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8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6      字数:4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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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人影大步贯入,直奔正在拉扯的余舒和刘翼,不待他们看清来者,刘翼就被一巴掌掀飞了,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来人长臂一伸,就将余舒揽入怀中,她恍恍惚惚仰头看他,见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胸中一热,嗓子眼里就跟堵了一口辣子似的,又呛又辛。
  第七百一十二章 杀了他灭口
  余舒想过薛睿一定会回京,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景下相见,纵然心酸,却止不住惊喜地握住他搭在肩头的手臂:
  “大哥,你回来了!”
  薛睿低头看她,刚才破门那一刻看到刘翼衣衫不整地纠缠她,怒极一时,想也没想便动了手,此时见她安然无恙,心中很松了一口气,后怕一瞬间涌上来,红了眼,是以用力捏着她的肩头,低嘘道:
  “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
  她那样宁折不屈的性子,却要为了他受人钳制,孤身一个女子,冒险跑到这狼窝里来。
  余舒摇头,她倒没觉得委屈,更不会埋怨薛睿,能见他平安无事再好不过,于是拍拍他后背,安慰道:“我没事,你回来就好。”
  刘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缓过痛劲儿,睁眼就看见那罪魁祸首背对着他,正搂着余舒,俩人好不亲密,半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吐出一口血沫子,大嚷大叫道:
  “哪儿来的狗贼,来人,给我抓住他,快来人啊!”
  可是他喊破了嗓子,都不见来人救驾。
  薛睿转过身,将余舒推到背后,冷眼看着地上坦胸露背的十一皇子,道:“刘翼,你派人暗杀钦差,圣上已然逐你离京,你竟不思悔过,抗旨进京。”
  屋里灯暗,刘翼这才认出薛睿,先是一惊,而后怪叫道:“怎么是你!你不是畏罪潜逃了吗?”
  薛家出事,紧接着薛睿失踪,京城里都在流传,薛大公子是望风而逃,避难去了。
  刘翼信以为真,眼下薛睿出现在这里,他喊了半天外面都无人应答,想必他那些手下是让人收拾掉了,他不免就想歪了。转眼间变了脸色,指着薛睿结结巴巴道:
  “你、你这逆贼,莫非是想挟持我?”
  一声嗤笑,余舒看着又惊又怕的刘翼。可恨他居然妄想着玷污她,冷冷道:“挟持你有什么用,直接杀了岂不更痛快。”
  薛睿面无表情地点头附和:“他既然看见我了,不如就杀他灭口吧。”
  刘翼瞪直了眼珠子,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的肉鸡,面目发青,竟把他们的玩笑当了真,吓个半死,皇子的威风荡然无存。
  余舒正要再吓唬他两句,就见薛睿走上前去。一把将刘翼从地上揪了起来,修长有力的五指一张,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唬了一跳,赶忙上前:“大哥你作甚?”
  薛睿没有说话,却更缩紧了手指。刘翼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紫青,他试图挣扎,但因迅猛而来的窒息感浑身无力,头脑发晕,面对两洞幽黑的眼眸,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
  “救。。。救。。。”
  余舒眼见刘翼被薛睿掐得翻起白眼,慌忙拽住他的手。“别啊,松开松开,快松开,你先别急啊!”
  薛睿扭头看她一眼,松开手,刘翼瘫软在地上。嗝地一声,捂着脖子大口喘气,然后就是咳咳咳,整个人佝偻作一团。
  余舒看他如此,不由解恨。待到他喘过气,又在他腰眼上踹了一脚,骂道:“卑鄙下流的东西,杀了你都活该。”
  趁着薛睿离京跑到忘机楼敲诈勒索,使了几个流氓当众侮辱她,之前她忍气吞声为了全身而退,现在薛睿回来了,她自然不必再忍下去。
  刘翼则是被薛睿那一掐惊破了胆,以为他真要杀他,于是再没逞强,哆哆嗦嗦道:“别。。。别杀我,咳咳,求你们。。。”
  薛睿冷声道:“我今日不杀你,好让你来日找我寻仇吗?”
