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20 06:32 字数:5289
“我想父王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他最疼爱我了!嘻嘻……这真是个好办法,我原本还担心他会回北方去,这下正好!嗯……我要叫父王赏给我一个大宅邸,最好离宫廷远一点的,我知道他跟我的几个王兄处不好,不过没关系……-
“对不起。”雪音的声音有些尖锐的打断了小公主的话。“可不可以请妳不要再说了。”
“咦?雪音姊姊,妳怎么了?”
“我的头突然很痛。”
“真的耶!妳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没事吧?要不要回宫休息?”
突然,轰隆隆的马蹄声,把小公主的注意力从雪音身上转开。
“啊!他们回来了!”
带头的是一匹满载了动物的黑马,马背上高踞着的,是个威武高大、宛如天神般的男子。
耶律霍齐脸上得意的笑容,和跟随着他之后回来的一群年轻男子的灰头土脸,形成了对比。
从捕获的数量跟种类来说,耶律霍齐显然大大的超越了其它人。这场射猎比赛,不用说,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梁王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现场所有的人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气氛尴尬到不行。
这结果是雪音意料之中的。“他”大概永远也学不会看人脸色,更别说什么叫作“顾全大局”。她不禁又无奈又隐隐有些佩服的叹息。
耶律霍齐骑着载满猎物的马儿来到观礼台,他亲自卜马,卸下了所有的猎物。
“献给妳!”
得胜者将猎物进献给梁王,是理所当然的,而梁王也会因此赏赐得胜者珍贵的物品。
可是耶律霍齐口中的“妳”,显然不是梁王。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一个人,所有人的视线随着他望向观礼台上的……雪音……
雪音的心跳狂擂起来。她怎么都无法想象,他居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赤裸裸的表现出对她的执念。
无能逃离那样火烫的视线,可是她又知道不能任由这种情感,继续发展下去……
“雪音姊姊,他为什么把猎物献给妳?”
小公主忌妒的声音及时救了雪音,她彷佛突然醒过来似的大声说:
“不!他是献给妳的!”
“我?”
“是啊!”幸好小公主就在她身边,所以雪音的说法也勉强能说得通。
小公主的脸瞬间亮了起来。
而雪音的心,彷佛罩上一层黑幕……
“我真的不舒服,先告退了。”幸好她之前说过了头疼。雪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但她全身都感应到他强烈的视线。
回避那样的视线,雪音匆匆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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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从没有过的慌张步伐,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
“站住!”
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声。雪音闭上眼睛。毕竟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妳搞什么鬼?”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她平静的直视他。只希望她的声音够镇定,不要像她的手一样抖得厉害。
“妳该死的明白我在说什么!那些猎物是献给妳的!妳跟那个小花痴说什么是给她的,是什么意思?害我被她缠得烦都烦死了!”
“我不能收。”
“为什么?”男人低吼。“我是听梁王那老家伙说,赢了的人可以娶妳,所以才参加那个无聊的比赛的。”
雪音抽了一口气。
他真傻……有种既酸楚又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口,雪音闭上眼睛。
“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请你死了这条心。”她让自己的声音平板的近乎无情。
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对他说过几次了,然而他似乎从来不把它当真。
果然,这次他也只是拧紧浓眉瞪着她。
“谁说不可能?除非妳不喜欢我。”
“我是不喜欢你。”雪音直视他。
“妳说谎。”
“我没有说谎。”在宫廷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雪音,有自信让对方看不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他挑起了眉,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雪音叹了口气。
“你会“以为”自己喜欢我,不过是因为你以为我们两个人有同样的处境,可是我们其实是不一样的,你来自敌国,梁国的人对你的态度自然不好;我来自友邦,其实他们对我都蛮不错的。”
“是吗?妳那么喜欢待在梁国宫廷里,那为什么还会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雪音讶异的瞠大眼。他怎么会……
耶律霍齐凝视着她。
“妳以为没有人知道吗?也许其它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妳。尽管妳在别人面前当个听话的乖孩子,可是只有我知道,妳其实很寂寞,很想要有人疼。”
他温柔的眼神弄得她的面具几乎要碎裂,雪音无法否认内心的冲击,猛然别开视线。
“我对妳的感情不是“以为”。”耶律霍齐继续说。“而且我不认为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在这里,只有妳是对我最好的人,每次我跟人打架,妳总是帮我包扎伤口,妳还会准备东西给我吃,而且只有在我面前,妳才吋以不用伪装出好孩子的样子。”
“少胡说了!”雪音转过头来,眼眶微红的瞪着他。“那些都只是你的自以为是。”
她没有发现,自己正用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现的激动,对着他吼。
“你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不管你受伤,还是饿肚子,都别来找我!”
