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17 02:12      字数:4789
  霞青看着笑道:“你又想发什么神经是吧!要不叹什么气呀?”
  素月顿时接上笑道:“我知道帆哥一定是在讨厌我们,所以要长吁短叹。”
  柳春帆瞧了她一眼,恨恨的骂道:“偏你这小妮子好像是万事通,每一件事你都一定会知道是吧!”
  素月毫无愧色的笑道:“当然啦!特别是对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山人的神算之中。至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四时阴阳,那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柳春帆等人,见她那付自鸣得意,摇头摆躯的俏皮相,都不禁笑了起来。 柳春帆尚未开口,小猴子忽上前问道:“那末吹牛。你可行,要行的话,我小猴子倒有件大事想拜托拜托!”
  素月笑答道:“吹牛那更是我的专长,一部牛皮经,我把它背得滚瓜烂熟,应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除了男人不能使之变成女人,女人也不能变成男人以外,几乎是无所不能阁下不知有何贵干向本人请教?”
  霞青忽然插嘴道:”牛皮经?这是什么书?我可不是第一次听到的新鲜书名,可否乞闻其详?”
  素月一本正经笑道:“各位大概都是孤陋寡闻,待本人说未,现在世人只知道经书里有四书五经,或者十三经、山海经,可没听到过牛皮经是吧!这也难怪,牛皮经也是出于儒家……”
  “牛皮经出于儒家?谁人所著?”
  众人都不禁吃了一惊,齐声问着。
  素月点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一点没错,牛皮经的祖先,是王性善的孟子,他不是说过吗:‘余岂好辩哉!’这老人家真是十足的牛皮大王,但严格的追溯起来,牛皮之鼻祖,应该是轮到善发大言的子路先生,至于牛皮经的内容,分上下二篇,上篇专论厚皮学,三国时的昭烈帝刘备,就是得其祖先刘邦之窍而成功的人物。
  下篇专论黑心学,三国时主张‘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奸相曹操,即是以心黑手辣的典型人物。
  至于能得牛皮经大成的人,当推又厚又黑睑司马懿了。至于本人嘛,虽研习其经小有心得,然尚未正式运用而已,小猴子你有什么大事想劳我大驾,现在请说吧!”
  柳春帆等人听素月胡扯一阵,倒也头头是道,齐乐得笑口大开。
  小猴子忍笑道:“你既是吹牛专家,想必对做媒是水到渠成的了?”
  素月摇说道:“三姑六婆,乃下等之贱业,如何叫我去做,嘿!真岂有此理!”
  笑声中,夕阳已斜挂树枞;归鸦阵阵,波滚银蛇,一舟荡水,红掌绿毛齐飘,万树笼烟,绿野山歌四起,大家都为这绝妙的晚景陶醉了。
  那边山脚,一曲清唱,牧童竖笛横着牛背,樵子负薪吟歌。三二儿童,嘻游在松柏间。
  这形势天成的幽谷,除了罗家以外,尚有数十家人家,因此村幽僻,俨然世外桃源,故甚少见到外客。
  今日见到柳春帆一行,风姿绰约,翩翩如神仙中人,又有罗家小红与小癞痢二人带着,知是罗家远客,故沿途所遇的村人,莫不与招呼点头,以表示友善亲近之意。
  小村以外,绕以茂密修篁,俨然江南风光,竹林外阡陌相连的绿畴平野,陌上杂树夹道,畎亩之中,青禾散香。
  田舍生活,是那么纯朴、恬静、乡居的山民手相互间是其乐融融……
  柳春帆看得非常羡慕,向众人说道:“想不到这里的一切,是这么美好,倘使尘缘既了,咱们卜居是处,终老是乡,人生何憾?” 青娥娇笑道:“五湖四海,似这般的世外桃源,遍地皆有,帆哥是到一处羡一处,干脆每一个你所羡慕的地方,都建一座房子,让你成天在这些地方跑就是啦。”
  素月顿时接着笑道:“让他成天独个人跑,跑野了心怎办?最好找一个人拿根鞭子跟着他,要不,野性发作起来,可没办法呢?”
  柳春帆抢上二步捉住素月的玉手,狠狠的括了括她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小妮子愈来愈不像话啦,竟把我比作马了?今天要不管你,将来不知会骂我什么呢?”
  素月一面躲着,一面笑道:“以强凌弱,有失君子风度,同时你看,天色已晚,要是你真不胆怯,咱们有账明天再算就是。”
  柳春帆闻言,真的将她放了。这时的素月顿就躲到霞青后面装个怪样子拍手笑道:“哼!
