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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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2 字数:4797
“咦?”余舒纳闷道:“找我的?”
林福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帖两手递上去,余舒接过去看了,这名帖竟还是官造的,落款是邱继明的私印。
余舒犹豫了一下,道:“将隔壁房间收拾一下请邱大人上楼,好茶招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来者是客,工部侍郎是个肥缺,邱继明虽不比安陵贵胄,可大小也是个五品命官,和薛睿同级。
林福听命去安排,余舒看看身上宽松的袍子,回卧房去换了身正经的衣裳洗手后,才到隔壁去见客。
余舒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堂椅上的邱继明,这位赵大人今年三十有余,样貌生的堂堂正正,此时他正皱着眉头,下巴生出一层青须,眼底也有点淤青,不比余舒头一回见到时的精神。
“邱大人。”
邱继明看到余舒进来,眉头舒展了一些站起身拱手道:“女算子。”
余舒抬手请他坐下,走到他对面落座,看他精神不佳,便没有假客套,张口询问他来意:“不知邱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邱继明先是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对余舒道:“可否避人耳目?”
余舒看他神神秘秘,心里嘀咕,却还是让小蝶将门关上了。
“邱大人有话不妨讲,这二楼一般是没人上来的。”
“唉,今日登门实为请女算子帮忙出个主意,”邱继明说到这里,便停下来盯着余舒看。
余舒笑笑道:“大人总要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呀。”
邱继明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开了口:“这个月头,夫人同小女.”
话说开了,原来是四月初邱夫人与邱小姐到城外升云观去进香,回来当天晚上,邱小姐便发起了怪病,满口说胡话直讲自己是只狐狸变的要回山林里,还抓伤了两个丫鬟邱大人无奈,只好将女儿先绑起来谁知第二天一早天亮,邱小姐又恢复正常,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到夜里,邱小姐再次犯病,找了几个郎中都看无能为力,吃药也不见好转。
邱夫人哭哭啼啼,说是女儿被山野妖精迷了心,邱大人便从升云观请来一位道长做法,谁知那道长看过邱小姐,气的一吹胡子便要走,直说邱小姐是因为冒犯了三清,才被天惩,这事儿他要管,也会被殃及。
于是邱小姐的疯病就这么耽搁下来,白天清醒,晚上犯病,半个月下来,人被折磨的脱了一层皮,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邱大人这才会来找余舒求助。
“.¨余姑娘是今年两榜三甲的算子,除却算科,还精懂奇术,想必有法,我想请你过府为小女看一看,是否还有的救。”邱继明说着已是眼眶泛红,俨然是一名慈父′实在没法子,才病急乱投医。
余舒却没忙着答应,她是易师,是算子,却不是大仙儿,似这等妖邪之事,升云观的道士都懒得管,她未必会有法子,别到时候看不出毛病,反而遭人背后数落。
“这¨邱大人因何不去几家大易馆请人试试?”余舒委婉地说到。
邱继明苦笑:“小女两个月前才订下一门亲,对方正是十二府世家之一。这些世家往往同气连枝,我若去大易馆请了人,不多时小女得了疯病的事便会传出去,对方一定是要退亲,即便小女治好了,下半辈子也无颜见人,凭她那倔强性子,只怕要寻短见呐,唉、唉。”
言下之意,像余舒这样没有世家背景,又有实在本事的易师,才方便去给邱小姐看疯病,以好保密。
话说到这份上,余舒看他一个大男人两眼抹泪,言辞恳切,她也不好拒绝了,想了想,就道:“这话我不敢保证,毕竟我只给人卜算看命,还未遇上过这等邪事,这样吧,我今天刚好空闲,就同邱大人走一趟,至没有法子,见到了令嫒再说。”
邱继明见她答应,忙不迭站起身,“多谢女算子,我备有软轿在外面,烦请你动身了。”
余舒道:“不急,你先下楼去,我回房取几样东西,再随你去。”
邱继明当然说好,他来之前也想到会被余舒拒绝,如今请到了人,总算是有个盼头。
晚上薛睿回来,没有见到余舒便找来小蝶询问。
“回公子爷的话,姑娘一早上就被工部侍郎邱大人请走了,到这会儿没回来呢。”
薛睿奇怪邱继明请余舒会有什么事,便详细问了,然而白天余舒和邱继明说话关着门,小蝶也没听见,摇头说不知。
薛睿担心,眼看着外头天黑了,衣服都没换便打算出去找人,谁知刚走到院子里,便见后门开了,余舒领着小晴,慢腾腾走进来,一副疲惫的样子。
“阿舒。”
余舒听到唤声,抬头就看到薛睿站在院子里,便走快了几步过去。
“大哥,你回来啦。”
薛睿点点头,上下看她一遍只道她累,却没见别的不妥,才放下心,一手绕到她后背,虚扶着她进屋。
“邱大人找你何事?”
