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0 06:52      字数:4765
  吖矗η淞Φ屯氛驹谝慌浴?br />
  秦韬只是看了她两眼便离去。宝卿听到他们的脚步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悦耳的响动。这声音渐渐远去,她又往继续前走。
  房里的丫鬟早就来寻她了。还有他,也在那里。众人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一丝儿声气也不出。只低埋了头,看着脚下的路。这场景跟往常见到的不太一样,好像严肃了许多。
  秦骁看见宝卿抱着一只桂枝,正木头似地矗在那里。停下脚步,先让丫鬟们散了。
  “娘子,你刚才找过我?”秦骁有些惊诧地望着宝卿。宝卿看上去神色黯淡,心事重重。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冰凉透骨。
  宝卿自认为还不能达到隐忍的最佳境界,也不想在他面前伪装坚强。女人的心性总是有些小性子。她随即甩了他的手,背过身去,讪讪道:“又是什么大事不能让我知道?”
  秦骁知她心里憋得很难受,可依旧是不能讲出的,只道:“该让你知道的事情,我会让你知道。卿儿,现在还不是告知你全部事实的时候。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宝卿冷笑一声,把兜里的月饼放在他手上,说道:“现在有人要害死我!这次是我运气好,下次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又道,“上一世,我也是不明不白死了。你说比我胖的人,是大有人在。怎么我就偏偏死了?这一世,我联系前前后后,仔细思考了一番。发现我上一世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秦骁震惊地看着那宫廷样式的月饼,脸色很是难看,低声问道:“这月饼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小雪吃了我从宫里带回来的月饼,结果毒发生亡了。幸亏是你说不新鲜,要不死的就是我的爹和香茉了。那个下毒的人必定以为是我自己要吃的。这才在月饼里下毒。目的是害死我!相公,你在宫里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秦骁咬了一口月饼,又吐了出来,道:“西域奇毒。我想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宝卿见他尝一口就知道是什么毒,不由得暗暗吃惊。看来她看到的世界只是表象,这些人个个比她强悍。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骁并不解释,道:“以后你哪里也不要去,就乖乖呆在屋里,好吗?这件事我去解决。”
  说罢就要走。
  宝卿一把拉住他的手,赌气道:“你今日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秦骁轻声道:“乖,听话。”
  宝卿摇头,泪水破眶而出,乞求道:“我受不了了。秦骁,告诉我,好吗?”
  秦骁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笑道:“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知道全部了。短则三天,长则三月。等我。”
  宝卿终究是放了手。他的衣衫在风下飘拂,那一个转身,木芙蓉的香味萦绕浮动。等待,她只有等待了。
  第二十九章 丁宝卿手握双重棋
  天下起了雪。宝卿沿着栏杆缓缓走着,鼻子被冻得红通通的。一面吸着寒冷刺骨的气,一面呼出水汽,瞬间凝结成了白雾。精致的凤钗上落了好些雪沫子,狐裘雪白,几乎裹住了整个上身。一只玉镯从裘底下呈露出来,同样雪白的是那如柔荑般的手腕。狐皮缎面的绣鞋踩在松松软软的雪上,留下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脚印,通向很远很远。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她无时不刻在想着他。在这深墙大院里,每天都要出来走走,看着不断变化的风景,扳着指头数他离开了多少时日,这样好像日子能过得快一些。每一天傍晚,满怀的激情消退下去,第二天希望又重新燃烧起来。如是反复,她习惯了这样盼着。可不是吗?人总得有个盼头才能活。
  宝卿照旧是坐在桂花树下,可惜如今的桂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干上落满白雪,压得枝头低低的,伸手就能折下来。周围开满了红梅,一朵朵迎着风雪绽放,红艳艳的,满树满枝都是。宝卿已经很瘦了,如今成了真真正正的美人。她依然开朗豁达,唇角噙着一抹微笑,同样是红艳艳的嘴,看上去像是点上去的胭脂,却是自然透出的健康光泽。脸蛋儿红扑扑的,敷着淡淡的粉,精致的五官,灵气的眸子,身上萦绕着木芙蓉的香气。她也爱上了这种味道。一天闻不到,就觉得缺点什么。
  不一会儿,从那边走过来一对父子。秦韬抱着儿子折了一只梅花,然后由秦策捧着,一路小跑到宝卿跟前。
