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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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 更新:2021-02-20 06:32 字数:4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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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苗桐震惊了,谢翎看起来非常的……疲惫,他在求饶,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是粉饰太平,其实她是打算再见到谢翎就跟他说清楚的,她不是什么好对象,跟他也并不相配。他们只能做朋友或者老死不相往来,总是粉饰太平有什么意思呢?
苗桐把脸转向窗外说:“张阿姨每次包饺子都能包够一个团吃的,你要是能让去吃些,简直是帮大忙了。”
有些人在说出不讨人喜欢的话时总是那么理直气壮,可是安慰别人却会不好意思。谢翎趴在方向盘上只看到她的耳朵,不是那种有福气的肉垂耳,而是又薄又小,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他忍不住想笑,笑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听见自己胸口突然传来有力的跳动声。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心脏在莫名地欢喜且酸疼这,谢翎想,这是什么感觉呢?
晚上的饺子果然很美味,这个节气张阿姨还能托青岛的侄女想办法买到新鲜的鲅鱼,又带冰空运过来的。连苗桐这种不贪食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两盆,直喊已经迟到嗓子眼儿了。白惜言怕她不消化,吃过饭就把她按在沙发上揉肚子:“就你这破胃,还敢贪嘴,有谁抢你的?”
苗桐心虚的嘟囔着:“我哪里贪嘴,就是今天饿了吃得快。”
“你还敢犟嘴!”白惜言发狠地在她肚皮上拧了一把,眼波一横,“你要是半夜再闹胃疼没人理你!”
“对啦,别理我别理我,让我疼。”苗桐说。
钥匙她真的胃疼,他怎么能不理,白惜言觉得她简直是吃定他了。
在旁边坐着喝茶的笑脸违和感越来越深,正常的兄妹之间是怎样的?胖老刘对刘烟烟自然是掌上明珠般疼爱的,可是白惜言和苗桐之间的举动,在他看起来兼职爱就像是在打情骂俏。
这种想法让他有种被冰水从头到脚淋透的感觉,几乎是连点心都没吃就走了。他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事实上他也不想回家,每晚上老阿姨都给他留着灯现在老阿姨在住院,屋子里空荡荡黑漆漆的,会去只能更空虚。
谢翎给陈柏风打电话,那边在喝得尽兴:“老地方,快来。”
有陈柏风在的地方总少不了美女,左拥右抱齐人之福。谢翎八百年就玩儿够了,他却跟个小孩子似的乐此不疲。时间总是反复验证着一个事实,人蠢一些还是比较容易幸福。谢翎到了包厢,喝酒,和美女们划拳吃些豆腐,被半真半假地推搡着说讨厌。
可是把人轰走了,略昏暗的房间,满屋子脂粉和烟酒气息,藏在黑夜里的堕落和糜烂。谢翎觉得自己置身于空酒瓶和瓜果皮中间,就像一对散发着臭味的生活垃圾。
“你今天装什么深沉呢?”陈柏风用脚踢踢他,看不出是醉还是醒,“对了,你不是从白少家来的么,白少身体还好吧?”
“你这么关心他,怎么不自己去?”
“我就算了,他嫌我闹腾。”
谢翎挑眉:“也是,他不嫌的人少。”顿了顿,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跟苗桐也算小别胜新婚,不打扰倒是识趣的。”
“淫者见淫。”陈柏风随口嘟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露着白牙笑着涎着脸过来,“哊,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么酸呢,小飞醋迟到白少头上去了啊。别价啊,前两天你不是才跟一个律师美女共度良宵么,这两天怎么又演起痴情郎的戏码了啊?”
这话挺平常的,充其量也就是挤兑。谢翎却脸色大变,受了刺激一样跳起来推开他的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拿起外套就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前些天他心情不好去酒吧消遣,有个笑容挺甜的女人跟他搭讪,他就带她回家了。
他很多次一夜情都是这样你情我愿地发生的,有些姑娘迷上他,自信的以为能成为他的终结者,当然最会不会是什么幸福快乐的结局。当然这个女律师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只是他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而且这个麻烦是属曹操的,谢翎正想着她,她就出现在他家门前。
“嗨,谢翎!”
