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06:08      字数:4937
  推测敌军动向躲避过一轮又一轮的轰炸,整个小分队已经是筋疲力尽,并且又产生了几名伤员。
  第二天清晨,当他们正准备出发追赶上大部队时,敌军的战机再一次在他们的头顶盘旋而过,并且准确地发现了他们。
  炸弹被投掷下来,由于躲闪不及,搀扶伤员的指导员连带着那名伤员一同牺牲了,背着另外一名伤员的林筱菡父亲也被炸伤。
  躺在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林筱菡的父亲望着湛蓝的天空,阳光是那么刺眼,他却是那么绝望。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了,干裂的嘴唇开阖着,要是下雨,有一滴水就好了……
  “小林,醒醒,小林子!”有人拍着他的脸呼唤他。
  清洌甘甜的水真的灌入了他的口中,幻觉?他睁开眼,沙哑的喉咙微微说出几个字:“聂、副、连?”
  原来带着伤兵赶回后方大部队的聂梓丞父亲牵挂着垫后的小分队,又带队赶回来支援他们。可是晚了一步,小分队已经被打散,死伤无数。
  同在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洒热血的战士,之后的命运却是那么的不同。有人立功回国后一路仕途顺畅,可谓功成名就;林筱菡的父亲却再也没有站起来,一辈子都低人一截。可他仍然把为祖国抛洒过热血作为一生的骄傲,这或许就是一名军人的自豪。
  芭蕉林里、长草丛中,兴许就是从聂梓丞的父亲在烈日下背起负伤的林筱菡父亲那一刻起,不解之缘便已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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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现在应该称呼您聂将军了。”林筱菡父亲激动得有些颤抖地放下敬军礼的手。
  “哎,我都已经退休了,还在意那劳什子的称号干啥,就一糟老头子。”聂老将军在故人面前并不摆官架子。
  两个共同经历过出生入死的老人相遇,相互之间却有着难以启齿的心事,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儿子在这儿住院,要不上去坐坐?地方挺安静。”聂老将军提议。
  “这么巧,我女儿也在这住院。这……方便打扰么?”林爸爸毕竟以前是部下,为人也谨慎。
  “不打扰不打扰。小丁,来给这位林伯伯推轮椅。”聂老将军吩咐一旁候着的丁佩佩,转身又对林爸爸说:“这是老谢的侄女,年初他家女儿和我儿子相亲没成,他又给介绍了侄女来,这会儿正好带去给梓丞瞧瞧。”聂老将军自顾和颜悦色地说着。
  林爸爸心下定了定,想着,那么筱菡就跟聂老将军儿子的事儿是没成吧?
  可进了病房,聂老将军直奔房间问:“梓丞,大门怎么没关紧啊?”
  手还被聂梓丞按在被窝里耍流氓,正闹腾得火热,林筱菡被吓得“啊”地叫声,引来了她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两家父亲哑口无言地呆在房间门口,林筱菡慌张忙乱地跳下床,一只脚重心不稳,又被聂梓丞单手搂住。这样的暧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今儿可巧的事还真多了,聂老将军夫人原定下午的演出取消,没事儿就来看看儿子,刚进门,见了满屋子的人,悦耳的女高音声音响起:“哟,都在这儿啊,老头你可来巧了,咱家未来媳妇儿也在。”
  自打在聂梓丞家见过林筱菡,想着难得有儿子上心的女人,她就默默搜集了这女孩的资料,对林筱菡的家庭、教育以及为人都有了七八分的了解。自己亲生女儿躺在医院里多年,好久没女孩叫她一声妈,她可是十分期待儿子能早日把媳妇儿追回家,还经常对着私家侦探偷拍来的林筱菡照片乐呵呵的。
  聂老将军则是蒙了,一时不知说的是谁,眼神在丁佩佩和林筱菡之间徘徊,丁佩佩识相地自动退过了一边,众人目光聚焦在林筱菡身上。
  她爸爸再沉不住气,重重捶在轮椅扶手上,“不行!你们不能结婚。”他为难地望一眼聂老将军,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得当将军夫人面把话说清楚。“你们是兄妹啊,有血缘关系的。筱菡,其实……你不是我的女儿。”说着满是皱纹的眼角沁出眼泪来。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
  聂梓丞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愣愣地垂下扶着林筱菡的手臂。
  林筱菡更吃惊,“爸,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想我嫁给军人才这么说的吧?”
