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忽悠
  第二章
  “你可能难一点。黑炭性子急，你也看了，山里跟人抢饭习惯了，所以吃东西就是一个字，，不然就吃不饱。你问他什么好吃，他一准不知道。所以跟这种牛嚼牡丹主，你也望厨兴叹吧！”穆哥儿根本就没多想，直接说道，他看来，能让他们见两面，这亲事，妻子说是要支持她，可是他是不相信她会反对，因为贾家儿子不愁找不到好媳妇，京里口碑都不错，贾家女儿也好嫁，出名规矩好、容貌佳、嫁妆丰厚。所以他看来，既然黑碳喜欢妙玉，那就是妙玉福气，能嫁到这么好人家，公婆还都厚待着，有什么不满意。于是说得十分笃定。自然被贾瑗拍了一下，表达了自己不满。
  “你当然会有自己味道，也许你会嫁一个书生，然后你们致趣相投，像我和你姐夫，我们喜欢游历天下，喜欢去各地品尝平民美食。你和你相公可能会一起喜欢喝茶，一起看书，谈诗论辞，高兴了你还可以弹琴，他说不定会吹笛子，一起过神仙眷侣生活。”
  “是够仙，你们不吃饭？不赚钱？孩子靠谁养？”穆哥儿忍不住伸头说道，“书生不可靠，好点空谈误国，差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一点事儿，没一点顶用。前儿我岳母说啥了，我岳父没中举之前，他们娘几个被赶出家门！分钱，连吃饭都不够。再说直白点，就算中了，若头脑不好，一样死无葬身之地，比如你爹……”
  “王爷！”
  “我估计人人都得说她爹是大英雄，是大清官。说她娘是节烈夫人，让她以父母为荣，我就不跟她说这个了。妙儿，你是黑炭喜欢人，又是瑗儿师妹，我当你是自己人。你爹那案子卷宗，我是看过。知道要接盐政了，于是把你送到从小出家姨母住，对外说与佛门有缘鬼话，说白了。他们知道九死一生，于是，先把你保住了。于是他们就可以戴着棺材去上任了。干得是不错，当年盐税收了六成。得了老圣人嘉奖。第二年就被毒死任上。你娘看你爹死了，直接吞金自，随他去了。没人知道你爹怎么死，毒怎么下。由朝庭收了尸。进了宗烈祠，文臣风骨，你爹身上淋漓致。不过，你觉得你爹算好爹吗？是，他做得很好，真。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谁为你想过？你娘就那么放心你一个人庙里？就算苦点，好歹。母女俩也是一个依靠不是。”
  “王爷，我想夫人意思也是为了保护妙儿。若只是收税，刺杀盐政，有点过激。想来是老大人有了什么证据，并且把证据已经提交了。于是老大人被人愤而报仇泄愤。夫人知道始末。于是她也选择自。只有她死了，就没人知道妙儿哪了。一切恩怨就此了解。至少将来妙儿是安全。”贾瑗虽然没看过卷宗，但听这么一说，轻轻揽过小妙玉，她还是希望让妙玉觉得父母是疼爱她，至少是爱她。况且她现也是母亲了，她孩子都还没出生，她都想把世上一切好都给他，所以她相信，若是有选择，妙玉娘不会选择离开。
  穆哥儿看了妻子一眼，想想也是满怀柔情了，他其实对父母都充满了愤怒，过是真，母亲为什么不学会保护自己，而父亲为什么不反抗？所以他看卷宗时，对妙玉父母也是满是不屑，现看到妻子这么说了，又看到妻子隆起肚子，一瞬间也理解了，于是也就算了。摆摆手，
  “有时，我觉得世间父母，其实就该像我岳父母那样，啥时候都知道护着孩子，这才是爹娘该做事。所以百无一用是书生。听你姐夫，找黑炭，他薪水极高，事情做得好，还有赏赐。出门办差，油水极厚，还是合法。主要是他功夫好，性性格好，家教好，没那么些花花肠子。谈诗什么，真屁用没有。听不懂琴那就对了，就你会弹琴，我告诉你，宫里会弹琴，十个里就有十一个，外头风月之地，那都弹到极致了，你跟他们去比？所以家是什么，重要就是味道。合适了，于是他怎么都跑不远，走到天边了，肚子饿了，他就得回家，明白吗？”
  “还有孩子。”贾瑗笑了一下，对家来说，有合适老婆，有可爱孩子，于是才会构成一个完整家，不是做了合口饭，就能栓住男人一辈子，栓住丈夫其实有很多因素，正是这些说都说不完，于是形成了无形锁链，把一家人栓一起，不能分离。不过这些得自己慢慢体会，谁也教不了谁什么。
