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17 02:11 字数: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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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点了点头,想不到这倭人刀上的黄绸还有这么一个来历?只是这么多街上做买卖的叔叔阿姨为什么要面含笑容地时不时望一望这两个倭人呢?不对!他们望的也不是倭人,因为两个倭人已经在我和唐栖说话的当儿,离开了街口。但是这些叔叔阿姨还是笑眯眯地时不时望向街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时街上两个行人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张三,你看今天这德庆街上的摊贩怎么都换了人啊,那个风骚的豆腐西施到哪里去了,怎么换了这么一个胡子拉渣的傻大个来卖豆腐啊?”
“是啊,李四!这街上的人好面生啊,不过话说回来,豆腐西施没有来,不会是因为你昨晚。。。。。。”
他们两人接下来不堪的对话并没有进入我的耳朵,但是为什么街上的商贩会忽然全换了呢?而且他们都要笑眯眯地望着街口,咦?他们时不时望向街口的目光怎么多了一股杀意,顺着他们的视线,一顶官轿在卫兵的前呼后拥之下缓缓行来。
今天忽然出现的摊贩?时不时望向街口?眼中多出的杀意?一顶官轿?日落风高刻,正是杀人时。难道这里正在酝酿着一次刺杀?这时数十枝从两旁二楼的酒肆射向官轿利箭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们又卷入麻烦了!
卷四 绿玉珠串 第七章刺杀行动
“刺客!”
“保护大人!”
拥着官轿的卫兵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他们纷纷掣出腰间佩刀,训练有素地自动分为两批,一批向两侧的酒肆二楼拥去,其中更有身穿锦服的几个将军打扮的高手直接施展轻功,飞上了二楼,另一批卫兵则密不透风地护住了官轿四周,好整以暇地击落并不算密集的来箭。
难道刺杀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不!两侧的飞箭只是调虎离山之计,趁着一部分卫兵扑向酒肆二楼的空隙,街上的叔叔阿姨们行动起来了。刚刚笑得那么灿烂地卖拉面的大婶,已然换了一副肃杀的面孔,杀气腾腾地她从拉面团里抽出一把利剑,施展着我都自叹不如的轻功,几个纵跃已经杀到了里官轿不足两丈之地,大婶的剑法要比适才她拉面的手法不知纯熟高明多少倍,本就不弱的卫兵纷纷中剑倒下,没有拉面大婶的三合之将。
还有那位卖豆腐的大叔也丝毫不比拉面大婶差上多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那桶满满的豆腐中变出一把长刀,长刀过处,呼啸生风,血光四溅,豆腐大叔竟然也是睥睨天下的高手。
当然行动的还有灯笼大伯、馄饨姐姐。。。。。。,总之几乎这条街上所有的摊贩都忽然不约而同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武林高手,他们手持中华历史上叫得出名字的十八般兵器,全都毫不留情地对护在官轿旁边的卫兵痛下杀手,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官轿中的可怜虫。
难道我眼前的一幕就是所谓的杀贪官、泄民愤?幸好我被眼疾手快的唐栖第一时间拉到了街道的一边,避开了这群叔叔阿姨冲向贪官的必经之路,否则我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被这股有十数名一流高手组成的刺杀队伍淹没。
同样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还有那两个倭人,他们现在正在街道的另一侧,那个女倭人似乎要抽出佩刀,但是被她的同伴按住了。他们两个也应该被发生在天朝上国皇城脚下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吧。
守在官轿的卫兵被砍瓜切菜般放倒,只是不到十息的时间,冲在最前面的拉面大婶已经离官轿不到三尺。这时本来扑向酒肆二楼的卫兵也识穿了叔叔阿姨的图谋,但是他们被灯笼大伯、馄饨姐姐们隔开了与官轿之间的联系,即便是几个身穿锦服的高手,一时之间也难以突破灯笼大伯、馄饨姐姐们的防守。
“李贼,今天就是你的丧命之期!”豆腐大叔砍翻一个不知死活的卫兵之后暴喝到。
官轿里的大人姓李?本来我已经决定不去理会发生在眼前的刺杀,但是豆腐大叔的这句话却让我遽然一惊,如此多大的仪仗,轿子里的大人姓李,再加上李府的管事说李至刚与皇上商量要事,大约黄昏时才能回来,而这顶轿子看样子正是从东南方的皇宫方向而来,这些难道只是巧合吗?
