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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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0 08:08 字数:4910
十三笑着朝上拱手,“多谢四哥。”雍正也不介意,又吩咐,“叫弟妹这几日多进宫走走。有什么事要跟你嫂子说的,尽管说说。反正宫务都是熹妃四个人管着,她也没什么事。”
十三听着这话别扭,当时也不好多说。答应一声,便谈起国务。等回府跟兆佳氏提起,兆佳氏捂着帕子笑了。“爷,您还不知道呢?这宫务如今真不是四嫂管。熹妃娘娘和三位嫔位主分摊呢!”
十三皱眉,“这怎么行呢?皇后不管宫务,岂不是叫他人有可乘之机?”
兆佳氏冷笑,“管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叫人在背后说短道长。与其叫人嫌弃,出力不落好。倒不如自己落的轻松。更何况,这几位管着,又不是一心。只要四嫂握紧凤印,她们几人相互制衡,比四嫂每日里累死累活要强。皇后嘛,又不是管家婆!”说完,自己先笑了。
十三听了,深觉有理。四哥对国事,恨不得事必躬亲。每天批折子到深夜,还有人说他刻薄寡恩。四嫂垂拱而治,竟然能落得贤名在外。单从这点来看,四嫂就比四哥略胜一筹。
十三夫妻俩这里闲话。雍正回去就跟衲敏说弘晓要进宫的事。衲敏对这位未来的怡亲王十分喜欢,当即欢喜地唤来小宝,跟他说明。小宝更加高兴。有了弘晓哥哥,终于可以找借口摆脱妹妹这个烦人虫了!真是的,我们“男人”去打弹弓、掏鸟蛋你也去!不羞!
遗憾的是,小宝这个愿望,到最后也没能实现!
小宝六岁,要到上书房去进学了。宝贝五岁,得了信儿,也吵着闹着要去。衲敏不同意,宝贝便撒泼使性,躺倒在地打滚。弄得一身土,一脸泥。衲敏无奈,偏拿这个闺女没辙。谁叫人家是最得清朝大老板——雍正皇帝宠爱的固伦公主呢!
最后,还是小宝苦着脸,无奈地提议,专门在自己桌子旁边设个小凳子,许诺要是妹妹不乱吵,就带她去。要是不听话,以后再也不让她进上书房。
更让衲敏意想不到的是,一向重规矩的雍正大叔居然欣然点头——同意了!宝贝这才破涕为笑。衲敏扶额,这爷俩,在宝贝公主面前都一个德性——你们就惯着吧!到时候嫁不出去看你们怎么办?说到嫁闺女,衲敏不由就想起当年那个“小”台吉察尔汗多尔济来。唉,那人如今也有三十五岁了吧!听雍正大叔说,他一直都洁身自爱。衲敏每听一次,就心疼闺女一次。可怜的娃啊,再不想办法,就真得信守承诺,嫁给个老头子了!
既然到了要上学的年龄,就得有个大名,总不能一到上书房,见了老师、同学、伴读,自我介绍时就说:“我叫小宝,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衲敏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一看雍正大叔沉思的样子,心想坏了,又起“福”什么的了。心中一急,连忙插话,“皇上,小宝这一辈是先帝定下的弘字辈。您看,给他起个弘什么好呢?”可别叫什么“福”了,没得折寿。
雍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晚上回御书房好好查查典籍。衲敏见雍正并未对“弘”字提出异议,也放下一半的心,安排宫人给九阿哥准备上学用具。清朝皇子上学,不仅仅意味着可以有好多小伙伴一起玩了,还意味着要搬到阿哥所,从此以后开始独立生活了。衲敏前几年还有些舍不得。这两年给宝贝公主这个无法无天的,闹得恨不得小宝这个“妹控”离的越远越好。没道理姑奶奶管教闺女,还有你这个儿子在一旁双眼含泪无声控诉,实在不行就迈着小短腿去养心殿求助!搞的俺好像后妈一样。就是后妈也是你的后妈好不好?
宝贝公主得了父兄准信儿,心里高兴,便要找人分享一下。话说,这位雍正朝唯一的固伦公主最喜欢干的事有两件:一、欺负哥哥!反正哥哥让着她,不欺负白不欺负。二、欺负弟弟!反正弟弟还不到三岁,不欺负白不欺负。就算将来他长成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也未必记得小时候那些“血泪史”!
十阿哥贴身奶嬷嬷一见固伦公主甩着小胳膊,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照着自家院子直奔,就忍不住脑仁儿疼。三四十岁的人了,几步蹿到屋里,朝着内室便喊:“不好了,公主来了!快,带着十阿哥跑啊!”
