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节
作者:
猜火车 更新:2021-02-20 07:48 字数:4744
腰间被捏得发痒,白咏秋轻笑着扭了一下,说道:“秋儿只是担心二哥是不是在说醉话。”
“怎么是醉话呢?二哥又没醉。”白咏禾嘿嘿的笑着,也不再原地站了,揽着白咏秋就朝前院去。
通常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白咏秋暗翻了个白眼。
路间白咏禾毫无预兆地突然说道:“我本想让孙青带你走的,结果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北宵城了……是沈承砚那厮做的手脚吧?哼,真不明白孙青如此听他的话干嘛。”
白咏秋讶了下,心说干嘛要带她走,嘴上却无意识的帮沈承砚开脱道:“也不算做什么手脚,青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会答应沈承砚的。”
“哼。”听她话里明显有偏袒沈承砚的意思,白咏禾很不了然地哼了几哼。他明白自家的小妹究竟对谁更上心,就算不悦也只是哼哼但没再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她真的说不清楚,白咏秋瞄了白咏禾沉下来的侧脸一眼,暗叹了声再柔柔地说道:“二哥别恼了,秋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是白咏禾向来挂嘴上的话,现在她主动提起,却让他错愕。白咏禾侧目瞧向拧紧眉头的小妹,他那修剪得漂亮的胡须下两片薄唇略掀了掀,平日调笑的话却没出口。
话题好像说到了尽头般,没谁觉得尴尬,也没谁觉得不自在,兄妹二人就这么默契的沉默着,沉默着。
一路无话,马车直接驶到了南门。平日早就关了的南门,今天却有人职守在此。白咏秋不得不暗叹蓝令宇算得准,知道她不会把这事拖过夜,同时她更是对白家今后的命运担心。
好惹不惹,惹到了这么个腹黑的主,命运堪忧哇。
如南门一样,刑部也接了通知,刑部侍郎亲自等在刑部,看到白咏秋二人来了,他也没废话,直接办了个简单的手续,按了个手印就放了人。
准确算起来,白咏迁入狱的日并不长,可牢狱之中吃睡都不好,整个人瘦了不说,精神看起来更是憔悴。
看着脸上胡渣凌乱,身形狼狈的大哥,完全找不到往日的儒雅,白咏秋倒是真心实意的有几分心疼。
“大哥!”白咏秋小心的扶住白咏迁,后者斜了她一眼,第一句话却是问,“雪儿可好?”
沈承雪不知道白咏迁的情况,入了狱的白咏迁同样也不知道沈承雪的现状,然而此记不论白咏秋也好,还是向来做事比较粗线条的白咏禾也罢,都不谋而合的认为关于沈承雪的事,他们不能实话实话。
白咏秋和白咏禾的视线做了个简单的交流,后者抢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家刑部侍郎可是专程等了他们来接人。眼下该办的都办好了,刑部侍郎便想早些回家,但如果他们不打算走,他自然也只能继续等着。
白咏迁倒没考虑这些,只是站着有几分累,于是点了头,不再耽搁的与白咏秋和白咏禾离开了刑部。
坐上马车,白咏迁先抱怨了句:“禾,你怎么又喝得一身酒味。”
只要不问沈承雪的事,白咏禾认为他摆摆当大哥的架倒不伤大雅。他听罢,少有不反驳的笑了笑,哪知他的反常反而让白咏迁疑惑地问道:“你今儿怎么了?居然如此听话,难不成有事瞒我?”
白咏禾扯了扯嘴角,视线很自然的落到了坐在白咏迁身边的小妹身上,神色间大有求助之意。
哇呀呀,不愧是白老大,观察力就是敏锐。白咏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嘴上不得不接下话题地说道:“大哥这些日受苦了,二哥也是心疼大哥,才不和大哥顶嘴的。”
白咏迁听罢叹了声,好像嘀咕了句他也知道心疼他之类的话。他嘀咕之后仍然惦记着沈承雪的事,转过头来再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雪儿可好了吧!”
他问的人是白咏秋,后者无意间瞄到对面那个向来说着最爱的就是她的二哥,此刻正露了个幸灾乐祸的浅笑。
吖吖的不厚道,居然不打算救她……
白咏秋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抽了两下,在四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决定,她要说个善意的谎言给白咏迁。
“雪儿被关在家里思过,不过听沈承砚说,她不知道大哥入狱的事,一切挺好的。”
白咏迁的眼底滑过一丝失落,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庆幸。他沉吟了片刻,再说道:“秋儿,可以安排大哥与雪儿见面么?”
