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一米八 更新:2021-02-20 07:51 字数:4858
原来王师傅刚才来永盛行货栈的时候,路过兵马司,见有几个人被罚了站笼,灵儿好奇,就去向路人打听,才知道那几个人是昨晚(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潜入永盛行的蟊贼。 因此说起了蟊贼,东方铭见王师傅也不是外人,就把蟊贼被人指示,还想烧毁粮草不知只是祸害永盛行还是要祸害潭州城的事说了出来。王师傅听了东方铭此言,先是大吃一惊,直嚷嚷说自己跟军中某位参将交好,要去找参将调兵,全城搜索,不能放了奸细。而后听了项靖宁他们的对策,自己惭愧不已,随即又毛遂自荐,要加入项靖宁守货栈的行列,还说自己手下有些人,绝对可靠!
酒楼管事闯进前堂的时候,王师傅正端着一大碗酒(酒杯早就被他弃之不顾了),拍着胸脯对东方铭说:“小公子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师兄弟二人在,叫那些作奸犯科的宵小,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一双。”
东方铭和项靖宁也被王师傅的豪言状语鼓舞得斗志昂扬,一个个都举起手中的酒碗,正要开怀畅饮,却见管事如丧考妣地闯了进来,不知发生了何事,都愣在了那里。
“少老板,您另请高明吧,”管事对东方铭拱了拱手,渐有老泪纵横的趋势,哽咽道:“小的无能,毁了这景秀楼的生意,实在惭愧啊!”
“你这是干什么,要辞要退,眼见着腊月二十四只有两天了,你就等不急了!”忠叔微微皱了皱眉头,自从给王都城送年礼的家宝家旺回潭州来,小少爷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刻开心的时候,想不到又被景秀楼的管事搅和了,忍不住叱喝了一声。
“忠总管,不是小的硬要扫少老板和各位客官的兴头,”那管事忍不住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有些羞愤难当的样子,道:“但小的在这景秀楼二十多年,从伙计到管事,向来都是忠心耿耿,少老板不知,忠总管应该是知道的,小的绝不是卖主求荣的小人!”
管事这话一出,在座的一个个都奇怪了,不知道这管事在哪里受了刺激。
正待询问,福陈瑶拉着灵儿闯了进来,还不时回头看,仿佛遭人追杀一般。
“瑶儿,你怎么了?”见福陈瑶那一脸紧张的样子,项靖宁赶紧抢去一步,扶住福陈瑶,关切地问道。
“哦,吓死我了!”见自己终于安全地来到了项靖宁的身边,福陈瑶仿佛一块石头落在了地上,拍了拍胸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哼。几个烧火砍柴地家伙。有什么好怕地!”一边地灵儿只是冷哼一声。一脸地不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师傅也走了过来。知徒弟莫过于师父,微微板了一下脸。对灵儿道:“是不是你又闯了什么祸事。还连累了你婶婶!”
“我哪有!”灵儿噘了噘嘴。对师父地这句话极端不满。冲着那管事翻了个白眼道:“本来景秀楼弄成这样,就是管事地没有用嘛。人家还不能说。一说。那些伙计还想跟我动刀使棒。要不是婶子……”
“够了!”王师傅终于忍不住火气,冲灵儿吼了一声:“人家管事有用没用。自有他地老板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还不快点给管事大叔赔礼!”
“我又没有错。凭什么要我赔礼!”灵儿脖子一扬。振振有词:“同样是酒楼。为什么人家再品香是宾客盈门,这景秀楼前却门庭冷落?如果是有用的管事。就该寻找自己失败地原因,努力改变这种状况!他却好。只知道唉声叹气。怨天尤人。老板请他有什么用!”
“哈哈……”那管事怒极而笑。冲东方铭拱手道:“少老板。恕在下无能。我实在没有脸再呆在这景秀楼了!”说完。也不等东方铭和忠叔说什么,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你这孩子!”王师傅搓着手,那道伤疤更显狰狞。
“王师傅,算了!”东方铭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走就走了,反正到了年关,早两天关门也罢!”
