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0 06:49      字数:5051
  夏高瞪大眼,明显很是不信。
  白心染放开偃墨予的手,让一旁的殷杜将那副木棺打开,指着北原王的尸骸对夏高讲出了其中的疑点。
  “从他骨骸上的颜色显示,他是中毒而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中的是什么毒以至于当年你们查验不出来,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们把我婆婆自杀的行为推翻,重新梳理一下当年的事,或许你们就会发现很多疑点了。”
  “……”夏高显得有些茫然。当年得知盈儿嫁人,他本就极为不冷静。再加上出事,他几乎就没有认真的去想过那些所谓的疑点。在他心里,盈儿和北原王是青梅竹马,而北原王为了她和孩子的将来,毅然娶她为妻,宁愿默默的守护她,那么她也有可能为了报答北原王的恩情随他而去。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盈儿不是自杀的,而北原王也不是其他原因暴毙,而是被人蓄意谋害的……这些,竟是当年他忽略了的事!
  “皇上,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北原王突然暴毙,然后死讯传到我婆婆那里,而我婆婆却因此自杀还恩情,这其中所发生的事,都有谁看到?谁说的?可有其他的人证?”
  闻言,夏高眸孔骤睁:“你是说……秋水艳!”
  白心染皱起了眉,她没想到皇上居然说出这么一个名字。
  “皇上,这一切都是秋水艳告诉你的?”
  “是!”夏高紧紧的攥起双拳,突然之间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当年是承王府的管家派人到宫中送消息,说是北原王暴毙。后来我赶去承王府的时候,盈儿就已经离世了。而我仔细询问过,只有秋水艳说她目睹了自己姐姐的自杀,当时我陷入沉痛中,也相信盈儿会随北原王去,加之御医也查验不出北原王的死因,所以我才没有怀疑那么多……”
  “……?!”白心染低头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传说的但凡热恋中的人智商都为零!
  “染儿。”原本一直都未出声的偃墨予突然将白心染的手拽住。“你说的可是真的?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母亲对吗?!”
  白心染抬头,看着他猩红的眼眸凝聚着一团暴戾,就连身上的沉痛之气都变成了冷冽的肃杀之气。
  这摸样让她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墨予,你先别冲动,听我说好吗?”想着这么复杂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她心里都为他感到难受,“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为,所以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算你回去逼迫她,她也不见得会承认。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寻找突破口,争取让事实来说话。
  首先我们要做就是查出北原王所受之毒到底是何物,从毒药开始追究,兴许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其次,那个女人如今在承王府,只要找人将她监视起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她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总有一天,她会自己露出一些马脚来的。
  当然了,这个方法或许看起来有些笨挫,不仅费时又费人力,可我相信只要是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只要我们找到突破口,再一步步的深查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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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明日你俩就给朕搬去太子府
  她的话让在场的父子俩都沉默起来,不过神色中都显露出深深的不甘。
  偃墨予倒还好些,毕竟从一开始见到玉棺,他就知道玉棺里的人是中毒而亡,现在不过是在纠结如何揪出凶手而已。
  但夏高就不同了,若是白心染所说的话是事实,那就代表着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傻子,从一开始就被别人误导、欺骗、甚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惨遭别人毒手他却浑然不知。
  这不单单是一个悔字能形容他此刻的心境的。
  说了这么多,白心染也知道要给他们两人消化的时间。人往往在面对自己挚爱的人之时,头脑都是不清醒的,特别是皇上,当初既要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转嫁给别的男人,又要面对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同时去世的情景,这样的情况下,被人误导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就算他是帝王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洞穴密室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闷、很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高突然转身看着偃墨予,墨黑的眼眸深处突然有什么浮出,让他低沉的嗓音都带着几分嘶哑。
  “予儿,我……”他现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儿子相认。
  可是‘我是你爹’这句话却突然卡在喉咙处,不仅如此,那个他原本以为会与他相认的儿子突然转身——
  “染儿,这一路你都没怎么休息,为夫陪你去外面透透气,顺便休息片刻。”
  夏高两眼巴巴的望着那离开的夫妻俩,浑身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失落。“……?!”
  他也好些时日没休息好了……
  儿子怎么能只要妻子不要爹……
  “皇上。”德全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住。其实他早就料到承王的反应了,皇上也是太心急了,也不想想,承王二十多年都没有爹,突然冒出一个爹来,他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的。“皇上,您还是多给承王殿下一些时日吧,相信他很快就会与您相认的。”
  尽管德全在耳边安慰,可夏高心里却拔凉拔凉的。别人不知道承王的性子,他可是清楚了解的。若是他执意不肯与他相认,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等他唤自己一声父皇,难道这样的要求都很难吗?
  “盈儿……”夏高走向玉棺,眸底深处透露出许多伤痛和无措。
  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这里,而他唯一真正疼爱的儿子却不愿搭理他,是该说他们母子俩都无情还是该说他活该受到今日的报应?