谢翎皱起眉,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看见我会高兴呢。”
谢翎几乎抑制不住怒气:“吴小芳,说实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小芳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怔怔看着地面:“我想干吗?我能想干吗?你跟哪个姑娘睡一觉,那姑娘就能以此来要挟你了“一听说我的名字就好像 看到毒蛇猛兽一样……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苗桐那婊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你不要自己是什么东西,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
“算了吧,她能多干净?她还不是在你和白叔叔两条船上踩着?”
谢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敢说,你跟我搭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吴小芳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他不愿再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哪怕一眼,他就会忍不住要扑上去掐死她。
他被算计了。
“滚!”谢翎说不出的恶心,“马上滚!”
第七章 君心似毒
可这疼,这暖,这舌的炙热香甜和这身体深处的战栗欢愉都是真实的——虽然这些从来都不属于她。
有些东西发生变化的时候,是人即使察觉到也无法改变的。
尤其是爱情这东西一旦觉醒,就会像开始腐烂的苹果,把它丢进冰箱里也无济于事。
白惜言从不知道心里装着一个人是这么甜蜜又让人快乐的一件事。早熟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见到她,看到她睡眼朦胧地说早安,就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甜的。想要去碰触她,拥抱她,听她说话,热血沸腾头脑发热。
想起他的初恋,那是个美得不行的女孩儿,认真在一起很多年,要是没意外的话他会娶她。现在想起来,那种程度上的喜欢只是场儿戏。
他想,要是自己能够再活个四十多年,不,三十年就够了。他愿意去热烈地追求她,坦然地许她未来,与她共度后半生。可是现在的白惜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捡来的,死神拿着镰刀紧跟着他等待收割生命。
其实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守着回忆活着的人,情深一些便是生不如死。
“这件合适吗?”苗桐从换衣间里出来。
白惜言回过神,拇指托着下巴审视一下,好看是好看,只是太暴露了些:“还是刚才那件白色的鱼尾裙吧,你穿鱼尾裙很好看。”苗桐如临大赦,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爱逛街,平时让她们跑三千米简直要了她们的命,可是逛街试衣服这种体力活她们就好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下周的圣诞节是刘烟烟的二十二岁生日,在白桦林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办生日派对。虽然说白惜言和胖老刘很熟悉了,但是生意人总有他们的讲究,特意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苗桐跟刘烟烟已经许久没联络了,她独行惯了,身边也没什么女性朋友让她学习如何在吵架后顺利和好。她已经习惯把一切都寄托给时间,冲淡或者发酵全都由时间做主。
到了圣诞节前两天,天公作美,阴沉了两天的云层在傍晚就开始下雪,在西方的平安夜里,总是全家在一起守着壁炉烧栗子吃火鸡大餐,而后在装饰着糖果和星星的圣诞树下拆礼物。一向爱过节的张阿姨对西方的节日无动于衷,于是火鸡大餐是没有的,家常便饭后苗桐泡在温泉里啃苹果。
白惜言洗好碗换了浴衣出来,就看见苗桐下巴磕在石台上,一副失神的样子,两只晒帮一鼓一鼓的,就像只贪吃的松鼠。
“人家别的女孩儿过圣诞节都有大餐有礼物,你整天跟着我,连个男朋友都交不到,小心变成老姑娘。”
苗桐抬眼斜他,美男宽衣解带入浴,全身上下那叫一个白啊。
“没办法,有你金玉在前,每天都美色当头,我看谁都是庸脂俗粉啊。”
“我看你是跟谢翎学的,油腔滑调的。”白惜言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得那叫一个美艳动人,“我可不是几句马屁就能糊弄过去的,快点交代你这两天为什么心事重重的,工作室出了问题?”