“啊?这景秀楼可是你们永盛行当初发家的地方啊!”王师傅一脸错愕,以为东方铭想把景秀楼的生意结束掉。
“王师傅误会了,我只是想今天早两天关门而已。”东方铭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道:“你也看见了,现在再品香的生意如此红火,这两天里,景秀楼也不会有什么起色,还不如先歇着,等过了年,我们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东方老板,刚才,我跟灵儿去对面考察了一番再品香,要想东山再起,我觉得也不难!”福陈瑶想着被人当笨驴的耍了一回,心里也不甚爽快,一直就想搬回场子。听了东方铭刚才的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如果自己接手这景秀楼,把再品香的生意抢了回来,那不是大大地搬回场子来了吗!
听了福陈瑶一句“觉得也不难”的话,项靖宁有点尴尬起来,轻轻拉了拉福陈瑶的衣角,小声道:“瑶儿,不要逞强了,这可不比舞刀弄剑,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来的。”
但这句话听在东方铭的耳朵里,眼睛就闪闪发起光来,忙道:“项大哥,我们还是先听听夫人的高见吧!”
福陈瑶看了看周围,原来在景秀楼午休的那几桌客人早就没有了踪影,剩下的是几个可靠的人,于是将自己和灵儿到再品香所看到的和所吃到的通通说了一遍,最后还把他们的菜单猫腻说了出来,笑道:“各位,你说这样的把戏能玩得长久吗?只要这把戏被揭穿,不用我们重整旗鼓,就会有很多客人自然不会去他们那儿了,然后我们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大家看,我这办法可行?”
“好主意啊,夫人果然是高人啊!”东方铭对福陈瑶更加崇拜起来。
灵儿第一个行动起来,一脸兴奋地说:“婶子,我要给你当伙计!”
“呵呵,我能不能做这个管事,还要这里的两个人同意了,你就急什么急!”福陈瑶捏了捏灵儿的俊脸,心里暗爽,终于摸到小正太的脸了,果然是柔软细腻,温软如玉啊!
“还要谁同意啊?”灵儿浑然未觉被福陈瑶吃了豆腐,一脸急色:“你们这里,谁不同意我婶子当景秀楼的管事,我跟谁急!”
东方铭和忠叔笑了笑,道:“我没有意见。”
王师傅看了一眼灵儿,叹了口气说:“不关我的事!”
只有项靖宁柔声问道:“瑶儿,你真的想当这景秀楼的管事啊?”
福陈瑶望了望他,眼中只有关切,于是点了点头:“靖哥哥,我想试试我自己的本事。”
“好吧,”项靖宁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但不能累着自己!”
……第一卷完……
第一章 绣球
既然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福陈瑶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景秀楼的新任管事,灵儿也暂时荣升为管事助理,两人跟在东方铭的身后,一扫刚才的狼狈之色,重新回到了景秀楼的后厨房里。。那个加强排的战士,估计是闻到了风声,知道原来的管事已经很不讲义气的弃他们而不顾,这会儿以大厨为首,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厨房里,见福陈瑶和灵儿跟在东方铭的身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刚才拿刀子的那两位,更是一脸的惶恐。
东方铭作为老板,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福陈瑶作为景秀楼的新管事介绍给了大家,然后说想留下来继续做的,通过新管事的考核之后,就可以到忠叔那儿领了今年的工钱,提前回家过年,等来年正月十六继续到这里来上工。
队伍并没有分化,一个个都聚到了福陈瑶这边来。
福陈瑶心里一喜,看来老管事的离去,并没有影响自己的人气。赶紧站上一块大石上,准备登高一呼,先进行一番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却见那一双双不信任的眼,不由得泄了气。直接进到了厨房,满屋子又窜了一阵,除了一开始见到的那点鸡鸭鱼肉,福陈瑶在蒸笼里又找到了几个灰面馒头(福陈瑶以前不知灰面也能做馒头的),在灶门边,发现了一盆已经发出半寸芽长的黄豆。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时空资源匮乏的心里准备,但见一个顶级酒楼的大厨房里竟然只收罗出这点东西,福陈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重兴景秀楼还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差事啊!
