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2 节
作者:
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5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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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副官,本来佐助主事官就是分内之事,我有何不对?”
大提点扫一眼水筠,当即评判说:“越权一说,言过其实。”
水筠过了刚才那一阵兴奋的劲头,现在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冲动到去和大提点争辩。
余舒发觉大提点偏向她,便放心大胆地说了下去:“再说我玩忽职守,简直无稽之谈,三司两局各有其职,我担任女御官以来,严守《坤翎局规录》,至于水少卿所列举的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要每犯一条都算玩忽职守,那整个司天监就没有一个尽忠职守的人,大提点可以问问在座几位大人,有谁不曾遇到急事早退过,有谁不曾在监内闲逛过?”
闻言,大提点居然笑了,他摆了一下手掌,道:“别说他们,就是我也有过,这个可以不算。”
底下曹左令等人松了口气,暗骂水筠没事找事,咱们是来当官的,又不是来坐牢的,谁要你拿把尺子量人。
真叫余舒坐实了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那他们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余舒斜睨水筠,看她双手紧握,抿唇不语的样子,心里笑她嫩,才在官场混了几天,哪里看得见这里头的水深。
“再说举发我收受贿赂,那就更是冤枉了,水少卿只道那些人上门来给我送礼,却不问我收没收礼,就偏听偏信。我只能说,腿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住他们来送礼,手长在我身上,我管得住我自己不伸手便是。”
这几句话,余舒说的底气十足,水筠大概也想不到,她上任以来,还真就没有收过别人一个铜板的贿赂。
曹左令忍了水筠好半天,这会儿总算找着机会插话,没好气地对着坐在他一侧的水筠道:“你新官上任,不通流程,你要举告余大人收贿,不是空口白话就行,需得收齐人证物证,有行贿之人当场指证,这些你都有吗?”
水筠当然没有,她也试图说服那几家往余舒府上送礼的人出面作证,但人家哪里肯,不过在她面前抱怨几句,发发牢骚而已。
“正如左令之言,没有人证,不能作数。”大提点再一次驳回了水筠。
余舒朝曹左令躬身道谢:“多谢曹大人仗义执言。”
然后就她“勾结奸商”一事,感慨道:“聚宝斋的总管乃是我自家娘舅,我与他合伙做些营生,都是正经的买卖,你情我愿,怎么能用‘勾结’形容,水少卿总往坏处看人,我也无可奈何。不过照你这样说,举凡在外头与商人做买卖的都以‘勾结奸商’概论,那安陵城的十二府世家,岂不是家家都有奸商?”
余舒毫不客气地将开大易馆敛财的十二府世家拉下水。
果然,曹左令和崔秀一一起脸黑,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向大提点作揖:“太书明鉴。”
大提点笑得无奈,安抚地抬手往下虚压,道:“水筠出自道门,不通京中礼俗与规制,你们不要同她计较。”
听上去是在帮水筠开解,实际上却又解除了余舒一条罪名。
水筠终于沉不住气,高声道:“你们人人都在帮她开脱,我纵有真凭实据,却视而不见。”
她所指的是那盒子里的两条水晶手串,和七千两银子的收据。
余舒大方一笑,对她道:“你若觉得不值,我做主还你七千两银子就是,又不是强买强卖,谈得上什么证据?”
