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4 节
作者:
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5 字数:4899
lu着一口白牙的模样,没心没肺,却让人心情莫名地变得明朗。
“早哇。”
薛睿xiong中沉闷一扫,将那杯一口没动的冷茶泼掉,看向景尘,扬起笑脸同他打招呼:“景兄几时来的?”
景尘老实道:“昨天傍晚。”
薛睿不好意思道:“我睡得早了,你来了阿舒都没叫醒我。”
景尘一边观察他脸se,一边替余舒解释道:“她知道你有起g气,所以没敢叫你起来。”
薛睿眨眨眼睛,起g气?他怎么不知他有这毛病。他仰起头去看楼上,就见余舒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这边薛睿正和余舒打眼se,那边景尘却忍不住劝说道:
“薛兄,我多言一句,早起有气,应是有肾虚脾弱之症。待会儿饭后,不妨我为你把一把脉,写个养生的方子给你调一调。”
薛睿冷不丁被人说成是肾虚,脸se瞬间不好,但听楼上“噗嗤”一声促笑:
“是啊,大哥你就让景尘给你开个方子,补一补嘛。”
“”
薛睿瞪了一眼信口开河败坏他名节的余舒,气得牙痒痒,他方才怎么会觉得这小混蛋可爱来着?
第六百五十二章 细节
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去了,约好了晚上回来再具体谈一谈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等到余舒和景尘一同去往司天监的路上,她才迟觉到哪里不对,她是临时带上薛睿和景尘一起组队去刷公主墓副本来着,这下人都回来了,不该解散了吗?
她怀着纠结的心情和景尘前后脚进了坤翎局的院子,几个下属来的早,正在东座议事厅里喝早茶,见他们走进来,忙起身问候。
“右令大人,余大人。”
景尘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余舒却笑眯眯应声:“诸位大人早啊。”
然后他们一个上二楼去,一个则留下来理事,一个月下来,坤翎局众人早就习惯景尘的“不管事”,以及对他们的爱答不理,不以为意,只围着余舒回报最近的差事。
说没几句话,外面就来了人,传大提点的话,请余女御到太曦楼去。
余舒昨晚听景尘提起,应知有此一节,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吩咐了下属官员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然后才跟着人走了。
。。。。。。
余舒到了太曦楼,见到大提点,意外的是任少监也在。
大提点选在东阁的茶室见余舒,而不是极具威严的大厅,除了任奇鸣,周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太曦楼里外一向清静,司天监中三司两局各安其职,将近三百年的流程,不是重大事件,一般不需要来请示他。
“坐吧,找你来是有些事要问问清楚,事关道子,圣上有些忧心,你就有一说一,不必拘谨。”大提点抬手示意余舒坐在小轩窗底下的座位上,任奇鸣也在那儿,他总是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要与任奇鸣平坐,余舒踟蹰了一下,对任少监一拱手道:“下官失礼了。”
她眼下是名声大噪的淼灵使者不错,但论官职,她是五品,人家是正经的从二品大员,就算她有皇帝御赐的封号,该她不如,她还是本份的好。
任奇鸣的脸色略见缓和,对她点点头。“余大人请坐。”
余舒刚挨着座儿。大提点的话就问到了。没什么开场白,直奔主题:“据说前几日道子去往公主墓祭拜,莲房你有同行?”
她听着大提点平易近人地唤起她的易号,还是薛睿玩笑取给她的那个假名。有那么丁点别扭,但很快适应了,注意力集中起来回答他的问题:
“是,我与景尘私交甚笃,他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便邀请我与义兄同去。”
她主动提到了薛睿,是想一笔带过去解释了薛睿为何也会出现在他们的队伍中,免得他待会儿单独问起来,倒好像她故意遮掩似的。
“哦。你们中途遇上了些意外是吗?”