框框统统,一阵乱响。等宝贝领着奶嬷嬷、大宫人们进得门内,就见弟弟身边的奶嬷嬷迎上来万福,“公主好!公主今日穿的牡丹旗袍真好看!”
宝贝公主得意,“好看吧?这可是我额娘亲自给我做的。你们都没有,哼!”
十阿哥奶嬷嬷连忙顺着马须拍马匹,“那是,那是,主子娘娘手艺,其他人,哪里比得了呢?”
公主炫耀一番,往屋里屋外瞅瞅,问:“弟弟呢?把他抱出来我玩!”
奶嬷嬷急忙抹着额头汗珠赔笑,“瞧公主说的,十阿哥不是主子娘娘吩咐碧荷姑娘抱到大殿去了吗?这不,奴才刚送十阿哥出门!”
公主眨巴眨巴眼睛,“胡说,本公主刚从大殿来,跟本就没见弟弟。快把弟弟叫出来。”
奶嬷嬷急忙领着人作揖,“哎哟,我的公主哟!奴才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您撒谎啊!这,大概是,路上走叉了,没见着人?您稍等,奴才,给您问问去?”说着,便要往外走。
宝贝公主一把揽住,“别,嬷嬷还是陪本公主好好找找吧?”拉上这位倒霉的奶嬷嬷,前前后后把十阿哥住所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还是公主的贴身奶嬷嬷看不下去了,上来哄劝。宝贝公主这才收了搜查的架势,甩着胳膊领着人走了。
身后十阿哥奶嬷嬷颓然坐到地上,不住祷告:“老天爷啊,赶紧给公主找个额驸嫁出去吧!不然,这日子可就没法儿过了!”
桌子底下,一个小太监颤巍巍地掀开桌帷,探出头来,“嬷嬷,公主走了?”
得到肯定回答,小太监满脸是汗地爬出桌底下,顺手扶出来躲在他背后的十阿哥,“哎呀我的妈呀!这小祖宗可走了!”
十阿哥犹自愤愤不平,哼,哪里蹦出来的黄毛丫头,等爷长大了,再叫你尝尝爷的厉害!
这几位还未相互将心中愤恨、恐惧诉说明白,就听屋子外头一声:“弟弟——”
“哎呀!”小太监一个愣怔,一把抱住十阿哥就往桌下钻。奶嬷嬷和大宫人急忙打掩护。“哎哟,给公主请安。您怎么回来了?可是又有什么好吃的要给咱们十阿哥?奴才不是跟您说了吗?十阿哥去给主子娘娘请安了。还没回来呢!要不,您坐屋里等等?”
固伦公主一笑,“我还以为你们刚才骗我,故意把弟弟藏起来不让我玩呢!看来,你们没骗我。好吧,算你们忠心。走!”
一甩手,领着人哗啦啦又出去了。奶嬷嬷领着宫人们等了半天,终于不见人来,这才把十阿哥从桌子底下请出来。小家伙那个委屈哟,四处看看无人,“哇”的哭出来。哼,等爷长大了,一定要你好看!你个黄毛丫头!哇哇——
不说宝贝公主接着过她的悠闲生活。雍正忙着给儿子起名字。乌喇那拉富存趁机求见皇后。
衲敏对这个便宜哥哥本就没多少印象,不过是逢年过节赏赐些东西。如今,见他要来见妹妹。出于礼数,没有叫他在外等很久,也没设什么屏风。富存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乌喇那拉氏也将近五十,又是亲兄妹,雍正对皇后又信任,没必要弄得存天理、灭人伦。
兄妹俩见面,互相问候之后。富存就开门见山,“九阿哥要过六周岁生日,生日之后,便要进上书房了。奴才特意挑了些笔墨用具,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衲敏一笑,“哥哥不必如此见外。哪里就会嫌弃的?小宝要是知道您还费心给他挑文具,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说着,便叫翠鸟唤来儿子们,拜见舅舅。
富存连忙止住,“娘娘不必了。外臣得见娘娘慈颜,已属天恩。万不敢再劳动阿哥们了。只是,听闻九阿哥要进学,恐怕要取学名,思来想去,有些话,还是要跟娘娘说说。”
衲敏点头,“哥哥有话请讲,自家骨肉,无须如此生分。”
富存听皇后此言,又见周围都是翠鸟带的人,明白可以直话直说,便讲:“娘娘,万不可叫九阿哥、十阿哥名字中带有‘日’字啊!”
