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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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火车 更新:2021-02-20 07:48 字数:4744
白咏秋的嘴角抽了抽。不想在这里和他多费口水,白咏秋掀了掀唇却没说话,最后改为剜了他一眼就抬脚离开。
沈承砚在后面追着问道:“秋妹现在又是去哪儿?”
“回家!”补瞌睡去!
“我送你!”
啧,她是路痴怎么的,需要他来送!?白咏秋不爽的对天翻出一个白眼,脑里却滑过个不厚道的念头。几步之后她一个急停。站定便猛一转身,脸上愠色的表情好像翻书一样转为笑颜,看得沈承砚愣了一拍的同时,她柔声说道:“原来你是想送我回家呀,那就有劳了。”有不花钱的马车坐。不坐白不坐!
明知眼前的女是口不对心,沈承砚仍然喜滋滋地答应着,请着她离开的同时却在盘算。一会到了白府,他要找个什么借口留下来呢?
二人各带不厚道的心事,坐上马车往着白府而去。
马车停在白府门前。二人一前一后的才下车。**便看雷平贵匆匆的赶了过来。他一眼就瞄到沈承砚,再看他小心的扶着才下马车的白咏秋,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他是看白咏秋的表情很自然,就暂时压下不悦,问道:“大姐,大哥可在府里?”
白咏秋滞了一拍才答道:“没在,青他可能离开北宵城了。”
“离开?”雷平贵疑惑地重复了一句,随后纠起眉头问道:“大哥又去帮二少……”没等他说完。白咏秋先摇了摇,说道:“不,不是帮我二哥。他是离开北宵城,或许不会回来了。”说完斜了气定神闲等在一旁的沈承砚。目光里仍有怨怼。
沈承砚回了个讨骂的浅笑。
“干嘛不回来?”雷平贵急了,将这个带有愧疚之色的女上下打量了数遍,再扫了沈承砚几眼之后,他突然间有点明白的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他说道:“不回来也好。劳烦白小姐告诉白二少一声,平贵得去找大哥,生意上的事就不再出力了。告辞。”
生疏的话说完,雷平贵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白咏秋就离开。
白咏秋看他走得干脆,虽说知道定是被误会了,反倒无奈的松了口气。她明白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雷平贵真的想知道真相,他自然会找到孙青问个清楚,而由她说出口的话,不管什么都只能叫无谓的解释。
他会想知道真相么?可能会趁机安慰孙青吧……
“秋妹,外面风大,别站在这里了。”才浮出脑间的腐念,就被沈承砚的声音给打断,他边建议着边搂着她的腰间往门前的台阶带,那意思分明是在表达,他也要进府坐坐。
白咏秋反身将沈承砚一推,问道:“难不成你想进去?”
“哎呦——”沈承砚故意趔趄的朝后退了几步,下了台阶,随后眯了眯狭长的眼睑,唇角浮出邪魅的浅笑,瞳仁里滑过意味不明的暗光,在白咏秋轻哼声出来时,厚着脸皮答道:“想啊!”
哼,她当然知道他想。白咏秋哂笑了下,长久以来憋在心里没出口的话,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地问道:“砚哥,你可知道在四季酒楼时,将秋儿的伤成了什么样么?”
再一次走近的沈承砚,没想到白咏秋会提起这事,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了下,随后他收起不正经的笑容,一脸歉意地说道:“知道,其实我有追出来。”当时他差点没心疼死。都说那是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了……
略埋着头看着站在矮自己两步台阶处的男人,不算太强的阳光打在他的脸庞,使得俊雅脸庞轮廓分明。他的脸上,此刻有着忧伤、苦涩、惆怅等交织复杂的表情,狭长眼睑内是双带有黯然、愧疚的眸。白咏秋丰润的唇瓣动了动,早就准备好的损言却在这一刻没能出口。她顿了一拍,再轻叹了声,说道:“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想我回心转意其实是很难的事。”
她果然对他没法狠下心。只是,她同样没法就这么释怀。就算他背着她,把孙青弄到了远方,就算现在没了多一个人的选择,她也没法再轻易的和他在一起。喜欢是一回事,可在一起却又是另外的事。说白了是她没什么安全感了,好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般。万一哪天他必须得推开她,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呢?