余舒皱了下眉头,扫了一眼坐旁“陪审”的任奇鸣,一面点头,一面将他们在客栈遇见赵小竹的事说了,最后补充道:
“我们觉得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人替我们抱打不平。非奸即盗,便想跟过去看看他有什么阴谋,谁知竟到了一位隐士居地。”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看着大提点的,对方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实在有些压力;要知道一个权臣,尤其是这种高深莫测的人物,就连一个眼神都带着难以估计的威慑力,她没有坚持与他对视,不过几息的工夫,就把眼睛垂下去。
大提点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听她说话,等她讲完了,才问下一个问题:
“那位隐士生的什么相貌,有什么特征,你形容一下。”
“他啊,嗯。。。年近古稀,身骨健朗,白眉白须,听他自称雁野先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道子与薛公子同去公主墓,你则因为扭伤了脚留在隐居中是吗?”
“是这样。”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雁野先生找我过去陪他聊天,然后我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他人已经离开了。”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进到他房间没多大会儿,就被他迷晕了。”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每一个问题之后都会给她回答完整的时间,他很认真地在听,却不细究,这让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余舒有某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就这样一问一答,没用多久,余舒就从太曦楼出来了,同她所想,一点没受难为,他们明明就怀疑,却不能开堂审问她,就连严厉一些都不行。
余舒揣摩他们的心理,他们以为她不知道大安祸子与破命人的秘密,或者说不能肯定她是否知情,所以怕弄巧成拙,被她察觉了不该她知道的事。
任奇鸣站在小轩窗边,看着余舒走过九曲桥远去的背影,回头看着正在闭目沉思的大提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余舒此人,年少颇有心机,属下以为她有所隐瞒,太书是否辨出什么?”
朱慕昭张开眼,眸光连闪,似有玄机,他道:“她与景尘所言所语,如出一撤,就连撒谎的地方,也是一般。”
——她形容那隐士样貌特征,是假。
——她因伤滞留,是假。
——她被迷晕,是真。
——她与那隐士私下没有交流,是假。
任奇鸣脸色一变,有些着急道:“这么说景尘确是与云华相认了吗?”
朱慕昭摇摇头,很肯定道:“恰恰相反,那隐士或许是云华,但他并未同景尘相认。”
任奇鸣疑惑不解。
朱慕昭淡淡一笑,难得有心情给他解释:“你不知,云华当年身怀一件异宝,名曰‘诸葛瞳’,可以杜绝人卜算,若他同景尘相认,必要解释当年假死之事,未免景尘回京后被我察觉,一定会将‘诸葛瞳’予他,可我的大洞明术仍能算出他们说了谎话,这就证明,即便那个隐士就是云华,他也未曾向他们袒露身份。”
云华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学成了朱家传世大洞明术的人,依他滴水不漏的作风,怎么会忽略这一点。
任奇鸣稍松一口气,又糊涂道:“那为何他们要说谎?”
“这也不难解释,景尘或许猜到云华当年的死有蹊跷,见到那隐士,怀疑他与云华有关,所以不敢说实话。”
“奇鸣,我写一份奏折,你替我送进宫去吧。”
“是,太书。”
两人之后的对话,余舒毫不知情,她回到坤翎局,打发了文少安到书楼替她找案卷,一个人待着,回想方才在太曦楼有没有纰漏,确认没有说错话,她这才放松地倒了一杯茶喝,然后伸手从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两枚套在一起的指环,重新戴在手上。
这是薛睿在她早上出门之前悄悄嘱咐她的——
“阿舒,你若去见大提点,不妨将那黑色指环摘下,回来我再与你细说。”
第六百五十三章 薛睿身世
薛睿去大理寺点卯之后就回了府,招来贴身的小厮宝德一问,得知薛凌南早朝没有回来,他便换下官服,去了后院。
宝德跟在身后,察觉他方向后,连忙劝说:“公子,您要去探望夫人,最好是等太爷回来再说吧。”
宝德今年十四,八岁就被调到薛睿身边伺候,前几年没少见他家大公子因为大夫人的事被老尚书责难。
