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大刀阔斧      更新:2021-02-20 06:07      字数:5140
  呵。
  是谁说嫖客不可以有信仰?
  人性,她是看得最透彻的。这里就是另一个社会,另一个更为现实的世界。
  容不得她喘口气,江凤美踏着高跟鞋夺路而来,鞋跟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两侧响起,被其余妈妈带领的姐妹都淬来目光。
  “以默!”
  她一上来就拉住她的手,等着那些佳丽走远,这才压低声说。
  “唐少他们来了,现在在V4,我刚才对讲机传了花姐,她说马上过来。”
  施以默凤眼一膛,指了指身后“花姐就在里面。”
  两人将眼探过来,花季芳正巧拉开大门,没来得及多扫她们几寸,她对着门外守卫的服务生道“派几名出台过来好好供刘总挑选,别怠慢了。”
  说完,她提起胆,拉着施以默与江凤美就往V4走,步伐跨度大,边走边叮嘱。
  “你们俩最不让人省心,这次可别再出什么乱子,特别是以默你,若是不行千万别口头逞能,花姐能撑的都撑,那些人老总也得罪不起,他对唐少的态度很重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镇定,我会想办法解决,千万别把局势搞砸,不然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她将两人的手越收越紧,手心都捂出密汗,焦急的步伐压根儿就不敢停,只看见唾沫星子从嘴里逸出,却瞧不到她及来正脸,凌厉的目光都碾在前头。
  摆平其余男人是她的拿手,可唐朝不同,他就是京城的爷!
  江凤美与施以默被她拽在身后,江凤美朝施以默传来的神色很复杂,她只是笑如春秋,样子看起来很淡,可瞳孔末梢都在颤。
  她花了半个月等着唐朝来,不是为陪客,而是为谈判,筹码一个也没有。
  花季芳一路苦口婆心的念,越是临近V4,她的步伐倒变得越缓,如履千斤秤,呼吸也深一出浅一出,弄得江凤美都提紧了嗓子。
  门口站齐各色佳丽,付婉也从别的妈妈手头调过来,施以默的凤眼正好打在她脸上,付婉斜目而视,眼里有不屑与孤傲。
  施以默冷冷别开脸,那样子也是寡冷,惹得付婉捏紧拳头。
  花季芳自然顾不上这些细节,她冷冽的扫托并排而立的佳丽,面容严谨,声音雷霆。
  “里面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谁要是敢不懂规矩把场面搞砸啰,就不只是夹着尾巴滚蛋那么简单,别搭上自己不值钱的小命!”
  佳丽们气质端庄,点头如捣蒜,付婉拉出架子抱着胳膊,睟着花季芳浓妆的脸心底冷哼。
  她也算这里的祖宗,花季芳忽略她瞳孔的嘲弄,领着一队子人马就推门进去。
  岂料,被保镖替换的服务生只单单拦下施以默。
  “唐少有吩咐,你不能进去!”
  ……
  !
  013。想让他带出台
  前头的花季芳转来脸,江凤美抿直唇线,单薄的眼神睇到施以默惊愕的脸上,付婉可是最得意的,扬着下巴进门,抱胸的手肘撞的施以默差点踉跄。
  “我有事想找唐先生谈谈,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
  她依旧挺直锥背,话语波澜未惊,花季芳探来复杂,却不敢耽搁,领着其余姐妹进去了。
  江凤美拍拍施以默的肩膀,举步维艰。
  保镖沉着脸,墨镜在灯墙底发光,粗壮的身躯罩在她眼前,有种无形的压迫。
  “小姐,请离开!”
  他直接一道中位手势,面色决绝,这是身为专业保镖的水准,不怒自威。
  但施以默凤眼满是笃定,见不到唐朝她是不会走的。
  还好在刘总那里喝的酒不多,她瞅着保镖冷漠的脸,心底稍叹,转身便走。V4的走廊深处,施以默干瘪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包裹,她径直走到拐角,栖身坐在那里,浓妆的脸瞧着粉嫩,只是那不安的神色略显晦暗,染色的朱唇也不见得有多耀眼。
  江凤美一进门就被上官夜揽个满怀,他笑盈盈的在她耳边呵气,江凤美媚笑着趴在他怀里,鼻息里全是上官夜身上涌出的女人香,看来他不知刚从哪个女人身上下来。
  他轻呷口酒,招来博野身旁一个女人,左拥右抱,呵出的气都提着酒香。
  女人被揩了油,却乐不思蜀的瞅江凤美一道,纤掌在他胸膛打圈,娇滴滴说“夜少,您可真坏,美美还在您怀里呢。”
  上官夜斜唇坏笑,在女人臀上拧一把“怎么?吃醋了?”