每天耷拉着眼皮没骨头似的把身体缩进温热的泉水里,模糊着说:“当然不是,唐律从这个月开始给我涨了一级工资呢……其实是小事,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七号……我自己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就是闹了些矛盾……大概是我自作聪明的原因,也不能怪她的……”
“和刘家妹妹?”白惜言打断她没完没了的没重点的嘟囔,“因为谢翎?”
苗桐被烫到似的:“你怎么知道?!”
“你们翻脸是早晚的事情,不要小瞧恋爱中的人的嫉妒心。”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谢翎。”
“你要是喜欢谢翎也就算了,她说不定还能祝福你。她得不到,你不珍惜,三个人还能假装平安无事的做朋友,会积累怨念的。”白惜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大半,眼神复杂地盯着眼前的人,“有时候你会想着,要是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多好,就不会妒忌不会埋怨。可是又有时候想,就算是少活几十年也要遇见这个人,否则怎么会懂得这世界上有这么多极致的疼和幸福。”
她把脸沉到水底,只露出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你不要懂。”白惜言温柔地苦涩地笑开了,“这种事最好一辈子都别懂。”
苗桐听着非常难过,只当白惜言在说那个一脚把他踹了的初恋女朋友。这世上多得是,一个得不到,一个不珍惜的事情。白惜言看到水色潋滟在她的双眸里,苗桐露出被水泡得粉嫩的嘴唇,不紧不慢地说:“我不需要懂这些,我也不会这样去爱人。我喜欢的诗里有这么一句话:紧抱桥墩,我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是有的,她比他更疯狂。
尾生抱柱的故事,那个傻得为了爱情一定等到死的尾生。白惜言说不出话来,谁能配得起这样认真赌上全部的姑娘?
白惜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纷乱的念头太多,嫉妒和怨恨把他塞得满满的。可是越珍惜越喜爱越不能动。
他不需要她报恩,也没追求她的资格。次日晚上的宴会上,他的困意来了,把苗桐一个人扔在舞池里自己在角落里安静地打盹。
刘烟烟快乐得跟只小鸟似的满舞池转,在今天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公主。苗桐正要找机会过去,却猛然看见吴小芳穿着蕾丝礼服裙笑着跟刘烟烟拥抱,接着搂住刘烟烟的好朋友李木子,三个姑娘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女人表示关系好的方式总是流于表面,比如在重要的场合穿同样的衣服。
苗桐看到这些反而没有避讳了,直接走过去,笑着说:“烟烟,你今天真漂亮,生日快乐。”
“谢谢,你也是。”刘烟烟接过扎着粉红丝带的礼物,随手放在旁边堆积成小山的礼物堆里,脸上的笑容很是客气,“今天人太多招呼不周到,我一会儿去跟惜言哥赔罪。”
李木子兴冲冲地抢话:“哇,那个就是上周末呵呵学姐一起吃饭的白叔叔吗?我还以为是个沧桑大叔呢,他哪里像个大叔啊?”
听话白惜言回国后吴小芳打电话要去家里看他,可是白惜言约了她在外面吃饭,她知道白惜言是怕苗桐不高兴,自然也不会告诉苗桐这件事。她本想找个机会透露给苗桐,可没想到李木子这个家伙误打误撞地说出来了,简直是帮了她大忙。
“你给我少说两句。”吴小芳笑着说,“要是有人再因为这个闹个不停被打巴掌,说不定又要离家出走一回。上次的事情已经让白叔叔很烦了。”
刘烟烟早就知道吴小芳毒,她本以为自己最讨厌这一点,可是看她带刺地一下下地扎着苗桐,她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愉快。她还是了解苗桐一些的,好强倔强即使心里一塌糊涂也不会表露出来。她不是愉快,简直是心花怒放。
苗桐眼珠盯着刘烟烟,这个曾经站在窗口带着纯真的笑容说我只是要你记住我的女孩儿,她已经长大了。她走出城堡,放弃了满是荆棘的道路,走进有着五光十色的花朵的黑森林。
苗桐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那一套在我面前都收起来吧,我带着照妖镜呢。就这样吧,祝你们愉快。”
刘烟烟听出画外音来了,她说吴小芳也顺带说自己,可她不在乎。
反正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