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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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啊闪 更新:2021-02-20 08:01 字数:4771
“是与景公子一起来过的那位小姐,上门来给小姐送东西,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奴婢不知道她们上哪儿了。”
和景尘一起,水筠?
薛睿纳闷的很,想不通景尘的师妹找余舒干什么,更想不通余舒怎么在这大凶的日子里跟人跑出去了。
“她们走了多久?可有人陪着?”薛睿担心之余,多问了几句,知道水筠随行带了侍卫,多少放心了一些,想着她们或许去不久,就进门坐等余舒回来。
半个时辰一晃眼就过去了,余舒一直没回来,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薛睿也越等越没耐心,就在这时候,客厅门外飞落了一只乌鸦,嘎嘎叫了几声,十分晦气,薛睿没由来的一阵心悸,这下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匆匆赶往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刚好碰到门前一团乱,七八名侍卫聚在一起,无头苍蝇一样,个个脸色紧张。
薛睿下了车,隐约听到“不见了”,“找不到”等字眼,他直觉不妙。便快步上前,板着脸喝问道: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公主府的这些侍卫里头少不了有人认得薛家大公子的,立马有人被推出来答话:
“禀、禀薛公子,是咱们府上的水姑娘不见了。道子进宫未归,眼下无人做主,大家伙正商量着分头去找呢。”
闻言,薛睿心里一个咯噔,水筠不见了,那余舒呢?
隐约猜到一种可能,薛睿当即黑了脸:“今天是谁跟着水姑娘出门的。站出来说话!”
薛睿如今在大理寺办事,为人老练,几句话就把事情经过问了个清楚,原来水筠同余舒离开贺家后,就去了城中闹市一家茶楼,屏退了左右上楼说话,两个侍卫就等在楼下,半天不见她们下来。才上楼去寻人,谁想二女竟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失了踪影。
薛睿脸上一阵阴晴。隐有怒意,黑漆漆的眼神在那两个当班的侍卫脸上扫过,顿让二人颈后发冷,头大如牛,后悔万不该离了水筠左右,连声告罪。
如果余舒是一个人不见的还好,可是和她一起不见的是水筠,由不得薛睿不往坏处去想,他昨晚才劝过刘昙树大招风,让他暂避锋芒。今天人就出了事,说是失踪不见,八成是被琼宇楼哪一位主子派人所劫!
薛睿心急火燎,知道不是时候发作,冷着脸迅速地安排他们分头行动:
“你,速去琼宇楼请九皇子回来。不要惊动旁人,你们在府里等道子回来,把事情告诉他。老崔,你拿牌子回府把带几个好手出来,你们两个,还有剩下的人,跟我去那家茶楼!”
心系余舒安危,薛睿嫌马车慢,拉来侍卫一匹马跨上,便带着四五个人;狂风疾驰地奔向闹市。
* * *
薛睿带着人找到那家茶楼,亮出大理寺腰牌,二话不说让人把楼封了,前后门各派了两个人把守,亮出几把雪亮的腰刀,楼里的客人杂役一个不许放跑,领了一个早上跟从水筠的侍卫入内,掌柜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路,上了二楼。
先前那两个侍卫好歹没有傻透,发现人不见后,就让掌柜的将这间屋子锁起来,不许人进,所以这里还保持着水筠和余舒离开时的样子。
薛睿案子查多了,手段是有的,在室内查看了一周,便发现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有问题,当即让人去后厨逮了一只公鸡来灌下一口,看到那公鸡喝了冷茶,晃晃悠悠迈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薛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掌重重拍在茶桌上,官威毕现,吓得那掌柜的和店小二当即跪下求饶。
“大人,大人明察啊,这、这这茶水怎么会有问题呢,小店清白啊,断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勾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大人。。。”
那侍卫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薛睿没有理会,手按着桌子,盯着那两杯茶盏,从茶具摆放的位置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茶水是坐在右边那个人斟的,壶里的水只少了一杯的分量,桌上右边的那个杯子是空的,刚才他喂公鸡的那杯却是没少多少,干干净净的杯口亦不见茶渍。
这斟茶的人显然很懂茶礼,那必然不是余舒了。
薛睿转着脑子,不一会儿就得出了一个让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怒的结论:余舒那丫头没有喝过这下了猛药的茶!