  他松开江凤美,直接扑上女人,女人嬉笑着大叫,上官夜霸道吻死她红唇。
  暗自松口气,江凤美目光悄然晃在唐朝身上,他坐的远,并不与他们为伍,一个人托着高脚杯独饮,视线里,付婉将海藻般的沐发抚到左侧,睨住唐朝时,嘴里眼里都是笑,妖媚得紧。
  难得见付婉主动,她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往男人堆里只消那么一站,她就被抢断了。可唐朝不同,他孤冷的眼锋只有酒,精细的俊脸藏在灯光耀不到的地方,多了层魔魅。
  付婉修长的腿,正撵着妖娆踩过去,高跟鞋拉细她诱人的身骨,大红的嘴唇同凤眼一样笑的深。
  博野半陷入沙发内,搭在扶手外的大手落着烟蒂,嘴里吐开一圈烟,撩过头顶,深沉的凤眼满是玩味,他正一顺不顺盯着付婉靠过去的背影,嘴角逸出冷笑,那姿态,就如同等着看好戏。
  江凤美紧了喉,只因她发现唐朝高深莫测的黑眸曜有阴鸷,浑身的戾气如蓄势待发的箭,付婉的高姿态自然睟不到这些细节,她认为现在的自己最美。
  女人的娇喘在耳旁,上官夜真是大胆,当着面就拔开她的衣服,江凤美自然见怪不怪,她不是没被上官夜如此折磨过,男人向来只顾自己的感觉。
  现在有了替罪羊,她的日子便好过些,花季芳将她们送来便出去了,她也等于失去支柱。
  付婉向来不怕死,一屁股挨上唐朝,她夺过他玉手的杯子,笑的千娇百媚“唐少,一个人喝酒多闷啊,不如我陪你?”
  她眼眶包不住笑,红唇沿着他允过的地方喝了下去,高脚杯很快印上她性感的唇形。付婉摇曳着杯口,眼锋透亮,高跟鞋有一搭没一搭的旋转着,无意间就碰上他的腿。
  她惊悸的发现他黑瞳有笑,唐朝点起支烟,脊骨懒懒往后枕,烟卷呈直线吐在付婉脸上。这样暧昧的互动,她可开心不少,假意扇了扇脸“唐少您可真坏,知道人家怕烟的。”
  她居然就不客气了,将头直接靠过来,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淡,烟草香与体香,她恨不得醉死在他怀里。
  唐朝眉眼曜来抹优雅,没有去揽付婉,眼神慵懒,烟雾肆意的飘,从他薄唇里探头而出,狭长的眼锋微眯起,里面流泻而下的便是深沉。
  那种眼神淬在江凤美眼底,她背脊一股子冷涌高。
  博野俊脸全是笑,掐灭烟火,接过旁边女人递来的酒,举在唐朝眼前,四目相触,各自挑高眉峰,眼里的邪意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这是付婉第一次接近他,心头免不得激动,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便在他身上游走,睨着他半敞的胸膛,如水蛇的手就欲探进去。
  唐朝一把将她按住,付婉一声惊悸,凤眼递过来,只看见他眼底深邃的笑。
  “急什么?”
  付婉俏脸微红“唐、唐少,我……”
  “想让我带你出台么?”
  付婉膛眼“真、真的?!”
  唐朝左唇微扬,大手揉进她发丝里,往上一提,付婉倒抽把冷,脸色骤变。
  “当然,这得付出代价。”
  他笑着,拧紧她的头发,付婉的头皮寸寸火辣,忍着快要疼出的泪,执意笑着。
  “唐少想,想怎么样?”
  他的目光从付婉脸上抽离,手却不松,将烟扔进烟灰缸。
  “最近我迷上一部片子。”
  “血腥的那个?”博野插话,不慌不忙的笑起。
  “他妈的,老子爽你的时候也敢走神。”女人被上官夜掴个巴掌,包房转瞬安静,所有的重头戏似乎都在唐朝身上。
  他指尖摩挲几下,博野从旁使个眼神,怀里识趣的女人为唐朝斟满杯里的酒。
  他笑的发冷,端起那杯酒,阴邪的俊脸在付婉惊恐的凤眼里愈燃愈烈,红酒越过她头顶,顺着她遗留的唇色流下液体,从她的发丝上灌下来,付婉浑身都在抖。
  江凤美吓坏了,以至于被收拾好的上官夜揽入怀里时,她免不了受惊。
  “胆子怎么老是这样小?”
