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漂亮格子      更新:2021-02-20 06:41      字数:5216
  来看看生病的。
  “没有生病啊。”外婆总是会大题小做。
  许峰瞧着,摇摇头,道:“上唇苍白,这是脾虚;面颊消瘦,眼白有些暗黄,太阳穴发青,显然休息不好。把舌头伸出来。”
  眨眨眼,还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这个,”许峰指了指自己的脸,“内分泌失调,体内有热火。”
  脸上发烫,他没好意思说油光满面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脸。
  “嘿,怎么说得头头是道的?”有些难为情,赶紧转移话题。
  “是医生。”他笑。
  “是吗?”不相信。
  “是的,国内学了五年中医,后来因为家庭移民的关系,到美国才学的西医,但是老本多少还记得点。”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原来眼前坐了个高,有些调侃道,“学医的是不是一见着就开始条件反射望闻问切,每个都好像是自己的病?”
  “不是,”他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每个都有这个荣幸。”
  “为什么?”
  “的号很难约。”
  差点惊掉了下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呵,逗玩儿的。”他朝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右侧隐约可见一个酒窝。
  那一笑,让蓦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药?”
  “呃,什么?”回神。
  “三服药,就能调理好的身体。”他自信满满。
  “英国还能喝道中药?”再一次吃惊。
  “当然。”他笑起来。
  许峰真的没说错,那日随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栋大别墅,门前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树,树荫很浓密,叶子也比较大,上面长着红色的斑点。现正是结果的时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实看上去像中国的板栗。
  下了车,有个类似管家的中年妇女捡树下的果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朝们微笑点头。
  大树旁边,有一口中世纪留下来的井。
  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很大花园,种着各种植物。许峰跟说这也是他的药园。
  有些激动,妈妈,这就是中国男祖祖辈辈的终极梦想:“农妇、山泉,有点田”啊!
  许峰去给取药,花园随意逛逛。一阵微风轻扬,扶起耳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草木和泥土夹杂的味道,沁心脾。
  忽然闻到一股中国农村特有的异味,皱皱眉头,循着味道找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猪圈。
  “这、这毫无除臭处理的猪圈,英国允许吗?”捂着鼻子闻许峰。
  “理论上,是不太和谐的,所以邻居都不知道。”他居然知道“和谐”,“但一般都不会找到这里。”说罢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好像说:物以类聚。
  黑了满脸青春痘的脸,拂袖便走。
  末了听见他好似后面喃喃自语:“今天好像改了风向……”
  》_《
  许峰的药很奇怪,第一服刚开始喝就开始拉肚子,几乎快把拉虚脱了。有气无力地给许峰打电话,问他是不是错放了巴豆中药里,再三申明其实一点减肥的**也没有。他那头哈哈大笑,说相信吧,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第二服中药喝完,脸上的痘痘就消得差不多了,肌肤重新焕发出新生的光彩。等到三服药都黑完,胃口好了许多,气色也跟着起来了。之前满脸痘痘,也不愿意出门见,现形象得到了改观,时而朋友叫着一块玩,也不怎么拒绝了。
  琢磨着虽然许峰是受舅舅所托,情是舅舅的,但收益却是,所以还是得去感谢感谢。经过几周打鸡血的设设计课,周末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去超市买了点东西,便去了他家。
  到了却不见着,上次那个农妇大婶给泡了杯茶,告诉Mr。XU正就医,让稍微等一等。
  英国很多这种乡村别墅,住着很舒适,很贴近自然。有的时候路边看到一个不怎么地的二层坡屋顶小楼,指不定就是有个一两百年历史的祖传别墅。客厅转了转,抽了本书,靠着窗边坐了下来,落地玻璃门窗正对的就是那一片花园,有几个园丁模样的里面工作。
  “看弗洛伊德?”不知何时,许峰已从二楼下来,身后问。
  “随便看看,不是很懂。”合上书,不敢专业士面前班门弄斧。
  “眼里,上面说了什么?”他指那本书: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译:梦的解析)。
  “周公解梦。”
  “哈,这么说,老佛爷可能会从棺材里坐起来。”他笑。
  “外行嘛,又是晚辈,老佛爷怎么会跟计较呢。”指了指二楼,“上面是的诊所?”