  “三娘,送给你。”娇滴滴的糯软的童音说。以带着憧憬之意仰望上方,然后摘了一朵戴在宝卿的发鬓之间,剩下的就塞到宝卿的手中。
  宝卿淡然笑着,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蛋,什么也没说。秦韬走过来,抱起秦策,笑道:“我们不要打扰三娘,你三娘还有自己的事情做。”
  宝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笑道:“也没什么,让他跟我过一会儿吧。”说罢接过秦策。秦策着实比往日沉重不少,宝卿有些抱不住。秦韬又接过来,道:“三弟进京数月,我也派人打探了,确实无消息。弟妹无需烦忧,三弟的命格凶险,任何人都奈何他不得。”
  宝卿不语。良久才道:“希望如大哥所言。”
  秦策趁机淘气地撰了一把宝卿的头发在手中,秦韬打了一下儿子的馒头手,又道:“弟妹,我今日决定再进京一趟,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宝卿摇了摇头,只道:“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吧,我家里有个素来会带孩子的。”
  秦韬知道她说的是香茉,客气地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弟妹多加照料了。三弟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
  宝卿抿着嘴笑,道:“多谢大哥!无论有没有消息,都尽早回来吧。若再寻不着……”
  “不会的!那么大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兴许这次我就能带点消息回来。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三弟找到!”秦韬捏紧拳头,把儿子放下来,蹲下身摸摸儿子的头,道,“可要听三娘和香茉的话,别让人家操心,知道吗?”
  秦策点点头,抱着爹的胳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秦韬笑了笑,转身走了。
  宝卿坐下来,把秦策放在自己膝盖上,道:“你的爹走了,怎么也不说声再见?”
  秦策道:“我们父子心灵相通,我爹知道我已经说了再见了。”
  宝卿觉得有意思,笑道:“父子心灵相通?”
  小家伙忙点头,道:“三娘,我的亲娘死了。你既然是我的三娘,也就是我的娘了。我叫你娘好不好?”
  宝卿沉了脸色,道:“又是谁教你的?三娘和娘区别大了去了。”
  秦策忙摇摇头,赶忙说:“没有没有,是我这样想。我不想做没娘的孩子。”
  宝卿抚了他额前的一绺碎发,道:“我娘也离开我很久了。没娘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的?三娘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但也算是你的半个娘。”
  秦策瘪着嘴巴:“三娘,我想我娘。我知道娘死了,入了土腐烂成了泥。他们却骗我,说娘只是远去了,很多年都不会回来,把当我是小孩子。”
  宝卿温柔地笑着,道:“你本就是小孩子呀。你的娘虽然死了,可不是活在你的心里吗?你可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
  秦策点头。
  宝卿笑道:“那就是了。娘永远活着,活在你我的心里。你不要伤心,她死的时候很幸福。”她仰起头,望着灰色的铅云,慢慢地回想。脑海里回忆起朱笑笑死前的模样。
  秦策懵懵懂懂,怔怔地凝视宝卿。
  宝卿又道:“再过十年,你的生命中会出现你这一生中最重要的第二个女人。她将是你的妻子。”
  秦策忙问道:“那第一个女人是谁?”
  宝卿觉得腿麻了,仍然忍着,这才道:“你的娘。”
  秦策童声稚气说道:“我的妻子是第三个重要的女人。”
  “哦?第二个是谁啊?”宝卿好奇。
  “你呀!”他黑不溜秋的眼珠子闪着光,将食指指向宝卿。
  宝卿低头盯着他,讶然道:“我有什么好的?”
  秦策显得很自豪,道:“你很温柔,很漂亮。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就属你最漂亮了。”
  宝卿有些无奈,笑道:“比我漂亮的女人多得是。而且我不喜欢只看外表的男人。你,虽然是我的侄子,我也同样不喜欢。”她语调柔软温和,想是他必定理解,外表只是其次,重要是的内涵和修为。可她太高估他了,他毕竟是个五岁大的小孩。
  秦策耍起赖来,道:“三娘为什么不喜欢我嘛?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漂亮女人有什么错嘛?我不想看到丑八怪!”胳膊腿儿乱蹬。
  宝卿险些抱不住他,道:“你记得我这番话,以后多想想,长大了就明白了。”
  秦策还是不依,嚷嚷道:“我要你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他在她怀里乱滚,馒头似的小手乱捶乱舞。
  宝卿没想到这家伙力气蛮大的,皱了皱眉头,吓唬他说道:“不乖的话把你扔出去喂狼!”