余舒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伸手道:“喝口茶先。”
薛睿听她声音沙哑,也不用下人,亲手倒茶送到她手里,待她润过喉咙,便将早上邱继明因何上门的事原原本本和他讲了一遍。
事关别人家丑余舒却不觉得要瞒着薛睿,毕竟他的嘴巴要比她严实多了。
薛睿听完原由,便有些不悦:“你又不是捉妖的道士这个邱继明,未免强人所难。”
余舒呵呵一笑。
薛睿看她表情,眼神一转,狐疑道:“你莫要告诉我你真会捉妖。”
相处久了,仿佛在她身上见着什么怪事都不叫怪事了。
余舒眨眨眼睛,“捉妖不会,捉人我就会了。”
看薛睿一脸疑惑,她扭了扭身子半边靠在扶手上凑近和他说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她到邱侍郎府上,见到了那位犯病卧床的邱小姐白天不犯病,她白天不犯病余舒就和她聊了几句,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就要了求邱小姐的生辰八字,让人找了一间清静的屋子,用祸时法则将她前半个多月算了一回,想看看这到底是哪儿惹的毛病。
薛睿好奇道:“那你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啦。”
“那是怎么回事?”
余舒哼了一声,道:“那邱小姐根本就没毛病。”
“嗯?”薛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余舒便向他解释:“照邱大人的说法,邱小姐是在升云观进香时,沾惹了什么东西,这种阴邪,亦算祸事,按说我应该能算得出来,可是从邱小姐的生辰八字上看,她那一天根本就没半点祸事,反而平顺的紧。”
薛睿一点就通,皱眉道:“你是说,她装疯?”
“我本来还不肯定,后来屏退了旁人,只留我和那邱小姐在房里,诈唬了她一通,她才交待了实话。你猜怎么地,原来是这位邱小姐早有意中人,不满家里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所以就起计装疯卖傻,想要逃掉这桩婚,可怜她父母爱女心切,被蒙在鼓里,被她折腾了这些日子。”
薛睿听完是觉得可笑,又道:“邱继明是个好脾气,却极爱颜面,你拆穿她女儿装疯之事,他没有被气晕过去?”
“谁说我拆穿她了?”余舒勾了下嘴角:“我才不做这坏人,两头不是东西。那邱小姐拔了一支簪子抵着脖子求我帮她保密,要我不答应,她便当面了结自己。我于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同她套好话,出去告诉邱大人,随便找了个引由,带他去了一趟升云观,在三清道祖前烧了一把供香,又装模作样在后院树底下挖了一捧土,回去后放在邱小姐枕头下,结果到了天黑,邱小姐自然平安无事了,没有再犯‘疯,病。”
她停下歇歇,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邱大人夫妇到这时便信我十分,我趁机警告,他那宝贝女儿因为心中不敬,冒犯了三清,婚事不宜同某年某月生的男子,便是订亲的那一家了,邱大人想都没想便和邱夫人决定要解除婚约,如此,正如了邱小姐的意,总算皆大欢喜,我也两头做了好人。”
薛睿听完全部经过,啼笑皆非,看余舒脸靠的近,屈指轻敲了她额头一下,道:“就你鬼主意多。”
他手指凉凉的,余舒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地坐正了身子,对着薛睿道:“我只是想不通,那升云观的道士,不是应该很灵的么,怎么也装神弄鬼的骗人?”
薛睿笑了笑,反问道:“谁告诉你,道士就不会骗人?”
