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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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4 字数:4797
余舒犹豫了一下,看时辰还早。便答应了。
年初京城张皇榜寻找景尘这个道子下落,她被司天监抓了去审问,最后还是瑞林仗着任少监小舅子的身份。带着薛睿闯进了司天监打救她。
余舒承他这份人情,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
然而,等她上了楼,才发现,今天瑞林不是一个人来的。
。。。。。。。
余舒和扮作男装的瑞紫珠面对面坐着。几样热气香香的茶点摆在中间,还有一只细长的锦盒,瑞林刚刚借故走开了。
“余姑娘,我。。。。”桌面下,瑞紫珠攥着袖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见到余舒面后,又弱了下去。
余舒不着痕迹地皱皱眉,“瑞小姐有何话说。不妨直讲吧,书苑上午有讲课,我待一会儿就要走了。”
她是欠了瑞林的人情,可没欠这小姑娘的,就凭瑞紫珠在芙蓉君子宴上胡乱编排她的行为。她没再和她计较,这小姑娘就该烧高香了。还敢在她面前晃荡。
余舒最恨一种人——我不招惹你,你偏来惹我,我饶得了你才有鬼。
“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礼道歉的,”瑞紫珠半垂着头,将桌面上那只锦盒推向余舒,细声道:
“那晚宴会上,我误信了息雯郡主,就与她们一起造谣你,实在是我一时糊涂了,望你不要记怪我。”
闻言,余舒没看一眼她的赔礼,只摆摆手道:“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我没那么小心眼,不怪你就是。”
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反倒是她们几个丢了人。
瑞紫珠大概是没想到余舒这么好说话,浓密的睫毛眨了眨,面上一喜:
“你真的不怪我了?”
“嗯。”余舒只想着赶紧把人打发得了,不在乎顺着她的话说。
瑞紫珠很松了一口气:“余姑娘不知道,那天回去后,哥哥就训斥了我,我早想着当面找你道歉了,可是、可是——”
她犹犹豫豫说了出来:“息雯郡主请了我过去,她同我说,你为人十分好记仇,有怨必报,要我当心你。”
余舒喝了口茶水,抬了下眼皮,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
她以为这小姑娘是个憨的呢,没想到是她看走眼了。
瑞紫珠被她一眼瞧得心慌,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道:
“我觉着、觉着你不像是坏心之人,不然,薛大公子也不会认了你做义妹。”
余舒勾了下嘴角,没有接茬。
见她笑容,瑞紫珠仿佛得了鼓励,一鼓作气说道:
“余姑娘若不记怪我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这还顺杆子往上爬了,余舒问:“是何事?”
“我知道下个月初九就是薛大公子生辰,便想着要送他一样东西,可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余姑娘你们关系亲近,肯定清楚他喜好,就帮我出一出主意好吗?”
按说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但正经的节礼寿礼,却是不碍,是以瑞紫珠羞是羞赧,可还是提了出来。
余舒好险没笑出声,这哪门子的破事,一个女孩子爱慕与她相好的男人,为了讨他喜欢,竟来找她这个情敌出主意。
她与薛睿挂这一块兄妹招牌,多少人信以为真,害得他们两个只能装蒜。
要不就忍一忍,敷衍瑞紫珠一下子,帮她出个主意?
“不好。”余舒两手抱臂,面色微嘲:
“我与你又不是多好的关系,干嘛要帮你出主意,你爱送什么就送什么,问我作甚。”
薛睿是她相好的,就算没人知道,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忍个屁。
不管瑞紫珠愣愣的样子。余舒没了耐心,起身告辞:
“时辰到了,我就不等令兄了,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扭头下了楼,至于桌上那只赔礼的盒子,没有多看一眼。
瑞紫珠咬咬嘴唇,没有尝试挽留。
瑞林见人走了,就从旁边一堵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坐到她身边。摇头道:
“我都说了,这个余舒不好相与,别看着她面善。该不客气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客气,你这样找到她,就是自讨没趣。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等着父亲与薛家议亲,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了。”
瑞紫珠扭过头,嗫嚅道:
“余姑娘与薛大公子。真的只是义兄妹吗?”