水筠十指绞得生疼,看着余舒小人得志的神情,只恨自己不如她狡猾,冷声一哼,微扬起下巴,嗓音陡然尖利起来:
“那你倒说说看,你赤身**勾引男子一说,是怎么传出来的。”
闻言,余舒看了看周围,视线落在曹左令旁边的茶几,迈步上前,一手抄起他手边尚存余温的茶水,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冷不丁地泼到水筠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腿残废,心理也跟着扭曲起来的小师妹,讥诮道:
“就是有你这种不积口德的无耻小人,才有那些害人命的流言刀剑。”
第六百九十一章 驱逐
“就是有你这种不积口德的无耻小人,才有那些害人命的流言刀剑。”
余舒举杯泼来,水筠来不及扭头躲避,茶水温热,半杯泼在脸上,少许溅入眼皮,她连忙闭起,火辣的刺痛让她惊慌地抬手去揉眼睛,却揉花了眉上的粉黛,晕开一团乌青,活像被人一拳捣中眼睛,那模样颇为滑稽。
“我、我的眼睛,师兄、师兄!”水筠越揉越痛,两眼睁不开,无措地叫着景尘,带上一丝哭音。
景尘沉默了一瞬,忽然起身,大步上前,抓住了水筠的手腕不让她乱动,然后拨开她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从她下眼睑挑出一小块不知名的残渣。
“去取清水。”大提点最先反应过来,发了话,让人取来清水给水筠冲洗眼睛,然后看着一脸理直气壮地站在那里的余舒,叹了口气,不知说她什么好了。
等到水筠能够睁开眼,两粒眼珠子已经磨搓的不成样子,就似那红眼病,死死盯着余舒,有些恕?br />
余舒岂会怕她,两手抱臂,俯视她道:“瞪我作甚,许你对我出言不逊,就不许我还手吗,亏了我是个讲道理的人,量你是个山野姑子,不贞女子名节,遇上别家贞烈的女孩儿,被你没羞没臊地左一句脱光了右一句*,拿刀子找你拼命都有,你还有脸瞪我。”
人家堂堂龙虎山仙姑,被她寒碜成个不懂贞洁的野姑子,水筠只觉遭到了奇耻大辱,气的声音发抖,抬起手直戳她鼻子——
“你敢辱我正一道!”
余舒“啪”地一下将她手拍开了,才不管她是不是刚刚长好了手筋。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刚才哪句话提到你那师门?我骂的分明是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姑子,但凡你知道点儿廉耻道义,现在早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舒那是什么人,黑的能指成白的。没理她都不怕,何况是占了理,水筠和她耍无赖,玩阴的。真是少了些自知之明。
水筠紧咬下唇,羞愤的两眼含泪,看了看周围人一个个装聋作哑,就好像没看见余舒刚才对她动手,瞬间这里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变作了那人的帮凶,可恶可恨。
作为怀莼真人的掌上明珠,老来得女,从来就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这样忍气吞声的时候。
她眼睛一眨。泪珠子就滚了下来,她扁着嘴角,仰头看向景尘:“师兄,即便她这样辱骂我,你也要袒护她是吗?”
景尘面有疲惫。这些日子他看着水筠越陷越深,她一心固执地去做她认为对的事,不管是否会伤害到别人。
他至今不懂她为何要处处针对余舒,不论他怎么劝说,都不肯放手。
变成这样的水筠让他既感到自责,又莫可奈何。
“我没有袒护谁,是你无理取闹。有错在先。”
一旁的余舒听了他这一句不痛不痒地指责,暗暗嗤笑,她早就看透景尘的面冷心软和优柔寡断,若和他义气相交,那再好不过,可若和他谈什么男女之情。便是自寻烦恼。
她庆幸自己醒悟的早,在她尚未对他一往情深之时,就重逢了对她死心塌地的薛睿。
不然这会儿她有的苦吃,单就一个水筠,便能把她气的死去活来好几回。
在余舒听来不痛不痒的话。到了水筠的耳中就不堪忍受了,她绷紧了下颔,话从齿缝中硬挤出来:
“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们宁肯相信她的狡辩。”
事情已经明摆着,是她硬要给余舒冠罪,到了最后也不肯认错。
“我们走。”水筠让侍从推她离开,一点都不顾忌主持今天考评的大提点,这叫在座几人心中不爽。
合着就你一个人正义敢言,咱们大家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
大提点一惯是风淡云轻,不骄不躁,可是今天水筠的表现,让他怀疑起自己当初同意她到司天监来做官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
瞧瞧好好的一次考评,闹成什么样子,竟让她们女孩儿家拿来斗气了。
“别忙着走啊,”余舒几步抢到她面前,张开手拦人,“你是没什么事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水筠两眼通红地抬起头:“让开!”