“你们三个,一个找一块瘦一点的肉出来,然后把肉剁成泥,一个找两个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开,一个找点灰面来,加蛋黄和好,我要做面条。”福陈瑶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三个伙计,开始了发号司令。
那三个伙计左顾右盼仔细研究了一番,确认自己就是新管事考察的第一批对象,有点诚惶诚恐地走上前。
一个翻出一块还剩两分肥肉的肉,洗净切碎之后,立即左右挥刀,厨房里就只有叮叮咚咚的剁肉声了,福陈瑶点了点头。
一个找出两个鸡蛋,直接敲在碗里,然后用手直接去抓鸡蛋黄,但劲道轻了,抓不住,劲道重了之后,蛋黄又碎了,福陈瑶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以前那个时空的蛋清分离器好啊。
没想到,她的一声叹息,把那抓蛋黄的伙计吓了一跳,本来好不容易捉住的一点蛋黄又滑到了碗里,最后只好媚笑道:“管事,这蛋清不用可惜了,还是一起和面吧?”
还不等福陈瑶对这个抓蛋黄的伙计说什么,那个找灰粉的伙计捧着一盆灰面走到福陈瑶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管事,什么是面条啊?”
福陈瑶立马黑线。难道这个时空地人竟然连面条是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只是福陈瑶现在实在是没有耐心跟他们一起上下求索。
迅速地捋起衣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抢过伙计手中地面盆。加上一点水。将面和成颗粒状。然后用筷子抵住蛋黄,将蛋清滤在另一个碗里。再将面粒和蛋黄搅拌均匀。虽然颜色比那个时空地鸡蛋面差了很多。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先将就着用吧。轻揉几下,让面团成一团。随即让它饧在面盆里。
福陈瑶这里和好面。那边的肉泥也剁好了。
只见福陈瑶将半个灰面馒头捏碎和刚才滤出的蛋清一起倒在肉泥里。再加上一点盐,(其实。福陈瑶还想弄点胡椒面什么地其他调味品,无奈物质匮乏。也只能作罢了。)将这些东西搅拌均匀,做成网球大小的肉丸。放在一边。
再回过头来。按了按饧着地面团。一句MyGod!脱口而出,心里不由得感激道:“老天还真给我面子。这次发面竟然没有让我哐瓢!(呃。就是搞砸地意思。小马习惯性用了方言)”。
灵儿积极地履行着自己管事助理的工作职责。问了一声,“谁是卖糕地!”
等惊醒过来的福陈瑶看向众人的时候,一个个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知哪个是卖糕的。
福陈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有卖糕的,就来个烧火的,赶紧烧锅水,我要煮面了!”
立即就有个伙计麻利地给锅里加了水,给灶里添了柴。
福陈瑶将饧好的面从面盆里拿了出来,放在案板上搓成长条,双手提起面条两端晃了晃,感觉灰面的劲道还不错,心里又是一阵得意。再将面条放在案板上,撒上一层灰面,再搓成长条,反复几次之后,比较粗壮的面条就出来了,于是学着当初兰州拉面馆里的那个拉面师傅的样子,抖起面条,竟然还像那么回事,只可惜不能把案板打得啪啪作响。
景秀楼里那个加强排的战士,这下是有点傻眼了,不知新管事是在玩戏法还是在做吃食,直到福陈瑶将拉成细条的面投到已经开锅的水里,煮熟沥干水之后,闻着那淡淡的面香和蛋香,才知道管事不是跟他们闹着玩。
“烧油锅!”福陈瑶一边凉着面,一边吩咐着,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兴奋,亲自做的“绣球”就要新鲜出笼了,不知有没有老娘做的好吃?
用可以上手的面条缠在刚做好的肉丸上,一个个绣球坯子就出来了。等着油锅里的油烧热,再放入肉丸,要烧火的伙计退了一些柴,只见油锅中的“绣球”越来越漂亮,等到整个肉丸成了金黄色,福陈瑶才满意地将“绣球”一一夹了起来,先放在一个碗里微微控了一下油,最后才将“绣球”摆在一个扁平一点的碗里。
“哇,好香啊!”灵儿已经顾不得在伙计们面前装正经,伸手就拿了个绣球,想往嘴里去,还不等福陈瑶说出“小心,烫!”那个“绣球”就被灵儿左手颠在右手,右手又颠在左手里。
景秀楼的大厨本来一直在那儿冷眼旁观着福陈瑶的把戏,见“绣球”被扔进油锅,一股从未有过的香气弥漫开来,心里就有了点动静,待最后“绣球”炸成金黄色出锅,他不禁愣住了,等灵儿最终将“绣球”吃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赞道“嗯,好吃,好吃,油而不腻,香酥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