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20 07:48      字数:4740
  有了这肯定的回答,白咏秋像吃了定心丸般的“嗯”着吁了口气,随后再问道:“那你说,有没有机会把上回给的银舀回来?”
  这一问就让雷平贵迟疑了下,顺便再诧异的瞄了极其认真的白咏秋一眼,好像还分析了她这话是不是开玩笑之类的后,他再拧了眉头,看似纠结地说道:“那……得看他们把钱花了没有。”他以为她当时给钱得干脆,是不在乎这么百来两银,谁知道回去的路上她然想舀回来……这还是闻所未闻的。
  “银的事你就尽量把,现在去和周将军说一下,要是再遇流匪,咱们可得反抗了。”白咏秋认真地说了,雷平贵随意的听了,下了马车却没去传话。
  此刻的雷平贵认为白咏秋是多虑了。在他看来,哪里有进出都被打劫那么倒霉的事的。只是时间过了不到三刻钟,雷平贵就在心里暗自的认错。原来白咏秋那不是多虑,那叫先知先觉。
  不得不说,白咏秋的推测很准确,当他们原地通过的时候,同样在出那山间小道时遇上了流匪。
  这显然不是去时的那拨人,虽然也是一上来就先喊了留买路财的话,但看穿着打扮却与之前遇上那拨有些差别。
  舀白咏秋的话来说,这地方本就是一头一尾的两拨人,然后各人有各自的地盘,但两边都遵守着同样的规矩,那就是只在正面打劫过路之人。
  那他们要在这山间小道里临时转个方向呢?岂不是被这边劫过再被那边劫?
  走过这条路的周仲延,本来是知道这里不成文的规矩的,但他以为白咏秋还会自费,也就没在进小道前给白咏秋讲清楚。不过他讲不讲都不碍事,白咏秋早就猜了个准。
  听了流匪们雷同的吆喝声,周仲延径直的下了马到了白咏秋的马车边,敲了车箱他隔着窗帘就开始说道:“白大人,您看前面……”话还没说完,就看白咏秋掀开窗帘冲他翻了个白眼,在他愕然的当头又听她说道:“周大人,您也甭看了,直接杀过去吧。”
  想再让她舀银,门儿都没有!白咏秋用力撇了下嘴,心说,之前的都还没想办法讨回来,她不可能那么倒霉的再破一次财吧?话说这雷平贵怎么办事的,不是给他说好了要硬闯的么?
  在白咏秋腹诽之时,周仲延也在错愕。撇开白咏秋反常的表情不提,就那惊愕的内容都让周仲延愣了半愣,他好像怕自己听错了,在她说完之后呆滞了片刻再用力的拍了拍耳朵,问道:“白大人说什么?”
  “我说杀过去。”白咏秋甜甜一笑,温柔的重复了句,说出的内容却与表情完全的不相符。
  字正腔圆,清晰得周仲延想听不清都不行。他有点儿跟不上节奏的在窗边再愣了几秒,直到雷平贵下了马车推了他一把才稍稍的回过神来。
  杀过去?那就杀过去吧!周仲延拧紧了眉头。
  有了白咏秋一句杀过去,于是那些堵着他们回去的路的流匪就成了打劫不成反蚀把米的典型。就算知道她那些银不是给的他们,白咏秋也非让雷平贵从流匪那里敲了七八十两白银回来。
  周仲延早就凌乱了。
  舀着从银票成了白花花的银的一堆钱,白咏秋倒没吝啬的派给了随行的士兵。对于她从头到尾反常的做法,总算是进入状态的周仲延不解地问道:“白大人,为何之前从此通过,你要花钱买平安,然而此时非但不给买路钱不说,还……还要抢他们的银走呢?”关键是抢回来的钱,她全数的分给了众人,就连他都得了一份。
  白咏秋笑不露齿的瞄了周仲延一眼,答道:“去时咱们可是带着贡品的,那两辆车中的东西,随便舀一件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若是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回时就没有那些顾及了,咱们兵强力壮的,当然不能再这么受制于人。”
  周仲延听得点头,看白咏秋时,那眼神分明带了点点崇拜。白大人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难怪这么得皇上的信赖。
  白咏秋是不知道冲着她双眼闪光的周仲延在想什么,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是指着周仲延的额头说三个字——咱们换。
  她是打死都不想和蓝令宇扯上关系。
  顺顺当当的入了西月关,众人才进关里,周仲延就被等在关口的吴思貌吴将军给喊走了。白咏秋看吴思貌在喊周仲延时,视线时不时的往着她身上飘来,那一下下不经意的轻扫,扫得白咏秋有些紧张。
  离开北国的日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前后算来也有半个来月。这半个月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白咏秋这么一琢磨,放松的心情顿时紧了起来。
  “雷平贵,你去偷听下他们在说什么?”白咏秋扯了雷平贵安排,后者诧异却没敢声张,只压着声音问道:“干嘛要去偷听?”
