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06:09      字数:4915
  聂梓丞知道自己的老婆够特别的,只是没想过这么特别,第一次约会起码也应该去个电影院之类的地方,可她偏偏选了油腻腻的宵夜街,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就伴随着烧烤摊劣质音响《最炫名族风》的背景音乐而画上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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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半个月后,寒假来临之前,林筱菡再度见识到了聂团长那无比闷骚只做不说的结果。
  上次交上去那篇期末论文的评定结果下来了,她的论文被评为优秀论文,据说优秀的比例范围非常之小,不见得每个研究方向都能分配到名额,而林筱菡却获此殊荣,这让她在看到学校网站公示之后,屁颠颠地想,被骂骂好像也不错。
  于是她回到家跟聂团长说:“下次再写论文,再骂我一次!”
  聂团长当然舍不得扇自家媳妇儿的耳光,也不敢再骂了。只笑得像狐狸一样说:“我只是确保了今年暑假去g省的研究小组成员而已。”
  “啊?那不是参军的才能去的吗?是去部队里面呀。”林筱菡皱眉表示不解。
  “还有,获得期末论文优秀评定的学生也可以参加。”聂梓丞高高扬起胜利的笑容。
  林筱菡郁闷,“g省夏天很热的,不想去行不行啊?”
  聂团长立刻截断她退缩的想法,“不行!不参加没有奖学金。”
  林筱菡以一种“我觉得你在坑我”的表情看他,殊不知,聂团长这是不想暑假和妻子分开两个月之久。不过,学校的论文评定绝对是实打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赶回来更新呢。。。
  预告:下一章要去看大哥。
  ☆、第四十三章 监狱探视大哥
  临近年边,源源不断的冷空气让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星期。
  清晨刺骨的寒意也没能阻挡林母早起去菜市;踏着雪买回新鲜的虾;熬上一锅鲜美的粥灌进保温筒里;便在窗边翘首以待。
  依旧飘着雪,早上八点半,一眼望见黑色奥迪往宿舍楼下开过来,她就再站不住;提上保温筒就要出门。
  林炳辉从房间里转着轮椅出来,见了老伴忙乱的模样;责备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带去了也白带,人家压根就不会让你带进去;更别说给儿子吃上。”
  “哪有这个理儿的;就是碗粥又不是违禁物品。”林母不以为然。
  林母是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也就是突发奇想,儿子好久没喝到他最喜欢的海鲜粥,准备过年了,亲手熬些给儿子带去。
  这样和老伴吵起来,林筱菡他们也上楼敲门了,林母提上粥,不理老伴,转身急急推着女儿一同下楼,林筱菡看见她手上的保温筒就问:“妈,您这个该不会是带给大哥的吧?”
  “是呀,快走吧,待会儿都凉了。”她妈催促。
  “可是妈,哪儿不让带吃的进去,连探视的人都不能带水呢,您又不是第一次去看大哥了。”林筱菡为难,推着她妈回去放保温筒。
  回头进了屋,林母还是不死心,“可是上回不还寄过吃的给他……”
  “那不一样。”林筱菡没忍心跟她妈说,寄过去的东西真正到了大哥手上的还剩多少。
  林母悻悻然地放了保温筒,才又下楼。看见女婿一袭深黑的毛呢长大衣翻领上已然落有不少雪花,正站在车边为她开门,心里舒缓了些。这女婿都肯主动提起去看她儿子,想必也准备疏通关系帮减刑了吧,毕竟两家关系不同以往,大儿子还是他们聂家的女婿。
  前往位于郊区的监狱,一路并不顺畅,到处雪积得多,市区几个主要路口一度交通混乱,哔哔的喇叭声刺耳难耐。在几台除雪车一番作业之后,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队长龙才缓缓移动开来。
  为省时间走高速,可这个季节的高速也快不起来,入口处打着“前方大雪减速慢行”的标语。
