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20 06:19 字数:4908
,但是跟我回去,他就是酒店的GM(总经理),最高权力的掌控者。”
她很傻地反问:“没有他,一切都是你的啊……他想做律师。”
顾桩笑得略带悲凉:“我姓顾,不管如何,这都是顾家的产业,这一切不是谁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又怎么懂……”
晚照确实不懂,但是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意味着什么。
当你可以站在平地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在高空俯视你,那便是差距,是最要命的东西。
就像顾桩说的:“他可以做任何职业,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有个事业要继承。而你是最大的牵绊。只要你离开,他会跟我回去的。”
所以,她拿杨晴当了幌子,告诉顾轼她不爱他,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杨晴,甚至说她一直喜欢的是她家的BT男谢意深。
然而两年后,她再见到他,得知他依旧如当年,宁愿不做小开,只要自己的事业。
晚照彻底失笑,仿佛被命运开了一个狠狠的玩笑。
她看向顾轼,眼里流光飘渺:“顾轼,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
他打断她:“你怎么知道我如何想?”
晚照怔住,顾轼对上她的眼:“你跟他,在一起了么?”
'2012…04…21 011【再见,李小姐】'
耳边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调子很沉,仿佛是留声机里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漫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晚照想了很久,才想起依稀是蔡琴,又依稀是某一部悲剧电影的主题曲。
缓缓地,她终于听见自己轻叹一声:“顾轼,其实我们……”
却被包包里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顾轼将目光稍稍收回,示意她先接电话,晚照说了声抱歉,从包里翻出手机。
是谢意深打来的,晚照不禁额头生汗,但还是接下了,问:“找我有事?”
谢意深懒懒地将声调拉长:“去哪儿鬼混了,还不回来吃饭?”
晚照唯有解释:“我现在正在做采访,可能会晚一点回去,晚饭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那边哦了一声,沉默了良久,说:“在哪儿,待会我去接你。”
她赶忙阻止:“不用,不会很晚,我自己回去就行。”
谢意深是何等奸诈狡猾,听她话里发虚,就知道定有隐瞒,他有些光火,重重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李晚照!”
晚照终是没有办法,将餐馆的名字报给他,谢意深哼笑一声:“行啊,做采访倒是挺会挑地方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晚照只觉得头大,将手机放回包里,一抬头就看见顾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犹未开口,顾轼已经扯了一个淡淡地笑:“是他?”
晚照点点头。
顾轼又垂下眼去,不再说话。
这时,菜都上齐了,晚照只觉得食不甘味,完全没有胃口。当年学校附近有一家上海生煎包,她每次路过都要买上两个,苗小苗就笑话她,问她是不是属牛的。她很诚实地说不是,苗小苗才噢了一声:“我听说牛有四个胃。”结果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人笑话“四个胃”。有一次她病倒了,也是没有胃口,顾轼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很久才说了三个字:“生煎包。”
顾轼就捏捏她的脸,笑她:“包子脸,好捏。”
但是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什么自己爱吃甜腻的东西。
因为不开心的时候吃甜食,会觉得始终安慰;而开心的时候吃甜食,则是觉得更甜蜜。
她低头咬了一口馆子特制的生煎包,口中是淡淡的油香,肉/香,葱香,连汤汁都那么甜腻,她拼命地安慰自己不要去想了,已经过去了,可是忍不住又去想,去奢望:他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放弃,是因为对法律事业的追求,还是因为她?
如果是因为她,为什么他在没有来找过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不可以很自私地告诉他,过去的那些都是误会,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重归于好?
然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设想,冗长的沉默里,她听到有脚步声渐渐走近,不由将筷子握紧了。顾轼看向她身后,缓缓站了起来,面瘫脸渐渐冷了几分,伸出右手:“你好,谢先生。”
谢意深伸手与之对握:“你好,顾先生。”
晚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认识?”