  聂老将军夫人回过神来,扯着老将军质问:“你说!什么时候的事?你瞒了我多少年?”
  所有源头汇于聂老将军,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事儿的确一言难尽。
  而老将军遇事镇定,马上问道:“小林,你听我说,这姑娘可是二十多年前我偷偷抱给你,让你帮抚养的女婴?”
  林爸爸抹一把老泪点点头,那时他正为整个家庭的生活来源发愁,聂梓丞的父亲找到他,连同女婴一同,给了一大笔钱给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老将军给气得脸发青的夫人顺了顺气,“我绝对没做过背叛你的事儿,我对你……这、你也知道,就跟对祖国对部队一样忠诚啊。”
  这聂老将军一向宠爱自己的妻子,发誓都赶上对效忠祖国的气势了。
  叹一口气,聂老将军又跟林爸爸解释,“我跟你保证,
  当年的女婴不是我的孩子。但因为我跟别人有过约定,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他抬了头,尴尬而懊悔地对林筱菡说:“孩子啊,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这下林爸爸又悔得肠子都绿了,压根不该把这事冲动地全盘说出来,他瞧着被最受打击的女儿,心疼得不比亲生的少。
  ~~~
  林筱菡被打击得不小,突然之间,得知抚养她长大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世界观一下被颠覆。
  不过脑袋一根筋的人,思想简单也有好处,把自己关在病房里闭门两天就想通了。
  她也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她妈时常针对她的原因,可就算这样,养育之恩大于天,她那素未谋面的生而不养的父母,于她没情没分,不知道……或许倒来得轻松点。这么多年过去,她俨然已经成为林家的一份子。
  至于聂梓丞的父亲,她也没有责怪他的理由。如果不是他把她托付给林家,天知道,她会不会在天寒地冻里被抛到荒郊野外。
  而她大哥和聂梓丞姐姐的事也在这之后被说了出来,再怨再恨也是自己的孩子,两家父母合计着,冤家不宜结,还是结成亲家的好。
  一来二去,来往得多了,林筱菡和聂梓丞结婚的日程也被提了上来。
  她出院那天照常又去探望聂梓丞,见他脚上石膏已经拆了,笑得可以用腻歪来形容,不住地盯着她瞅。
  “拆了石膏这么高兴?”她走过床边,拿起苹果给他削起来。
  “那是当然,打上去的报告今天刚批下来,脚好了就可以和你去领证。”
  林筱菡顿住手上的动作,惊讶地瞧他仍是笑得好似冬天里桃花都要绽放的模样,“这么快?我可听说要一个月的。”
  她有所不知,聂团长敦促办事,速度杠杠的,当然快。
  “婚假也请好了,下星期我出院就可以领证,日子定在这个月下旬,我妈也跟你家里商量好了。摆了酒之后,你只用搬来跟我住就可以。” 聂梓丞继续像跟她汇报一样,忽而又嘴角更加上翘使坏地笑说:“学校那边我布置了自主研究课题,暂时不用顾及,你的部分,有什么不懂尽管可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当然,他更愿意在床上尽他所能。
  这效率,果然是部队才有的吧。林筱菡处于甜蜜的恍惚中,没注意他刻意强调的“尽我所能”。只呆愣着,怎么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家里连结婚的日子都定下了。
  想想,她林筱菡终于能不慢热一回,就要“闪婚”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十七章 婚检领证回家
  约定领结婚证的这天;天空中飘落下今年的初雪,洋洋洒洒,就像老天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多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聂梓丞和林筱菡先去了婚检;从医院出来,林筱菡的脸红红的。倒不是被冻红,而是兜里揣着女护士笑眯眯地送给他俩的避。孕。套,当场聂梓丞就问那小护士:“没有大号的吗?”
  小护士忍着笑打量他,“不好意思;大号的昨个儿发完了。”
  本来;送这玩意给要结婚的夫妇没啥不正常,可他俩还没真正实战过;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林筱菡琢磨了一瞬;逮住他的衣领拉过来眼对眼,质问:“你不是说没……那啥过的吗,怎么知道是大号?”
