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2-20 06:52      字数:4988
  不得不说,蛇怪真相了。
  唐念念还真的是因为它突然提到白黎,然后自称本蛇王后就随口想到的名字。
  不管蛇怪的反抗,唐念念取好了名字就往别处走。送了蛇怪礼物后,经蛇怪一提醒,她突然来了兴致,想到身边的众人,就拉着司陵孤鸿自顾自的去挑选东西去了。
  蛇怪眼睁睁看着改名无望,一时垂头丧气,下一刻又高抬起下额,一头扎进刚刚唐念念为它挑选铃铛的地方。该死的!本蛇王不好过,死狐狸也别想好过,若不是死狐狸叫什么白黎,本蛇王哪里会得到这样一个女气的名字!
  侍者男子收回看蛇怪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笑道:“姑娘的宠兽灵性极高,却不知道是什么凶兽?”
  唐念念想也不想的答道:“蛇。”
  男子嘴角笑容微微一滞,只当她不想回答,自然没有再问。
  半个时辰后,侍者男子手中已经多了八九个锦盒,待结账时,蛇怪也的叼着一个锦盒及时赶来,眯起来的蛇瞳看起来很是狡诈阴狠。只是这一切在回到唐念念身旁后顿时消失不见,化作水蒙蒙的卖萌,将口里叼着的锦华无声的慢慢的甩出去,却极快就落在侍者男子手里唐念念所买那一堆锦盒之中。
  男子怔怔看着,强忍住抽搐的嘴角,与殊蓝报了账目交易后,微笑道:“近日店内新入了几只地品凶兽的幼崽,就在二楼,姑娘可要有兴趣看看?”
  这一路他也看出了,这三人里那位龙章凤姿的男子完全就以这位女子的行为为主,那种姿态并非是唯命是从的伏低做小,而是浓浓放任的宠溺。
  他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如此宠溺的,一路除了与女子说话,其他事情都一言不发,一点不在乎身为男子的主权。然,哪怕是如此,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他懦弱,甚至他的那一身气息风华,一般人根本连看都不敢多看。
  “嘶~”蛇怪满脸不屑。地品凶兽,那算什么?有了本蛇王,主人哪里还需要哪些废物!
  侍者男子也看出唐念念并无兴趣,当即也不纠缠笑道:“既然两位没有兴趣,我也不多加挽留了。这些东西随后便会命人送去两位的居所。”顿了下,男子对一人招招手,然后将手中的锦盒放到那人的手里,从怀里拿出两张暗金色的帖子,递到唐念念两人的面前,笑道:“明日承宝轩会有一场连续三日的拍卖会,若两位有兴趣前来,实是承宝轩的荣幸。”
  拍卖会?
  唐念念倒知晓许多好东西都能在拍卖会上出现。
  殊蓝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学得老练,尤其是对唐念念,只是一瞬发现她眼里的一点兴趣,便伸手接过男子的请帖。
  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一些,点头施礼,就恭送他们的离去。
  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道女子娇俏欢笑的声音:
  “墨哥,它要多久成年啊?如今这般小小的实在可爱,可真想不到它大了竟然会是那般凶猛的狮虎兽。”
  唐念念一闻这个声音,准备离开的步子就停住,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手指轻轻抚摸过自己的面颊。
  “念念。”司陵孤鸿发现她的异常,一手便环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入自己的怀里,询问道:“怎么了?”
  他同看向楼梯的方向,相较他拥着唐念念全然保护温柔的姿态,他看着楼梯微抿水唇的神色却让人心中莫名紧缩。
  伴随着女子的声音后,是一道男子犹如玉石敲击之声:
  “你若一直将它当做宠兽养着,它成年后凶猛的本性也会殆尽。”
  “这可是墨哥送给我的,就算当宠兽养着又如何?我就是要将它好好养着,宠着,不让它受一点伤痛。”
  女子暗示情意的话语响着,一阵笑声后,楼梯口处也出现了两道身影。
  左边的女子身着一袭桃红的锦绣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金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料子如水轻软,密麻麻绣着一排淡金色的花瓣底纹,身子轻轻走动时长裙散开,显得尤其的婀娜多姿。再看她的容颜,娇笑生魅的丹凤眼,顾盼有情,肌肤白皙,唇红高挑,天香国色,与她衣料绣着绽放的牡丹尤其的相称。
  右边前她一步的男子,一袭青色的长袍,对襟肩口对分,明明是素淡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一股摂目的明艳。墨色发丝扣在脑后的青蓝玉扣内,齐眉勒着一块苍蓝色圆玉抹额,玉一看便不是凡品,里面隐隐似有水波流荡,让人看久了不禁的目眩神迷。抹额下一双狭长的眼孤傲如锋,琼鼻朱唇,嘴角自然微微下挑,是融入血脉骨髓的孤高轻狂,俊美的容颜让人暗暗惊叹。
  这两人的出现让一楼的人群不由投去目光,随即这目光又落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鸿的身上,那目光里的光彩的却是在暗暗的比较。
  不知道是谁轻呼出声:“是沧海云龙!大云海的宫少主!”