白咏秋眼底的不信任让沈承砚的心口揪紧。
“我知道。”艰难的三个字出口,沈承砚苦笑了下,他们一拖再拖,把顺序也搞反了,此刻的地点更是不对,但终究还是要说起这沉重的、难堪的话题。
这里是白府的正大门,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用沈承砚提醒,白咏秋也明白,只不过她真是有话必须得说清楚才行。
“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现在,我不能忘记从前。”白咏秋说完看沈承砚明白的拧了眉,怔怔的立在了那里,她也不再多说下去,转身敲开门。
在跨入门槛,门房准备关门的瞬间,一只大手突然伸来撑住门沿,说道:“等等,秋妹,纵是那样,我也不能放弃!”
门房错愕的看着沈承砚,后者冲他无害的笑了笑,同时拖了若有所思的女离开门前。
往君若院的路间,沈承砚看白咏秋还沉在思绪里,不由得关心道:“秋妹在想什么?”
白咏秋抬眼瞄了沈承砚,仍然沉默不语,心里却暗想,这是他二人最不同的地方。他就是死缠烂打得让人厌烦,如若这番话是说给孙青的话,估计就知难而退了吧。呵,还真是矛盾,她分明就不喜欢孙青退缩的习惯,偏偏也受不了沈承砚的纠缠。
难道是她要求高了些,才会自寻烦恼?
看白咏秋不答,却也不闹,沈承砚的心情不免有点忐忑。再行了几步,他主动拉着白咏秋停下步,说道:“秋妹真不想我陪,我可以立马就走,真的!”说罢不舍的松开牵着的小手,还有要转身的意思。
手间一空,微凉的空气便带走了温暖的热量,白咏秋一愣回过神来,没进入状况的女看来有几分呆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迷糊着的沈承砚,压下内心深处的失落,想了想,说道:“大清早就得想着怎么应付你爹,下了朝还得想着怎么应付你,我才从极夜国回来,就没时间好好休息,是真的累了。你非得跟着我也阻止不了,唯一有个要求就是,一会儿你想待哪儿都可以,就是别来闹我。”
狭长的眼睑略眯了下,将复杂不明的暗光给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眼睫之下,随后沈承砚笑得轻挑地说道:“秋妹自己说的,可别反悔。”
白咏秋哂笑了下,懒得再搭理他。她不管不问,其实有纵容之意,同时也有忽略他的意思。
沈承砚嘴上说得暧昧不明的,实则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他安静的看着白咏秋合衣躺下,再静静的陪着她直到她呼吸均匀,看似是进入了梦乡,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这里话分两头说。说沈承砚离开白府,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皇宫面圣。蓝令宇好像知道沈承砚迟早要来找他般,对他的到来丝毫没觉得诧异,同时还有些期待包含在他的笑容里。
“皇上……”沈承砚才开了口,蓝令宇就摆了手,说道:“这里没外人在,砚儿不用这么拘谨的称呼我。”
他二人的关系并没公开,私底下却是早就相认,蓝令宇这话分明是想让沈承砚喊他一声“爹”。可惜沈承砚从未那样喊过他,今天也没兴致那样喊他。
“皇上,在此处,臣还是如此称呼皇上比较妥当。”沈承砚坚持原则的解释了句,却是在暗示蓝令宇,他是来谈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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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砚找亲爹谈公事,最后的结果暂时不得而知。他向来比较沉得住气,于是第二天他仍照着往日习惯般,继续插班打混的纠缠着白咏秋,好像昨日他硬着头皮面圣一事从未有过一般。
当然,面圣一事,说与不说其实都差不多,毕竟蓝令宇并没有给沈承砚一个明确的回答。
时间一晃又是一日,白咏秋回北宵城已是第三天了。这天下了早朝,女便又向张仕宁告了假,匆忙的出了南门坐上白家早就等候在外的马车。
今天来接她的是白咏铭。
散漫的男人没有下车,只掀了窗帘冲着白咏秋招手,意思是让她快些上车。白咏秋知道今天会这么急的原因,也没半句怨言,拎着裙摆小跑的到了车厢尾。
车帘已被白咏铭掀开。
握住伸来的大手,白咏秋借着白咏铭手上的力道上了车。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听白咏铭喊了开车。
“四哥,叔伯们都来了么?”白咏秋紧张地问了一句,便看白咏铭蹙了蹙他的眉头,不等她继续发问,他便说道:“不仅是叔伯们,还有六爷爷、九爷爷也来了。”
那两位爷爷,虽算是分家的,相对来说权力没那么大,但却是比他们的帅老爹要高上一辈。也就是说,这二位,今天若要说一句不同意舀半个白家换回白咏迁,那他们的帅老爹也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看着白咏迁被发配边疆。
这二位可都是七十多快八十的高龄了,就不怕这路途上颠簸出个什么毛病么!?怎么也跑来赶这热闹?白咏秋在白咏铭面前,少有的苦了脸。
“秋妹别担心,咱爹自有对策。”白咏铭拍了拍白咏秋的脸蛋,手上的力道稍稍的有几分重。
哇呀呀。都这个时候了,白老四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欺负她的机会!?苍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
白咏秋不敢反抗,任由着白咏铭拍了打了,最后只能在心里面发发牢骚。
马车一路快马加鞭的驶进白府的前院,下车时。白咏秋见白咏文等在院里。不知是在等他们回来,还是在等还没到齐的叔伯们。
白咏秋不想花心思去猜,直接地问道:“三哥怎么在这?”
