卫全部转交弘琴手下,雍正与衲敏渐渐很少过问。没想到,一个疏忽不在意,宝贝就长到出嫁年龄了。
  衲敏腾的站起来,对王五全吩咐:“去,到养心殿问问,那里有大臣议事没有,要是没有,就禀报说本宫有事启奏!”
  谦妃、裕妃刚说到高兴处,见皇后猛然站起,还以为是要去向雍正禀报安妮有孕之事。裕妃笑笑不说话,谦妃则甩着帕子站起来,满脸笑意地劝,“主子娘娘,您别急呀。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到您抱新孙子,还有**个月呢!等万岁爷回来,再禀报也不迟呀!”
  衲敏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止这一件喜事,还有着急的呢!”吩咐籽言、甜杏,好好招呼两位妃子娘娘,出了门,也不坐辇,一路向南疾行,穿过养心殿后院,便到大殿外。
  谦妃捏着帕子歪脑袋,“着急的喜事?裕妃姐姐,什么事啊?”
  裕妃摸摸项上佛珠,忖度一番,小声猜测,“该不是——要给两位皇子娶亲吧?”
  这二人自以为猜中了,便丢开一边,一心安排成郡王府里,安妮待产事宜。
  养心殿内,雍正捏紧朱笔,“皇后的意思是——要给弘琴准备嫁妆了?”
  衲敏一脸不舍,“其实,内务府自去年起,就已经在准备了。后来,因为弘喜婚事一忙,我便疏忽了。哪知道,今天才想起来。眼看再过一个月,弘琴十五岁生日,就要到了。察尔汗那里,肯定已经开始安排。没准儿,过两天,正式求亲的折子就要递上来了。真是的,宝贝才十五岁,还想多留她几年呢!”
  雍正听言,忙不迭点头,“皇后说的是,那就多留她两年。反正皇家不缺她那两碗饭!”
  衲敏听了,一腔愁绪,被冲刷殆尽。笑着反过来安慰雍正,“您呀!再留两年又如何呢?该是人家的媳妇,还得嫁给人家。依我看,宝贝管家什么的,学的也算不错了。横竖我身边还有谨言,不用担心宝贝出嫁后,宫务无人照看。倒是察尔汗,今年四十五了吧?男人最好的十五年,都为咱家宝贝守着,实在不容易。闺女早日嫁过去,咱们他们,都安下一头心了。您看呢?”
  雍正冷哼一声,捏断一根笔杆,朝地上一扔,“要不是看在他这些年还算老实,想娶弘琴——哼!”
  衲敏站起来,弯腰拾起两截朱笔,放到御案旁边,躬身福礼,“那么,臣妾这就回去知会内务府,命他们抓紧时间赶制公主嫁衣、备妥嫁妆。至于礼部与察尔汗家中,还有工部准备的公主府,就劳烦皇上了。”
  雍正恹恹点头,“知道了。”
  衲敏一笑,又说了弘喜媳妇有喜,雍正这才高兴些。
  回到仁和堂,二位皇妃已经走了。弘琴坐在屋里跟谨言说话。见无外人,衲敏就把待嫁之事跟弘琴说了。弘琴低头嘟囔:“傻子,谁要嫁他!”说完,自己噗嗤一声笑了。
  瞧这样子,衲敏笑着叹息:“真是女大不中留哇!”
  弘琴站起来,一跺脚,“不理您了,就会开我玩笑!”说完,一甩帕子,逃也似的奔出去。留下衲敏跟谨言,望着那个窈窕背影发笑。
  弘琴十五岁生日,对固伦公主来说,是个大日子。雍正特意召来西洋画师,给公主画像,以便将来女儿出嫁,不能常见,好留做纪念。
  弘琴命画师画了两幅,一副裱好,放到顺宁堂皇后书架上。一副则自己留着。过了几天,借口陪谦妃去看十二弟妹,溜出宫外,到理藩院衙门,去找察尔汗。不敢走正门,叫弘喜把察尔汗拉到侧门外,槐树下,别别扭扭地将画像塞给他,扭头就跑。
  弘喜躲在门后偷看,不禁咂舌,“这是咱那天不怕地不怕、脸皮厚过城墙的五姐姐吗?”
  察尔汗则望着公主娇俏身影,幽幽叹口气。回转身来,恰好看见成郡王领着一班同僚,勾着脑袋往门外瞅,笑着对弘喜拱拱手,“听闻成郡王府里要添丁了,恭喜恭喜!”
  弘喜嘿嘿一笑,“同喜同喜。察尔汗大人家里,不也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嘛!”
  察尔汗不置可否,施礼入内,径自坐回桌前,看案牍。
  弘喜心生怪异,又不知何故,想了想,五姐姐可是天之骄女,料想察尔汗不敢对她怎样。八成,是在琢磨日后如何讨好小媳妇吧?想到这儿,便将那丝怪异放回肚子里,继续忙活不提。岳父老泰山本来都准备回英格兰了。不巧媳妇怀孕,老爷子死活赖着不走。唉,你说,不走就不走吧,还要跟大清签订什么友好往来协议。这不折腾人嘛!
  到了五月,弘吉拉氏从草原赶来。察尔汗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母子俩来到察尔汗在京城西北角新买的院子,察尔汗扶着弘吉拉氏一路往里,边走边解说院子房舍花木。
  弘吉拉氏感慨,“没想到,我老婆子到了这把年纪,也能住上这三进三出规制的院子。”
  察尔汗笑笑,“是儿子不好,总是叫您操心。往后,您要是喜欢,就常住京城。反正,儿子这几年都要在理藩院上任。”
  弘吉拉氏笑笑,扶着察尔汗进了后堂,坐在主位上,拉儿子陪坐在身边,慢慢说:“我也想一直跟着你。毕竟,咱们母子相依为命多少年了。可是,我在草原长大,草原才是我的家。再说,每年那里的羊毛,都要我看着,才能纺出好毛线呢!没我在,她们八成连最简单的毛毯,也织不好!”说完,乐呵呵地拍拍察尔汗肩膀,神情间,颇为骄傲。
  察尔汗略微笑笑,闷头不说话。弘吉拉氏奇怪了,问儿子,“这次我来,就是想着公主十五岁了,安排你去提亲的。信里不都说好了?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今天,怎么你反而闷闷不乐?出了什么事吗?”
  察尔汗抬头,摇摇头,“无事。儿子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弘吉拉氏不解,“什么事啊?”
  “母亲,要是您是公主,金枝玉叶、青春貌美,却要嫁给一个比您大三十岁的男人,您愿意吗?”
  弘吉拉氏满脸笑,立刻收了回去,沉声问:“她嫌弃你了?”
  察尔汗急忙摇头,“不,母亲,公主对我很好。前两天,她还亲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