谢意深挑眉,随意坐到了她旁边,伸手弹了她脑袋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晚照瞪他一眼:“你来做什么,我在工作。”
谢意深不急不恼:“我等你。”
她语气几乎哀求:“谢意深,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仍旧不紧不慢:“不能。”
晚照没有办法,心想这顿饭也不用吃了,只好看了看顾轼。
顾轼也早就不吃了,随意看了一下表说:“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李小姐,我们改天再约时间吧。”起身离去。
晚照半响没动,表情呆滞,不停咀嚼着顾轼口中那陌生的三个字:李小姐……
心口蓦然一冷。
直到谢意深冷哼一声:“回家!”
她低下头来掩饰着表情的异样,甚至吃吃地笑了下,说:“干脆,我们去喝酒吧。”就让她醉一场吧,大不了耍耍酒疯,第二天醒来一切又重新开始了。谢意深斜眼瞧着她,眼神狐疑,她忽然近乎撒娇一般叹息了一声:“哥,带我去喝酒行不行啊,你回来这么久都没请我吃过东西呢。”
谢意深咬牙,她一定不知道他最没法拒绝的就是她撒娇的模样。
……
谢意深要开车,所以没有喝酒,只是点了一支烟靠在车门上,低头看着她。她抱着一打罐装啤酒,乖乖坐在台阶上,用手指将瓶罐敲得当当的响。
然后仰头吞下一口啤酒,含在嘴里,用那丝冰凉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易拉罐,随手一抛,丢进了垃圾桶里。
晚照笑嘻嘻地拍拍手,伸了伸拇指:“厉害!”
谢意深懒得跟她耍酒疯,只问她:“不许再喝了,已经两罐了。”
她斜着眼睛:“你还抽了好几支烟呢。”
他继续问:“为什么?”
她看到他靠得越来越近,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让你老实等我回来,却把心给弄丢了,嗯?”
晚照噗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脸:“你喜欢过谁没有?”
谢意深不说话,她又问:“其实,你当初一定很喜欢那个罗校花对不对?所以宁可这么整我,劳民伤财的事情你倒是不嫌麻烦。”
谢意深垂眼看着她,半响放开了手坐到她旁边:“给我一罐,我陪你喝。”
晚照递给他一罐啤酒,与他碰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谢意深不理她,顾自喝着手里的罐装啤酒,对身旁人的刻意叨扰只是皱皱眉头,直到她伸手抱住他一条胳膊,他才微微一怔。
“意深哥……”她真的喝多了,他记得她有十年没这么叫过他了。
他莞尔,十年前,他已经19岁了,她不过才15岁。每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运动,短发也渐渐留长,扎成一个马尾,红扑扑的脸蛋水嫩得真叫人想捏上一把。
她明知道他会呵斥她,会不怀好意地欺负她,可她就是死皮赖脸地跟他打架,输了可怜兮兮地叫一声“意深哥”,声音拉的长长的,如是撒娇,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后来,她胆子大了,竟然帮她的同学递情书,他狠狠收拾了她一顿,她委屈道:“人家都以为你是我哥哥,不找我找谁,你以为我愿意……”
他被她气坏了:“以后不许叫我哥,听到没!”
她被他的咆哮吓住了,怔愣了很久没敢说话。
从那以后,她几乎不再叫他哥哥,极少数时候会脱口喊出来,但是相较于那更为让人惬意的“意深哥”,他是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2012…04…22 012【BT男的算计】'
晚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必是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连闹钟响过了都没听到,她低咒一声,从被子里爬起来。
谢意深一如平常时候,静坐在客厅看晨报,听到她出来,抬了一下眼皮道:“你今天要迟到了,我送你上班。”她心里有几分感激,说了句谢谢。
然而结果却是在瑞金广场下车的时候,正与老气质女于斓撞上了,她低低问候了句:“主编好。”于斓素来处事不惊,此时竟也有点讶异地看向她身后的车子,身后的人,嗫嚅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副……”
谢意深沉眼给了于斓一个警示,又推了晚照一下:“快迟到了,还不快进去。”
晚照哦了一声,跟主编说了再见,颠颠往大厦跑去。
进了办公区,晚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时刻迎接杨晴的刁难。
不想没看到杨晴,而是被姚静一把拉到了他们的角落里,她眯着眼:“李晚照,你前男友是顾轼,全市十佳青年顾轼?!”