  “不会不会,”刘翼憋着嗓子猛摇头,一开口就是刺辣辣的痛,偏又不能不说:“我可以发誓,绝不找你寻仇。”
  薛睿转头看向余舒:“杀不杀他,你说的算。”
  余舒没把他这话当真,只当他还在吓唬刘翼,她是解了恨,却有些发愁,今晚薛睿没来就罢了,可是他来了,刘翼胡乱猜测,别等他们一扭头,他又作怪,诬赖薛睿要谋害他这个皇子性命。
  她想了想,还是有些事要弄清楚,就问刘翼:“你先告诉我,你今儿个到忘机楼来闹事,一开始张口就要二十万两银子,怎么殿下您很缺钱吗?”
  “我。。。我说。”刘翼自觉命悬一线,为了活命,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先前还是一条大灰狼,这会儿乖得跟只兔子似的。
  正如余舒猜测,刘翼是真的缺钱了,几个月前他被一道圣旨赶出京城,安分不到几天,就受不了道观的清寡日子,偷偷摸摸进京,逍遥几日,再回道观老实几天。
  起初他还害怕有人到御前告他,但一次两次之后,胆子就肥了,出入青楼楚馆,寻花问柳,重新过起快活日子。
  两个月前,他溜达到一家刚开不久的青楼,恰逢当家的花魁要选恩主,他一眼就相中了那花魁娘子,与人竞价,一口气飙到了十万两银子,结果到了掏钱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千两银票,被人当成是捣乱的,就要绑了他算账。
  刘翼不得已搬出他的名号,打算息事宁人,谁想人家以为他是个骗子,冒名皇子,就要扭送他去官府,这下可坏了,他要见官,事儿就闹大了,说不得有御史到皇上面前告状,他就全完了。
  万幸那位花魁娘子帮他说了几句好话,央求青楼的老鸨,叫人放过他。
  刘翼毕竟是个男人,就少不了男人的通病,爱面子,何况他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顺风顺水,哪儿有过被一个女人搭救的经历。他咽不下这口气,当天回去,第二天就打点足了银票上门,指明要见花魁。
  可是青楼的老鸨告诉他,今天一早来了位金主,听说昨晚上花魁没被人摘去,就高高兴兴地拿了一万两银子做订金,说是晚上再来领人。
  刘翼让人截胡,岂会善罢甘休,等到晚上见到那位金主,大手一挥,给了对方一万两银子,让人拿着订金滚蛋,对方不肯,又吵吵起来,这回刘翼没敢亮出皇子的身份,对方也不怕他,僵持不下,老鸨给出了个主意——还是双方竞价,价高者得。
  刘翼就揣了十万两银票,哪儿有多的,那位金主就阔气了,一把手甩出来十万两,再加上之前交的那一万两订钱,轻轻松松赢了场子。
  刘翼气急败坏,这个时候,花魁娘子出面了,她说了,比起肥头大耳的金主,她宁愿跟着刘翼,就出了五万银子私房,添给他,交给老鸨,就要跟他走。
  那金主再没多的银两,败兴走了,按说刘翼抱得美人归应该是圆满了,可他偏不,他哪儿能拿女人的钱做脸,又是个风尘女子攒的私房钱,于是他留下那十万两银票做订金,夸下海口,说是明天拿够了钱,再来带她离开。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刘翼被撵出京城,身上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那十万两还是他出事之前,吕妃娘娘交给他,让他在外面置办家当,预备他出宫建府用的。
  于是他就打主意到了外家身上,到吕氏大易馆,找到他大舅舅,寻了个由头,连哄带骗地要走了五万两银票,再回到青楼,拿钱赎了那花魁。
  刘翼讲到这里,嗓子都哑地都不成调了,他可怜巴巴地要求喝水,余舒就指着桌子让他自己去倒,趁这空当,就点评道:
  “所以你拿十五万两银子,就赎了个花魁?然后你没钱了,就跑到我们酒楼来讹诈?”
  要不是薛睿在这儿,她真想戳着刘翼脑门子骂他一句败家子儿!那可是十五万两,换成真金白银,能堆出一座小山来。
  刘翼灌了一口水,扭头露出一张酱菜脸,凄凄惨惨道:“你知道什么,爷让人给坑了,坑惨了!”
  原来他赎了花魁,花魁娘子说是要留一天收拾细软,刘翼答应了,当天并没有把人带走,而是回了道观,过了两天他再进京,来到那间青楼,竟然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花魁的影子。
  “哈,哈哈哈,活该,你真活该。”余舒不客气地大笑起来,不经意回头,却见薛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到忘机楼索财。”薛睿突然出声。
  刘翼愣愣重复道:“谁啊,给我出主意?”