  他在她耳际吐了调笑,逐渐亲吻着她的耳垂,似是想挥去她的惊悸。
  若是以默在就好,她至少还能撑得住,眼见着唐朝拈了把铂金打火机出来,所有女人都在尖叫,江凤美缩在上官夜怀里抖如筛,浑身发冷。
  “不、不要,唐少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犯您,对不起,对不起——”
  付婉声线破开,尖叫里已经辨不出雅致,她想挣扎,可惊恐的双眸满是火光,头皮都快与头发分离。
  好痛苦!
  “你不是想我带你出台么?”
  他可笑的邪魅。
  ……
  !
  014。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廊内碎来脚步声,施以默立即醒神,她从椅子上倾起身,从转角处折身出来,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花季芳面色惨白,抹着汗推开V4的包房,老总也焦头烂额赶过来,V4隔音效果好,他们进去后,施以默听不见声响,但她也能猜到,纵使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事了。
  的确是一帮难伺候的主。
  她担心江凤美,手机从衣兜里掏出两回还是放回去,理智尚且还在,她明白这个时候打不得电话。
  不多时,大门拉开,里面传出付婉破音的哭叫,很是凄惨。
  她算是喘口气,付婉性子傲,活该受累,只要江凤美没事,其余的她谁都不管。
  唐朝单手没兜,薄唇浅扬起,依然是那份优雅,高大的身躯从施以默眼帘擦过,大活人就在眼前,他却瞧不上正眼,倒是博野深邃的眼锋管她扫来。
  她稍愣,第一反应就是追过去,等了半月有余,她得把握时机。
  “唐先生。”
  她才扬起声,就被尾后的保镖拦下,她连喊几声唐朝都没有回头,修长的背影孤傲俊美,施以默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声音那么大门口都能听见,他却视若无睹。
  “唐先生您等等。”
  施以默敛道眉,有些失落,还是江凤美的哭声拉回她的思绪。
  她回头,一把扶住撑住墙面的江凤美,她半拉着她的胳膊,哭哑了嗓子。
  “以默,以默……”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施以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唐朝出来的时候一脸平静,她认为事态还不算严重。
  同来的姐妹该跑的跑,该哭的哭,都捂着唇,似是受惊不少。
  花季芳哆嗦着过来,轻推她们两把“赶紧回房休息,别多事。”
  施以默稳住江凤美,也不多问,只是她发现花季芳眼周很红,语音不清。
  她带着江凤美往回走,走廊的人群变得急促,V4拉上警戒线,老总镇定的疏散人群。
  杂乱声里,老总的话传入她耳里竟是那样清晰。
  “封住所有人的口,谁敢乱说就做了谁,事情的严重性你比我懂。”
  经理神色颇白,点了无数次头。
  施以默脚步转为沉重,却只字不言,她艰难的将惊吓过度的江凤美扶回房,刚一进门,她就缩坐在地,无论她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江凤美说她全身发软。
  施以默什么都没问,从浴室打来一盆热水,为她擦把脸,见她浑身发冷,她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可江凤美还是感觉不到暖。
  “以默,我想跟学长吃顿饭。”
  她含着泪,声音听似平稳,目光却不知落及何处。
  “好……”
  那样的晚,她们合睡一张床入眠,江凤美将她搂得很紧,有她在,她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日两人起个大早,对于昨晚的事情施以默始终没有寻声,江凤美从衣柜找来两件衣服在她眼前比划,笑得灿烂。
  “以默你说我穿哪件好?”
  “都好。”她总归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像美美。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坐在镜子前化了三个小时的妆,施以默一直坐在床沿看着她,江凤美会时不时回头询问她美吗,她说很美,声音居然哽咽了,莫名的酸。
  “以默,其实我一直没忘记过学长,他默默住在我心底8年,我这辈子也没喜欢过谁,高一那年碰上他就不能自拔,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觉得自己好脏。”
  她一直笑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也不敢哭,江凤美让她替自己好好珍惜学长,施以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