  “诊所?算是吧。想不想看看?”
  “有这个荣幸吗?”打趣道。
  “走吧。”他偏头微笑。
  二层的楼板时棕红色的木地板,上面铺了一层地毯,走起来悄无声息。墙壁被腰部以下的地方被刷成淡淡的浅绿色,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白色。走廊两侧墙壁挂着抽象的画,像出自一个的手笔,色彩柔和和线条流畅,很有美感。
  许峰领进了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有一个躺椅,靠墙边有一个很大的紫红色落地钟。房间朝南,窗外风景怡然,清风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窗纱。
  房间里一个医用器材都没有。
  “这里?”转身问他,“别跟说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不能是?”
  “可……”刚想说不是开中药的吗,又想起家是国内念的中医,到了美国念的西医,不矛盾啊,于是改口道:“有行医执照吗?”
  许峰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没有,其实是个赤脚医生。”
  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他穿了一双拖鞋,没有穿袜子。
  ……
  “对心理医生挺好奇的,刚刚看佛洛依德的书还想,真的一块表可以将催眠吗?听起来好像魔术。”看了看那个一高的落地钟,钟摆左右摆动,心想他不会是用这个催眠吧?
  “没那么神秘,简单的说就是,就是一个聊天交流的过程。的一生都是一个自剖析和认识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中,本身会无意识地自己给自己设置很多障碍,并且设置了还认识不到,催眠的过程就是让轻松地放下戒备,解除障碍,专业士的帮助下,更好的认识自,享受生——比如说。”
  又忍不住想笑,这个怎么总是这么自信,挪揄地打击他:“知道牛为什么会飞吗?”
  “因为他做梦。”他不假思索。
  “哈哈。”点点头,“这个答案有意思。”
  “想不想试试?”
  “什么——催眠?”瞪大眼睛,“NONONONONONO!”一连串说了N个NO,“对这个,嗯,没这么必要吧,很穷的,的诊费一定很贵。”
  “长期失眠。”他看着道。
  “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有很强的自保护意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而**到了一定临界值,都是需要得到释放的,的**太强,自己把自己憋得太紧,这里,”他指指脑袋,“受不了,白天释放的时间不够,只能持续到夜晚。”
  “所以,的意思是,失眠是因为纵欲过度?”可怜兮兮地得出这个结论。
  “可以这么理解。”他勾了勾嘴唇。
  “那被催眠了就会治好失眠么?”
  “Miss Cheng,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只能说是帮找找更深层次的原因,很多失眠是因为有心结,也有很多失眠是因为床板太硬。”
  有些心动,又有些不放心,心里打着小九九。
  “嘿,不可能觉得会催眠的时候趁之危吧。这里的摄像头,”许峰仿佛会读心,抬手指着书架某一处,“是直接连着警察局的。如果不情愿,也没有关系,的诊费确实是很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仿佛沉到了大海的最深处,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照进眼缝,窗外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钟摆一下一下,时针已快七点。
  身上搭了件毛毯,一动,就滑落了。
  转头,许峰坐沙发上,等悠悠转醒,神色恢复清明。
  他看着,静静地道:“念了一个的名字,一百三十四次。”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
  ☆、69炼爱
  许峰站起来,走到跟跟前;将毛毯捡起来;问:“饿了吗?”