衲敏听闻,大吃一惊,“哥哥此言何意?”康熙的孙子,除了弘历,有谁的名字不带“日”字的?就是弘历自己,繁体字中,也是有日的。
91、春香闹学
富存急忙解释:“娘娘,我大清朝,与‘火’相克。因我朝为水,明朝属火,水能灭火。故而,取明朝而代之。而日为火,与我朝属性不符。五行之内,恐生祸端。”
衲敏长舒口气,“我以为是什么呢!哥哥,这不过是道学无事瞎掰,您怎么也就信了呢!”
富存正色,“奴才哪里肯随意信呢!只是,娘娘您想,圣祖大阿哥长子,名字有日,不到二十岁,就没了。就是理密亲王之子,弘皙,算的上皇长孙吧?最后,不也没落得好?弘晖,那更是太阳之光,不到八岁……。娘娘,您要细思啊!”
衲敏想了想,“那又如何呢?这可是先帝定下来的,我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那又如何?年妃娘娘所出两位皇子,不也都起了‘福’字吗?据说,就是年妃看出其中门道,自己求的。”
衲敏不由扶额慨叹,怪不得乌喇那拉家出不来大臣,看看,当家的连这话都信。这都什么智商啊!雍正再宠年妃,也不会叫她掌控自身权力。想到这里,便正色问:“哥哥,这些话,您是从哪里听到的?还是,有什么人……”
富存连忙摆手,“是奴才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娘娘不是说,咱们满人入了关,就要多学些汉人的东西,入乡随俗吗?奴才闲暇,也自己琢磨琢磨。”
衲敏淡笑,“我的意思是,你带着侄子们,多看看经史子集。多了解一些汉人文化。哪怕,懂一些庄稼活,等将来去庄子上收租,也不至于给人蒙了。至于这些玄乎其玄的,自有老道学们,咱们就是天天琢磨,也未必能琢磨出什么来。”
富存脸一红,低头不语。衲敏也觉得人家一片好心,不好多说。便笑着安慰,“哥哥都是为了妹妹。妹妹岂会不知。只是,咱们椒房之亲,本就难做,平日里出门,都恨不得躲着人。哥哥若是为了妹妹,反而引起众人议论,得了罪,那叫妹妹心里,可该多难过呀!”
富存听言,更加愧疚,“是哥哥对不起妹妹。你在宫里一个人苦撑,连宫务都给奴才们分走。我却不能帮你,还叫你担心。”说着,眼圈就红了。
衲敏一笑,“管家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分就分吧。有什么大不了。倒是哥哥,要小心些。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只要咱们一家平平安安,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富存这才欢喜。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着时候不短了,富存便告辞离开。
翠鸟领着小宫人收拾茶盅,一面低声问:“舅老爷说的,可在理吗?”
衲敏摇头,“道学之事,我也不懂。只是,这件事,咱们不能插言。一切,看天意吧!”我呸,弘历名字里,繁体中也有日,人家还活了八十九呢!胡说八道!给我查出来哪个王八蛋撺掇我哥哥,我咒你全家!
过了几日,翠鸟也没查出什么线索。衲敏本就是个懒人,索性叫她平日里多留意,只要乌喇那拉氏不跟着掺和,衲敏也懒得管那些个闲事。
富存能知道的事,雍正自然早就知道了。犹豫几日,不见中宫动静。暗想皇后着实谨守本分,雍正放下心来,便亲自跑来问衲敏的意思。
衲敏一听,睁大双眼,“此事不是皇上决定就好?怎么来问臣妾呢?臣妾不懂啊!”
雍正一笑,“你我夫妻,给孩子起名字,有什么不能商量的?朕问你,不过是叫你给个参详。又不是叫你定下来。只管说就是。”
衲敏琢磨半日,眼看着日头西下,就要隐入西山之中。一股阳光,射入窗内,恰巧照的桌面一方手帕上。灵机一动,拎起手帕,笑着对雍正说:“不如,试试这个名字?”
雍正皱眉,“你莫不是想叫‘弘帕’吧?”
衲敏噗嗤笑出来,“臣妾就是再不学无术,也不会叫这样的名字啊!臣妾是说,这帕子虽小,也是经纬织就。不如,起名‘经儿’,皇上看,怎么样呢?”
“‘经’,‘经纬’。嗯,不错。看来,皇后还是有一定的天分啊!”雍正又拿过来一张纸,仔细写上名字,“弘经、弘纬,不错。这样,小宝就叫弘经,小十就叫弘纬。皇后意下如何?”
对衲敏来说,只要不起什么“福”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