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20 06:51      字数:4958
  裴萝正垂头丧气地忏悔自己做人失败,忽然眼前又像刚刚她咳嗽那样,一只手伸了过来,不过这次不是饮料杯,而是一个一次性餐盘。
  她抬起头,某人已经扭过头去,“唔,烤太多了,你帮我吃一下。”
  “……”所以说她已经沦落为垃圾桶了?裴萝看了看那几根好像根本没有翻动过的肉串。
  “不是牛肉。”某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除了鱼肉之外只吃猪肉的裴萝欢快地答了一声,将东西接了过来埋头开吃——作为一个吃货,有东西在面前不吃是不对的,咳咳……羞耻心什么,暂时丢掉好了。
  余宛然似乎对败在宁越手中这件事觉得非常屈辱,太憋屈了,于是她站在原地看了看还在吃零食的郑南柯,又看了看被某人收买了正在吃东西的某人,再看看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对手的某个死面瘫。她深受打击,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把自己烤得东西一股脑连盘子递给了郑南柯,然后转身向着森林里吊床那边走去。
  郑南柯接过那些肉,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只顾得看了余宛然的背影一眼,嘀咕了一句“她要去荡秋千啊”就自己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吃了起来。连他正在烤的东西以及烧烤炉等物,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连带被他彻底忘掉了的裴萝,只吃了几根就被某人牵小狗似的牵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他又给她倒了一杯饮料放在她身旁。
  裴萝好像真的饿了,又或者是有点害羞,只小声又迅速地说了一句谢谢,就继续专注地吃东西。
  渐渐的,她开始感觉到大森林里清凉的带着树木清香的风轻轻拂过,似乎连周围呛人的烟气都变得好闻了些。
  忽然,头顶又传来阴森森的一声,“裴、萝!”
  齐晚晚咬牙切齿地叫完这个名字之后,再一字一顿地凶狠地质问道,“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家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她虽然懂得不是很多,但至少明白,当顶头的官员们有意找茬的时候,逃不出他们手掌心的企业再怎么挣扎,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所以古话常说,民不与官斗。
  自从被记者爆出了齐氏旗下公司的一系列问题之后,他们家就每况愈下。
  父亲已经住进了医院,妈妈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她还是个刚刚高中毕业准备进公司历练的十八岁女孩。
  似乎整个齐家都已经摇摇欲坠,坍塌不过在转瞬之间。
  而这个时候,她却得知了一个消息,一切都是她从来不看在眼里,以为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人弄出来的!那个人不可能骗她,也不会花心思来欺骗她玩。
  叫她如何不恨?
  之前她都呆在家里安慰妈妈,或者去医院看爸爸,没有接触外面的人还没有很清楚地感受到,今天出来才发觉,真的一切都不同了,齐家……是真的因为她,因为她的年少无知,大胆妄为,因为一个她从心里看不起的人,而要完了。
  那些原本需要巴结她讨好她的人,今天全都对她不屑一顾,甚至有的还想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如果齐氏还好好的,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想到那些人或者奚落或者躲避或者幸灾乐祸或者轻蔑的目光,齐晚晚紧紧咬着牙,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自己手心的肉里。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裴萝家不过是在老城区开了个武馆而已,家里根本没任何背景,也没什么钱,明明应该就是她所设想的那样,动动手就可以让他们全家下地狱。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该死!
  该死的她,该死的他,该死的他们!
  齐晚晚只觉得心中有最可怕最阴暗的东西在慢慢将她吞噬,痛苦、仇恨和恶毒快要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淹没。
  她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于是她找了来,想确定了之后,自己就离开,不要再站在这里接受那些人的恶意。
  裴萝听到齐晚晚的声音就有点无奈了,等了一会儿,她不肯走,于是她只得抬起头来,“什么是我?”
  齐晚晚冷冷一笑,“你已经成功了,还用得着在失败者面前装傻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裴萝回道。
  “是我。”一旁忽然有人说道。
  裴萝和齐晚晚同时转过头去,看着宁越。
  裴萝先皱着眉头说道:“喂,话不要乱说,都还没弄懂她说什么呢,你就在这里承认什么?”