  谅你不敢把我怎么办,以后你小心就是。”
  素月的调皮样子,引得小红与小癞痢也一齐笑了起来。
  田野间正飘起淡淡的薄雾,近处尚兀自不觉,远方已是迷朦一片。
  正是夜幕深垂的时分。
  柳春帆等人,都被安置在大厅右厢的几间舍里。
  是晚,柳春帆与房大头小猴子同住一房。
  小猴子首先开场道:“阿帆多自私?只顾自己有了对象,也不管别人。”
  房大头不知他话里用意,笑着说道:“小猴子真不知自量,虽然动了凡心,可惜你这生就不受人欢迎的尊容,别说人家看不中你,就是我房大头看了也要退避三舍,怪阿帆有什么用。”
  小猴子面皮真老,虽被房大头取笑,但依然面不改色道:“样子丑有什么关系,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要饭的就不能讨个乞婆娘哪?”
  柳春帆笑道:“对了,小猴子可是看中了谁?需要我帮忙,那还不是现成的,尽力而为就是。”
  房大头眯着双小眼睛笑道:“这下小猴子可称心了吧?快说呀!难道你小猴子的脸还会红不成?”
  小猴子噗嗤的笑道:“我小猴子现在还没到需要你们操心的时候,只是看你房大头倒正是红鸾星已动,要不,人家小奴家为什么要请我们到此地来玩呢?”
  房大头做贼心虚,想起与赛西施在石洞,被小猴子作弄的一幕,不禁脸色微红啐道:
  “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小猴了当心我揍啊!”
  小猴子继续笑道:“好吧!咱们的帐等你谢媒时候一起算吧!阿帆你的看法如何?”
  柳春帆这才觉悟到小猴子拐弯抹角,原来是说的房大头,笑了笑点头答道:“当然!不过我有些害怕……”
  房大头见说到他自己头上,当然很不好意思,推说倦了,就立时先去睡了。
  小猴子不待柳春帆说完,就接着笑道:“又不是替你说亲,要你怕什么嘛?”
  柳春帆笑道:“我怕的是跟赛西施的父母说话,聋子爱扯话,假如他们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这番舌剑唇枪之争,可要了我的命啦!”
  小猴子也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将来要房大头多敬你一杯酒就是了。”
  房大头虽然睡觉,但又是想听,为了掩饰他的窘态,故意大声喊道:“小猴子别穷噜苏好吧!吵得人家睡也睡不着,这是什么意思?”
  小猴子当然知道房大头的用意,也喝道:“别假惺惺啦,想睡,你尽管睡就是,敢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是吧!要不是小猴子身上的仙丹妙药,你这辈子还不是打一辈子的光杆。”
  房大头本来气势汹汹的说着,此时听了小猴子的—阵吆喝,反变了语气道:“嘿!小猴子尽做的白日梦,人家姑娘可看得上我们么?”
  柳春帆与小猴子听了,顿时齐拍手笑道:“好哇!房大头这番可不打自供了吧?”
  小猴子这时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大头,包在我身上就是,明天由阿帆跟老头子老太婆先吵一架再讲,赛西施方面,由素月这小丫头负全责就是。”
  次日,柳春帆跟二老一提,总算一说就妥,赛西施方面经素月一说,也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柳春帆此来的功德圆满,因忙着要到蒲庙镇与老化子等约会,故替房大头留了三颗珍珠作为聘礼,罗二鹏也取了一块汉王,作为答聘之礼。
  当天—下午,柳春帆等就要离开,二老与赛西施及小红小癞痢等人,均劝阻不住。
  柳春帆因特别喜爱小红的聪明活泼,同时爱屋及乌,就把一套“九九回风步”法,在临走时教给小红等人。幸而她的记忆很强,故在很短时间内,已记了个大概,为了便于她们学习起见,特地划了图形给她们,并嘱赛西施学成后焚毁。
  赛西施本来想跟柳春帆等一齐去琼岛,但因家里乏人照顾,故未成行。
  赛西施偕二小把柳春帆等送出湖对岸始返。
  柳春帆等一行上路后,到小镇已是未刻,小镇本来没有好玩之处,好在由此地到与老化子等聚会之地,不要一日路程,故准备在此歇脚后,明日动身不迟。
  故一行人仍逛到上次的酒楼,刚一坐定,蓦听酒楼外一阵步履跄踉之声,同时狂歌道: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人生好比梦一场!百年日月转眼过,真真假假枉奔忙,世道人生两茫茫,别人笑我和尚痴,我啊!我笑人痴空奔忙?哈哈哈!”