“那还有假,睿哥亲口说的话,这种事怎么撒谎,”瑞林古怪地看着她,猜到她心思,可笑道:
“说了要你别乱想。睿哥他喜欢的是十公主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怎么会对余姑娘有多余的心思。”
“余姑娘难道不算是美人吗,难道芙蓉君子宴上。哥哥没看到她?她那般装扮起来,将我和息雯郡主都盖了过去,明月姐姐那晚没来,不然也不如她的风头呢。”
瑞紫珠酸溜溜地说道,她总忘不掉。那晚薛睿一首美人赋,到最后他目不转睛盯着的人是耍
“呃。这。。。”瑞林一时找不到驳词,心里却暗暗想着:
余莲房那样厉害的人儿,纵是个美人,又有几个男人吃得消。
这话当然是不能对着妹妹一个姑娘家讲的,于是昧着良心安慰她道:
“哥哥和你打包票,薛睿绝对不会和余姑娘有半点私情,你想想,他们两个哪里登对,薛家是什么样的门第,就算是一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没有丁点的出身,空有一个虚名,又怎么配得上薛家的大公子。”
瑞紫珠素丽的小脸上这才露了笑,托着脸腮,扭头望着楼下离去的人影,心中默默是想:
所幸我是伯爵府的小姐,生来就比有些人强。
。。。。。。
放课后,余舒和司徒晴岚一道去女舍取拿书本。
她这几天没在太史书苑露面,那些对她好奇的学生们逮不着人,一次两次也就没了耐心,不再到她上课的地方蹲点。
路上遇见反方向走过来的辛六,总算见到她人,辛六匆匆上前,张嘴就是抱怨:
“莲房,你前几天躲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你。过两天就是我祖父寿诞,我接了差事要给你送请柬呢。”
看来宁王与刘翼暗害钦差的事情,还没有传开。
“我有事出城了一趟,”余舒没有细讲,伸手道:“请柬呢,拿来吧。”
辛六还真带在身上,掏出来塞给她,不放心地说:“你会来吧?”
余舒拿着硬皮帖子轻拍她肩膀一下,笑道:“你在大门口迎我,就去。”
辛六咧嘴:“那说好了。”
司徒晴岚眼底羡慕地看着她们两个你来我往。
聊了两句,辛六便火急火燎地走了,说是院士吩咐了要紧的事情。
辛六人走远了,司徒晴岚这才对余舒道:
“你现在了得,左判大人做寿,也特意发了请柬给你,下个月我生辰,都不好意思叫上你了。”
余舒随手揣起了那张烫金的帖子,扭头笑道:
“我有那么势利吗,是哪一天?”
“七月二十一。”
余舒听了不与薛睿生辰打岔,便点头道:“你邀我,我就一定去的。”
闻言,司徒晴岚柔柔一笑,心事放下。每年她在方家做生日,外公不在场,表兄表姐们都要冷嘲热讽一番,今年有了余舒给她壮势,那些势利眼的亲戚,总不至于再当面给她难堪。
第五百六十一章 薛睿的秘密
薛睿沉着一张脸,一路快步,从相府大门直奔向后院。
薛凌南正在书房中听职下禀报庶务,听到小厮在门外禀报,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人影,简短两句话给下指示,便让屋里的人出去,薛睿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
“祖父。”
薛凌南抬手示意下人将门关上,回头看他:
“这个时辰,你不在大理寺当差,跑回来做什么。”
薛睿面无表情道:“我听说,您给瑾寻定下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金吾卫都指挥使周将军府上的小公子,是否确事?”
薛凌南两手交叠在胸前,并未因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不悦,点头道:
“确有此事,周将军去年就向我提过,我看瑾寻也大了,这才答应了这门亲,前些日子媒人上门,你正在外县办案,我便没有让人给你送去消息。”
薛睿脸色并未好转,这话分明是托词,他回来这些天,都没有听老人家提过妹妹的婚事,就连家中下人,也没一个到他面前说嘴,分明是有意瞒着他。
“这门亲事不妥,请祖父三思。”
薛睿向来不和薛凌南顶嘴,更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时候,少年时的叛逆和不驯,早在三年前就挥霍完毕,而今的他知进知退,就算是为人的挑剔的薛相国,也鲜少说得出他的不对。
面对薛睿的反对,薛凌南眼皮不眨一下:“两家婚事已经说定,由不得半途而废。”
薛睿暗握了拳头,忍住怒气,低声道:
“周将军的小儿子周涅,今年已经二十,与我岁数相当,然而整日同安陵一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厮混。去年才在刑部领了差事,二月底就因为醉酒打死囚犯,被革职查办了,上个月他还在青楼楚馆同人争抢妓子,大打出手,这等行为人品,您还要将瑾寻嫁过去?”