他皱眉,没对她的话有反应,反而抱着自己的手臂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
他把左臂后方给她看,那里的衣服被抓破了,还有几道血红的痕迹。
“被猎物给抓伤的。”
雪音慌了,想也不想的就拿出手巾按住伤口。这些年来对处理他的各种大小伤口,她已经训练有素了。
“这些伤口会感染的,必须要尽快处理,你怎么不早说!”雪音又急又气的直跺脚。
相对于雪音的气急败坏,耶律霍齐扯动了嘴角,看着雪音包扎他的伤口,反而像得到什么宝物似的,笑得很开心。
雪音抬头。“到我那里,我那里有药--”她的话戛然中断了,因为看到他可疑的笑,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刚刚她对他说,以后再也不管他了……
“瞧,妳是喜欢我的!”他笃定的说。“妳还能否认吗?一看到我的伤口就此我还紧张。”他笑得灿烂无比。
雪音一怔。
“妳喜欢我,我也喜欢妳。从那年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妳了,还有什么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他像是比得到狩猎比赛冠军还要兴高采烈的表情,让雪音的心跳加速了。然而她又知道这样的心动,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她羡慕他的坦承,或者说是直接。对于他想要的东西,他从来不隐藏,他也从来不怀疑自己可以得到它。
然而他不懂啊!这个世界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
也不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可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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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雪音依旧关在房间里读书,读书是雪音每天最重要的事情。
“公主,您歇息一下吧。”
奶娘端上一壶枸杞茶和几盘精致的小点心,为的是帮公主补补身。
“谢谢。”啜饮了一口茶,雪音抬首问道:“今日可有语国来的消息?”
“没有。”
雪音的眉间轻锁着忧郁。
上回从语国来的使者,带来母后身体微恙的讯息,母后的信中也提到了自己的病。
近几个月,在语国流行着可怕的疫病,母后太过关心百姓的疾苦,不顾医官的警告,进入疫区,实际体察病情,因而也感染了疾病。
虽然母后跟使臣都说母后的病不要紧,可是从母后的信里,她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
母后一反常态的在信中交代很多治理国家的事、宫中的事、各个朝臣的个性跟能力……在雪音看起来,似乎带着某种急迫……
“公主,您不要想那么多,女王陛下不会有事的。”奶娘见她一脸愁容,忍不住劝说。
挤出一抹微笑,雪音轻轻“嗯”了一声。
奶娘不会懂得她内心的千愁万绪。纵使母后没事,她也感觉到该是她回国的时候了。一方面她的年纪大了,二方面国家目前正因为疫病而动荡不安,而且不只是疫病这么简单,疫病过后跟随而至的是民生萧条、饥荒贫病,国家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重新恢复生气。
她恨不得立刻回国,把她这几年来所读的一切,都一一实践。
可是,她心里的某处又有些不安……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知道,自己将来要负担的责任有多重大,她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作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到她的眼前……
“派人到语国一趟吧!我想要知道最新的情况。”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奶娘退下后,雪音轻咬着下唇,心情紊乱,她虽然看着眼前的书册,却好像始终都没把那些墨黑的字读进去。
砰!
听到那个声音,雪音知道又是“那个人”来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耶律霍齐一样大剌剌的,如入无人之地般的进入她的书房。
他的存在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别开视线。
他走近她。“妳又在念书?这回念的是什么?”
他瞄了一眼书册,随即随口背出内容--
“所谓壹刑者,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囚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拜托!这已经念过几百遍了,妳还在念?”
雪音在心里叹气。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他,也很讨厌他,因为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必须背上几日的书,他一下子就熟记了。
这些年他常来找她,她不肯陪他,坚持要读书的时候,他就也赌气似的跟着她看书,就这么把她的书全看完了,也记熟了。
多年来,梁国宫廷的人一直把他当成粗鄙的蛮夷,大概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有这一面。
“请你不要打扰我。回去吧!”
端出冰冰冷冷的语气,这是雪音抵抗他带给她的骚动唯一的方式。
“回哪里去?那个小花痴一天到晚缠着我,烦都烦死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梁国的小公主。
是吗?雪音酸涩的想。她一天到晚缠着他吗?她羡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同时也知道,这是自己绝对做不出来,也不可以做的事情。
“她不错啊!人长得美,又喜欢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耶律霍齐怒瞪着她,用力一拳打在书案上,全身好像都充满了怒气。
“妳说的是什么鬼话!妳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吗?!”
雪音别开头不说话。
“这算什么?故意试探我吗?妳还不相信我对妳的感情吗?”
不,我是真的觉得你跟小公主在一起会好一些。
那是雪音心底的话,可是她不能说出口,因为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她闭紧了嘴巴,就像是一个怎么也不愿意打开的蚌壳。
耶律霍齐看着眼前的女子。
明明是柔弱的外表,却有着最强韧的个性;明明看起来温柔,但倔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决心。个性爱逞强,其实却很怕寂寞;刻意表现冷漠,其实有颗柔软的心。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也没有人比他更爱她……
所以,他没有办法继续对她生气。
“别念书了,我带妳去一个地方。”他说着,拉起她的小手。
“不。”雪音挣扎,甩开他。
“我不跟你出去,哪里都不想去,我担心母后的病,担心我国的疫病、我担心--”
“妳就是太会担心了。”耶律霍齐嗤的一声打断她的话。“妳担心的话,妳母亲的病就会好起来?”
“……”
“妳担心的话,疫病就会消失吗?”
雪音无言。她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可是她还是……
“拿一件斗篷出来。”他替她下了决定。
“要斗篷做什么?”
他没等她拿斗篷,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了,他很清楚她的习性跟反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扯下挂在一旁的斗蓬。
不顾她的抗议,他将斗篷摊开来,把她整个人紧紧包裹在里面。
“不--”她几乎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