余舒差点脱口而出,说景尘就从不骗人,话到嘴边,自己先愣住,嘴巴动了动,低头道:“是啊,谁说道士不会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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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我看见了
四月二十,暄春园的宴会在傍晚,余舒待在忘机楼,一大就有人送来礼单。
余舒和薛睿刚吃了早点,一个准备上楼,一个打算出门去。
林福将人带到门外,拿了一封礼单连并一封信递到余舒手上,她翻了两眼,就听门外边那个被派来的管事恭恭敬敬道:
“我们家大人这几日实在是忙不开身,叮嘱小的务必把信带到,谢礼已经送到您宅上,改日我们大人一定再登门拜访算子,再当面道谢。”
余舒拆开邱继明的信看了看,眉毛动了动,对那管事的回了几句话,便让林福送人出去了。
薛睿从她手中接过邱继明的礼单,扫了一记,发现并不贵重,便翘‘起嘴角,对余舒道:
“邱大人这礼送的薄了,不似他做派,看来还有后续,信上写的什么?”
余舒笑看薛睿一眼,道:“让你说中了,我瞧他意思,除了这些谢礼,是记下我一个人情。”
这邱继明倒是会做人,没有和她玩虚的,不枉费她前天为了解决他家事而东奔西跑。
说完话,时候也不早了,薛睿临走前又叮嘱余舒:
“我下午会直接到暄春园去,做一做安排。你到了时辰,再让老崔送你,不要去的太早,也千万不要迟了,到时候我们再会和。”
余舒点点头,让他放心,看薛睿走了,她才上楼。
回到房间·却有点坐立不安,明知道晚上要出事,她再镇定也少不了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按照她和薛睿之前商量,她今天晚上只有一个任务——盯住了秦月柔。
马车在转角时候,急停了一下,秦月柔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突见旁边正在喝茶的辛六呛到:
“咳咳!”
“小心。”秦月柔连忙抽‘出帕子,一边轻拍辛六的后背,一边帮她擦拭。
“慢点走·急什么急。”辛六不满地嘟囔着外面的车夫,低头看看裙子上洒落的茶渍,苦脸道:
“这下可好。”
秦月柔道:“要不要我们现在掉头回去换,出门的早,还来得及。”
辛六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一来一回多麻烦,都快到了。晚上吹一吹风就干了,应该看不出来。”
秦月柔蹙眉:“吹什么风,忘了你病才好么·待会儿到了园子里,你就老老实实坐着,不许乱跑。”
辛六不情愿地撅起嘴:“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才陪你来的。”
秦月柔无奈地笑了笑,昨日‘她去探望辛六,刚好辛家老爷子也在,瞅着她看了几眼,便说她近日有灾,破则需一个生肖有蹄的人跟在近旁。
秦月柔自己是没觉得异样,不过还是回家告诉了长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取了两样趋吉避凶的挂件随身带着,谁知今天要出门·辛六一早就过府找到她,说要同她一起去,刚好她是个生肖有蹄子的。
位于城东的暄春园独占着一整条街,此时天色尚明,街上已是车水马龙,挂了三里地的红灯笼,只待夜明。
秦月柔和辛六下了马车,因两人结伴·只带了一名丫鬟·手中菱纱扇朝面前轻轻一遮,丫鬟走在前头·将请柬递上,立刻有一个模样机灵的小厮上前领路。
通常皇子办宴·在朝为官的长者,如非亲故,是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家中有适龄的公子小姐,便代替前往,当然官品不高的,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所以今晚上来赴宴的年轻人不少,秦月柔和辛六是土生土长的安陵人,这些面孔也都熟悉,进了宴厅,便与相识的夫人小姐寒暄。
太史书苑的凶案,虽没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今晚上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耳闻,更有知情者,知道辛六因此受了一场惊吓,今日见面,是要安慰几句。
秦月柔看了一眼被人围住的辛六,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朝旁边挪了几步,环扫宴厅,似在寻找什么人。
片刻后,当她看到坐在主宾席上的一个人影,紧抿了一下唇‘瓣,仿佛拿定了主意。
余舒是一个人来的,递上请柬进门,被小厮领过前庭,来到东苑。远远的就瞧见宴厅处张灯结彩的样子,院子里,走廊下都摆满了筵席,糕点酒水上桌,已有一半客人都提前到了。
这外头坐的都是什么多大身家背景的客人,余舒作为刘昙特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