  小家伙立刻不闹了,静了片刻,又嚣张起来:“我要你喜欢我,喜欢我!”看来恐吓丝毫不管用。
  宝卿实在抱不住他了,把他放下地,站起身来走了走。
  秦策抓住她的袖子不放,漆黑的眼眸眼巴巴地望着宝卿。
  宝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喜欢你呀。”
  秦策立刻欢喜雀跃,一蹦一跳绕着桂花树转圈圈。
  宝卿三下五除二把他抓起来,道:“我们回去了哦。”
  他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着她的,道:“你的手好凉,我是你的手炉。”
  宝卿心里暖暖的,这么个好的侄子,她真是有福气呀。正准备抱他,只见香茉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宝卿心里咯噔一跳,他不是应该在宫里吗?突然到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付容晏面色从容不迫,到了宝卿跟前,开口就道:“三奶奶,丁老爷的船在北海出事了。”说罢垂下眼帘,一贯的恭敬。
  宝卿楞了片刻,问道:“你说什么?”
  付容晏补充道:“丁老爷的船在北海突遇风暴,全员沉没,包括丁老……”
  宝卿打断他,厉声道:“我爹出了事,为何是你来报?”
  付容晏淡淡一笑,道:“其实是丁老爷请三奶奶出府一趟。”
  宝卿道:“让我出府直接说便是,何必多次一举?”
  付容晏抬起眼眸,冷冷道:“我不会害你。三奶奶不用怀疑我。”
  宝卿见他神色奇怪,心中越发起疑。虽然与付容晏许久不见,但他对人的语气绝非这样冰冷,除非这句话是他故意说给某人听的。宝卿思来想去,心中有了论断。
  “我要在这里等相公,你走吧。”宝卿牵着秦策的手准备走。
  香茉插嘴道:“三奶奶,不妨听他一言,我看他也不是坏人。”
  宝卿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给我退下去!”
  香茉第一次见宝卿发怒,心中疑惑不定,红了脸,只呆立原地,不肯离去。宝卿道:“主人家叫你走,你还不走?”
  香茉羞得面目绯红,只好悻悻退了。等她走远了,付容晏这才道:“阿卿,你做得太过了。她心里必定起疑。”
  宝卿也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发火,实在惹人怀疑,只好把这事先抛在一边。对付容晏道:“幸亏我懂得你的意思,要不然跟你出去了,我可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说这香茉怎么回事?”
  付容晏看了看秦策,不语。宝卿道:“他不过是小孩子,你但说无妨。”
  付容晏还是不放心。蹲下身子,拿出一个荷包,给秦策闻了闻。秦策顿时哈欠连天,眼皮打架,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伏在付容晏怀里睡着了。
  宝卿知道他用的是药,只问:“不会伤着他吧?”
  付容晏摇摇头:“用量极少,你放心。”又道,“香茉她,只是一枚棋子,放在你身边的耳目而已。”
  宝卿联系前因后果,唏嘘不已。难怪那日相公不让她上车,恐怕相公也知道她是某人的耳目。可谓人心隔肚皮,料不到看上去忠心耿耿的女子竟然是心向别人。
  “其实,我也只是别人的一条狗而已。我们为奴的人,根本没有选择。阿卿,你定是瞧不起我吧?”他定然看向她,语带自嘲。
  宝卿退后一步,扶住桂花树才站稳,道:“这背后的复杂,实在超出我的想象。连你也牵连进来了?那日的毒月饼,莫非是你?”
  付容晏冷笑三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是我。”
  第三十章 香丫头惨遭众凌辱
  宝卿只觉得五雷轰顶,身摇心颤,险些摔倒在地。咬唇道:“竟然是你!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身子发抖,气得脸色煞白。他竟是能狠下心杀她!但转念一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