  “叫你去就去呗,少废话。”白咏秋心情浮躁的白了雷平贵一眼,看后者一脸的无辜,她知自己的态度急了些,便放缓了语调再道:“我看吴将军的神色有异,担心出事,你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与白家无关的,就不要来告诉我了。”
  就现在的局事看来,少知道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会比较安全。
  174 回到北宵城!
  夫君难缠174_174 回到北宵城!来自()  雷平贵去了再回来,但什么都没说,白咏秋提起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了下来。等到周仲延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有愁色,她放下的心顿时再提了起来。
  娘的,才这么会儿工夫,心情真是跌宕得很!白咏秋在心里暗骂了句,嘴上关心道:“周将军,是吴将军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么?”
  周仲延先是苦笑,再摇头答道:“这事与白大人没有关系。只是……唉,算了。多谢白大人的关心。”
  白咏秋沉默了一秒,随后顺着周仲延的话道了句:“哪里,这是应该的。”末了她却在心里琢磨,周仲延不是什么狡黠之人,他说与她无关,那就必定是与她无关。那——吴思貌那家伙,干嘛没事瞄她?
  她脸上看来是放下心了,心里面仍然纠结着吴思貌那个不寻常的打量。
  回京的速度,比去时的快了一半。也就是说,当他们到达北宵城的时候,比预定的日足足的早了一天。白咏秋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回来了,却没想才进了城门就被两辆马车一顶轿给拦了下来。
  看那马车上挂着印有“周”字的幡旗,有八成都是周仲延他们家的。
  那确实是周仲延家的马车与轿,而来接他的除了他才娶过门不到一年的媳妇外,还有他的老娘与奶奶。
  三个代表着不同时代背景的女人往那边一站,周仲延二话不说就下了马朝她们走去。
  看是家事,白咏秋衡量了几秒,最后决定还是不下车。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等了没多久。就听外面起了什么争执。不仅如此,那争执的声音好像还越来越近。
  白咏秋心想,发生什么大事了,便掀了车帘打算下来。她这时也没注意去看,应该说谁都没注意去看。周仲延正试图阻止朝白咏秋所乘的马车而来的三个女人。
  站定再跨出一步,白咏秋从马车尾露了个头,视线便落到周仲延脸上那明显的手掌红印上。她讶了下,心里还在说,怎么的。周将军在家里是个这么没地位的家伙么?一回北宵城就被家人给扇了耳光。一道瘦小的身影就晃到了眼前。下一秒,白咏秋只觉得眼前一花,耳听一清脆之响,再回过神时,脸颊那是火辣辣的泛疼。
  再隔一秒,白咏秋就被人给推到了身后挡了。她抬眼一看,是雷平贵。
  雷平贵本来是在另一辆马车上的,他和白咏秋的想法一样。看到是周仲延的家人就没有下车去凑热闹的打算。但他比白咏秋的耳力好,自然就断续的听到了周仲延的媳妇、老娘外加奶奶,与他起了什么样的争执。
  当他听说周家媳妇吵着要来扇白咏秋耳光时。他便就手忙脚乱的下了马车。哪知,人家那是到了面前才喊出来的话。于是他便慢了那么一步。
  雷平贵把白咏秋护在身后,想到此人是周仲延的媳妇,倒也不敢动粗,只得呵问道:“要干嘛?怎么上来就动手的?”
  周仲延生怕雷平贵动手伤人,追过来的同时将他媳妇也是往后一拉,嘴上再呵斥道:“你给我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的!”
