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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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0 07:36 字数:5134
落云曦在幕后站了良久,台上的歌舞换了一支又一支,终于,她抬步向外走去。
几乎是本能寻路,待她发现时,身影已出现在楼梯之上。
这间楼梯正通向君家包房。
她苦笑一声,上了楼梯,虚掩的门应声而开,眼前,是君澜风高大的身子,他右手还保持着拉门的动作,眼光中充满惊喜地看向她。
“曦儿!”
他在等她,克制住几次下去找她的冲动,一直在等待。
他相信,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落云曦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窗台旁的桌案上放了一桌子菜,只是,已经凉了。
君澜风欢喜得什么似的,跑进来说道:“曦儿,饿了是不是?这些不能吃了,我叫人去重买!”
他立刻指了人进来收拾桌子,落云曦那句“不用”刚说出口,侍卫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一半了。
“先喝茶。”君澜风沏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端到她手上,打量她的表情。
落云曦抿了口热茶,眉头一松。
侍卫的速度极快,落云曦一盏茶还未喝完,食物便送到了。
君澜风将热气腾腾的脆皮鸭先端了过来,找到鸭腿,递给落云曦,笑道:“你不爱吃芝麻鸭,这是方记的脆皮鸭,可好吃了!”
落云曦小嘴一撇,接了过来,嗅到鸭腿的香气,她感到肚子确实饿了,忍不住咀嚼起来,口齿留香。
君澜风又给她盛了一碗十锦粥,替她布菜,都是她爱吃的菜。
“你也吃啊!”落云曦一面啃着鸭腿,一面对他说道。
“我不饿。”君澜风深深地看着她。
落云曦侧过头,吃完一根鸭腿,心情好多了。
又拿了一根鸡腿继续啃,见君澜风仍然看着自己,她嘴角微扬,咬下一片鸡腿肉,坏坏地将头探过去,直接用嘴将肉送到他唇边。
君澜风一怔间,张开唇,咬住鸡肉,顺势,咬住她的唇不放。
长舌探入,卷住落云曦的丁香小舌一番嬉戏,他满足极了,抱住她的腰,将她放在大腿上,吞下鸡肉,低低道:“还要。”
落云曦笑起来:“要鸡肉?”
“要你。”君澜风说着再次封住她的唇,一阵激烈的索取。
落云曦被他亲得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此时,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倒抽冷气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两人耳边。
君澜风剑眉竖起,立时将落云曦带进怀内,以巨大的身躯挡住她整个身体,眼角含着杀意朝房门处射去。
只见一身淡蓝衫子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老中山王君非如僵硬着身子站在房门口,那张俊美的脸庞充满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屋内。
他身旁,是被白芷等几名丫环搀着的杜晴烟,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白芷更是夸张得张大嘴巴,忘了动作。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中山王竟然抱着一个男人在接吻!
这这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君澜风也未想到是他们,剑眉拧起,脸色“刷”一下更冷沉了几分。
“出去!”他压低声音说道,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冰冷。
杜晴烟愣愣地没有反应,君非如却已一手带上房门。
木质的门板阻隔住双方的视线,君澜风才缓了口气,轻轻松开抱住落云曦的手。
于是,君非如和杜晴烟听到了屋内这样一番轻声的对话,说是对话,其实只听到了君澜风一个人的声音。
“别怕,乖,没事,先将这些吃完,我看着你吃。”
杜晴烟听着一向冷漠的表哥竟会说出如此暧|昧的话来,那沉冷的声音竟也会这么温柔深情,不由得脸颊飞红,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里屋,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声音,似是说话声,却是谁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君澜风柔声道:“那好,依你,将这些打包了送过去,可要吃饱了。”
杜晴烟的双拳不由得握紧,身子轻微地颤抖。
“送杜小姐回去。”君非如也是满脸不自在,很快做出决定。
“不!”杜晴烟扬起头,高傲地拒绝了。
落云曦也觉得此时很是尴尬,原本好起来的心情再一次遭到了破坏。
没有婚约的保护,偷偷摸摸的相约,真是见不得人啊!何况“正室”就在门外,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君澜风看出了她的焦燥,心中又恨又痛,坚定地说道:“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什么都不管了,退婚,哪怕不做这个王爷,也要退婚!”