“刀下留人!”我暴喝一声,‘破鹰’宝刀铮地出鞘,挡住了其中一个刺客冲向官轿的道路,万一轿子里坐的真是李至刚,我绝不能让这次刺杀成功,否则接任江湖总管的事一定会横生枝节,到时我还凭什么去对付如狼似虎的金龙帮呢?
与我同时行动的除了唐栖,还有那两个倭人,那个男倭人好像也是在听到了豆腐大叔的暴喝之后,才作出了出手的决定,但是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才会冒着揭开朱棣御赐的黄绸而决定在异国他乡贸然动手呢?
唐栖的武功自然是不必说,‘非攻’宝剑剑光所及之处,简直是望风披靡,什么灯笼大伯、馄饨姐姐全都退避三舍,那一男一女两个倭人竟然也是两个好手,倭刀刀身窄长,配合着直来直去的东瀛刀术,威力竟然十分惊人,尤其是那个女倭人的刀法修为看起来似乎比男倭人还要高上一筹,单凭她一人之力对付起刚才未遇三合之将的豆腐大叔,竟然也是游刃有余。
“格老子个龟儿子,倭贼竟然敢来坏爷爷的好事!”遇到阻击的豆腐大叔气得哇哇大叫,但是偏偏就是拿没有多少变化的东瀛刀术没有丝毫办法,如果他知道全都是因为他那句‘李贼’才会招致这么多难缠的对手,不知道他又会气得如何七窍生烟。
“江城五月落梅花”,随着这声轻喝,战圈之中再次爆出我熟悉的梅花剑雨,但是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施展出这一招的并不是唐栖,而是拉面大婶。难道拉面大婶是唐栖的同门?我转头瞥了一眼唐栖,发现她的眼中有着同样的疑惑,与此同时她的剑速也减缓了不少,就是在唐栖分心的那一刹那,拉面大婶一个搓身,矮身突破了唐栖护在官轿前的严密剑圈。
不好!我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但是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我的对手也是颇为扎手,要不是凭着精妙的步法和锋利的宝刀,我可能比轿子里的那个李大人不知早死多少时候了。
“十月金陵雷怒号”,拉面大婶喊出了最后一击的号角,长剑在她的手中化作万钧雷霆,劈向失去了任何保护伞的官轿,一男一女两个倭人对于此突变也是欲救乏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拉面大婶手中的雷霆将官轿化为乌有。而本来离官轿最近武功也是最强的唐栖,自从拉面大婶使出自己的绝学后,也更多只是隔岸观火,没有丝毫上前救护的意思。
“啊——”在拉面大婶随着雷霆一同闪如官轿的同时,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天空,几乎所有动手的双方都停下手来,望着官轿处的动静,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声惨叫的声音的主人明明就是一个女子,难道李大人是个女的?
很快就有了答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轿子里缓步走了出来,他的右手向斜上方高高举起,他之所以会作这个动作,是因为他的手里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随着雷霆剑法闪如官轿的拉面大婶,此时的拉面大婶已经没有丝毫刚才的威风八面,甚至我不清楚她是否还有生机,因为现在的她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一般,一动不动,在她身上看到的唯一动静就是不断从她嘴角流出的鲜血。
“三娘!”豆腐大叔发出一声惨叫,发疯似的向高大男子冲去,但是失去了冷静的他还没有冲出几步,就被那个男倭人一刀两断了。高大男子似乎对男倭人的刀法颇为欣赏,向他点了点头。
拉面大婶和豆腐大叔很明显就是这帮刺客的首领,在他们两人双双丧命之后,其他人犹如一盘散沙,功夫发挥不到刚才的三层。一场惨烈的屠杀开始了,血光不断在我眼前暴起,似乎整个天地都被染成了红色,我刚才的那个对手不知道也成了哪个卫兵的刀下鬼。
刺杀失败的后果只能是被杀,荆珂刺秦王如是,眼前的灯笼大伯、馄饨姐姐同样如是,但是在他们前来进行这场谋划精心的刺杀之前,他们自己真的想过自己的结局吗?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今天的刺杀会失败呢?
