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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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5 字数:4772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求之不能的可怜人。
听着水筠声声指责,景尘不无自责,她哭的揪心,他何尝不为所动,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抬手轻落在她头顶,对她害人害己的所作所为,尝试着去谅解。
一直以来不解她为何处处针对余舒,如今也有了答案。
“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
随着他轻抚她的头发,水筠所有的骄傲和骨气都荡然无存,她一把环住了景尘的腰,埋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师兄。你、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讨厌我,我们,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我会听你的话,你喜欢余姑娘,我不再和她斗气了就是,你让我喝药。我就乖乖喝药,别让我走,师兄,呜呜呜。。。。。。”
景尘眼神黯了黯,拍拍她的肩膀,任由她发泄了一通。直到她哭声渐小,眼泪流干流尽,才与她约法三章:
“不能再插手我的事,不能再针对余舒,好好养伤。你如果做得到,我就不送你走,不然的话,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信。”
水筠忙不迭地点头保证:“我记住了,不会再犯了。”
两人刚刚约好,在外头等了半晌的宁太监总算等到里面哭声停了,这才轻手轻脚来到门外,扬声禀报:
“公子,余大人前来拜访。”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听到,水筠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景尘看她一眼,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着虾腰候立的宁太监说:
“走吧,带我过去。”
“等等,”水筠急忙叫住他,无视了宁太监,咬咬嘴唇乞求道:“我与你同去好不好,我想见一见余姑娘,当面和她道歉。”
景尘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观察她脸上的神情,辨认她是否是真心的。
“我是说真的,”水筠吸着鼻子,扁着嘴道:“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叫人进来帮你梳洗,我在外面等你。”
。。。。。。
余舒干坐了大半个时辰,中间起来溜了两回腿,才等来景尘,还有一条尾巴,看着景尘推着水筠进来,余舒的眉毛都快挑到额头上去了。
她瞅瞅水筠肿的几乎睁不开的眼皮,挪到景尘身上,眼见的发现他身上那件白衣,腰间有一团明显颜色不均,顿时心中有数。
“景尘,我有事与你商量,能否借一步说话?”
出了司天监,余舒没有故意一口一个右令大人挖苦景尘,何况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景尘看出来她不乐意见到水筠,欲开口解释,水筠就抢先道:“余姑娘,是我非要来见你,你能先听我说几句话吗?
余舒斜眼看过去,眼见水筠费力地撑着眼皮,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今天早上在太曦楼时候还和她斗得像只乌眼鸡似的,这会儿又来卖乖,她才不吃这一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水筠见余舒不肯买账,转头递给景尘一个求助的眼神。
景尘不想余舒误会,只好开口:“水筠知道错了,她要向你赔罪。”
水筠连忙接话:“对,我是来道歉的,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编出那些罪名来构陷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师兄的情面上,原谅我这一回。我答应了师兄,日后我再也不会与你为难。”
闻言,余舒撇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态度“诚恳”的水筠,说:“不必道歉,我受之不起,再说了,你恶意造谣我是非,我也骂了你几句,我又不吃亏。”
水筠神情有些难堪,实际上余舒说的一点也不错,今天吃亏的人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有正事要和景尘说,不方便有你在场。”余舒直白的招人讨厌。
尽管水筠来时就有了心理准备,会受她奚落,但真碰了面,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忍功。
“你回去休息,”景尘背过身去,放低了声音叮嘱水筠:“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说罢,不顾水筠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宁太监送她离开。
水筠一走,景尘和余舒都有意地不再提起她,就好像白天考评的事不曾发生过,两人去到一处幽静的地方,下人退避,这才放心说话。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要紧事?”景尘知道余舒不会闲着没事来公主府串门。
余舒来的路上思前想后,决定和景尘明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冷静才好,不管你是惊讶还是生气,都得听我把话说完。”
景尘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你说,我听着。”
余舒环扫四周,确定没一个闲杂的人影,才凑近了他,小声说道:“你昨天给我那张画像,我认识那人是谁。”
景尘双目瞠起,平放在石桌上的两手不禁用力压了下去。
“我大哥府上有个总管,姓徐,去年五月,我在义阳见过他。”
景尘果然大吃一惊,失声道:“你大哥,薛睿?是他家的下人,你确定没有认错?”
害他失忆又受重伤的人,竟是当朝右相吗!?
余舒愁眉苦脸地说:“我倒是宁愿我认错了人,除非那位徐总管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不然我不会认错的。”
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一些让她印象深刻的人和事,记住了就轻易忘不了。
景尘这下沉默了。
余舒这会儿也没心思猜他想些什么,照着路上打好的草稿说服他:
“眼下你只是记起这么一个人,尚不能确认是谁指使他对你下毒手,也不一定就是薛老尚书,但你将画像交给皇上,一旦他们查出画像上的人是谁,整个薛家就要倒霉了,连同我大哥在内,都会被皇上疑成逆贼。”
“我实话告诉你,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往宫中探一探风声,皇上是要张榜通缉,还是秘密搜查,你都跟我通一声气,别叫我蒙在鼓里。”
余舒厚着脸皮来和景尘求情,她也知道这样做不够道义,景尘作为受害人,她却要劝他帮她一起给嫌疑犯把风,所以她不想说谎骗他。
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保全薛睿,她只能放下旧时恩怨,来找景尘讨人情。
“你就没有怀疑吗,”景尘冷不丁地出声问她:“万一就是薛相派人对我下的毒手,薛睿会一点都不知情?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余舒皱眉,眼神极淡地对上他探寻的目光,慢吞吞地说了两句话。
“我信你,才会把实话告诉你。我信他,今天才会来找你。”
第六百九十四章 骂的就是你
余舒最终说服了景尘帮她进宫打探消息。
婉拒他送行,她跟着宁太监离开,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
“余姑娘留步。”原来是水筠等在此处守株待兔。
余舒看见她便没什么好脸,水筠却好像没有自知之明似的支开了宁太监,连同推轮椅的婢女,过道上就剩下她们两个面对面。
余舒等着看她还有什么把戏,没忙着掉头走人,刚才景尘带着她来道歉,余舒就知道水筠并不是心服口服,果然,这会儿景尘不在跟前,水筠一张嘴就漏了馅。
“你不要得意,我是答应了师兄不再找你的麻烦,但要让我发现你敢做出不利他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余舒拿白眼看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她自作自受,到了这步田地,还要对着她放狠话,简直是欠抽极了。
“有些话我本来懒得说,但你总这么不知进退,我看还是和你说明白的好,省的你以为我不爱计较,回回轻饶你。”
余舒一手夹臂,偏头弹着指甲,两眼含嘲,睇着她,道:“早先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你先来妄害我性命,我看在与景尘过往的交情上,不与你计较,哪想你竟不思悔改,几次三番地对我使坏,我思前想后,你这么死缠烂打地揪着我不放,莫不是你少女思春,爱慕你那好师兄,才对我心生嫉恨。我说的对也不对?”
