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7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1      字数:4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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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贤真人认为,天道人道,同类相通,相滋相辅,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天法。
  余舒在桌前坐了一个下午,大致浏览了一遍所有章目引语,不难发现这门奇术的研习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最先是要学会辨识诸天星宫,而后详解了寰宇星盘,再来是利用星盘绘图,最后是各类巧思。
  有关星象,余舒在义阳城曾受青铮道人启蒙,辨识星宫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大多归于巧思,并不能根据星象推算出太多信息,所以面对着蔚为大观的浑天星术,余舒自比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初学者,心态倒是摆的挺正。
  既知难以一蹴而就,余舒便安排好时间,准备每日抽空将这手抄上的内容背个几段,先熟记再说。
  翌日,是二月十九,大衍第三科放榜,正是星象这一门,余舒没有参考,却起了个大早到太承司门口等着放榜,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在这一科已经泄题的情况下,司天监会如何弥补这样的失误。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天监竟然张贴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的白榜!
  换句话说,参加今年星象一科的考子,无一中矢。
  这样的榜文张贴出来。太承司门前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争议迭起,人口纷纭,考前泄题之事。不胫而走。
  余舒看到此情此景,暗道司天监果断,没有欲盖弥彰,倒是不失大气。
  离开司天监,余舒又转到忘机楼去查帐,忙到吃了午饭才离开。
  她处理完杂事,再回到家中。不想会有一名稀客正在坐等她回来。
  * * *
  余舒看到停在赵慧家门前的马车就知道来了客人,加快脚步进了门,待在客厅里看到了刘昙的身影,不免一愣,迟了片刻才赶忙躬身稽首。
  “民女冒犯了,见过九殿下。”
  刘昙坐在那里,抬手朝她虚扶:“余姑娘免礼。”
  余舒这才起身,一面忖度着刘昙来意。一面瞧瞧打量着他,并不抢话。
  刘昙看到余舒这小心本份的样子,暗暗点头。面色缓和道:“你不必拘谨,坐吧。”
  余舒点点头,挑了个张离他不远的椅子,刚刚坐稳,刘昙下一句话就让她又跳了起来。
  “小王今日前来,是想请姑娘隔日与我同赴双阳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余舒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先将水筠暗骂了几句,再扯出一张苦脸应付刘昙:
  “殿下实在是抬举余舒了,这等厚任。民女只怕做不来,平白耽误了您的正事,那就罪过了。”
  不用说,刘昙一定是被水筠说服,才会来寻她的。
  见余舒想也不想地推辞,刘昙似有所料。挑了下眉毛,不慌不忙地对她一笑,道:
  “我不会让姑娘白忙一场,你若肯担当我之坤席,直到今年双阳会结束,我便修书一封,保举你到太史书苑进学。”
  乍闻言语,余舒心头猛地一跳,不敢置信地抬眼去看刘昙——
  她没听错吧,刚才他可是说要保她进太史书苑念书?
  这话能信吗,那可是南北易客挤破头都别想轻易入学的太史书苑,就算刘昙贵为皇子,也未必能说得上话吧。
  瞧出她的怀疑,刘昙倒不生气,嘴角一勾,解释道:
  “姑娘想来不知,每有双阳会之年,大提点都会许上赴会的皇子们一个名额,准入太史书苑。”
  余舒干咽了一口唾沫,说不出的心动,她本来就指望着能在今年大衍试上发挥顺利,好能被司天监挑中,送进太史书苑学习学习,镀上一层金,只是她也知道,仅考了三科还有一科打酱油的她多半要希望落空。
  现在刘昙拱手送上这个机会,让她想拒绝都舍不得。
  可是天底下没有白占的便宜,想得到这个名额,就得和刘昙一起去双阳会,担上一层风险不说,另一个让余舒头疼的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懂什么相人之术,谈何坐那坤席,难道要她去滥竽充数吗?
  “我知姑娘心有顾虑,不勉强你答应,这样吧,你且考虑一二,明日我再派人来听你答复。”刘昙还算记得余舒和薛睿关系不浅,没有借机拿捏她,更没有摆出强迫之态,留下一句话,便长身而起。
  “多谢殿下,民女恭送。”
  余舒垂着脑袋,把这贵客送上马车,恭恭敬敬地送走,而后一脸纠结地站在大门口吃风。
  这么一块肉丢下来,香气扑鼻,她是咬呢,还是不咬呢?