  “盈儿,若是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看着那对着玉棺喃喃自语的男子,德全摇头叹了一口气。
  皇上再威风,终于只是一个男人。只要涉及盈主子的事,皇上就不再是皇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几人之中,要说谁还能高兴得起来的,就要属一直在旁的殷杜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殷杜对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显然就不怎么上心,此刻他不但没感受到四周沉闷的气氛,反而因为偃墨予的身世心中雀跃激动。
  原来他们爷居然是皇上的儿子……
  爷居然是姓夏,是名皇子……
  那爷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想想爷要是恢复皇子的身份,他就觉得好激动、好难以置信……
  石洞外
  坐在崖边,听着细微的风声从耳旁拂过,白心染一直都揪心的注意着身旁的男人。
  “墨予,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偃墨予回过神来,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双臂将她牢牢圈住。垂眸看着她担心的样子,他忽而牵扯了一下嘴角,“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白心染撇嘴。在这个时候他还逞强!她还不是害怕他心里装的事太多容易患上抑郁症之类的。
  看着她明显不信自己的样子,偃墨予低头用额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笑道:“你当为夫就如此脆弱不堪?”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如此颓废无用?
  他还要振作,为母亲寻找凶手,他还要做她的顶梁柱,养家、养她……
  白心染抬手,指腹抚上他带笑的嘴角,确定他不是强颜欢笑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将她细葱似的手指紧紧的抓在手掌之中,偃墨予深邃的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邪气:“是不是这几日冷落了你,所以……想要了?”
  “……?!”白心染一头黑线,险些喷出一口鲜血。这不要脸的,居然还有心情调戏她?!
  看着男人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她没好气抡起拳头轻打在他肩上。“我在这担心得要死,你倒好,还有心思想别的。”
  偃墨予勾了勾唇,眼底有着对她浓浓的溺爱。
  时至今日,他最庆幸的就是当初遇到了她。这个嘴刁又滑的女人,有着别人没有的缜密心思和胆气,更有着别人所不能拥有的韧性和坚强……
  带着浓浓的满足,他突然将她红唇覆住,不等她回过神来,就深深的与她唇齿纠缠起来。
  有她在身边,似乎能让他消除所有的郁色和烦恼,甚至不经意间就能带给他欢愉的情绪。
  他是何其有幸为自己捡了这么一个宝?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到底发哪门子疯,想着他心情不佳,索性也没推拒他,手臂缠上他脖子,渐渐的回应起他来。
  两人拥在一起,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在明丽如镜的天空下,不停的汲取着对方所给的温暖。
  口勿到深处,难免不会动情,当白心染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拉回了一些理智,赶紧推了推他,却不想反而被他汲取的更加疯狂。
  到最后偃墨予感觉到自己快有些不受控制时,才与她分开,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额头抵着额头,眼眸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那浓浓的情谷欠。
  他身体的变化让白心染很是不自在,原本想挪一挪,离他远些,可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偃墨予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再加上还有其他人在石洞里,他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
  白心染脸颊涨红。这么明显的反应她是害怕好不好?
  石洞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
  看着她别扭的羞赧样,偃墨予唇角扬得高高的。
  白心染实在有些看不惯他此刻的样子,在他胸口上闷闷的捶了一拳。
  将她小手捉住,放在唇边轻啄,偃墨予嘴角扬得更高,看着她的眸光也越加温柔。
  两人就这么小玩小闹的过了好一会儿,白心染见他情绪总算正常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转移到正题上。
  “府里那位你可有想过该如何安置?”她不说是谁,她相信他懂的。
  闻言,偃墨予眸色一沉,突而问向她:“染儿觉得该如何做为好?”
  白心染默了默,才正色的说道:“现在所有的事都是我推断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自然我们不能随便张扬,若那邱水艳真是杀你母亲的凶手,如果我们冒然找她对质,她不但不会承认,相反的我们还打草惊蛇了。此事等我们回去之后再细细商量看如何来监视她。还有,我们要尽早让圣医过来一趟,看能否查出北原王身中何毒,只要查到毒物的来源,那么就代表着找到线索了。”
  偃墨予面容冷沉,一抹肃杀之气从眸底划过,但相比起之前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至少感觉得到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而不是陷入那沉痛之中。
  “这些事我都会安排下去让人着手处理。”
  知道他定是有了一定的计划,白心染点了点头。突然的,她再次轻声问道:“你不想认他吗?”
  这个‘他’她相信他也懂。
  偃墨予紧抿着薄唇,良久,他目光看向远方,低喃的轻道:“母亲之事在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承认他。”
  看着他褶皱的浓眉,掩饰不住的哀痛,白心染自然地抬手抚了上去,指腹轻柔的划过他皱得紧紧的浓眉,轻声道:“跟着自己的心走好吗?别太给自己过多的压力。这些年,也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极为在乎的,我想你应该最是明白。他或许有错,可这么多年,却只有他在默默的关爱着你,至少他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奢侈的,若是你觉得他值得你去爱,那你就试着接受他。”
  听着她温声细语的劝叨和安慰,偃墨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接受他。”
  以前不明白的、疑惑的,如今都能想得通了。
  为何他要对自己那般在乎,为何在朝堂之上他对自己过度偏袒。为何他对自己足够信任,为何……
  这些都已经找到了答案。
  山中自然不会像其他地方吃住都有人安排。
  在这块小山顶上,更是一棵杂草都没法看见,别说吃的了。
  好在山中的各种野味挺多,一路上,几人都是靠打野味过日子。
  傍晚,夏高寻了个理由让德全突然将白心染找了去。
  石洞里,德全守在石门边,里面两只凳子,夏高霸占了一只,白心染垂首站在他面前。
  “皇上,不知道你找臣妇有何事?”
  听着她客气而疏离的语气,特别是那声自称,夏高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看来这小夫妻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