薛睿环顾室内,没有发现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疑惑地皱起眉头,一边推测,一边慢慢走到门口边上,蹲下身子,借着天窗射进来的光亮,手在门前地面上一拂,发现少了一层灰尘,又扭头看看屋内几扇开的高高的窗子,眼中利芒一闪,心中便有了大概,暗自咬牙骂道:
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何时学的这么好心肠!
“公子,小的带了人来。”老崔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向薛睿禀报一声。
薛睿站起身,手指地上的掌柜和小二,沉声道:“带走审问,留几个人在茶楼盘查客人,后门再派几个人去,看看通往哪里,沿路打听有没有车马轿子经过,速去。”
“是。”
* * *
话说余舒和水筠被人抓走,捆绑装进麻袋里,从茶楼后门被人送走。
不同于水筠的昏迷不醒,早在门口撞见那两个陌生男人,余舒便真真假假晕了过去,自知她那点花拳绣腿难以敌手,便一路咬着舌尖被人丢上一辆车子,闻着一股恶臭,好显没有吐出来。
麻袋里见不得光,余舒不敢乱动,手指摸摸袖子里缩成一团的金宝,竖着耳朵去听外面动静,但是赶车的人十分谨慎,并不交谈,让她无从探听。
眼下这个处境,慌乱过后,余舒被那臭味熏的清醒了许多,人也冷静了一些,能够思考:
在茶里下药,显然对方是早有预谋,准备充分,断不是什么绑票的人口贩子。这么说,对方不是冲着她来的,就是冲着水筠来的。
余舒最先想到的是她在公主府晚宴得罪的十一皇子,可是转念又不肯定起来,薛睿曾经对她打过保票,刘灏和刘翼不会对她下手,怎么好端端就要抓她,而且是连带了水筠一起。
抓她就罢了,一个白身的易客,弄死了也白死,水筠却不一样,她是龙虎山太一道门下高足,景尘这御赐道子的同门师妹,九皇子刘昙的小师姑,最近在双阳会上出尽风头,抓了她,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若一开始目标是自己,那也应该挑她落单的时候,偏偏赶上和水筠一起,岂不糊涂。
余舒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对方针对水筠的可能性更高,而她,只是顺带的那个倒霉货。
车子前行的并不平稳,晃来晃去,她背后能碰到另外一个麻袋,知道那里装着水筠,心里又恼又恨,真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怪只怪她好奇心重,不老老实实在家里躲灾,竟往枪口上撞。
不过还好,水筠被抓,一定会有人急着找她,想必这会儿景尘和刘昙已经知道她们不见了,定会派人前来解救。
余舒心下稍安,后脑隐隐作痛,才闭了会儿眼睛,又警醒地睁开,责怪自己刚才竟把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是越活越倒回去。
当即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思考着脱身之计。
* * *
二月十三,风和日丽,琼宇楼内,几位皇子都在座,放眼望去,只有九皇子刘昙一人身边缺了一席。
一早被人问起,刘昙只说坤席昨日着凉,卧病在床,其他几名皇子听说,面上关心几句,实则背后冷笑,暗道刘昙还算识相。
将至正午,台下比斗暂歇,众人正打算进楼用膳,一名侍卫持了腰牌,低头走到廊上,凑到刘昙跟前,耳语几句,刘昙瞬间变了脸色。
嘉王刘思走在他旁边,看到便问:“十一弟这是怎么了?”
听这话,宁王和刘鸩几个也都将目光转过来,看向刘昙。
刘昙勉强一笑,扶额道:“早上吹了冷风,这会儿头痛,下午想来没什么好看的,我这先回去歇着了。”
比他年长的几个皇子象征性地关心了几句,便放他走了。
刘灏看着刘昙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翘起一抹冷意,被人察觉之前,便换成了满脸温煦,一副慈兄模样,拉着刘翼进了楼内膳阁用宴。
☆、第三百四十三章 危局
薛睿安排了人手在茶楼附近盘查,就去忘机楼等消息,公主府说话不方便,而忘机楼是薛睿的地盘,没有外人眼线。
刘昙闻讯赶过来,被人领到雅室,一进门就急切地问道:“睿哥,我小师姑如何不见了?派人去找了吗?”