  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余舒很快就想到了薛睿,心道这件事也只能和他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了。
  得,还得跑一趟忘机楼。
  * * *
  “你是说,九皇子他去找你,要你和他一起去双阳会,他就给你进太史书苑的名额?”
  傍晚,忘机楼后院,刚刚进门没有多久的薛睿身上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边洗手,一边皱眉问余舒。
  余舒跟在薛睿身后,殷勤了叠好干帕子递给他,点头道:“他是那么说的,大哥,你看我要不要答应了?”
  薛睿擦着手上水珠,一语不发地走到茶几边坐着,灯烛之下,眼里神色不明。
  余舒等了一会儿,才听他出声道:
  “我原先正有意向他讨要这个名额。”
  余舒傻乎乎地接嘴:“你要这太史书苑名额做甚?”
  薛睿没好气地甩她一眼,“当然是给你要的。”
  说完就又不出声了,余舒在一旁干笑两记,眼巴巴地望着他,等他帮自己拿个主意。
  “也罢,既然他先开了口,我就不好再让他白送,这件事你应承了吧。”薛睿道。
  “可是。。。我不懂得相术,帮不上他什么忙,我怕。。。”余舒欲言又止地瞧着薛睿。
  薛睿懂得她意思,又气又笑地睨着她,道:“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余舒嘿嘿一笑,就是等着薛睿这句话,这下子总不怕刘昙发现她滥竽充数,事后赖账了。
  ☆、第三百五十章 仇人相见不眼红
  刘昙次日上午派人来听取回复,余舒满口应下了,来人又道:
  “殿下交待,余姑娘有什么要准备的,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办,若是没有,明日辰时正则让车马接送姑娘出入别馆。”
  余舒哪里会麻烦刘昙的人跑腿,当即谢绝了对方,说好了明早在家等人来接。
  刘昙的人前脚离开,余舒后脚就带着余小修出了门,早答应等他伤养好了,要带他去看望翠姨娘,再不抽空跑一趟,又不知拖到哪时候。
  姐弟俩路上租来马车,从闹市经过,搬了两袋米面,和几斤油盐,又在铺子里秤了十几斤后腿大肉,拉到了城东小巷子前。
  余舒让余小修留在车上看着东西,进去喊了烧水打扫的牛婶出来,一起拎了粮米进院子。
  日上三竿,翠姨娘刚起床没多久,梳了个懒头,正坐在堂屋磕葵花籽,爱答不理地斜眼看着余舒往小院里搬东西,等到望见最后跟进来的余小修身影,这才惊喜地叫了一声,一挥膝盖上的瓜子皮,小碎步跑上前去,将儿子搂了个满怀,嘴里心肝肉地叫着,硬挤出几滴眼泪。
  “个挨千刀的,狠心叫我们骨肉分离,娘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我的儿啊,瘦成什么样子,这是要我命么。。。”
  “挨千刀”的余舒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的油壶,走过去把快被翠姨娘挤的透不过气的余小修捞出来。
  “娘,您行行好快别哭了,弟弟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翠姨娘气不足地瞪了她一眼,拽住余小修的手往屋里拉。
  余小修手足无措地看向余舒,见他姐摆了摆手,才一脸局促地让翠姨娘揽走了。
  翠姨娘把余小修拉到屋里就关起了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余舒没想听,转到灶房去看了看。见锅碗瓢盆都齐全,看样子每天都在家里开伙,出来喊了小丫鬟香穗,到一角问话。
  “我这阵子没来。我娘每日都怎么打发过的?”
  香穗明白她们主仆两个现在都要傍着余舒这个姑娘过日子,所以在余舒面前十分老实:
  “姨娘每天睡到上午,吃吃早点就在屋里躺着念叨。到下午就在门口和街坊大婶说说话,没别的活计,吃了晚饭就早早睡了。哦,对了,前天上午姨娘还带奴婢出了门。在城面上兜了个圈子,说是、说是。。。姨娘不让奴婢和姑娘讲。”
  余舒挑了挑眉毛,给她壮胆:“你放心讲,没事的。”
  香穗这才支支吾吾说了:“奴婢听姨娘口气,好像是要在京里找她过去的主人家。”
  主人家?