  “我是问你,谁教你到我的地盘上弄死人的。”薛睿追问。
  刘翼怕他,回忆了一下,就道:“是我跟前一个太监出的主意。”
  “他今天也跟着你一起去忘机楼了吗?”
  “没有,”刘翼想起来了:“那小子出门前闹肚子,我就没带他。”
  薛睿皱眉,他敢肯定,这个给刘翼戳点子的太监,这会儿早跑得没影儿了。
  余舒看出来点儿什么,当着刘翼的面没有说破,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心中有谱,便没了顾虑,抬腿踢了刘翼一脚,道:“不杀你也行,但你得交给我个把柄,让我们信了你以后不敢再来找麻烦。”
  刘翼瞅瞅一旁虎视眈眈的薛睿,气弱道:“你说吧,你要什么把柄。”
  余舒贼贼地一笑。
  第七百一十三章 那个人就是我
  “给你,我都写好了。。。。”
  刘翼好不憋屈地将一张供状交给站在他身后监督的余舒,没裁开的罗纹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是他亲笔将自己在青楼被人骗去大笔银两,缺钱了跑到忘机楼敲诈勒索,在酒里下毒毒死了一个小混混的经过,前前后后交待了一遍。
  最后,又附上一张债条,写明他今晚带走余舒,从她手上“借”走了十万两银,日后归还。
  一张供状,一张债条,上头都有他咬破了自己手指,按的七八个血指印,算是签字画押,无法抵赖。
  余舒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就将供状交给薛睿,债条她自己收起来,冷笑着警告刘翼:“今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揭过去了,回头要让我在外头听见半句谣言,对我大哥和我不利,我就全算在你头上,先让我大哥到宗正司举告你,我再拿着条子去御前找皇上讨债,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刘翼闷声道,几时这样窝囊过,明知他今日写了这样的东西,回头再不能向两人寻仇,心里恨得不行,可他别无他法,只求尽快送走两个瘟神,保住性命,别的都是后话了。
  余舒与薛睿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过刘翼,踩着门口的碎木离开这鬼地方。
  至于善后,刘翼自会想方设法掩盖。
  。。。。。。
  余舒见到了金柯,才知道薛睿怎么能静悄悄地进了刘翼的别馆,要不是一路出门,看见不少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护卫,她真难想象,这个相貌老实的男人,会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
  三人在花园一角会和,金柯同样额外观察了余舒几眼,也有些出乎意料,原是薛睿冲冠一怒为红颜,直闯皇子府邸救人,他想着怎么得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子,不妨见到的却是个假小子。
  不怪他眼拙,实在是余舒日常里不爱裙钗,往往穿戴爽利,梳着巾帼髻,只描眉不画眼,高挑挺拔的个头乍一看确像个白净俊秀的少年郎。
  “这位是金柯,金兄。”薛睿简短对余舒作了介绍,他没避着金柯,握着余舒一只手,带她走夜路。
  到了前庭,看见正在门口把风的陆鸿徐青,这才松开了她,改为虚护肩头,两个侍卫见到余舒完好无损,放下一颗高悬的心,一脸惭愧地向她告罪:
  “是属下无能,保护大人不力。”
  余舒摆手道:“先回去再说。”
  便与薛睿共乘一匹马,一行人匆匆离开,赶回忘机楼。
  这厢忘机楼一众正是愁云惨淡,却见薛睿带回了余舒,庆幸欢欣暂且不提,大家伙熬了半宿,腹内空空,厨娘秀青张罗着煮了一大锅鸡丝汤面,佐上几个凉拌的小菜,先给余舒盛了一大碗,端到后院楼上。
  薛睿在楼下换洗,辛沥山趁乱从厨房顺了一坛好酒钻进余舒屋里,见她正捧着海碗吸溜面条,香气扑鼻,馋的他肚子咕噜噜地叫,酸溜溜地道:
  “折腾一晚上,又是死人又是绑架的,你倒还有胃口,啧啧,好吃吗?”
  傍晚出事那会儿,前头闹得厉害,他正在后院关门烧丹,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到他饿了出来找吃的,才发现整个后院空了,到前头一看,大家伙儿都在呢,哭的哭,急的急,他一问之下,才听说前因后果。
  “我就知道你丫头胆儿大心细,不会有事,来,喝口酒,压压惊。”辛沥山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巴掌大点儿,搁在桌上,推给余舒。
  “喏,这是你要的醍醐香,里头有十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