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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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0 08:09 字数: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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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琴气结,刚要伸出手来,去揍察尔汗。又想起皇后曾经教导她,“好汉不吃眼前亏”、“敌强我跑”,只得忍下来。暗自琢磨,这察尔汗,到底有多厚的家底?要不要把他家底都磨光了,再叫他退亲呢?
想着想着,只觉眼皮打架,慢慢难以支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察尔汗这里,则是再也睡不着,轻轻抚着公主身上毯子,暗暗感慨:公主,快些长大吧!
这俩人在帐内安睡,可苦了一班粘杆处侍卫。今夜跟公主来的数十个就不说了。十一年前,雍正安排在察尔汗身边,负责监视的三个人,吓的腿都软了。不敢懈怠,留下两个人看守,谨防公主出事,另一个潜回大清营地,将公主行踪禀报清楚。
雍正听了,对着衲敏摇头,“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衲敏跟碧荷大眼瞪小眼,“怎么会这样?”
无论如何,公主有了下落,帝后二人,总算能睡个好觉了!至于弘经、弘纬兄弟俩:在他们看来,弘琴不去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还怕人欺负她?
等弘琴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营帐中,已经天光大亮。“天呐!”皇额娘一定等急了;说不定老四也发现了。弘琴腾地站起来,几把抓□上毛毯就冲了出去。
察尔汗营帐外,无论站岗,还是巡逻的兵勇,见了她,都笑着以蒙古礼节拜见,“主子,台吉在前面。”
“主子,请往东走。台吉在那里等您!”
“主子好,台吉就在前方。您往前就能看到他。”
弘琴没说话,对天下万民来说,她确实是主子。不过,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却像十三叔看自家皇额娘一般,讨厌,哼!
站在离察尔汗数十步远处,弘琴看他静静地趴在草丛里,臂上铁腕,一只碧眼海东青羽毛倒竖,警惕地盯着不远处一个灰黄色的毛团。
不一会儿,只见海东青悄然飞起,冲那灰黄色的团团一个俯冲,霎时间,带着那团猎物,昂头上天,嗷嗷叫着,在头顶盘旋。
弘琴快跑到察尔汗身边,仰头向上看了看,斜眼瞥见察尔汗腰上火铳,伸手夺下来,装弹、上膛,抬手瞄准头顶那团灰黄。
察尔汗笑说:“你喜欢兔子,要多少我也不嫌。何必跟我的鹰儿过不去?”
弘琴盯着海东青不说话。察尔汗见鹰儿几次飞近,公主都抿嘴不开枪,知道她意不在鹰,便笑着退后一步,站在公主身后护卫。
也不知是鹰儿爪子松了,还是怎么回事。那灰黄色的一团,居然在高处脱离鹰爪,直直坠落。只听一声枪响,一只肥肥的兔子,摔在弘琴脚前十步开外。察尔汗亲兵赶至近前,拾起送过来。察尔汗接过一看,枪口——正中头颅。
弘琴收了枪,歪着脑袋,冲察尔汗笑笑,“走吧,送我回去!”
察尔汗点头,收了鹰儿,握握它一只玉爪,“你呀,平时那么强悍,怎么叫一只小兔子给蹬了呢!”
弘琴在前边听到察尔汗调侃,扭头冲他一瞪眼,“闭嘴!”
察尔汗憨笑着点头,“是,奴才遵命!”
弘琴见他这副模样,反而不好发火,只得冷哼一声,几步上前,跃上侍卫牵来的骏马,直腰端坐,居高临下,盯着察尔汗安排人手,送“未婚妻”回岳父那里。
察尔汗手下一干侍卫看的眼睛发直:不是吧?这位傻乎乎的、给一小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的“老男人”,真是咱英明睿智的察尔汗台吉?
131、玉海东青
等察尔汗护送五公主回到雍正主营时,日头已上三竿。众蒙古臣工连同随驾大臣,都在皇帝营帐前,等候拜见。
远远地看见那么多人,弘琴不由拉拉身上斗篷:这些个八旗子弟,可都远远看过五公主是何等风采。如今,光天化日的,想溜回皇后营帐,也不是件容易事呢!
察尔汗呵呵笑笑,伸手替公主压压斗篷风帽,“怎么?公主也有怕的时候?”
弘琴叹气,“我皇额娘很少跟我提什么女戒之类的,也从不逼我看《女儿经》。是以,我比其他公主都娇悍。可是,当着这么多人,跟你一起回去,就是我——也怕那流言蜚语啊!”
察尔汗摇头,“只要不故意煽动,没那么多留言!”