  到达监狱已将近中午下班时间,狱警算着天冷没人来,已经准备下班。这时候门外匆匆忙忙赶来几个人,或许是因为搅黄了他提前下班的美事儿,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狱警心情不太好,板着脸说:“身份证。”
  聂梓丞收了林家母女的一同递进去,那狱警慵懒地瞥了眼接过来的证件,在看到垫底的那本军官证后忽的睁大眼睛正襟危坐,还伸手扶正了歪到一边的帽檐,露出两颗大黄牙朝聂梓丞笑,“短(团)、短(团)长同志,您请稍等。”
  办好手续,几人被领到会见室等待。冷色调的房间里到处都安有监控摄像头,隔着冰冷的玻璃窗,林母第一个看见儿子从那后面的铁门里被带出来。几个月未见,好像又消瘦了。见到这样的儿子,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她马上迈开步子走过去摘下了连通里面的话机。
  林崇磊也呆呆地跨出脚步过去摘下话机,自己母亲这幅模样他早已见怪不怪,或者说,在里面待久了,麻木了。只是眼角余光稍微瞥见自家妹妹身边的那个男人时,死寂的眸子里泛起了道道余波。
  林母每次见面无非都是那几句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惹事、接受改造早点出来的话,林崇磊在里面呆滞地听着,“嗯,嗯……”地答。
  每次看见父母一来,双鬓又白了不少头发,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只是罪还没有赎完……
  会见的时间毕竟有限,林母一个人就说了十五分钟。就在她还想继续唠唠叨叨时,被里面的儿子打断,“妈,你和筱菡先出去吧,我想和那个人单独聊聊。”
  “唉,好。”林母顿了一会儿,挂了话机,又不舍地回头多瞧了几眼颓废的儿子,终是叹了口气,过去示意林筱菡一同先出去。
  聂梓丞过去,半眯着眼凝成锋利的目光射向这个害她姐姐变成植物人的愚蠢男人,咬紧了牙关,很想朝那隔着的玻璃一拳捶下去。
  可最终,他还是叹出那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摘下话机,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被允许带进来的摄像机,打开视频,把话机搁在一旁。
  视频开始播放的第一帧,林崇磊就落下了珍贵的男儿泪。小小的5寸屏幕里,小鹏正在地上堆雪人,欢快地又是滚雪球又是插树枝。小朋友穿得厚实,一不留神滑倒滚在雪地里,咕噜咕噜地翻滚,险些滚下坡道,看得他揪紧了心。好在林筱菡立刻过去截住了小家伙。重新站起来,那小鼻子冻得红彤彤的,却笑得格外开心灿烂,眉眼之间像足了那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通过话机,林崇磊听见那咯咯的笑声,霎时痛哭流涕,痛悔当初。
  “后悔吗?心痛了?”聂梓丞握起话机,对里面泣不成声的男人落井下石。
  “感到后悔心痛就给我认真做人!”聂梓丞一拳重重捶在大理石台面上,震动传到里面,林崇磊抬起头来。
  “最多半年,让你提前出来……赎罪。”聂梓丞淡淡地说。
  “我的罪怎么赎得清……”林崇磊长长吸一口鼻涕,“梓惠她、是我害了她……”再说不出声,他继续痛哭。
  “那你以为你在这里虚度蹉跎就是赎罪了?你在这里关够六年我姐就会醒了?你蠢够了没有?你想让你儿子上小学被同学说是没爸爸的孩子?”
  聂梓丞的厉声混杂着摄像机里还在播放的小鹏笑声一同传进去,激醒了长久以来自我沉沦的林崇磊。他抹干了鼻涕眼泪,坚定地点点头,说:“我要出去。”不再逃避。
  见所剩时间不多,聂梓丞关了摄像机,“顺带一说,我和筱菡结婚了,去年11月的时候。”
  这个消息很出乎意料,林崇磊握住话机怔住。
  聂梓丞又耐心解释,“你放心,我没那么记仇,不是你想象地娶她来报复你们家。虽然最开始起了要娶她的念头的确是因为你。”
  林崇磊吸着剩下的鼻水,作为大哥,他一向疼自己小妹,严肃道:“你要好好待筱菡,她是正经女孩,不是认真对她的别玩弄她!”
  聂梓丞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着鼻子笑开,“刚开始我的确没打算对她认真。当初大家都认为你因为救我姐蒙受冤屈,你家里一直不肯收我们的钱。恰巧当时被家里逼婚又遇见你妹妹,一时起了同情的赎罪心理决定娶她回家应付老人家,一举两得。”
  “不过……”聂梓丞收敛了笑,正了面色说:“现在她就是我的命。”
  见里面的男人神色放松下来,聂梓丞抓紧时间问:“当初你把我姐和小鹏绑架到了哪?”