  余舒疑惑,忽记起翠姨娘的出身,住在大杂院的刘婶曾经和她提起过,说是她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婢子。她和小修的父亲则是一个书生,当年进京赶考时候借住在一大户府上,一来二回就和翠姨娘好上了。最后那书生落榜,翠姨娘就被主人家放身,说给了余父做内室,带回南方成了家。
  可惜余父是个短命鬼,余小修生下来没多久就出意外亡故了,后来才有翠姨娘因为貌美,被纪家三老爷相中纳了小妾这段故事。
  这么一想,余舒就转过弯了,想必翠姨娘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安生,才兴起了寻旧主的念头。
  “行了。我知道了,往后她再要出门你跟着就是了,不用拦着,回头告诉我。”余舒没兴趣过问翠姨娘的旧主家,左右这妇人没见识,翻不出什么浪来。再者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说不定人家早就搬走了,能不能找到门都不一定呢。
  余舒和余小修留在翠姨娘这里吃了午饭和晚饭,翠姨娘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离开余小修过,好像这就是她今后的指望了。
  吃罢晚饭,翠姨娘本来还有想法强留余小修下来陪她,被余舒一句明天还要上学打发了,半抢半拽的带走了余小修,答应她月底再来看她。
  而余小修看到翠姨娘日子过的挺好,总算安了心,说到底是亲娘,再不省事也是连着骨血的。
  * * *
  二月二十一,天火冲牛,吉在东方,宜出行、宜安宅,忌开光、忌动土。
  余舒昨晚掐算了黄历,看今天日子还好,没什么大起大落。于是早起喂了马,便梳洗整洁,经过贺芳芝许可摘了帽子,规规矩矩地穿戴一新,带上几样常用的卜具,到前门等刘昙派人来接她。
  马车辰时准点到了家门口,还是昨天来接洽的那两个侍卫,客气地请了余舒上车。
  在车上没见到刘昙,余舒问过侍卫,才知道他们这是先接了她去别馆刘昙下榻处,再一同乘轿子到春澜河上观会。
  对此余舒倒没什么意见,她清楚自己不能和水筠比身份,人家能劳动一位皇子整天接接送送的,她哪儿敢啊。
  刘昙见到余舒,没有多和她说什么废话,一个作揖一个免礼,介绍了乾席那位贺兰先生,打过照面,就乘上软轿,一前一后上了两顶软轿,晃晃悠悠奔着双阳会去了。之所以没坐马车,是因为春澜河岸附近人多,马车不便通行,挤来挤去还不如轿子快呢。
  三顶轿子直接停在琼宇楼跟前,余舒跟着刘昙下了轿子,打量了一眼四周,有不少侍卫分门把守在附近,将这楼阁围了个圆,再抬头望一眼楼上座位,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
  余舒与那贺兰先生一起跟着刘昙从西角上楼,心里正想着待会儿怎么打发时间,就听前头刘昙忽然站住脚,出声道:
  “七哥座旁的坤席,是纪家的小姐,你也认得,就是之前被查出徇私舞弊的那个右判家的。”
  知道这是在和她说话,余舒“唔”了一声,抬眼瞅瞅刘昙背影,琢磨着他的意思,低声道:“殿下放心,民女省的,不会给您添乱的。”
  “呵,”刘昙意味莫名地笑了一声,也不回头,便往楼上走了。
  余舒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三楼,眼前立刻换了一派光景,往东看是一条长廊,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织毯,茶座软椅排成行,往南看是一道游雕扶栏,面朝着春澜河,视野松旷,一呼一吸,都有高风之香,令人身心舒畅。
  余舒没有光顾着欣赏河岸美景,脚底下紧跟着刘昙去他座位上,中途经过一座时,但听人阴阳怪气道:
  “哟,九哥来了。”
  余舒拿眼去瞧,只见一个头戴金翅小头冠的半大少年坐在太师椅子上,一脚踩着足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昙,正是十一皇子刘翼,和宁王刘灏交好的那个。
  见这霸王,余舒赶紧收回视线,低头看路,就怕他待会儿看到自己找麻烦,这倒是她多虑了,公主府的宴会过去这些时日,刘翼早忘记她是哪个。
  “十一弟。”刘昙朝比他年小半岁的刘翼点点头,不理他话里酸讽,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翼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知为何,倒没有继续纠缠他。
  余舒看到刘昙座位旁边,另外设了两个软座,一东一西,一个靠背上绣着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