  齐晚晚看着这个人,自己熟悉又陌生,一瞬间心底还有一丝悸动的人,她忽然就痛得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掉下眼泪来,“你在说什么?”的确,那人只说是裴家,没有说是裴家的谁,真正算起来,他也是裴家的人。
  “是我。”宁越又重复了一遍,神色漠然。
  齐晚晚立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说真的?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我的家?”快害死我爸妈了?
  “我只是反击而已。”宁越语声愈加冰冷。
  齐晚晚怔了怔,而后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反击……好一个反击……你竟然这样冷酷!我爱了你那么久,你不动心就算了,连一丝感动都没有,还这样残酷……你——”
  “宁越。”有人叫道。
  几人循声望去,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跑过来,笑眯眯地邀请道:“不是分工合作吗?我们那样也烤好啦,过去一起吃吧?有个哥们还带了酒来,咱们去喝几杯?”
  齐晚晚已经冰冷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这个人她也认识,因为他曾经是讨好她的人里最出风头的一个,曾经当着她的面痛骂一个不自量力来追求她的人。这人十分势力眼,很懂得见风使舵,如今不是最好的证明?齐家要垮了,他对自己曾经摇尾乞怜的对象,齐家的独生女齐晚晚视而不见,只用亲热得好像从小相交的语气叫着宁越。
  这样看来,裴家有惹不起的人的事情是真的?宁越拿回了他爸爸创下的产业的事情,也是真的?
  可是他在这样得意这样人生圆满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对着她这个喜欢了他好几年的女孩子家下手。
  他竟然真的做得出来。
  她甚至没有真正针对过他!
  看着宁越被那个抱大腿的人拉走,裴萝也被他们一起叫走,齐晚晚站在原地,忽然忍不住无声地大笑起来,不过一会儿,就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自己太笨,笑自己太蠢,笑自己竟然真的瞎了眼,笑她怎么会……
  “砰——”地一声,齐晚晚倒在了地上。
  70
  如裴萝所料的;聚会结束没多久;钟洗真的电话就又打来了;话说得意味深长,“齐晚晚的父亲心肌梗塞怕是好不了啦……”
  就是说齐氏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任何精力来打击裴萝或者宁越;或者说整个裴家,从第一条新闻开始,一系列关于齐氏集团不利的所有负面内容一条接一条的爆发,齐家从那时候起就已经自顾不暇,再也没心思来折腾别人。
  但是折腾得再狠,不过就是宣布破产而已。
  齐家在H市已经富了好几代;人脉总是有一点的;保住自己一家人继续生活下去还是不成问题。之前所有人静观其变;不过是在看齐氏的第一执行总裁齐Щ褂忻挥写蟮独黄撇涣ⅲ皆倨鸬钠橇Α?br />
  从现在他住进医院就没有再出来来看,他这些年安享富贵,已经没有了这样坦然面对人生大起大落的气度和魄力。
  所以钟洗真有此一说。
  裴萝对于这个消息没什么感觉,她不会因为这个太高兴,却也不会有什么负面的情绪。说起来,齐晚晚是她笔下的女主角,至少她这个原著作者在写这篇小言情的时候,还是挺喜欢自己笔下的她的。可她穿越来之后的蝴蝶效应,让齐晚晚黑化成了这个样子,不管对错,她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原本根本不把裴萝这个炮灰看在眼里的的第一女主齐晚晚,如今将这个小小炮灰当成了最恨最想弄死的仇人。
  而宁越……怎么看也都不可能会再像原著里那样为了齐晚晚而做什么不好的事……
  一切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那么在她这个穿越来的炮灰看来,一切是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吗?
  似乎与她刚刚穿越来的目标……远离女主齐晚晚,改造男配宁越相差很远。远离变成了另一种真正意味上的远离,她再也没有能力来害他们家了。改造宁越的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似乎怎么也不可能再因为齐晚晚不再爱他而去做什么极端的事……
  所以应该还算是成功吧?