周业德乃是当朝二品的武将大员,今上还是皇子时便为心腹,当国后,深得重用。后来将守卫安陵城郭的金吾卫军指挥权交给了他,这一任就是七年。
论家大,周家纵然比不上薛家。也是不输旁人,但论及子孙,周业德的儿子周涅,却实打实是一个混球。
所以薛睿一听说这件事,就立马跑了回家。想要说服薛凌南改变主意。
瑾寻的人生已经被他毁去一半,他决不允许那另一半也被糟蹋了。
“你说的事,老夫都知情,”薛凌南倒是一派平静,“可你有没有想过,依着瑾寻的名声。若不是凭依我这张老脸,又有几个好人家胆敢要她做媳妇。”
事过三年,但至今提起薛家的三小姐。任谁都要摇摇头,毕竟死的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公主。
“你勿用担心,那周小公子性情是蛮横了些,不过我与周业德有言在先,量他们一家人也不敢欺负我的孙女。”
听罢他的话。薛睿非但没有冷静,反而面色愈沉。脱口道:
“祖父究竟是为了妹妹着想,还是看上了周家手中的兵权。”
室内安静了片刻,才听一声冷笑:
“你倒是为她着想,当年又如何为了一点儿女私情,便置我满门上下于不顾。瑾寻她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受你连累吗?”
薛睿僵了僵背脊,缓缓抬头,看着薛凌南日渐苍老的脸庞,一成不变的是他的威严。
少年时候,他以为祖父对他的严厉和苛刻是理所当然,他也理所当然地坐拥着身为薛家大公子的卓然。
然而那样不堪的真相被戳穿之时,他才醒悟过来,原来他自以为拥有的,从来都不是他应得的。
去年他回京之后,祖孙两人对某件事一直避而不谈,就好像它不曾发生过,但是薛睿知道,他早晚有一天都要面对。
“是我辜负了薛家的养育之恩,我做错的事,我会一力承担,只求您不要将瑾寻牵扯进去,毕竟。。。。。。她是爹唯一留下的骨血。”
薛睿垂首,跪在了薛凌南的面前,看不清表情。
三年前,也是在这里,他跪在老人面前认错,忏悔他的不该——皆因他一意孤行,妹妹成了谋害公主的凶手,母亲病入膏肓,姑母丢了怀里的龙胎,皇子表弟在山中多待了三年。
然后,回应他的不是祖父的谅解,也不是教训,而是血淋淋的戳穿:
‘就因为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祸根,可怜我儿早早丢了性命,早知道你今日还会连累我一家老小,当初老夫就该亲手了结你!’
这一句话,致使他离开了安陵。
“你来承担?你能承担什么,”薛凌南眼见祖孙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被戳破了,也不再掩饰眼中的憎恶:
“你有的一切,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圣上隆恩,都是薛家给你的。瑾寻是我的亲孙女,难道我不心疼她,可是她此时不尽快定下亲事,不过多久,圣上便会寻机封她一个名号,将她远嫁到东北去安抚东菁王,岂不比在京城更要险恶。”
薛睿一愣,万没想到薛凌南着急给薛瑾寻订亲,还有这一层缘故。
“皇上不是要将息雯郡主嫁过去吗?”
薛凌南冷笑:
“你才在御前行走了几日,就自以为了解圣意了吗,皇上说是要将息雯郡主远嫁,放出口风,不过是试探湘王有没有不臣之心,哪里会真的就将湘王爱女送去当人质,圣上心中早有替补,你妹妹就在其中。你说的不错,老夫是看重周业德手上的戍兵权,但不是瑾寻有此一劫,我又何必急着为她打算。”
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他依稀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明知道会被严惩,还是背着他偷偷跑到东厢去看他母亲的男孩儿,也是这样,宁愿给他下跪,却不是为他自己。
“城碧啊城碧,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