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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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5 字数:4777
“先写你的,写完再说,白冉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我有话说。”
白冉没有傻愣愣坐回去,而是上前给余舒倒茶,又将临近她的纱灯点亮。虽说余舒让他跟着余小修一块念书,余小修从没拿他当个下人使唤,但他不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余小修把剩下的两篇大字写完,白冉打水两人洗了手,一个坐到余舒面前,一个站在余小修身后。
余舒照例先询问了弟弟的功课,问明他最近在书院有没有受气,最后才提到了白冉:
“每天下学你到贺叔的医馆,白冉也跟着你一块儿去吗?”
余小修道:“对啊,我们俩上学回家都是一起的。”
余舒就道:“你去医馆是为了学医,白冉呢,帮忙打杂吗?”
余小修一愣,扭头看了一眼白冉,抓抓脑袋,“他。。。他就在一旁给我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
余舒瞅着白冉脸上没什么不满,便笑着戳了下余小修的脑门:“你去给人当学徒,还带个打下手的?我这里正好有个事想交待白冉去做,看你们愿意不愿意,往后你下学去医馆,就让他直接回府怎么样?”
这下白冉不好再当背景,抬头疑惑地看着余舒。
“什么事啊?”余小修问。
“我身边有个丫鬟,识得几个字,我想让白冉闲着的时候教教她念书写字,他是你的伴读,我要借人,总得问问你的意思。”余舒不是突发奇想,这事她早就考虑过,白冉是富家公子出身,自小启蒙,琴棋书画样样都懂,一手小楷写的漂亮极了,水平就算比不上私塾里的夫子,教教安倍葵子是足够的了。
再说了,都是一个府里的人口,进进出出也方便,不然她真要发愁上哪去给安倍葵找个老师教她识字。
闻言,白冉没吭声,余小修奇怪道:“你的丫鬟?是哪一个啊,要她识字做什么?”
余舒抬手敲他脑门:“打听那么多,你只管说答应不答应就行了。”
余小修揉揉额头,气弱道:“我是没什么,姐你问白冉吧,他要愿意教就让他教呗。”
余舒看向白冉,和颜悦色道:“你要愿意教她,我另算你一份月钱,一个月多给你二两银子当成是束脩。”
白冉犹豫道:“我从没教过人念书,怕教不好。”
余舒笑笑:“怕什么,你只管有什么让她学什么就是,学不好就算她笨,不怪你。”
见状,白冉放心应承下来。比起和余小修一起到医馆打杂,回府教个小丫鬟识字,多拿一份月钱,他当然乐意。
“那好,这个月就算了,就从下个月起,你放学了就在院子里等着,我让那丫头过来找你。”
“行了,我就这么个事儿,你们看完书早点睡吧。”
余舒起身要走,余小修跟屁股后送她,偷偷冲白冉摆摆手叫他别跟着,姐弟俩走到院子里,余小修拉住余舒胳膊,打听道:
“姐,好一阵子没见薛大哥。”
余舒“嗯”一声,问他:“怎么,找你薛大哥有什么事?”
余小修蹭着脚尖,扭捏道:“我、我想去郊外骑马。”
余舒会意地点点头:“我说呢,你好端端念叨他,肯定不是想人家了。”
“姐。”余小修脸皮薄,被她一说就脸红,白净秀气又带点儿稚嫩的少年脸孔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好啦好啦,明儿我去找他问问,要有空,让他带你出去玩儿。”
“嗯!”
“答应你了,快回屋去吧,早点睡啊。”
“好!”
余小修蹦蹦跳跳地往回跑,余舒望着他雀跃的背影,心情好上许多,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余小修一天比一天开朗,无忧无虑的样子,这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很有成就感。
背着手往回走,余舒心里一路琢磨,白天在司天监受到水筠刁难,其实怪她自己让人钻了空子,昨晚上要是她没有熬夜看书,白天也不会犯困。
算一算,她进了坤翎局后,时间总不够用,每天有不少工夫浪费在不必要的事上,凡事亲力亲为,以至于她分身无暇。
她让安倍葵跟着白冉识字,其实是打着主意培养一个私人助理,帮她记录每天的行程,回复信件等等,为她分担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
余舒早想找这么个人选,但是作为心腹,鑫儿林儿这样从供人院出来的罪奴,她总觉得信任度不够,反而是安倍葵子,让她没有这个顾虑。
她不需要安倍葵从白冉身上学到多大本事,差不多等她把字认完,就能开始教她记事,帮她安排行程,节约时间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冤有头
九月底,没拿到官婚文书那几户人家,等了半个月没见坤翎局丁点消息,派去送礼的都吃了闭门羹,去找尹邓氏打点的统统没有下文。
再说这几家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在公主府和余府外面撞见几回,慢慢地,就有人觉出不对味来,这个月没发婚书的不只一家,或多或少都有牵连,无端端被坤翎局扣了帖子,叫人怎么不多想?