  迷迷蒙蒙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检查自己周遭一圈——一切安好,衣扣未动。
  看来真的小了。
  谁知这一幕刚好落许峰眼里;一抬头就看到他无可奈何地抽抽嘴角。不过他也没说设么,修养良好;叠好毛毯后领着下楼了。
  农妇大婶已经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一荤两素,热气腾腾地端放餐桌上。许峰非常绅士地跟大婶说了句:“Thank you。”大婶荡漾着满脸春意;搓搓围裙;一脸娇羞地离开了。
  一口一口地啄着中国味十足的番茄鸡蛋汤。
  很好喝。
  番茄是后面花园种的,非转基因植物,绿色无污染,酸甜味十分地道。黄澄澄的鸡蛋散打汤上的,周边点缀着绿色的葱花,散发着诱的香味。
  磨磨蹭蹭地快到晚餐结束,看许峰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便开口赞叹:“这晚餐真好,让不禁有了还国内的幻觉。”
  许峰礼貌地回道:“苏珊精通厨艺,对中国菜很有一手。”
  “她不和们一起吃吗?”
  “不,她不爱吃中国菜。”
  “呃……好吧。”那农妇大婶专研中国菜的动力是什么……
  “不打算跟谈谈下午的事儿?或者,诊断结果?”预热完毕,切入正题。
  “还想,能憋多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
  “医生不应该和病主动提起?”皱眉,心有不悦。
  “不。若想说,自然会开口。”他胸有成竹。
  这真是一个玛丽苏的医生,暗想,自信得有些自负。
  “好吧,尊敬的医生大,请开开金口,告诉失眠的原因是床板太硬了吗?”
  他放下筷子,将放胸前的桌上:“怎么不问,那个的名字是谁?”
  心里有种预感,手中动作顿了顿,但又不敢确认,勉强装着笑,搪塞地问:“怎么知道他是谁?”
  “顾长熙。”他淡淡的开口。
  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自从毕业之后,这三个词几乎再也没有出现的生活里,事实上,他离开之后,毕业之前,他出现生活中的频率就已经很低。们毕业的时候他没有回来,毕业典礼自然没有参加。
  毕业照上有所有教过们的老师,唯独没有他。
  出国之后,有了新的环境、新的朋友,加上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让头昏脑涨、应接不暇,本科的生活离越来越远,“顾长熙”这三个字也变得极浅极浅,如同天边快要隐没的群岚。
  没有刻意去想,但事实上,出国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已经达到了。
  可是忽然的,毫无征兆的,这三个字,被一个根本不认识他的局外,不带感情地念了出来。
  措不及防。
  感到一瞬间的陌生,彷徨间,抵触和逃避又飞快地涌上来。故作镇定,脸上却感觉好像被不留情面地撕开了一层皮,又好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戳开了一个小孔,“嘶嘶”地漏气。
  “嘿,的碗快被的筷子戳出一个洞了。”许峰善意地提醒。
  “哦。”住了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他是谁?”许峰问。
  “一个——朋友。”
  “活着?”
  “嗯。”
  “活的怎么样?”
  “……不知道。”如实答。
  “希望他怎么样?过得比好,还是不如?”
  “……不知道。”
  希望他过得好吗?是的,应该是这样的吧。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又觉得心很痛很痛。他会忘了吧?会有新的女朋友吗?会沉沦缅怀那一段时光吗?会黯然失色、暗自憔悴吗?还是依旧神采飞扬毫无影响地站讲台上传道授业?那他医院受伤的表情,对说的话,那个吻,又算什么?
  也许并不希望他过得有多好。卑鄙地想。
  “说说们的故事?”隔了会儿,许峰问。
  “……还没有准备好。”抬起脸看着他,有些奇怪,“催眠的时候,没说吗?”
  许峰没说话,只摇了摇头:“很疲倦,不能催眠很久。”
  “哦。”有些失望。
  “没关系。”他善解意地转了话题,“再喝点汤?好像很喜欢番茄鸡蛋汤。”
  “不了。已经饱了。”谢绝。
  “好的,”许峰微微一笑,“送回去?”
  “谢谢。”
  临走的时候,许峰好似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