薛睿手里端着茶,一口未喝,摇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在追查,你稍安勿躁,坐下听我说。”
刘昙来时急的一头汗,但见薛睿冷静的样子,心中镇定了一些,就在他一旁坐下。
“你快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薛睿于是将他在酒楼探查到的情况讲给他听,言简意赅:“上午水姑娘去找我义妹,不知何故约了她出门,两个人在茶楼大概是想要说些私房话,听侍卫们讲,水姑娘避退了他们,两人上了二楼不到半个时辰,侍卫们上楼寻人已没了她们踪影。我去看过了,她们喝过的茶水中,被人下了一种烈性的蒙汗药,便是习武之人也难以抵挡,水姑娘正是喝了这茶水,所以没有抵抗之力,便被人带走了。”
刘昙神情变幻,搁在桌面上的左手紧握成拳,怒极反笑:“这怕是我那几个兄弟哪一个做的好事了!”
说完又是懊恼,一捶桌子,低声道:“都是我大意,只当他们不敢动真格的,没有加派人手保护小师姑,眼下她被人抓去,若有个好歹,我万死难辞其咎。”
薛睿见他自责,心中也是后悔不已,若是他上午早一步去找余舒,就能将她拦在家里,躲过这一劫。
“你先冷静一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薛睿犹豫地推测,“我恐怕拖得久了,她们会遭遇不测。”
刘昙惊道:“怎会。假若小师姑真是被他们哪一个抓走,也是要她不能在双阳会上助我,最多关上一阵子,应该不会伤她性命。不然的话,这事情岂不是闹大了,他们就不怕我告到父皇那里?”
听他这不无天真的想法,薛睿苦笑,道:“殿下可有想过,你若告到圣上那里,圣上又该如何看你?”
刘昙脸色一冷。是啊,真让父皇知晓他连个人都保护不住,要闹到宫里请他做主,必会觉得他无能。
薛睿又道:“再者,对方挑在这个时候对水姑娘下手,必是存了乱人耳目之心,我只怕查到最后,揪出来的那个却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刘昙惊疑:“你的意思是?”
“嫁祸于人。”薛睿眼神凌厉起来。
刘昙心底一沉。背后溢下一层冷汗,咬咬牙,哑声道:“真是好算计。一石三鸟,我注定是要吃这哑巴亏了!”
说破关键;两人俱是沉默,未几,刘昙方才抬头看向薛睿,眼眶微红,神情中有一丝寄望,“睿哥,你、你可有对策?”
薛睿看他一眼,暗叹他到底还是个未经风浪的少年,一面手指轻叩着膝盖。若有所指道:
“道子眼下正在宫里。”
刘昙起初听不懂,面上狐疑,薛睿只好再说清楚一些:“水姑娘乃是道子同门师妹,她被人抓走,最担心莫过于道子,由他出面去请皇上做主。最好不过。”
刘昙恍然大悟,“是了,还有师叔呢!”
薛睿点头,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那主谋的人不是想你闹大吗,那你不妨就随了他的意。”
刘昙一点就通,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眼神闪烁,低声道:“也好,借此机会,多拉几个人下水,谁也别想隔岸观火,免得他们踩惯了我,不把我放在眼里!”
薛睿赞许地望了他一眼,他这位表弟,身为一名皇子,尽管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不乏聪明和气魄,日后未必不能如愿。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宫,去找师叔商议。”刘昙站起来。
薛睿伸手叫住他,“且慢,你不能去,宫中耳目甚多,还是等他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刘昙急道:“那我小师姑她们岂不是危险。”
“左右不过一晚,明日圣上还要早朝,道子便会回来。”薛睿的担心哪里比他少,可是他更冷静,知道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薛睿抬手摸向胸口,那里贴身放着一只珍宝匣,里面的东西,是他昨晚才从祖父那里求来的,原本是要借给余舒避开这场祸事,谁知迟了一步,她已遇险。
一想到余舒,薛睿心情便又浮躁起来,按捺着不往坏处想,自我安慰道:
她运气是差的很,不过命也大,几次死局都被她逃过去,没理由折在这一回。
转念,又皱眉暗忖:等他救了她回来,必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免得她再这样逞强好事下去,早晚丢了小命。
* * *
余舒也不知自己在麻袋里被捆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