随着这听来简单,实则很难的要求出口,白咏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抽出个很难看的笑容,在白咏迁的视线开始转为怀疑之前,她硬着头皮应道:“好,回头秋儿找沈承砚说说,看能不能让雪儿出来。”
白咏迁“嗯”了一声,在白咏秋吁气之前再问道:“秋儿,蓝令宇怎么同意放了我的?”
嘎——?白咏秋的表情僵了下,心说,这让她怎么答?
184 五五开的机率!
白咏迁入狱的原因,白咏秋其实不太清楚,白家上下好像对这事很默契的保持了缄默。*。到头来她也只是听白绍言轻描淡写的的提了一句。于是,白咏秋觉得事实的真相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然而不论整个事件是如何的跌宕,其实最终都无伤大雅,眼下要考虑的是白老大的承受力究竟有多强。
白咏秋不知道若让白老大知晓了救他出来需要用掉白家一半的产业,他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白老大的神经有多坚强?白咏秋只能说她不清楚。毕竟她重生的这么十多年里,白家还没真正的遇上过这样突然的风雨。
未经历过风雨的人,一但遇上超出预料范围的大事,有一半的机率会迈不过那道坎而一蹶不振。拿一半产业换回来的接班人,如果就这么受打击而不振了,那岂不是白救了?
白咏秋在心里仔细的合计了一番,决定避开这难答的话题而说道:“大哥,先不提放不放抓不抓的。今天上午,爹爹已经决定让大哥继承家业了。”
果然这话一出就将白咏迁的注意力扯开。
“什么?”白咏迁不够整洁的脸庞明显的愕了一下,随后他看向白咏禾,问道:“爹真的决定了?”一但他继承了家业,也就意味着其余的兄弟必须搬离这个家,甚至还要离开北宵城。在京城里,只有一家姓白的就行了。这是他们的爷爷定下的规矩。
“差不多吧!今天上午爹已经当着众叔伯的面提了。”白咏禾换了个坐姿,同时再补了句:“六爷爷和九爷爷也在。”
两位老人都来了,也就是说这事基本上是拍板了。白咏迁突然有些跟不上节奏。他讶讶的重复了句:“六爷爷和九爷爷也来了?”说着将视线落到似乎有心事的白咏秋身上,迷惑地问道:“那——秋儿你与孙青的婚事……”
“大哥,青他没在北宵城了。”白咏秋打断白咏迁的问话。同时解释道:“青他也不打算娶秋儿了。”娘的,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别扭呢?搞得她是没人要的剩女似的。
好吧,管她是不是剩女,管这话题别不别扭,总之话题是扯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再转回白老大入狱这事上面了。
身边的妹妹暗自琢磨的模样。让白咏迁误会。他的表情先是一愣再是一沉,随后拧紧眉头,问道:“孙青是在意秋儿与沈承砚的往事么?”这问大有责备之意,而那微张着双唇似乎还有一句要去找孙青算账的后话没说出口。
看白老大误会。白咏秋苦笑着摇头,有些维护地辨道:“青不是那种小器之人。他离开北宵城虽与沈承砚有关,却是沈承砚执意让他离开的。”
她的辩护让坐于对面的白咏禾若有所思。瞳仁间来回闪烁着迷惑。小妹究竟在意孙青,还是沈承砚?还是说她两个都在乎?
“沈承砚让他离开的?”白咏迁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将白咏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而他却陷入沉思,直到半晌后才迷惑地问道:“沈承砚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白咏禾抢着答了一句,答完再瞅着苦笑着的白咏秋,说道:“小妹,那厮做法不厚道,人品绝对有问题。嫁人可是一辈的事,你可要想好了!”话外之意却是在说。她真要嫁他,他这当哥哥的也没法反对。
白咏秋听得嘴角暗抽抽。心说,白老二也好说别人不厚道,丫的不也是与“厚道”二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的么?