薛府对下人们的管教严厉,但也不妨有些谣言私下流传,譬如说,大夫人自从大老爷过世后,就患上疯病,因此被太爷关在后院,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见客,就连她想见亲生儿子一面都难。
薛睿没有理会他的劝说,脚步不停,兀自穿廊跨园进了后院,在宗家祠堂边上的小院子门外停顿,对小厮宝德交待了一句:
“你在这儿等着。”
宝德见又让他把风,不免苦了一张脸,小时候他没少因为这事儿挨板子,到现在想起来屁股都发麻。
“那公子您快点儿啊。”他几乎可以预见今天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但那有什么法子呢,谁让公子待他好,不然他这么个没爹没娘又不是家生子的奴仆,哪能像今天这样好吃好穿还没人敢欺负他。
。。。。。。
薛夫人今日气色看起来还好,虽然依旧是寡瘦的样子,但屋子里没有多大的药味,薛睿便知道她最近没有犯病。
“我儿又瘦了,是不是衙门事多,没有好好吃饭。”薛夫人患有眼盲症,看不清薛睿,便拉着他的手上下一通摸索,一如既往地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看她。
薛睿看着她皱纹丛生的眉眼,依稀可辨年轻时候的温柔美丽,可如今才步入四十岁,便已老态毕现,鬓生花白。却是是这样不见天日的年月蹉跎了她。
以前他不懂,娘亲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发疯,犯起病来一副对他恨之入骨的样子,现在他懂了,才知道事实如此不堪,她这半生的悲剧,皆由他这个孽障而起。
他心中苦涩,却若无其事地陪着薛夫人聊了一会儿,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带到已故的薛皂身上——
“娘,我记得您说过。孩儿是娘随爹在南方外任的时候生下的。”
薛夫人双目无神地盯着他的肩膀。像是回想了一下。才点点头,微微笑道:“是,你是在南方出生的。”
自从失明后,薛夫人的记性就变得很不好。以前许多发生过的事都忘记,不然就是模糊不清,比如三年前十公主病死,薛家遭难的事,她是一点都记不清了。
“那会儿爹在南方任的什么职务?”他又问道,其实他早在一年前,就将薛皂曾经外任南地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眼下一问,不过是为了最后确认一遍罢了。
“。。。好像是在苏州。任的令郎。”
薛睿心中一沉,果然是苏州令不错。
“娘还记得我是几月出生的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带着不为人觉的紧张,只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令她再度犯病。
薛夫人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掌。面带不悦,但是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傻孩子,问的什么话,娘怎会不记得你几月生的,不是前些时候才过罢生辰,你啊,是宝太十二年七月初九生下的。”
“娘莫气,是孩儿问了傻话。”薛睿一面认错,一面心想:
他的生辰八字一定不会是假的,不然从小到大卜凶问吉早就会露馅,可怜他娘将他生辰记得这么清楚,却忘记了他并非是她亲生,也只有在她犯病的时候,才会疯疯癫癫大骂他是个祸根,可笑原来只有她犯病的时候,才是清醒的。
“城碧,你怎地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薛夫人推了推他,她虽看不见,心思却是敏感的。
“没有,就是忽然想起了爹,”薛睿低声道,“娘,记得您与我说过,爹是个豁达开朗之人,不拘小节,朋友遍天下。”
薛夫人叹声气,却又笑道:“是呐,你爹虽是士族出身,偏有一股侠义心肠,出门在外,总能交上几门朋友回来,不拘人家是什么出身,是贫是富,就连那江湖中的游侠儿,他都能与人称兄道弟。”
薛睿趁机询问:“爹在苏州外任了三年,当时有没有格外亲密的朋友?”
“。。。。。。‘薛夫人这回想的久了些,她两眼失焦,睁一会儿便闭起来,不很肯定地回忆道:
“若说得上亲密,倒是有一位,那人是个江湖易客,险些与你爹结拜做了兄弟,说起来,也多亏了他,你爹躲过几桩祸事。”
薛睿心中一紧,脱口问道:“那人姓甚名谁?”
薛夫人摇摇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哪还记得,左右我们回京之后,就同那人断了联系。”
薛睿目光闪动,心肠百转,已有定数。
三年前他得知身世秘密,薛凌南只告诉他不是薛家骨肉,对他亲生父母不肯透露半个字,他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