弘琴摇头,“刚才接到粘杆处侍卫密报:昨夜,皇阿玛因为皇额娘私自动用粘杆处,已经去问罪了。如果没人刻意煽动,他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呢?好在皇额娘素来仁厚,才没叫那招落井下石的计谋得逞!”
察尔汗皱眉,“粘杆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弘琴冷笑,“一个纸条,在斗篷里藏着。你怎么会知道?”
察尔汗伸手摸摸头上冷汗,“皇帝陛下居然在蒙古臣工身边——”
弘琴嗔怒,“皇阿玛哪来那么多空闲。是你自己非要上赶着答应我娘那什么不碰其他女人,皇阿玛才派人来监视你的!还蒙古臣工?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肖想我皇家公主啊?”
话一出口,察尔汗便知说错了,听公主生气,急忙赔不是。又问:“如今,只有你自己悄悄进去了。我在外面看着。你带来的侍卫应该都在附近吧?”
弘琴点头,“放心吧!你自比雄鹰,我再不济,也不是兔子!”说完,双腿一夹马肚,飞一般似的,直冲皇家营门。
守门侍卫老远就看清是五公主一人一马飞驰而至,急忙上前行礼,“五公主,请下马。”
弘琴沉着脸,跳下马来,马缰朝侍卫身上一扔,吩咐一句:“回头交给宁贝子。”踢着一双小皮靴,甩着斗篷,便直直地往皇后营帐走去。
公主回来,雍正坐在帐子里,早就得到信了。听见她去找皇后,便没说什么。只是,有几个文官,不小心又在那里说什么公主如何之类的话。雍正也不理会,皇后说的对:孩子们一天一天长大,该学着自己处理的事情,总是要放手教导他们的。
对前面文官中煽动留言之事,弘琴自然也知道了。换了衣服,去见皇后,恰巧碰到皇后正在召见蒙古命妇。衲敏本人蒙语不好,以前还有果亲王妃与五公主先后陪着,如今,就剩她一人,只得对着几位蒙古王妃笑着,尽量少说。听到公主回来,急忙叫她进来,好帮衬帮衬。
好容易送走了蒙古王妃们,弘琴立刻放松下笔挺的小蛮腰,一头钻到皇后怀里。衲敏轻轻摸着闺女头发,静静地,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听公主闷闷地说了句:“皇额娘,其实,那个察尔汗——也没那么讨厌!”
衲敏微微一笑,“其实,他怎么样,我并不十分在意。我担心的是你。若是你喜欢,什么都好。只是,他年纪——毕竟太大了些。”说着,从座下取出一个盒子,摸出一块古玉,递给闺女,“这就是他当年定亲所赠之物。你若实在不喜欢,下次见面,还给他就是。”
弘琴闷头接过来,仔细看看,是块和田白玉,雕的是海东青捕天鹅。摸了摸,扔到腰间荷包里。依旧趴到皇后膝上,半天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还有四年吗?咱们再看看就是了!”
衲敏笑笑,“你呀!好吧,你也大了,凡事,都有了自己主意。我不拦着。只是,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大人担心,好吗?”
这母女俩说完话,就有高无庸进来传旨,请皇后到皇上帐殿去一趟。
衲敏猜想是问察尔汗之事,便叫闺女安心等候,自己领着碧荷、谨言等人去见雍正。
弘琴哪里是坐的住的人,等了一会儿,见皇后还不来,琢磨琢磨,便带着身边侍卫回去。路上,暗暗琢磨,自己昨夜出去,带的都是粘杆处侍卫,怎么居然还有人知道了?到底,这人是谁呢?
一路上走着,冷不防身后小丫头拉拉她衣角,跟着出言提醒:“奴婢等见过纯贝勒。纯贝勒吉祥!”
弘琴一抬头,就看见弘历领着一帮蒙古臣工,迎面走来。弘琴眼睛一眯:呵呵,小四子,原来——是你呀!
再往后看,纯贝勒弘历身后,都是些青年台吉、世子之流,唯独察尔汗,算是中年臣工。面对这么多蒙古男人,弘琴不甘示弱,对着弘历施礼,“四哥好!妹妹给四哥请安了!”
弘历连声笑说免礼。他身后,诸多蒙古勇士也连忙对着公主施礼。
弘琴淡淡一笑,“诸位巴图鲁请起。这些日子,辛苦诸位了!”
弘历一笑,“五妹妹对蒙古似乎很是了解呀?怪不得,今天早上就听说,你还到察尔汗部去看他们那里训鹰呢!”