  看看听得有点傻小妙玉，想想，“你愿意成亲吗？现就成亲，然后娘身边住着，等长大了再圆房，这样，娘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主要是，那样，你就是娘女儿了。”
  贾瑗真心觉得自己像个诱拐无知少女怪阿姨了，利用妙玉渴望家庭心态来诱拐她。不过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你姨母要死了，她希望看到你成亲，看到你幸福。所以为了她，你点嫁给她看吧！
  “现？”连穆哥儿都有点蒙，刚刚说不急，现说马上，这个是什么意思，被妻子白了一眼，想想灵光一闪，“对啊，就是现，现才好。珠儿外任，至少要干两任才好积累人望，如今岳父岳母身边才好有媳妇教养，等长媳妇他们回来了，正好分家，让他们单过，也都懂事了，这样好，这样好。”
  “这样简单一点，再说，若不成亲，光定亲，你就不好家里住了。就算我家，也不好住，总不能让你被人说是童养媳。让你回庙里，我又舍不得。所以还是早点成亲好些。”贾瑗克制住自己罪恶感，努力说道。她主动忽略了，其实妙玉根本没答应小黑炭。
  不过不得不说，这俩口子都是强人，这么随口胡说下，竟然把这位直接说晕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答应了嫁进贾家。到后来，直接觉得，其实马上嫁也不错，这样她就能真成为伯母孩子，于是可以叫爹娘了。
  所以不得不说，再聪明其实也是年幼无知，就跟现女孩一样，没嫁之前，觉得婆婆、大姑子都是好人，觉得婆婆家饭都比娘家好吃。等婚后才明白，对自己好，永远是娘家妈一样。你没婚到婆家是客，人家拿你当客人。等当了自己人，谁会往网里鱼儿喂食？所以，没结婚，没事千万不要相信婚前婆家任何许诺，全是骗人。
  当然了艾若和贾瑗不同，事实上基本上，他们还是善良，而妙玉也真不缺什么，本来他们就做了准备，所以，这边小女孩点了头，那头，熊家就上门了。于是妙玉多了一对义父母，跟着回去住了。转头，就开始两家过大礼，定亲，走程序了。
  其实妙玉能熊家住，也是因为熊家先接了静安回家，这样，妙玉其实去熊家，是跟着静安住，还真是回了娘家。
  静安身边倒也学了些东西，至于她终于知道自己父母给她留下了什么，静安自己其实也是富贵以极尼姑。本就是富贵人家小姐，成就了一代神尼名声，走到哪儿，都有人孝敬，她又极其简朴，所以她自己多年积蓄也都一气留给了妙玉，现她真心觉得，自己能看着妙玉成亲，有一个安全，能保护她家族，她真可以放心了。姨甥俩抱头痛哭，倒一解多年心中那点压抑了。
  熊家倒是真有点遗憾了，成了熊家义女，家里众人总要相互见礼，妙玉熊家三位姑奶奶面前竟然一点风度不失，这与之前静安教育有关，与艾若教导有关，虽然她跟艾若时间不长，但是艾若教会她一点，就是不会用外表强硬去伪装自己强大，那是懦弱表现，不是自信气度。然后习武，有宫中姑姑指点，她其实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熊家清贵门风她会欣赏，却不会羡慕，她温和接受了每一位家人，努力他们身上找到自己喜欢优点，然后真心去喜欢他们，甚至很乐于跟着熊夫人学习熊家菜式，品尝着熊家味道，看看跟贾家味道有什么不同。
  表面上，她是主家认干小姐，不过，大家也知道，这是客，古人对客人是很宽容，而妙玉也知道自己是客，所以她客度上把握极好。正是相互平常心，倒是让妙玉熊家很得到上上下下一致好感，连熊夫人都与心腹叹道自己家小儿子没福气，倒是让贾家占了先机，一点也没想过，如果贾家不派人接，她哪里想得到什么故人之女，什么之前手帕之交。
  482　家的味道
  “所以将来你有了自己家，要做出自己味道来，让你相公天天夸家里饭好吃。然后，你也能跟着多吃一碗来，这是幸福。”贾瑗柔声把穆哥儿话重说一次。
  妙玉不笑了，怔怔看着他们夫妻，好一会儿，才轻轻放下了自己手上筷子，却说不出话来，显然聪明她已经知道这俩口子要谈什么了，有点惊恐，又有些期待。