她吐槽归吐槽,嘴里还是规矩地应了一声,尾音都还没完全的落下,便听白咏迁感叹道:“沈承砚做事还是挺牢靠的,而且……如果听了他的话,我其实可以免去牢狱之灾的。”
白咏秋心里一咯噔。
好不容易把话题延伸开去,却没想话题是说扯回来就扯了回来。白咏秋听得在心里暗暗叫苦,频频冲着白咏禾暗丢眼色,意思让他想办法再拉开,别绕着入狱这事说来说去的。
白咏禾应该没白咏秋那些纤细的顾虑。他只看到她正冲着自己挤眼,觉得这眼挤得很新鲜,便随意地揶揄道:“小妹终于发现二哥的好了么?居然朝着二哥抛媚眼,来来来,坐二哥身边来,让二哥稀罕稀罕。”
稀罕个屁!白咏秋有吐血的冲动。
白老禾的恋妹,基本上是白家人人皆知,白咏迁也就当成笑话看了没在意,但话题终究还是扯了回来,他自然在笑过之后又旧话重提地问道:“秋儿现在可以告诉我,蓝令宇究竟如何同意放了我的了么?”
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白咏秋仍然不愿意将真相就这么说出来,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大哥,这话还别急着说,秋儿有另外的事要讲。”说着她再冲白咏禾说道:“二哥一会儿去通知三哥四哥来秋儿院里,有件着急的事忘记说了。”
她下午急匆匆的面了圣回来,和白绍言说了几句话后宫里的人就到了,然后她就吃饭出门,忙慌慌的接白咏迁回来,中间确实少做了一件事。此刻霍地想起来,还真是解了她的窘状。在让出白家产业的这事上,如果将说出口的顺序换一换,白咏迁的责任就轻了许多。毕竟这是快四十年前就种下的因,现在不过是开花结了果而已。
“……总的说来,事情就是这样了。”白咏秋一口气将推测出的内容说出,出不管四个哥哥能不能接受便结总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君若院里围坐在白咏秋身边的男人们,统一的保持着呆滞的表情,好像连呼吸也停止了一般。
纵是这样,白咏秋仍觉得她四个哥哥的承受还算不错。
白家在四十年前,不论是真不短还是假不知,反正是帮了骆妃抛了一具现在怀疑可能是许妃,也就是蓝令宇的生母的尸体,变态宇能忍到现在不对白家大肆动作,他们白家人就已经可以每天连睡着也会笑醒了。根本别再去奢望蓝令宇对白家手下留情。
“不对,照这么说来,蓝令宇第一次见到咱们的时候,怎么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呢?”白咏禾是最早恢复正常的,然后问了句他唯一能找到的破绽。
他这话是在问白咏秋。
对于此点,白咏秋在讲述的时候也思索过,最后她唯一能得出的答案只有两种。
“这个我想过,应该有两种可能。一,蓝令宇当时根本就不知情,之后才知晓了真相,于是策划了为母报仇的布局。二,蓝令宇从小就知道真相,由于势单力薄,于是隐忍到了此时才爆发出来。”她宁愿他是在无意间知道了真相,才一步步开始走向变态的,否则从小就变态的家伙,不是他们这种正常人能对付的。
“应该是之后才知道的吧。”显然白咏文也有白咏秋这种想法,说出的假设里带了些许能感觉到的期望。
一直就像没长骨头,依在白咏文身边的白咏铭,抬起头来斜了他兄弟一眼,随后好像很冷般将身体朝他的身边挤了挤,脑袋也顺势往白咏文的颈边贴近,贴得白咏文轻喊了一声痒。
扫了亲昵得可以算得上变态的双胞胎一眼,沉默着的白咏迁终于说道:“照秋儿的说法,我不过是蓝令宇对白家出手而找下的借口?哼,秋儿你也太会说话了。”
“不,大哥,你真是蓝令宇想动白家的借口而已。其实一开始蓝令宇是想在秋儿身上想办法的,真的!”白咏秋急切的解释着,将压在心里的猜测也一并地说了出来,“要不是沈承砚那么一闹,或许现在白家的处境更艰难。”弄不好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看不真切。
“那他还是咱们的恩人了?”白咏禾不服气的嚷了一句,说完却没像平日那般不依不饶的继续嚷嚷。他好像突然想了什么般,张了张嘴便收了音,然后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不知在嘟囔个什么,不过看起来,他分明是没底气又不服气,才会在那儿啐啐念。
沈承砚对于白家来说,算不上恩人这么伟大,就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