他实在见不得自己放在心尖的宝贝如此受屈辱,头一回,不再顾虑所有,不再顾虑家族,不再顾虑皇室,什么都不想了,他想的只有他的曦儿。
明天的白天更新,鹿体质好差,流感了,距上次感冒不足二十天,这次很严重,一天打了几十个喷涕,神马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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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
房外,君非如和杜晴烟一干人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都是脸色大变。8
杜晴烟站立不稳,眼前一晕,身子便直直软倒下去,正跌在白芷怀内。
“小姐,小姐!”白芷吓得泪水都出来了,连连唤道。
君非如立刻去掐她的人中,杜晴烟虚弱地睁眼看他,表示自己无事。
“送她回去!”君非如眸光一沉,伸手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橼。
温润的脸庞罩了一层严霜,凤眸盯向君澜风,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君澜风见他闯进来了,倒也不恼,站起身,松开抱着落云曦的手,低低喊道:“九煞!”
黑影如风般驰过,已经带着落云曦从窗口跃了下去,动作奇快,下面的人来不及看清楚飞下来的两人长得如何,那两人便已没入人群不见了沣。
同时,飞羽现身,手脚麻利地将桌上还热着的食物盛进食盒,欲要打包带走。
君非如并没阻止他,负手站立,清朗的声音添了一分严厉:“澜风,你就是为了他要和杜家退婚?”
前段时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曾当面表态,不插手儿女婚事。
只是今天所见,实在出乎意料,澜风竟是为了一个男人而要退婚!那可就万万不允许了!
“我退婚,与他无关。”君澜风一力将事情从落云曦身上撇开,沉声道,“一段不如意的婚姻,带来的是给双方的伤害,父王您想必比儿子体会得更深,何必还来强迫儿子呢?”
他这番话一落音,君非如整个身子僵硬住了,脸庞由白泛青,由青泛紫,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包房。
白芷等人已经哭着抱杜晴烟去颜家包房了。
君澜风不紧不慢地下楼,并不急着过去,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君非如下来的时候,腰似乎比先前更加佝偻了,脸上紫潮退去,有些泛白,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他经过君澜风身边时,低低说道:“只要不是男人,随便你。”
君澜风薄唇微勾,眼中的笑意盛了一分:“那多谢父王了。”
当然不可能是男人,他还没有这样的癖好。
而颜家包房内,传出一阵惊呼声:“大夫快来!”
只要杜晴烟出行,杜家大夫都会随侍左右,一叫便到。
颜国公急得额头冷汗直流,责备颜容娇道:“说了这种场合别让烟儿来,你们却偏放纵着她!你看,这下出事了吧?”
颜容娇委屈道:“是茶酒会,又不是花魁大赛!烟儿吵着要过来,还说不知道能活几年,不想错过这样的盛况,我听着心疼。”
杜晴烟并没有晕厥,只是身体虚弱无力,听得耳旁争执,她索性闭上双眼。
白芷哭哭啼啼道:“都怪中山王,他好端端搂着个男人在房内……”她到底未出阁,后面的话不好说出来,可一个“搂”字,已然惊得包房内毫无声息了。
“还大声说要跟小姐退婚,娶那男子!”白芷添油加醋地说道,“小姐气不过,才会发病!”
“混帐!”杜学士猛的一掌击在桌上,“我说他怎么要与烟儿退婚,原来是这样!”
颜国公浓眉紧锁,不大相信地问道:“是真的?”
“是真的,老王爷也听见了!”白芷抹着眼泪道。
颜容娇满面震惊,喃喃道:“怎么可能?澜风那孩子,他喜欢男人?”