  “是小黑炭，虽然我们也知道他配不上你，不过他真很喜欢你，央娘去求亲，就江南时，他去替师门送信。那时你并没见到他。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回来才知道，我答应过师父会照顾你，我信守承诺，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带你回郡王府，这件事当没发生过。你本就是我同门小师妹，我照顾你很应当，将来替你寻一门门当户对青年才俊，风风光光嫁你出去，你不用有任何担心。一切有师姐，没事。”贾瑗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并且给了她一个大大承诺，反正你是我师妹，不管嫁不嫁我弟弟，都是我师妹，我会保证照顾你。妙玉定定看着贾瑗，贾瑗则再给她一个大大笑容，“我保证！”
  “姨母答应了吗？！”妙玉想想说道。
  “她以你意愿为先，若你不愿，她也不会答应，我娘去接你那天，就把小黑炭庚帖送去了，过了这么久，她不是也没答应吗？小黑炭你也见过两次了，我不能说你能对他有什么好感，我只能说，他是个很乐天大孩子，从小山上习武。其实有时，爹娘也觉得对不起他，谁家会把两岁孩子送上山，吃苦受罪？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不过他从小就皮实，性子你也见过了。长相，虽说是兄弟姐妹中差，不过……”
  “瑗儿！”穆哥儿都听不下去了，有这么夸弟弟吗？赶紧坐到了妙玉身边，“你只要相信，我们不会害你。你二哥这人多靠谱啊，长得好、身手好，对了现是一等侍卫。将来前途一大把。你们成亲，我岳母就会给你们分家，你们就能自己当家作主，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放心，我岳母这人很公平。该给你们，一点都不会少，何况黑炭是她心疼小儿子，说不得会给不少私房，所以你们日子将来好得很。”
  “她才十二！”贾瑗给了丈夫一个白眼，虽然贾瑗知道妙玉手中奇珍异宝挺多。但她还真不知道妙玉嫁妆有多少。毕竟奇珍，谁家没几件，那东西看着值钱。可是真要变现，其实挺难。因为谁也不知道价值几何，到懂行人手中，才是宝，不懂行。也就只能当个玩艺儿。真当了贵族，她才知道。这些东西当不得数，也就只能让穷人家去买几亩地，对他们这样人家，也许就不过是一桌子席面罢了。只是现她听丈夫说到婚后分家什么，现让十二岁孩子担心生活问题，她有点觉得太早了，才喝止了丈夫。
  关于妙玉嫁妆，艾若没说，静安也不会说，贾瑗自然无从知道。她都不知道了，对旁人从不怎么关心穆哥儿不知道了。多知道，妙玉是前盐政之女，但他当年办案时，可是看过卷宗，知道那位盐政可是当清官才被刺身亡。况且他们都知道，艾若不是贪财性子，小柳氏嫁妆就不多，所以他们都没意这个，所以说，他们只当这位清贵，自然也觉得她清贫。
  妙玉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别想太多，你知道这事就成了。至于说，将来，将来再说吧。”贾瑗叹息了一声，把小银匙放到她手里，虽然这不是用来吃饭，不过总不能因为规矩而不让人吃饭不是。
  穆哥儿并不知道静安让贾瑗点决定话了，既然听老婆这么说了，也觉得时间还早，既然说可以慢慢决定，那就慢慢决定好了。
  转头又坐回了贾瑗身边，专心给她挟起菜来，每样都有，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补什么，显然他真念了不少书，对这个很是行。然后还会很开心侧头看贾瑗吃下去样子，虽然贾瑗没说好不好吃，不过只要吃了，他就开心了。
  妙玉放下心事，拿着银匙，却不忙着吃东西，只是好奇看着他们，突然问道，“姐姐家里味道是什么？”
  贾瑗一怔，慢慢吞了口中食物，认真想想，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我们其实没什么机会家里认真一起讨论过，我们家里味道该是什么样。你姐夫可能还没有想到，他要味道是什么样。纵然我们尝了天下美食，其实家味道是要两个人，甚至多家人一起慢慢试出来。”
  穆哥儿歪头想了一下，明白了贾瑗意思，她们其实还没时间回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