余舒不管她虚张声势,转向大提点恭声说话:“下官斗胆,有些话不吐不快。”
大提点眼皮一紧,明知道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却不能不让她开口,只好点头许可。
果然,余舒一张嘴就让他牙疼。
“下官对于您任命水筠姑娘出任太承司少卿一职,深表不解,历来司天监,遍看官事史录,鲜有居官者不是大衍易师出身,即便是有,其人也都是民间奇士,再不然就是于朝廷有功——譬如右令大人,他代替母亲麓月长公主为大安黎民百姓祈福,自幼投身道门,一去二十载,圣上布告天下。”
“敢问大提点,水筠姑娘并非易师,她究竟有何独到之处,能使您破格录用她,并且一跃五品,担当朝廷命官。”
简而言之一句话,水筠她凭什么?
她的话说出了曹左令等人的心声,其实水筠当初空降司天监,就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人家寒窗十载,一朝大衍,未必能触到司天监的门槛,也有在小吏的职位上一熬许多年,都不能出头,她倒好,一个连易师都不是的黄毛丫头,轻而易举地占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官位,谁能服气?谁没个怨气?
只是没人愿意出头去和大提点争这个理罢了。
现在余舒说了出来,听的人心里头不是不痛快,尤其是谢兰这样全凭自己熬到现在的寻常易师,简直要站起来给余舒鼓掌叫好了。
大提点暗叹,正要开口,下面水筠却先抢了话——
“哼,我乃龙虎山正一道嫡传弟子,出生起便受先天教化,区区一个大衍试。有什么可难,我不屑参与,只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才会看重名利。妄自尊大,焉知我龙虎山随便一位得道真人,便是现在司天监内所有的易师加起来,都难望项背。”
她一个大招鄙视全场,无差别攻击,包括大提点在内。
余舒张着嘴,对水筠的清高自傲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哪怕早就发现她看不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被她的言论惊呆了。
她以为自己站出来质疑大提点的决定已经够勇敢的了,和水筠一比。原来她连渣都不是啊。
“黄口小儿!”曹左令最先发飙,拍案而起。
紧接着谢兰和会记司那名官员也站了起来,怒目水筠,被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就差没撸袖子上来揍她了。
崔秀一最直接。一个转身面朝大提点跪下了,痛心疾首地指着水筠高喊道:“此等狂妄之徒,藐视天下莘莘学子,如何配入我司天监,下官跪请大提点收回成命,革去她的官职,否则我司天监威严将荡然无存!”
余舒回头张望。便见大提点神情冷淡地注视着前方,他那波澜不惊的目光里没有恼怒和愤慨,却叫人无端地汗毛倒立,背脊发凉。
可怜水筠没有回头,她正因为惹恼了众人而痴痴的笑起来,继续大言不惭:“你们不就是看我断了腿。以为我是个废物吗,我告诉你们,这个太承司少卿我根本就不稀罕做!”
话音甫落,身后遥遥传来一句:
“是我强人所难,既然水筠姑娘不堪屈就。那就请你离开此地。”
大提点轻描淡写一句,便不再理会水筠如何,转向其他人,先让崔秀一起来,然后宣布道:
“今日考评,坤翎局女御官余舒得四甲一乙评语,足以胜任其职,自下月初一起,派发朝服顶戴,上得早朝参政,望自珍重,以尽忠职守为己任,严以律已,不堕我司天监声名。”
余舒反应极快,当即躬身长揖,朗声道:“下官领命,莫敢懈怠。”
然后站直了身,对五位前来参加她考评的大人拱手道谢,她姿态亭亭,衣冠笔挺,恰如此时楼外,初生朝阳一般的蓬勃锐气。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几步之外坐在轮椅上的水筠,她面相狼狈,神容憔悴,病弱的身躯和焦躁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想要躲离。
“还不走!”水筠再也待不下去,捏着软弱无力的手掌,不堪屈辱,面皮发青,催促侍从推她离开这里,落在别人眼中,就成了落荒而逃。
旁人不会可怜她,唯有景尘,望着她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余舒则一面含笑应对曹左令等人的道谢,一面冷眼看着水筠遁去的身影。
......
考评结束后,余舒与崔秀一落到最后离开太曦楼,两人走了一条小路,四下无人时,崔秀一忍不住小声询问余舒:
“余大人和那位水筠姑娘有何过节,竟要这般处心积虑地对付你?”
余舒抄着手走在他外侧,呵呵笑道:“不提也罢。”
崔秀一见她不说,也不追究,真心地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