  提起当年来都是悔,林崇磊回忆道:“他们骗我说拖延梓惠到演习现场的时间就可以。我想着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就同意做了。把她和小鹏约到军区大院的老大门外,正准备和几个同伙强行带她去宾馆软禁起来,哪知道从大院里又出来几个人,把我连带一起拉进大院里一间小屋子关起来,几天后又把我们转移走。”
  猜测得不错,大院里果然有内鬼,聂梓丞单手托着下巴,问他:“你还记得在大院里被关的地方附近环境有什么特点吗?”
  这军区大院也分势力范围,不同的地方归属部门不一样。想要知道谁在幕后掺有一脚,得看那块地盘归谁管理。
  林崇磊挠着光光的头,努力从遥远的回忆中提取出来,“好像……有鸡叫声,公鸡母鸡小鸡都有,还有牛粪的臭味,每天……都有一个老太太笑得特别乐呵。”
  聂梓丞闻言,眉尖微微一挑,手撑着大理石的台面站起来,“我知道了,你在里面等我消息,我会尽快。”
  里面的狱警看时间到了,朝林崇磊走过来。林崇磊似乎又想起什么,拍着玻璃让聂梓丞重新拿话机。
  “他们还贩毒,数量特别巨大,想必后台不会小。”说完这句话,林崇磊就被狱警带着走进铁门。
  走出监狱,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袭来,林筱菡也从车里拿着他的手机小跑着扑过来,小脚步没踩实,差点在雪地里崴着,聂梓丞扶稳她固定在怀里,温和地问:“怎么了?这么急。”
  林筱菡呵着白汽,担忧地说:“周明朗打电话来说,谭师傅的儿子涉嫌私藏毒品被拘留,可是他说根本不认识那几个自称是他在g省的朋友。”
  风吹着雪花在他们身边打转,快过年了,这年底还真热闹!
  聂梓丞搂着林筱菡向车走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要问为什么只有林筱菡和她妈,还有聂团长三个人去探视,因为据说一次同时探视最多为三人、探视时间半小时。
  内个,如果我剧个透,大家会骂我咩?间谍幕后和林筱菡的身世有关。。。
  ☆、第四十四章 聂团长的心思
  俗话说;最怕人不找事事找人。
  聂梓丞从g省把谭师傅的儿子带回来,就答应过谭师傅要保护好他的人生安全。
  谭南方;三十出头的男人,自他父亲归隐乡村之后一直侍奉左右。家里自留有几亩田地,靠种菜自给;偶尔有多出来的就拿到乡上的集市出售。而长福乡民风淳朴;多年来也未听说出过什么大案。谭南方可谓是地道憨厚的农村小伙一个,近年来跟他打交道的都是自乡人;其他可疑动向更是全无。
  从监狱探视回来;安顿好丈母娘和媳妇儿,聂梓丞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回部队;得到的就是如上调查结果。
  周明朗简短地作了说明;关掉投影仪,小型会议室的灯被打开。
  闪了好几下才亮起的日光灯让聂梓丞捏了捏眉心,年底部队要安排的事情本来就多,又要出席各种年会饭局,更何况他还有科研任务在身。
  谭南方是他带回来的,又属于项目科研人员,直属于他髦下,这事怎么说聂团长都要负责到底。
  以刘政委为代表的质疑派发问了,“聂团长,事发时你不在部队里,上级领导可向我发难了,本来是要带谭老师傅回来的,可偏带了他儿子,这三十出头一小伙子,先不说有没有这门技艺,他为人如何聂团长是清楚不清楚?”刘政委扶了扶眼镜,语气略显刻薄。
  听了他质问的其他质疑派早就看不爽聂梓丞这般年纪就坐上上校级别的军衔,也议论纷纷起来。
  聂梓丞早就想过会遭到这番质疑,双手十指交叉,垫在棱角分明的下巴下,渐渐下沉的嘴角流露出他的不悦,“刘政委这也是在质疑,三十多岁的我的能力咯?”
  一如平常的语调,透过冰冷的空气,已让人听出几分怒意,再窥见那逐渐聚拢的眉头,周明朗充当和事老,“老聂你也别急,刘政委不是这块的主要负责人,这样问也无非是关心部队工作嘛。”
  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椅子摩擦木地板的响声,聂梓丞巍然站起,语气平缓却坚定地说:“谭南方是被诬陷的,我相信整个事件的调查结果几天后警方也会有所交代。”
  直到他说完这句话,拿起军帽端正地戴起,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