弘琴微微一笑,回敬:“四哥果然关心妹妹。妹妹多谢了。”
弘历也不恼,“不知妹妹看到什么了呢?”
弘琴摇头,“察尔汗部营帐,不亚于周亚夫细柳营。莫说妹妹,就是四哥去了,也是要赞佩一番的。”能放你进去就怪了!
察尔汗在后面淡笑,这个弘琴公主,果然嘴上不饶人!
弘历说了一会儿话,不敢当着蒙古臣工的面,大肆打压一个小姑娘,只好笑意吟吟地放她过去。候着弘琴一行走远了,这才叹口气,“唉,我这个妹妹,从小,就给宠坏了!叫诸位看笑话了!”说着,对众蒙古小爷笑笑,满脸无奈。
众人急忙说不敢,还说纯贝勒疼爱妹妹,真是位好兄长之类恭维之词。若是别人,必定谦虚一下。然而,眼下这位,心里还以为蒙古僻壤,养出来的汉子必然鲁钝,说出话,必是真心。还真以为大家都把今日之事,看成是他自己如何疼爱妹妹。故而,笑着拱手,“哪里,那也是五公主值得疼爱。如若不然,谁又会怎么宠她呢?”
众人心里冷笑,嘴上不说什么。唯独察尔汗面无表情,连敷衍都嫌费工夫。
弘经得了一匹好马,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也称得上日行八百。听闻是弘琴送的,急忙拉上弘纬去找妹妹说话。弘琴一反常态,只骂了句:“有东西还嫌不好?烦人!”从腰里抽出一把火铳,扔给弘纬,“你的!正宗德意志火枪。子弹在察尔汗那儿,自己要去!”
弘经瞅两眼,嘿嘿一笑,“有妹夫就是好,不用动嘴,就有好东西自己送上门来。”
弘纬却有些担心,犹豫半日,方说:“你要实在不喜欢,咱们想法子叫察尔汗主动退婚——也不是不可能。横竖,圣祖,也不是没有嫁到满洲的公主。”
弘琴冷笑,别开脸不说话。弘经拉拉弘纬,乐呵呵凑到弘琴跟前,“妹妹,还生气呢!别气了!你看,我跟弟弟这不正在给你想法子吗?”
弘琴啪地拍开弘经,“我不是气这个,我是气小四子那头龟孙王八蛋!”
弘纬听她骂到“皇祖父”,脸色一沉,立刻又恢复正常。弘经皱眉,“他又惹你了?我就说,昨天皇阿玛不可能无缘无故从安嫔娘娘那里直奔皇后营帐。原来,是他在背后捣鬼!”
弘琴撇嘴,“就他?也想扳倒皇额娘?他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他那个娘似的?经不得查问!我呸!”
弘经听了,一阵恼怒,“本来不想跟他计较,他居然连皇额娘都算计上了?他哪来那么大本事?此人,不能再叫他坐大了!”
弘纬叹气,“富察家虽然中立,那高氏的父兄,在江南可是大权在握。瓜尔佳氏也算得上是满洲大姓。背后,那些隐藏的势力,总不算少。”
弘经压低声音,“实在不行,就把他娘以前干的那些事再抖搂几件出来。母妃那里可是有好几个小本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弘纬听了,还在思考,弘琴就说话了,“不行,你们还太小,不能这么早就给推到风口。小四子虽然讨人厌,但只要有把柄在手,咱们还怕他不成?现在,只要中宫稳固,什么都别做!否则,成了第二位废太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着,挑衅似的瞟弘纬一眼。
弘纬低头不说话。弘经叹气,“好吧,只是妹妹,你受的委屈,哥早晚给你讨回来!”
弘琴笑笑,低头伸手探进腰间荷包,摩挲荷包里那块海东青扑天鹅玉佩。弘纬叹气,上来拍拍姐姐肩膀,“还是那句话,不喜欢,可以不嫁。有我在,没有人敢叫你受委屈!”
弘琴冷笑,“你出生的时候,皇额娘险些因难产而死。这委屈,还不算大吗?”
弘经刚要呵斥妹妹:这样的话怎么能说。你不知道当初大伯被废之时,最无奈的罪名就是“生而克母”?妹妹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弘纬则对着哥哥摆摆手,“罢了,反正,这也是实话。横竖,是我不对在先。她心里不好受,我不怪她。”说着,留弘经在帐子里,自己带着随从走了。
弘纬刚出去,弘琴就一头扑到弘经怀里,哇哇大哭,“哥哥,哥哥——”
弘经无奈,拍着弘琴毛茸茸的小脑袋,“唉,你们俩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