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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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0 06:48 字数:5156
寝房里,安静的只听得见活人的呼吸声,还有某个谪仙般男人的磨牙声。
无视谪仙男人咬牙切齿的凶狠相,偃墨予目光一直都锁在女人安静的睡颜上。良久,见那个把脉的男人还没收回手指,不免用冷眼瞪了过去。
“堂堂医圣连这点小病都诊治不好,是否需要本王去把你那招牌给砸了?”
被称为医生的奉亦枫是忍了又忍,才忍住自己的双腿不朝门外走。
还以为急找他来有何大事呢,结果却是为一个女人看病,且还是那方面的病!
他堂堂医圣最喜欢的就是疑难杂症,拿女人的毛病来让他诊治,这简直就是活活的侮辱他!
满街的大夫,随便找一个回来都行!
凭什么找他?真是晦气!
收回手,他潋滟如波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耐,斜睨了一眼某个已经失去耐心的男子,起身,走向了桌边,见血影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他也不客气,执起笔开始写下药方。
血影也没多问一句,拿起药方就消失在门外。
见状,偃墨予这才松了一口气。算是对奉亦枫绝对的信任,相信有他在,自己的女人肯定不会有事。
他的神色全都被奉亦枫收入眼中,倒了一杯茶水,优雅的喝过之后,他才冷冷的开口。
“别高兴得太早,弟妹的情况没那么简单。”
偃墨予丰眉一蹙,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目光含毒似地直往他出尘绝色的脸上喷,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同拼命’的架势。
“是何意?”
奉亦枫好整以暇的迎着那道极不友善的目光,嘴角微扬,似是莞尔的一笑。
第一次,见着这个兄弟如此紧张,且对象还是个女人,他还真有些意外。还有,听说这弟妹身有残病,他原本还打断替她看看,看是否还有得治,哪知道这兄弟死活不让他出现在承王府。
今日一瞧,原来是这般回事。还以为他当真娶了个聋哑女子呢,害他白替他紧张了一把。
“说。”偃墨予目光凌厉了几分。方才白心染痛苦的情景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他心里已是紧张得要死。眼下听这厮一说,他心里更是不安。
“弟妹身子骨比之一般女子,略有不同。她身子瘦弱,乃常年生活习性所致,加之她早前定是郁结太深,以至于葵水晚至,诸多原因导致她月事混乱,不是晚至就是葵水见多。长此下去,怕是——”
“……”偃墨予眼眸紧敛,“怕是什么?”
“怕是会导致她无法孕育子嗣。”
闻言,偃墨予突然浑身僵硬,目光转回,落在那张削瘦的小脸上。心口像是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投射到女人脸上的眸光,随着心口的疼痛溢满了心疼。
“可是有法子将她医治正常?”良久,他出口询问,嗓音低沉暗哑。
奉亦枫微微的勾了勾完美到极致的薄唇,浅笑出声:“有我在,你又何须紧张?我不是让你手下抓药去了?”‘
偃墨予回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确定能将她医治好?”
子嗣的问题他暂时没考虑,毕竟他还没真正得到她的心,他不确定她会为他孕育子嗣。他只想她身子不要有事,不想她再像之前那样难受……
奉亦枫起身,脸色有些黑:“不信我你还把我叫来做何?哼~”
岂有此理,竟敢怀疑他的医术。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
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微扬起下颚,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房间里,独留下一男一女。
没有了女人的声音,偌大的房间有些死气沉沉,特别是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痛的气息,更是让这个房间陷入了压抑之中。
“染儿……”将女人连人带被的抱到自己怀里,他抬手抚上那睡梦中都还褶皱的秀眉,心疼更是无法形容。
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他知道她过得挺苦。
真正让他无法割忘的就是那几只鸡蛋。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她居然一只也没吃,全给了他。
是什么样的心境能让她在那种地方停留?
是什么样子的苦难日子造成了她如今瘦弱不堪的身子?
早知道,从她回京那一刻,他就不该把她留在白府,这一阵子,因为白府的人,她也被迫的折腾……
他是有一定的责任,对那些人太过仁慈、太过放纵了!
就连她嫁入承王府,都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人该死的跑来叨扰她的清净!
……
白心染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熟悉的俊脸,还有那丰眉紧蹙,似担忧、似认真的神色。
小腹上有股热流直往她身体内钻入,渐渐的蔓延到全身,让她浑身舒坦得直哼哼。
她眼底闪出一丝诧异。他居然用内力给自己调经?
肚子里热烘烘的,没有了痛经时的抽痛感,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注入了能量。
“醒了?”见她睁开眼,清澈透亮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偃墨予收回内力,只用大手掌在她小腹上揉压起来。
他一出声就让白心染想到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顿时白眼一翻,有些别扭的扭开头。
看女人换姨妈巾的男人,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血影。”许是猜到她心里别扭,偃墨予淡淡的勾了勾唇,随即朝门外唤道。
待血影将熬好的药汁端进房,他才将女人的身子翻过来,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将她上半身撑起来。“这是专为你调理身子的药,以后每日都要按时服用,直到你身子好了为止。”
看着血影食盘里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着就刺鼻得让人发呕。但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随即接过碗,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一鼓作气的将又苦又臭的药汁给咽了下去。
她早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可是因为茅山村条件差,她没法调养身体。这会儿有人专门给自己调理身体,她自然不会拒绝。
身体乃革命的本钱,她还不至于矫情到因为药苦就拒绝医治自己。
“咳咳咳……”她算是将药汁灌在自己嘴里的,灌得有些急,导致被狠狠的呛了一口。
背上一只大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白心染稳住了咳嗽,刚准备说声谢谢,突然,一块糕点出现在她嘴边。
她没有犹豫,张口含住。顺便感激的朝男人投去一眼。
血影无声的退下。
房间里再次安静起来。
白心染想到他有可能给自己换姨妈巾的事,还是有些尴尬和别扭,微微红了耳根,她将视线扭向了别处。
“谢谢。”肚子没那么痛了,她知道都是他的功劳。
偃墨予叹了口气。
转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种事?”