  “是男人,都该了解自己。”他说得镇定。
  聂梓丞差点无语问苍天,他怎么可能跟她说为了他们的第一次,他特意向周明朗讨教了几番,甚至还借了A、V来研究。不过片子里的女人都没他的小母猪漂亮,以至于他不得不一手屏幕里遮住女人的脸,脑内把林筱菡当成了性。幻想的对象,左手自动化撸了好几把。
  虽然他没有实战经验,但凭借着良好的学习能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给林筱菡一个美好又刺激的新婚之夜。
  两人朝门口走去,那小护士才撇撇嘴小声自言自语着没大号的真。相:“还不是个个都想炫耀自己很大,大号才最先发完。啧啧,男人啊……”
  ~~~
  来到民政局,聂梓丞本想直接就进去办证,林筱菡在大厅里,扯了扯他的衣袖,“先看看流程嘛,不然到时有得你忙乱的。”慢性子的好处就是仔细认真。
  耐心地陪着她站在一旁,一大篇看过去,林筱菡看见右边隔了一排座椅的公告栏里还有内容,只不过字换了一种颜色。
  刚迈开小步往那边去,就被聂梓丞拎住大衣帽子,“喂,那边是离婚流程,不准看!”
  林筱菡囧,怪不得,颜色都没那么喜庆。
  领证还是挺快的,兴许是今天下雪了,原本临时起意冲到民政局的男女被越下越大的雪冷得清醒了头脑,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几对情侣。
  很顺利地领了证,手上攥着小红本一路走出来,林筱菡都有种活在梦幻里的感觉,脚下飘飘乎的,眯眯笑着问聂梓丞,“以后在学校我是应该叫你老公呢还是教授呢还是聂团长呢?”
  一阵风夹杂着细雪飘过来,聂梓丞在身后为她拢上大衣帽子,手臂一勾,她就依偎在怀,风都被他挡住了。
  “随你喜欢,嗯……我更喜欢听老公。”头顶传来他温和宠溺的声音。
  “但是,这样容易被误会成聂教授你潜规则了我。”她嘿嘿嘿地贼笑,想到聂团长的英名会被老公两个字败坏,她就不由得,还真想试一试。
  “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潜规则,合法的潜规则。”聂梓丞收拢手臂,紧了紧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女人,将颈窝靠在她的头顶,在她耳畔吹气,“我巴不得今晚就把你给潜规则了,而且……”他两指伸进林筱菡大衣口袋,捏出了一个套套在她眼前摇晃,“它正好派上用场。”
  林筱菡被他骚扰得在雪地里脚一滑,聂梓丞正好双手把她捞起抱在怀里,好心情更加渲染开来,见了她在怀里发呆的模样,把她向上轻微抛了抛,“领了证,你就不该表现得兴奋一点么?”
  “嗯,我是太激动了,就……反射神经抽搐了而已,嘿嘿。”其实她是躺在他怀里,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他也很帅,不经意就看呆了而已。
  抱稳她朝停车的地方阔步迈去,聂梓丞一直淡淡笑着,“你的反射弧的确是很长、很抽。”
  怀里的小女人手脚并用乱挥舞着抗议:“不带这样的,才刚领证就嘲讽自己的妻子。”
  脚步顿下,低头,他兴致盎然地盯着她的眸子,数秒后,告诉她:“那大概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老婆大人,你可能要被我嘲讽一辈子。”
  “哈?”林筱菡嘟嘴不理他,把头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偷偷幸福地笑了。
  路的两旁是早已落光树叶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树干整齐地罗列开来,下了半天的雪,已经渐渐有积雪压在树枝上。
  聂梓丞怀里负荷着甜蜜的重量漫步在浅浅的雪地里,每一步都谨慎而踏实,好似生怕一个闪失摔了怀中的幸福。
  偶尔,从枝丫上落下一抔白雪,他就弯腰低头帮她挡住,尽量不让雪砸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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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聂夫人让回家一起吃饭,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就开车回了军区大院。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开了进去,林筱菡望着几个站在岗哨穿军大衣的警卫端正地给车子敬礼,眼睛蹭亮蹭亮的。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奇?”进到大院,聂梓丞放慢了车速。
  “嗯,你看那个穿军大衣的小伙子多挺拔多俊俏啊。”林筱菡略花痴地还回头眺望着。
  聂梓丞可不平衡了,“你这是锅里的都还没吃,才刚领证就望上别的男人了。说说,该怎么罚?”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