水筠被她道破心思,脸上露出一丝羞恼,咬紧了牙齿,没有承认。
余舒见状,嬉笑道:“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不怕告诉你。景尘纵然与我成不了一对儿,也绝对不会如了你的愿,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水筠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但是余舒语气笃定,让她忍不住反驳:“我与师兄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比你清楚吗,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
“啧啧,”余舒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尽是同情:“你果真清楚他为人,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丑样子,人见人厌,他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水筠明知她故意气她,却按捺不住怒火,反唇相讥道:“他不喜欢我,难道就喜欢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余舒收起笑容,冷冷道:“我再是蛇蝎心肠。也好过你这根搅屎棍。”
先来害她性命的是她,又来不依不饶的也是她,到头来她还有理骂她心肠狠毒。
水筠听余舒埋汰她,气的脸色涨红,抓紧了轮椅扶手昂声道:“你说谁是搅屎棍!”
“说你,”余舒从上至下扫视她,一脸的嫌弃。恶意满满道:“搅屎棍,一天到晚不知所谓,自己腌臜,还看不得别人干净,我最是恶心你这样的人,要不是嫌你身上臭气熏天。怕脏了我的手,就冲你这股不要脸的劲头,我早抽你几十个嘴巴子,让你再到我面前来逞能。往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里,否则我看到你一回。就收拾你一回。”
撂下狠话,余舒根本不给水筠缓气儿的机会,甩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留下被她堵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水筠,涨着一张猪肝脸,好险没有背过气儿去,本来她特意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警告余舒不要再接近景尘,谁道没有吓退别人,反而被人臭骂了一通。
等她缓过气儿来,余舒早就走的连影子都不见了,她还能怎么招,只有忍气吞声,白挨了一顿刮,又不能让景尘知道,免得他一气之下,把她打包送回龙虎山。
......
余舒从公主府出来,脚步轻快了几分,和景尘谈拢是一方面,临走前又刷了水筠这个精英小怪,好不容易舒爽了一回。
回到家后,她先蒙头睡了一觉,中间儿起来吃了回晚饭,又接着睡下,一直到第二天鸡鸣方醒。
她约莫着宋大力这会儿应该赶到了凤华府,或许已经见到了薛睿,把她的话带到了。
算一算路程,薛睿最快也要明天白天才赶得回来,余舒干着急也没用,只好按下满腹的焦虑,照常去司天监点卯办公。
前两天大家见了她还躲躲闪闪的,今天就又亲热起来,想必是昨天她考评上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她坐稳了官职,水筠却被驱逐,那些有关她勾引尹三公子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她一路应付旁人道贺,拖拖拉拉来到坤翎局,就见大门口等着个人,原是崔秀一昨儿个得她应承,要免她三万两赌债,担心她反悔,一早就来逮人了。
余舒却是没想过赖账,有说有笑地领着崔秀一进了局子,带到她那间公房,打发文少安到门外去,然后崔秀一掏了他重新打好的三万两银子的欠条,换回了余舒手里那张崔芯亲笔写的六万两的欠条。
白白搭进去三万两外债,余舒倒不怎么心疼,这种大风刮来的白财,她拿了还觉得手软呢。
崔秀一如释重负地回去了,文少安将他送到门口,重折回来,杵在余舒跟前,一副有话要说又羞于启齿的样子。
余舒受不了地推开手上的公文,拿食指叩叩桌面,催促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事说事,没事就去干活。”
文少安道:“大人昨天告诫我的话,我回去想了一夜,觉得我是不能这样荒废下去,我...我想回太史书苑接着进修学业。”
余舒撩起眼皮子。
文少安怕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是这样,我看局子里有时并不算忙,就每个月下旬事多,我盘算了一下,每天白天我到坤翎局来给大人您做事,到了下午,就挤出时间,到太史书苑去听听院士们讲课,日积月累,方能长识,总好过现在这半吊子,您就是想要提拔我,我也没那个本事。”
当初余舒跑来坤翎局做官,太史书苑那边就再没去过,文少安被她收下后,同样不再去了。
太史书苑的规矩是多,但是偏偏没有旷课就被开除这一条,所以眼下文少安想要抽空回去攒攒学识,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余舒考虑了一下,她这边也不是离不了文少安,于是就问他:
“你缺席了三个月,就这样回去,原先拜的那几位院士,还肯用心教你吗?遇上脾气差的,当堂撵你出去都没准。”
太史书苑是不会开除他,但院士们总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