闻言,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种事很光彩?”
偃墨予有些冷脸:“我是你夫君,有何不好意思说的?”
“女人也有秘密的好不好?”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对我你还有何秘密?”
“拜托,我也有个人隐私的。”
“该死的!你敢再给我说一句‘隐私’试试?!”偃墨予是彻底的冷脸、黑脸加臭脸。
“……”看着那张快要吃人的脸,白心染闭嘴沉默了。
不说话总行了吧?
偃墨予狠狠的瞪着她,不满她又‘装死’的样子,手掌按着她瘦弱的双肩,他头一低,有些凶悍的吻上了她的唇,啃咬起来,很明显是有些撒气的味道。
被他吻得唇齿都有些发疼,白心染原本想推开他,可一想到先前他焦急、担心的摸样,抵在他胸口的手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缠上了他的脖子,仰高下巴,任由他发泄似的啃咬。
她的服软,让偃墨予渐渐的放轻了动作。眸光由冷变暖,俊脸也逐渐柔和下来,扣着她的后脑勺,挤入她檀口中的大舌也温柔起来,挑逗着她小舌,轻吮汲取。
两人就这么吻了许久才分开。
将她有些发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他似安抚小猫一样由上到下抚摸着她的背。
“以后有何事都要告诉我,不可让我再担心,知道吗?”
看着她一鼓作气将那些苦涩的药汁喝下去,他知道她定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否则哪会乖乖的配合?
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加不好受。
有没有子嗣他不管,但他不希望她有事,哪怕一点点事,他都不允许!
脸颊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白心染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只觉得突然间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
第二天,偃墨予原本是想派人送折子去宫中请假,但被白心染给制止了。
男人的紧张有些夸张过度,让她哭笑不得。
这多大的事啊?只要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难不成为了女人这点事,他连工作都不要了?
这说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估计他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偃墨予是真不想离开她半步,昨天白天担忧了一天,晚上女人时好时坏,折腾了他一晚上,女人用的东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反正光是看着那些殷红的血渍,他就没法入睡。
折腾了一晚,哄了一晚,早上服过药,眼看着女人稍微不喊疼了,他哪里放心离去?
不过想到奉亦枫对他交代的一些话,他也没敢和白心染争执,梳洗一番,换上朝服,还是去了宫里。
早朝完毕,他是迫不及待的往承王府赶。
听到血影说她还算安稳,倒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到血影说起季家太夫人来过之后,他顿时就冷下了脸。
“以后这些人直接撵出去就可,再让他们进府叨扰王妃,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同样将你一并治罪!”
“是。小的尊令。”血影面色如常的抱拳应道。面无表情的脸就跟铜墙铁壁做成似的,任何雷雨风暴都拍打不动。她不但没丝毫惧色,反而接着回了一句,“爷,王妃已经下令赶人了。”
闻言,偃墨予有些诧异:“王妃如何说的?”
血影从手中取出一卷宣纸,摊开呈在偃墨予眼前。
只见宣纸上郝然出现两个硕大的字——滚蛋!
大概猜到这两字的意思,偃墨予突然勾起了唇角。
只是看着那两道笔墨简单、笔锋娟秀的字体时,他多少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惊喜。
“这是王妃自己书写的?”
“是的,爷。”血影点头。
闻言,偃墨予眼底浮出一丝温柔,将那张宣纸拿到自己手中,认真看了两遍,然后缓缓的卷起来,放入了自己袖中。
他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上过学堂,而且还是和他们的学堂不一样的学堂,只是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写的字,没想到她写得还算不错。
虽然落笔缺了一些气势,但娟秀、耐看,也算得上是手好字。
“下去吧。”收好宣纸,偃墨予淡声吩咐道。
正准备转身抬脚进门,血影突然在他身后说道:“爷,王妃还未用早膳,说是要等您回来一起用。”
顿住脚,偃墨予点了点头:“把食物都送到房里来。顺便告诉殷杜,本王今日无空,谢绝会客。若有事求见者,让他们三日之后再来。”
“是。”血影退下了。
白心染从晚上到早上,就没睡过安稳觉。或许是服用了药的原因,肚子疼得没那么明显了,可依旧断断续续的抽痛,让她刚想睡,又被疼得睡不着了。
看着男人神色严肃的回房,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
“可还是难受的紧?”将她手臂握住放回被褥中,他低头看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小脸。
白心染挤出一抹苦笑,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她倒不觉得有多难熬,反正那几天痛过去就好了。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就觉得挺难受的,为自己,也为身边的这个男人。
明明是她姨妈驾到,该难受的是她,可偏偏这男人就跟他自己快要生孩子一样,让人啼笑皆非外,也着实的被他感动了一把。
只是这样影响到他的心情和生活,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心里愧疚感也是一把一把的。
“墨予……”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的唤起了他的名字。
偃墨予浑身一僵,似是被什么触动,让他眸光深邃火热了起来。
俯下身,他摸着女人苍白无力的脸颊,低声呢喃:“再唤我一次?”
“墨予……”白心染也没吝啬,但随即紧接着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像昨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