有聪明的人这就看出门道了,事出有因,显然是有谁得罪了人。
要说坤翎局能做主的就是一位右令官和一位女御官,那右令是皇帝的亲外甥,平日里深入浅出,哪里招惹到他?
既不是右令官,那便是女御官这里出了问题。
于是思前想后,几时得罪了余舒,很快地,就有人联想到尹夫人身上去。前阵子尹邓氏生辰摆宴,余舒就有到场,因她有个丢人败兴的亲娘,众人印象深刻,眼下回想起来,尹夫人当众挑明余母过去曾是她家的奴婢,余舒岂会心甘?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有人牵头,几家苦主一齐找上了侍郎府。
你问她们为什么不去找余舒?心虚啊,当日尹夫人生辰宴,大家都在场,余舒当众被揭短,她们当个笑话看了,结果人家就记仇了。
都怪尹夫人,吃饱了撑着拿人坤翎局的女御官开涮,这不是欠吗?
。。。。。。
尹邓氏一听到门房禀报来客,便觉得头疼,只当这一伙人又是来找她去说情的。这一回居然来齐了,让她想躲都躲不了。
无奈把人请了进来,让到花厅。
几家夫人刚刚落座,尹邓氏便主动开口了。她先叹了口气,然后摆出一副苦笑的脸孔:
“我知道你们上门来是为何事,你们先听我说,不是我不愿管,而是急不来。前几天我亲自登门去了余女御府上,见到她人。当面提起你们几家的婚书,她却告诉我说,这事儿都是上面拿的主意,由不得她。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让她去请示右令大人,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别着急,一有回音,我立刻通知你们。”
她是去找了余舒,可是连门都没进得去。没脸说给人听,便编出这么一段话来敷衍她们。
尹邓氏心中有数,这事十有*是余舒冲着她来的,可是她并没把事情看得多么严重,就算余舒真扣了官婚文书故意不发,她还能扣一辈子?最多三两个月。吓唬人而已。
这是尹邓氏的想法,她哪里晓得,眼前几位夫人来之前已经通过气,众人自认是被她殃及,心有埋怨,又岂会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面面相觑,赵夫人心直口快,忍不住先出声抱怨:
“不是我心急,本来都相好了日子,只等这个月婚书一发。下个月就要下聘,现在这么一闹,还不知要拖到几时。夫人能不能给我们个准信,要不就做个中间人,将余女御请出来。我们大家伙见一见,当面向她问问。”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三媒六聘,谁家不是跟着司天监的官婚文书走的?这大安明律,没有那一张纸,哪敢进行下去,往严重了说,那就是犯了王法,男女双方要视作苟合处理的。
“是啊,何不妨将余女御请过来呢?”有人附和。
闻言,尹邓氏勉强维持着脸色,推诿道:“司天监事务繁忙,她一个女官,比不得我们有闲,哪是说见就能见得到的。”
“再忙她晚上总得回家吧,”还是赵夫人抢话:“不如您给带个路,我们登门去找,她总不好闭门不见吧。”
“。。。。。。她一个晚辈,哪值当我们劳师动众,不妥。”
“您拿她当晚辈,咱们可不敢,那是正五品的司天监命官,比咱家老爷都官高一级,平日见到还要行礼呢。”
尹邓氏没想到她们这样难缠,一时无言以对,脸也拉了下来,片刻过后,就有人口气不满地说:
“尹夫人你这样推三阻四,真叫人起疑。恕我直言,在来之前,我可是听到了些风声,是说这一回没发给我们婚书,都是余女御的手笔,皆因我们与你家走的近了,而你得罪了她,才让我们受到连累。”
说话的是宋夫人,她家老爷是光禄寺少卿,与尹周嵘品级相当,宋家是安陵城里老牌子的官宦士族,已故的宋老太爷一度曾是先帝在位时期器重的右相,因此这话由宋夫人来质问,比旁人都有底气。
其他几家人或多或少要看尹邓氏的脸色,她却是不必。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尹邓氏固然心虚,却要强撑下去,佯作惊讶道:“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怎么竟是我得罪了人,让你们吃了挂落?”