  只是说起这个,裴萝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的消息最灵通,齐家公司的事是我最先下的手找记者想要爆料的没错吧?”
  钟洗真那边果然直接回答道:“似乎是。”但同时她也很直白地道,“可是事实上,就我所知,如果不是齐氏旗下的几个子公司的确都有把柄可抓,你不会做得这么顺利。”毕竟齐家已经有几代积累,上市公司都有了,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
  钟洗真的意思很清楚,齐家虽然垮了,可那些不是裴萝无中生有弄出来的,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问题。这样听起来,似乎是隐晦地在告诉裴萝,齐家出事,如果有人因为失业或者禁受不起打击怎么怎么了,与你无关。
  但裴萝很清楚,钟洗真的性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才没那么好心来说这种话安慰自己,再说她也根本不需要安慰。
  做了就是做了。
  齐晚晚既然借助家里的势力来对她们家动手,如果不是他们小心谨慎,就可能伤害到家里人,裴萝当然也不会心慈手软,圣母不是那么好做的。
  裴萝会跟钟洗真提这个话题,奇怪的当然不是自己知道的东西,而是另一件事情,“那你知不知道,宁越有没有动手?”她一直想知道这个。
  那天齐晚晚明显又要针对她的时候,宁越直接站出来说了简洁明了地两个字——“是我”。他甚至还一反常态地重复了一遍,裴萝当然明白他有保护她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宁越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宁越面对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她不清楚,但面对她的时候绝对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他真的也有动手?
  可是到底在哪里呢?
  钟洗真轻轻地笑了一声,“当然,如果不是他早早拿回了宁家的产业,并且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有这个资格,得到原来他父亲的朋友的认可,这件事的确没那么简单就做到这一步。”那些在网上广为流传,上了各大社会版的真实照片,实在是致命的打击。而且齐氏的秘密泄露,与宁越那边找到了一些商场老手去鼓动齐氏的对头不无关系。
  当然齐氏的对头也是看到一系列新闻出来的时候就有了落井下石的思想准备,只是还在持观望态度的时候,就被宁越找到并且说服了。
  于是齐氏真正一步步被逼到了绝境。
  裴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当时她和宁越猜测到家里出事是齐晚晚家干的的时候,在书房里曾经商量对策。两人虽然说了一样的方法,她只顾着因为抢先知道的一些东西就直接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了,而宁越那边她没有去多问,现在看来,似乎跟她真的是同样差不多的方式,两个人虽然动手方式不同,但也算殊途同归。
  钟洗真话音一转,“你为什么报北京的学校?”
  “呃?怎么了?”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不能报那边的学校?
  “因为周晓廷对不对?听说暑假你认识了他,你还去了一趟北京……”
  “你怎么知道?”裴萝顺口问了一句,就恍然大悟了——传闻钟洗真家的背景在这H市没人惹得起,她这样的语气说周晓廷,当然就是在京城也有背景了,也不算难猜。
  果然,钟洗真语气平平地说道,“因为我从小认识周晓廷啊。”忽然,她又笑了一下,“你应该不知道,我也报了北京的学校,G大。”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啊……这真是个不错的消息。”裴萝舒了一口气。不过,G大?果然钟洗真那张脸错长在了她的脸上了,顶着那张古色古香的美人桃花面去穿制服,想想就无比怪异。但同时,她还挺期待看到那违和的一幕的。
  “彼此彼此。”钟洗真也笑着。
  “那么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啦,北京见?”
  “北京见。”
  =
  当人专注于某些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既然裴萝要去北方读书的事情已成定局,所有人无论心中是什么反应,但至少都已经对这件事有了认知。
  眨眼已经是八月中旬。
  裴奶奶一边忙着手上的东西一边问:“萝萝,你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裴萝点头,“是呢,还差一点点,两天就能搞定,宁越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