  同一时,殊蓝也低声惊呼出声:“三小姐!”这呼声一出她就极快的捂住口,随即看着唐巧芝的目光闪动着复杂。若不是她,小姐也不会投河,最后下嫁给雪鸢庄主。可同样若不是她,小姐也不会遇见庄主,不会如今时今日这般的身体健康,欢乐。
  唐巧芝也在下楼时一眼看到站在一起两人,一时面上有一瞬的呆滞,回神之后目光更是不着痕迹的在司陵孤鸿的身上流转,眼底闪着惊叹。
  这人是谁?这般风华,既是宫瑾墨也不相上下,两人就像是完全相反的极端。一个是孤高狂傲,外露的不羁;一个是淡泊静谧,内敛的神秘。
  若说容貌,宫瑾墨已是少有的俊美男子,只是此时一有相比,竟也不及其几分。
  直到耳朵里听到一声“三小姐”,唐巧芝猛地转头看去,在看到一袭蓝裙的殊蓝,却是足足看了三息后才认出来,实在是如今殊蓝与在唐家时气度已完全变化,何况她在唐家时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婢女。
  “你…是你!”唐巧芝惊诧出声,随即浑身一紧,娇美的面容也紧绷起来,嘴角扬着一抹假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殊蓝冷眼看着她脸上虚假的神情,只要想到当初她对唐念念做的恶性,一时心中愤恨难当,冷冷道:“奴婢自然是随小姐来到这里。”
  唐巧芝吃惊她话语里不加掩饰的嘲讽,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只是下一刻,她猛然惊觉。她口中小姐岂不是唐念念?
  “不可能,唐……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转目看着四周,却如何都没有找到那个扶风弱柳的,脸色总是苍白,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跑的身影。
  嗤!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娘亲明明给她吃下续魂丹将她丢到雪鸢山庄去了,她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唐巧芝神色也慢慢淡然起来,垂眸冷笑看殊蓝,道:“你胆敢骗我?”
  殊蓝却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脸上的嘲讽更甚,偏头看向司陵孤鸿怀里的唐念念,低声恭敬道:“小姐,这是唐门的三小姐唐巧芝,小姐可记得?”
  她可知道,唐念念头投河之后失忆了,上次连唐秋生也不记得。至于唐巧芝,出嫁时她与她说过的,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
  “记得。”唐念念眸子定定看着唐巧芝,默默道:“她打了我两耳光。”
  殊蓝一怔,随即同情的看了眼此时正震惊的瞪眼的唐巧芝。如今的小姐,很记仇,也很会报仇。
  “你……你……”唐巧芝微微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念念。刚刚她虽然看了唐念念一眼,却只觉得她生的极美,让她心生不满,目光就全部落在了司陵孤鸿的身上。此时仔细一看,的确是唐念念的模子,只是又不像唐念念。
  两者除了摸样,其他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是如烟如雾,似随风即散的病美人,甚至给人不真实的感觉;眼前这个却是灵动逼人,剔透晶莹得犹如琉璃碎玉,真实而光芒四射,吸引众人的目光。哪怕是熟悉的人只怕也一眼无法将前后两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认出来。
  “念念想怎么处罚她?”低哑磁性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醉,却是司陵孤鸿正一手轻抚唐念念白皙无瑕的面颊,低低的询问。
  唐念念随着他的轻抚而眯起眼,突然有股麻麻的暖流侵入心间,有种说不出的酥麻和柔软。不由转头看着司陵孤鸿疼惜温柔的双瞳,细细说道:“她打得很用力,那时候双脸都肿了。”
  司陵孤鸿手上的轻抚越发的轻缓珍惜,一双青影后的双眸凝上霜华,看着前方的唐巧芝。