满街的尸体,流淌的鲜血,让我的心情无比低落,我收起了‘破鹰’宝刀,丝毫没有将它拔出时的豪情万丈,刀剑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我又为什么要把它视之如宝呢?可叹这把杀人利器还花了唐栖五千两银子,要是在乡下我完全可以用这笔钱舒舒服服过上好几辈子了。
一个俏丽的身影在我身边闪过,随后没入了远方,这个身影正是唐栖,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我瞥到了她脸上的泪花和眼中的悔恨,难道这些刺客真的是她的同门?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不敢想象本来已经离经叛道的她受了如此打击,会变成怎样一个人。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老夫感激不尽,不知几位可否告知姓名呢?”高大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手中的拉面大婶,正在向我和两个倭人抱拳致谢。
“小可是日本使团副团长武藤太郎,这位是舍妹武藤杏。大人武功卓绝,小可贸然出手,是过于孟浪了,班门弄斧让大人见笑了。”那个男倭人操得竟然是一口地道的官话,而且声音柔和却又不失阳刚之气,配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倒还真是一个人物。他的妹妹武藤杏倒也是个不得多见的美女,桃颊樱唇、鼻隆眉黛,尤其是那双媚惑的眼睛颇为沟人,只是两道剑眉多少破坏了女子应有的那份柔美,但也让她多了几分英武之气,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木然地随着她哥哥武藤太郎弯腰行礼。
“这位少侠呢?”高大男子向我问道。
“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罢了。”我觉得此时此刻高大男子和那个武藤太郎还能侃侃而谈,简直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回答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对了,大人可是姓李?”
“哦?少侠知道老夫吗?老夫正是曹国公李景隆。”高大男子没有因为我的失礼而表现地丝毫不满。
曹国公李景隆?这个名字并不是很陌生,那个带兵五十万对抗朱棣南侵,大败之后开门迎敌的不就是他吗?原来所谓的李大人不是我要找的李至刚而是他。这回真是错把冯京作马凉,卷入了不必要的纷争,而偏偏这帮刺客看起来似乎与唐栖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人之名,人尽皆知,小子告辞了。”因为唐栖的离去而心情极差的我没有丝毫再与他罗嗦下去的耐心,匆匆告辞,在我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李景隆的那张笑脸也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那是一张阴柔沉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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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徐杉拜见李大人。”我深深对着眼前的礼部尚书李至刚施了一礼,李至刚大约四十出头,圆圆的脸,圆圆的鼻子,厚大的耳垂,让人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个颇为圆滑的人。
“起来吧,听说夏大人让你带来了一封信?”直到天黑才回府的李至刚似乎很是疲乏,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我从怀里掏出夏元吉的信,将它珍而重之地交到了李至刚的手上,李至刚本来无精打采的脸在看到信上面道衍大师的印鉴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我浅浅笑了一下,并且还着我坐下,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一样的见风使舵。
李至刚展开信纸,越看信里的内容,脸上的神色越是阴晴不定,书信看毕,闭目沉思了片刻。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觉得眼前的李至刚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脸的亲切笑容,还有从眼睛深处射出的浓浓爱才之意,和刚才慢怠倨傲的态度可谓截然不同,弄得我连忙从刚坐下不久的椅子里站了起来。
“贤侄,你叫徐杉是吧,怎么又站起来了,快坐!”李至刚笑容可掬地示意我坐下,“你瞧,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没叫人上茶啊!李冒,快把上好的龙井端上来。也是这阵子实在是太忙了,把我累得都一回到府里就提不起精神。刚才我的态度没有怠慢贤侄吧?”
“李大人日理万机,身系社稷。能够抽出空来见我这个无名小辈,徐杉已经感动莫明了,怎么谈得上怠慢两字呢!”我颇为诚恳的道。
李至刚听了我的话,好像真的是因为我没有怪罪他而出了一口气,微笑道:“好,贤侄真是通情达理之人,怪不得姚少师和夏尚书对你都是推崇备至。徐贤侄,你以后也别大人大人的了,如果不嫌弃就叫我李世叔吧。”
“李大人身居礼部尚书要职,乃是当朝二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