晚照懒得理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口问:“有问题,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姚静恨铁不成钢地锤她一下:“你傻啊你,这么好的男人也能弄成ex(前度)!”
“姚静,你是不是没事做了,昨天不是说要替我采访他,让给你怎么样?”她侧过头,不由得双手抱胸,实则是有点烦别人再提起过去的事。
姚静摇摇头,语气兴奋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朋友夫不能扑,再说我已经有目标了。你不知道,昨天在办公区外头碰到一个帅哥,看行头,似乎是高层哦,他还往我们这边看,或许是对我有意思。”
晚照扫了一眼姚静,看到她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宋虎从办公桌上抬起头,嘲笑道:“你拉倒吧,痴人说梦。”
姚静眼睛一瞪,就朝着宋虎扑了过去。
晚照无奈一笑,开始整理手头的资料。昨天顾轼说“改天”,恐怕他如今是再不愿意见到她了吧。她有一丝丝的失落,为着他的冷淡;也有一丝丝的庆幸,毕竟这一切都过去了,何必再去触及。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主编突然喊她过去,她藏了几分警惕敲开了于斓的门。
于斓竟然意外的客气,让她坐:“小李啊,听说你们那边还没配电脑,我带了个本子你先拿去用吧。”
晚照狐疑,心想着女人是不是脑子突然进水了。于斓只是笑得随和:“还有顾律师的案子,你不用跟了。”
晚照点点头,越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根源。
结果连午饭都吃得浑浑噩噩,甚至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熟人——BT谢意深,但是旋即甩甩头,心想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谢意深的电话,她接通就回了句:“我现在就回家吃饭。”
谢意深却懒洋洋地说:“今天不回家吃,去外面。你下来,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晚照只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她疑惑:“你请我吃饭,你有毛病吧!”
“不去算了,正想给你介绍两个牌友认识,都是打牌高手,”谢意深说,“那我也就不等你,先去了。”
“诶,等等……”晚照叫住他,“你等下,我马上就下来了。”
谢意深揶揄:“小赌徒。”
晚照合上电话,赔了一声,心想如果不是上次输了那么多,谁还想继续跟他打牌。
然而,倔强不服输正是她的性格,输给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是他,这口气她着实咽不下去,于是收拾好东西就跑下去了。
晚照没有想到的是,谢意深口中的“牌友”来头竟然不小。
说是牌友,也彼此客气得很,听谢意深叫对方“吴局长”“吴太太”,她心里一下就“晶晶亮透心凉”了。既然是局长级别的人物,必定是他生意上的朋友,且是不能得罪的朋友,喊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给对方喂牌,逗人家开心。
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骂自己缺心眼儿!
吃过饭,开始上了牌桌,这次是打四川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意深一眼,那厮只是冲她一眨眼,半点旁的都不嘱咐,她一咬牙,偷偷给吴太太喂了几张牌。
吴太太很是兴奋,第一局就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随后一个自摸,出了战局。
谢意深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吴局长冲谢意深竖了竖拇指:“小谢,这姑娘不错啊,都不会打四川牌还陪着你来了。”
谢意深无所谓地笑笑:“她这是故意输我的钱呢。”
吴局长有些过意不去,问她:“李小姐打不惯咱们四川牌,干脆我们两口子入乡随俗,打北京牌如何?”
晚照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不必不必,其实我什么牌都打不好的。”心里快哭死了:我的钱啊……
这样“血战到底”,打了几圈,晚照都不敢去算自己到底输了多少钱。最后散了局,吴局长与谢意深寒暄几句,红光满面,甚是满意地说:“牌品好,人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