宋夫人看她还在装,心中已是气恼,便不留情面道:“如若不然,尹夫人就将余女御请过来吧,我当面问问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赵夫人也嚷嚷道:“对啊,是与不是,把余女御找来问问。尹夫人不说她娘过去在你家当下人吗,总不至于你叫不来她。”
剩下几人,除了严夫人因为严老爷是尹老爷的下吏,不好开口,其他人都出声附和,大有点逼迫尹邓氏把余舒叫过来当面对峙的意思。
本来嘛,儿女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尤其是为母刚强,婚姻大事面前,她们哪有心思顾忌尹家势力。
尹邓氏不是没脾气,被她们这样围逼,也来了气,冷哼一声,喝道:“够了!我让你们是客,你们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就别怪我无礼了。那余舒与我有什么干系,不过她娘曾是我家一个丫鬟子,现在她要刁难你们。你们没法子,就找我来撒气?我看你们是气晕了头,找错门了,来人。送客。”
说罢,甩甩云袖从屏风后头遁去。
这一闹,双方算是翻了脸。女人都是天生的小心眼,甭管多好的交情,翻脸就能成仇。
严夫人苦哈哈地劝着宋夫人她们走了,心中对尹邓氏也有抱怨。听到她们背后议论尹邓氏的不是,忍不住也要跟着埋怨两句。
尹邓氏这会儿想不到,她为脱身发了一通脾气,到头来竟给自个儿招来不少冤家。
。。。。。。
尹邓氏回到房里,越想越气,饭都吃不下去。
尹元波在外面鬼混回来,听说她娘晚饭没吃,又一问他爹不在家,便寻了过去。
尹邓氏见到儿子,不由得大吐苦水——“冤有头债有主。她们拿不到官婚文书,不去找那死丫头算账,倒来寻我的晦气,一口咬定是我得罪了人,所以才为难到她们头上。那个宋氏,算什么东西。带人到咱们家来对我大呼小叫,打量咱们尹家好欺负是吧!还有那个挨千刀的余舒,小小年纪就有恁多狠毒心肠,她兜了这么一圈子,故意陷我于不义,简直该杀!”
尹元波一听又和余舒有关,神色阴沉下来,眼神闪烁不定,就对尹邓氏道:
“娘,您放心。儿子会给你出这口气。”
尹邓氏正在气头上,只当尹元波哄她高兴,并没放在心上,殊不知第二天一早,尹元波就出了门。领着一个心腹小厮,悄悄去了宁王府。
***
余舒料到会有人找她说情,却没料到头一个找上她的会是薛睿。傍晚她从官署回到家,刚换下官服,就听丫鬟禀报,薛大人来了。
“听说你这个月有几份官婚文书没发出去?”薛睿一见她便问。
余舒挑眉道:“谁告诉你的?”
薛睿摇头笑笑:“今天早朝罢,光禄寺的宋大人拉住我说话,求我找你说情,他家长子定下婚事,就差官婚文书,半个月后就要下聘,急得不行。”
余舒眼咕噜一转,慢吞吞地走到他旁边坐下,问:“那他和你说没说,为什么他家的婚书没发?”
薛睿自然是打听了的,“宋大人没有说明白,但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户部尹侍郎家的夫人开罪了你,他家夫人又与尹夫人走的近些,所以受了牵连。”
余舒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薛睿皱眉:“你和尹家怎么地,我为何没听你说过?”
他抽空跑过来不光是来当说客的,而是好奇余舒和尹家有什么争执,会让她气到迁怒旁人。
余舒望他一眼,心想不能告诉他自个儿被尹夫人摆了一道,在尹家两个臭小子面前出了丑,打了个腹稿,说道: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