难道,她们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吵吵闹闹间,房门处多了一抹身影,大家看去,正是他们谈论的焦点——君澜风。
“澜风,你有什么要解释的?”颜国公端坐在太师椅上,眉目沉冷地问。
此时,包房内的动静已然吵到了一楼大厅,客人们虽然不敢抬头看,却都竖着耳朵倾听,台上的乐声自动被忽略。
君澜风缓缓走过来,杜晴烟含泪看着男人雄伟结实的身影踏进房来,五官一如以往的深遂,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国公爷。”君澜风沉声唤道,他的声音虽低,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压下台上的乐曲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颜国公见他神色如此严肃,心神微凛。
杜学士满面沉暗,提醒他道:“你又想说什么?今儿下面坐着都是外人,说话做事可得谨慎一些!”
君澜风微微一抿唇,凤眸上挑,淡淡说道:“我想说的,无非还是那一件罢了。”
杜学士大怒,腾身而起,喝道:“君澜风,我家烟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她大病好了没多久,你便要和她退婚,害她昏迷一年!醒来还没三个月,你又要提退婚!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女儿当人看?”
“轰”的一声,大厅内炸开了锅。
中山王居然向杜家提退婚?而且,好像很早就提过了?
平头百姓面露好奇兴奋之色,上流社会的爱恨恩怨正是他们最爱听的;而朝廷官员则面面相觑,他们预感到政局又将产生极大的波动。
颜容娇的声音也染上几分阴鹫:“烟儿身体衰竭,你就想不负责任了吗?”
君澜风听得她这样说,剑眉一竖,冷声道:“舅母,你说我不负责任,那么,在烟儿垂死病床的几年,我为何不提退婚,还东奔西走地给她寻医问药?现在,她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才提起退婚一事!你敢说,我退婚,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吗?”
他说着,一指旁边默默垂泪的杜晴烟。
未等颜容娇说话,他又扬声道:“是,我提出退婚,是我的不对!可是,这桩儿女婚事原本就没考虑我和烟儿的感受!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拉扯到一起,有什么幸福可言!”
颜国公厉声道:“儿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能由得你做主吗?你若喜欢,纳上七、八个妾,没人会说你半句!”
君澜风面色一沉道:“纳不纳妾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我绝不娶没有感情的人做妻子!说我做不得主,这世间还没有本王做不了的事!”
他说着,从宽袍大袖中取出一卷宣纸,往桌上一扔道:“往常顾及着世家颜面,顾及着舅舅舅母的颜面,可你们却从来不考虑本王的感受!”“你这是什么!”颜容娇尖声问道。
“一封是退婚书,一封是休书,任选!”君澜风冷冷说道。
“休书?”颜杜两家的人都是面色大变,杜晴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大厅内更是一片***乱。
“没有成婚,哪来的休书!混帐!”杜学士气得脸色铁青。
君澜风一字一字道:“这封休书提前写好,如果不退婚,那么总有一天,它会派上用场!”
“你——”颜国公也气得说不出话。
颜少卿在一旁观看良久,脸色自是不好看,可他在宗人府摸爬滚打多年,人情练达,想得也比别人远。
他看得出,君澜风对杜晴烟是毫无爱恋,就算这婚真成了,以后也必会出事。
他思忖片刻,走上前,将那卷宣纸笼进袖里,开口道:“父亲,才溢,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将侄女儿的身体调养好,就算退了婚,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中山王能配得上烟儿的?何必劳筋伤骨呢?”
“他扫我们颜杜两家的面子于何地?”杜学士气苦地说道。
“面子是小,幸福是大。大家都这么疼爱烟儿,当真愿意将烟儿送到中山王府去?我们在的时候,中山王便能如此,我们不在,他又会怎么对待烟儿?到时候,她在中山王府受苦,你们就放得下心?”颜少卿沉声吐道。
颜国公眉头紧蹙:“有皇帝太后在,他敢!”
“他自然不敢。”颜少卿撇了一眼君澜风,道,“只是,将一名女子打进冷宫,那比伤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