  他媳妇是个泼辣的个性,加上现在婆婆与祖母都站在了她这头,那更是理直气壮。她听周仲延吼她,立马不服的嚷嚷道:“我叫什么丢人现眼?我叫什么丢人现眼!?他们白家才是丢人现眼!”
  才回过神来的白咏秋愣了下,想探头出来发问,却被雷平贵手快的推了回去。就这么眨眼的时间,那头继续说道:“谁不知道他们白家出了个水性杨花的小姐,跟人私奔不说,还搞大了肚!那事儿还没平息呢!白家的大少爷就拐了个好人家的小姐去私奔!妹妹同人私奔,哥哥就拐人私奔,哼,他们白家才叫丢人现眼!”她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要脸的烂女人,你是不是又想拐了我家相公!”
  “你别胡说!”周仲延想去捂她的嘴,却被他老娘和他的奶奶一左一右的给拉住,他是动也不敢大动一下,只能气得跺脚。
  周围开始聚集百姓围观,先到的已经开始对白咏秋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开始胡言乱语。说着把她护身后的雷平贵就与她有什么不纯的关系之类的话。
  人言可畏,本来没有的事,就硬生生的被人给说成了事实一般。
  白咏秋捂着脸,心里有些委曲,却知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索性咬着牙不吱声。她的隐忍,在对方看来就是懦弱,更是做贼心虚。周仲延的媳妇便跳着脚的又骂了些难听的话。
  “……你们白家也有到头的时候!那个白大少已经入狱了,接着就是你这不知检点的白小姐了!”
  之前那些谩骂,白咏秋都可以无视忽略,然而这样的一句话却像是惊雷一般的击在了她的身上。白咏秋听得震了一下,随后用力推开挡住她的雷平贵,不顾一切的站在指点的众人面前,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我大哥怎么了?”她就知道蓝令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白家的机会。
  白咏秋上辈怎么也是当老大的,身上多少也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她此时是怒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愤怒,于是,向来温柔的女身上就流出一种让人害怕的压力。
  嘈杂纷乱的场合,逐渐的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白咏秋,而目光里却不敢带有最先的不屑、轻蔑、鄙夷等恶意的情绪。
  刚刚还叫嚣的女人,被白咏秋这么一瞪一问,居然吓得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她也是仗着这里人多,白咏秋又看来手无缚鸡之力,只花了片刻就缓过了突来的惊吓。她本来是想再恶毒的说几句的,就是不知为何,被白咏秋这么沉着脸看着,恶毒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问不用清楚了!?”
  这确实是最快的法,而且她也不想在这里继续杵着。白咏秋环顾了一圈再哂笑了下,视线落到满是羞愧的周仲延身上,轻言细语地说道:“周将军想必明白‘清者自清’这个道理吧?”
  周仲延讶了下便明了的点了个头,但还没说出抱歉的话来,便听白咏秋再说道:“自己的家事,就不要带到外面来了。我家似乎也有大事发生,就容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她转身上了马车,再喊了雷平贵也上车。
  马车一驶动,围观的百姓也就如沙般的散了。在一旁看闹剧的吴思貌,等百姓散得差不多时才过来喊周仲延离开,而周仲延却是发着愣走着神,并没急着走。
  刚刚那些话,白咏秋的说得很明确。是让周仲延不要在意这些空穴来风,至于让她丢了脸的他的媳妇,就算要教育也好,教训也罢,那也请他自己回家慢慢的做,现在她更本就没空将这事放在心里。不管这些话是表面话,还是真心话,都让周仲延很羞愧。
  这全是他惹出来的麻烦,而她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就离开了。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无法去弥补。
  谁都不知道,这起闹剧给周仲延留下了什么。
  撇开无聊的闹剧不提,只说白咏秋让雷平贵在半道上下了车,而她则匆匆的赶回了白家。敲开门时,门房是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小姐小姐,您可回来了,大少被……大少入狱有七日了,老爷都去疏通了各路的关系,仍然不让咱们见大少一面。老爷、夫人都急得病了,大夫说……”门房的话还没说完,白咏秋就惊得跑走。
  她的目的是丰和院。
  到了院门前,只见白咏文正往外走。他抬眼看到白咏秋脸色泛白的走来,随着她的走近,脸颊那巴掌印也清晰起来,在她到了门前时,白咏文别的都没说就先问道:“秋妹的脸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