  “两边脸都是她的手印。”
  “恩。”
  “嘴角都破了,流血了。”
  “恩。”
  唐念念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倾述而冷视他人的模样,脸上也浮现笑容,心中忆起唐巧芝所为的冷意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在护着自己,疼惜自己。
  这种感觉温暖美好的得让她贪恋,只愿就这样被他护着,疼着,宠着。
  唐念念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覆盖上他抚摸自己面颊的修长手指,仰头笑颜如花,软软道:“但是被孤鸿摸摸,一点都不难受了。”
  司陵孤鸿双瞳一凝,失神的定了一瞬,低低“恩”了一声。他呼吸不易察觉的沉了一分,双眸从她的面上移到他方。
  唐念念却还不自知的紧靠着他,加重他身上突起的火热,靠在他的怀里道:“孤鸿,回去。”
  “她?”司陵孤鸿扫过唐巧芝。
  唐念念道:“以后罚。”顿了下,目光落在蛇怪的身上,一手指着唐巧芝怀里的幼兽,道:“咬。”
  虽然现在不报复,却可以先受点利息。既然她说喜欢那只狮虎兽,那么喜欢的东西死了,定会难受。
  蛇怪面庞一抽,动作却不慢,蛇尾瞬间甩向唐巧芝。它这一尾巴不止是专门针对唐巧芝怀里的狮虎兽,还是将唐巧芝包括在内。单从唐念念刚刚的话语里,它哪里听不出来这个女人是主人的仇人,既然是主人的仇人,当然就要教训,这样主人说不定还会垮它做得好!
  这一甩尾,带起阵阵的残影。唐巧芝眼睛一瞪,大吃一惊,想要躲开已难,一咬牙就后退一步。旁边的宫瑾墨突然出手,挥袖间她怀中的狮虎兽脱手,往蛇怪的尾巴撞去。
  瞬息,狮虎兽幼仔连吼叫都没有一声就大张着兽口,再无生命气息的倒在地上。
  “墨哥!”唐巧芝满面心疼的看向身边的宫瑾墨,眼中却闪动着得意的波光。虽然狮虎兽死了,但是宫瑾墨那一手却是舍了狮虎兽却保全了她。
  宫瑾墨却没有看她,凝聚狂傲冷锐的眸子微眯,竟然一减迫人的气势,深邃的看着唐念念,道:“念念,气可消点了?”
  他的口吻温熙熟络,像是面对熟悉之极的人。
  “恩?”唐念念不由转头看他。这个人从刚刚出现时她的心跳就有些怪异,这不是她的感觉,是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本能,能够在她的附体后一年后的如今还能残留,可见眼前这个人对原身的重要,几乎融入血肉。
  只是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只属于她,她不允许任何不属于她的感觉存在。
  司陵孤鸿一手将她完全拥入怀里,一双无波凝霜月华的眸子向宫瑾墨看去。
  宫瑾墨眼眸一深,一手带起在一旁的唐巧芝眨眼越到了一旁,在旁观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们二人刚刚站着的楼梯毫无声响的碎成一堆木块。
  这一幕出现,众人大惊,这份无声伤人的本事太过可怕。
  宫瑾墨在原地并未停留,眨眼之间已经移步五次,每一次他身处的地方皆无声息的似乎被利器所劈,哪怕是地面的端口也平滑的让人生寒。
  “啊!”这时,唐巧芝却一声惊叫传出,只见她手臂鲜血淋淋,是受伤了。
  宫瑾墨薄唇一抿,倾狂的眸子冷冷逼向司陵孤鸿,“敢伤我的人。”
  伤了他护着的人,便是损了他的骄傲。
  他青袍无风自动,双眸冰锐如锋,狂傲之气由内而发。额上的蓝如天空的圆玉抹额色泽也渐渐浓郁,里面沧澜涌起,如同动怒的沧海,惊涛骇浪,化为深邃的深蓝。
  司陵孤鸿气息不变,广袖单薄的白衫,青影下氤氲着神秘不清的眸子,那是一种极致的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淡然。形同浓黑无垠的子夜,凝结霜花的月华昭昭,清妙静谧,清寒而内敛的深邃。
  若说宫瑾墨是狂傲孤高的沧海云龙,翻腾蹈海,气势外露迫人;司陵孤鸿更似水墨山青画卷走出的神诋,一身无尘,洗尽铅华的淡雅,举手投足尽成一派风华。
  如此看来,似宫瑾墨气势更加浩然,然实际上,司陵孤鸿这种返璞归真的从容淡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