  因为这人嗓音奇大,震得柳春帆等人齐皆一愣,探出头向楼下看去,酒楼门首早歪歪斜斜的闯进来一个疯和尚。
  看到柳春帆等人看他,他顿时冲着柳春帆等六人,龇牙一笑。
  柳春帆等人见这和尚一身褴褛不堪,蓬头拖着没跟的鞋,鸠衣百结。
  这和尚刚想进店,早有店伙凶狠的拦在门口喝道:“哪里来的野和尚,也不睁眼看看,这又不是孤坟野庙,瞎着眼冲什么?”
  店伙说着,一面竖眉瞪眼,二手叉腰,二脚八字站着,和尚一见,傻笑道,别紧张,咱又不想跟你打架,紧张什么嘛?我问你,你们这里卖饭吧!”
  店伙仍把眼睛圆睁着喝道:“我们卖饭又不欠帐,要你问什么?”
  和尚用手指指楼上的柳春帆等人说道:“要钱还不很简单,你瞧,付帐的不就在楼上等着。”
  店伙见说,将信将疑地抬头往楼上看去猛觉眼前一幌,跨下一动,眼前的野和尚顿时影踪不见。
  正猜疑之间,蓦听身后“梯他!梯他!”之声,原来和尚已走了进去。
  回头看时,那和尚正龇牙咧嘴,冲着店伙一乐说道:“别招呼了!我穷和尚不走大门可走惯了小门,你要送,就送我上楼也可以。”
  说着,从容不迫,大模大样的“蹬!蹬!蹬!”走上楼去。
  店伙见他那付脏相,生恐顾客讨厌,忙从后面一面追,一面叱道:“野和尚想死哪!楼上有客人,怎么能上去?”
  和尚回头道:“楼上既有客人,岂不更好,我自己上就是,要东西的时候再找你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面说着,一面自管上楼了。店伙气得暴跳如雷,当着众多客人,又不敢大声喧嚷,只得跟着和尚上楼。
  柳春帆等人一见和尚,就知定非等闲之人,看到店伙来势汹汹之状,本来就想上去相劝。
  谁知那和尚竟冲着柳春帆一笑,一面自动走了过来说道:“好小子,你们真有孝心,竟比我老人家还来得早哪!”
  柳春帆既认为他是浪迹风尘中的异人,即存下结纳之心。今见他不请自至,虽口齿上有些难听,但仍不自主的站了起来,拱手笑道:“大师父来得早,就请来这边坐吧!”
  房大头小猴子等人,见柳春帆站了起来,都不约而同站起身来。以示礼让。
  谁知野和尚竟毫不客气,乖六个人站起之便,大剌剌地往六个人的中间一坐,并依然咧嘴笑道:“别客气,你们坐哟!大概酒菜快要来了,站着怎能吃?坐吧!”
  柳春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忖道:“这倒真好,看来比老化子骗食的技术还高明,竟反客为主起来了。”
  和尚见众人坐下以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小伙子真小气,‘仙窟’里的金银财宝有的是,还怕人家吃穷你哪!就是徐立原见了和尚爷还不会这么小家气呢?”
  柳春帆与小猴子房大头三人听了,骤然一怔,“仙窟”秘密,从未外泄过,这貌不惊人的和尚,竟会知道这段秘密吗?
  尤其“仙窟怪侠徐立原”之名,业被武林遗忘了将近二十年,他怎会知道?
  柳春帆虽然心里犯疑,然仍不敢透露出来,只是愕然地笑着说道:“请问大师法号;驻锡何处?” 那和尚哈哈笑道:“我和尚大庙不收,小庙不要,既未受三皈五戒,亦未挂单驻锡,哪有什么法号。”
  柳春帆等人见和尚滑稽突梯,出口风趣,都不禁哑然失笑。
  店伙本来气冲冲的赶上楼来想喝阻和尚,万不料和尚一上楼来,竟跟柳春帆等欢笑言谈,如同旧识,那敢再去干涉。
  柳春帆此时见和尚说没有法号,随又笑着问道:“大师,父既无法号,敢请问尊姓?”
  和尚笑道:“好小子!敢是舍不得我吃这一顿,问了我的姓名,以后好找我算帐是吧!”
  柳春帆忙恭身答道:“小子怎敢,只是想以后看到大师父后好招呼就是。”
  那和尚沉吟了半晌笑道:“我原来的姓名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愿意我姓什么就姓什么就是了!”
  柳春帆一听,世界上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