“我是在等你们。”白咏文答完,少有不吊人胃口的直说道:“秋妹知道六爷爷和九爷爷来了这事么?”
“车里听四哥说了。”白咏秋平淡地回答了。心里却暗想,白老四会提到六爷爷和九爷爷,纯粹是话题说到那里随口提起的。而白老三却是特意的向她提了这俩不在家好好待着,偏偏来凑热闹的老人家,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想说。
哎呦。莫不是这俩老人家已经表了态,不许舀白家一半的家业去换白咏迁的意思了么?这可如可是好?
四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白咏秋的表情已从平淡转为了紧张、担忧、烦躁。
白咏文心细的瞧出白咏秋的心思,暗道了句秋妹果然有颗七巧玲珑心,嘴上还是从头的解释道:“二位爷爷应该是反对让出家业的。”
白咏秋心里一咯噔,脸色瞬间的白了。她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就听向来漫不经心的白咏铭少有急切地问道:“能主事的叔伯们都还未到齐。怎么生就先得了这个结论?”
“没有,还没得结论呢。”白咏文冲少有着急的弟弟摆了摆手。瞳仁里却是透着有些新鲜好奇之色的暗光,随后他继续解释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便就顺便的接了两位爷爷入正厅,在去的路间,两位爷爷主动的说与我听的。”
白咏铭拧紧了眉头,瞳仁里有着对这番话是否真实的怀疑。
白咏文温文尔雅的气质,向来讨长辈喜欢,白咏秋倒是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只不过她有些不明白,白老三特意在这时如此说,是为了个什么。
不算笨的白咏秋,有些猜不透白咏文的想法。
好吧,她其实向来都猜不透四个哥哥在想什么,或是要做什么。就连那超级恋妹,相对单纯的白老二也是一样。
白咏文看白咏秋听得沉默,她没及时的接话让他微有几分失望之外,却不影响他继续往下讲。
“回头伯叔们一到齐,咱们小辈只能在偏厅里等着,若六爷爷与九爷爷真的公开反对爹爹,想必爹爹不会当着众叔伯的面驳了二老的面,如此一来,咱们救大哥回家的希望就破灭了。”
于是呢?白咏秋在心里问了一句,嘴上仍然保持着沉默,常年的经验告诉她,这话题似乎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在发展,此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免得被卷入莫名其妙的麻烦事中。
白咏文的话说到一半时,身为他的胞弟的白咏铭就明白了他要干嘛。所以等着他断句换气之时,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冲动的接话。
换了口气,白咏文再道:“秋妹,大哥出事,算来也与秋妹有些关系。当然,三哥并没有责怪秋妹的意思。但是不责怪是回事,救大哥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琢磨着要是正厅里对大哥不利的声音多了,爹爹自然会很难办,到时,就得秋妹硬闯进去说服众人才行。”
她硬闯?为毛要她硬闯?白咏秋瞪大了双眼,还没问出原因,便听白咏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三哥知道这事挺难的,但秋妹想想,为了救出大哥,再难不也还是得去做么?谁叫此事与秋妹脱不了干系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