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17 02:08      字数:4787
  “我们去哪?”她仿佛才想起要关心这个问题。
  汪兵韬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皇甫曜现在肯定盯着你,如果你不想被他发现,暂时还是不要见晨晨了。我先送你去我原来帮你安排的住所吧?”
  时间匆忙,他也暂时找不到别的安全的地方。
  那里虽然让皇甫曜的人翻过,不过后来东西都被归了原位。而且乔可遇许多留下的东西还存在,住着也方便。
  乔可遇没出声,算是答应了。
  半晌,汪兵韬又说:“还有一件事。”然后又顿住了。
  乔可遇侧目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汪兵韬有点为难,说:“我最近要出任务,今晚就走。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所以暂时可能不能送你出去了。”
  本来依照规定,他出任务前是不能出来的。可是接到电话说乔可遇没被皇甫曜带走,他也是强行出来的。
  但是任务,他不可以推卸。
  乔可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我知道了,没关糸,还是谢谢你。”
  她心里清楚,汪兵韬已经为她做的够多。
  “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人打了招呼,有人会保护你,而且这事在警局备了案,皇甫曜不敢怎么样的。”他又安抚。
  乔可遇点头。
  汪兵韬说:“等我回来。”
  乔可遇又点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心里都清楚。
  然后突然说:“不如你送我回家吧?”
  反正住在哪里都是在皇甫曜的眼皮子底下,那她还是回自己家里方便一些,只要皇甫曜不发现晨晨,她没必要再给汪兵韬添麻烦。
  从另一方面讲,她今天没走成,现在反而又松了口气。她毕竟是舍不得晨晨,现在虽不能见面,但离得很近。万一有什么事她也能知道,这样比较安心。
  “好吧。”汪兵韬点头同意。
  现在主要是挨过皇甫曜那一关,等他再回来,另找机会让乔可遇脱身。
  汪兵韬将车子开到锦绣花园楼下,乔可遇自己上楼,扭开了自己的家门。
  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样子还是自己的走的那样,不过并没有灰尘,好像有人来定时打扫过。只不过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全家福,她走过去,摸过照片上乔妈妈的影像,眼中渐渐湿热……
  ——分隔线——
  次日
  皇甫曜打电话向公司交待了一些事,用过早餐便去了二楼书房。
  不久,家里便来了人。
  兰嫂将人领上去。
  “大少,乔小姐还住在锦绣花园的家里,而汪兵韬昨晚回了部队。”汪兵韬从年前就调任到了J市,所以才会来得这般快。
  皇甫曜点头,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再深问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锋问:“我昨天让你们查的事呢?”
  那人闻言,赶紧将手里的资料夹递过来,说:“已经查到了,那天下午乔小姐住的社区附近出过三起车祸,其中有一起的确有个孕妇伤到,而那个司机我们也已经找到了。”
  不等皇甫曜问,他接着说:“司机姓陈,经常在那附近跑活。年前因为出了车祸,胸腔断了两根肋骨,伤到心肺,目前正在家里休养。我们刚查到地址,已经有人过去了。”
  话说完,看着皇甫曜,几秒钟后见他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他拽了外套出门,那人跟在后面。
  司机住的社区离锦绣花园倒是不远,环境比那边好一点儿。他们去的时候时间常早,又不是周末,所以社区里还算安静。
  “大少,就是这家。”那人将皇甫曜到三楼一家门前。然后敲了敲门,过来开门的人却是他们的人。
  “大少。”那人很恭敬地叫着。
  皇甫曜颔首,一脚踏进来。
  客厅很小,里面的家具也很简单。只是那组沙发醒目,上面卧着个手臂绑着绑带的男人,而他身前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应该是这司机的妻子。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别的家庭成员。
  皇甫曜抿着唇走进来,目光环绕过室内,目光落在矮柜上的照片上,上面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穿校服的少年。
  “先生,我们家这口子是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平时就开个出租车,可没犯什么事。我们也没借过高利贷,你是不是找错了人?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那女人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就吓坏了。不过倒还能认清皇甫曜是老板,激动地嚷着扑过来。
  皇甫曜蹙眉,身边的人最会看眼色,她没碰到皇甫曜前就已经有人拽起她,将女人拖到了卧室里。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我老婆。”那个司机一看这情景也着急了,嚷着就掀开被要下床,却还不忘套鞋。
  只是才套上一只,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视线上移,映进领皇甫曜进来的那人一张扑克脸。
  “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黑社会,只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只要老实回答几个问题就,我们不会为难你,你的妻子更不会有事。”那人说。
  卧室的门也只是让人关上了,里面传来妻子拍打门板的声音,他这才松了口气。眼神狐疑地看着他,然后慢慢看向站在客厅内的皇甫曜。
  他的视线也落在司机身上,俊美的五官如刀削般锋利,薄唇紧抿着,此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凛冽高贵,司机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上了这号人物?
  “你们问吧,问吧,只要别为难我和我老婆,我都告诉你们。”他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你是今年1月8号在郊外塞达路口出的车祸?也是那天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那人问着看了皇甫曜一眼,他正在翻自己给皇甫曜提供的这个司机的资料。
  “是,是。”司机连忙点头。
  “那你当时车上有没有乘客?”那人又问。
  “有,有。”司机又点头,然后补充说:“是个孕妇,大着肚子,大概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他着急地说着,手还做着手势,只是忘了手伤,疼的嘶牙咧嘴。但是也不敢耽误,又说:“当时有两个人在追她,她很着急,一直催我快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他就不会出车祸了,这事他怎么能记不清?
  皇甫曜闻言翻着他病历的动作顿住,然后抬起头来。问话的人也正看着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微点了下头。
  那人才从身上拿了张乔可遇的照片问:“那个孕妇是不是她?”
  司机看着他手里的照片,看着上面的女人虽然打扮不太一样,不过因为乔可遇本身长得亮眼,所以很容易记住。
  “是,是她。”他老实回答。
  皇甫曜神色微变,急忙问:“你们怎么会出车祸?”
  “我们……”司机挠着头,说:“那天有人开车追她,她催得又紧,路面刚下了雪又滑……”其实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又对自己技术太过自信,提到那女的,心里还真多少有些愧疚。
  不过他还没搞清楚这些人与那女人的关糸,责任的事还是不乱说为妙。
  “那你是怎么住的院?那个女人后来又怎么样了?她的孩子呢?”皇甫曜又问。
  皇甫曜的神色太紧绷,又急切,让那司机都禁不住害怕。
  “回答。”站在他旁边那照片的人又喝斥了他一声,吓得他颤了一下,然后才吱吱唔唔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被撞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听说是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他怎么知道那女人去哪了?这可是起交通事故,过来讯问的警察也不准他问东问西,他醒来后也没见过那女人,他还纳闷呢。
  皇甫曜闻言脸色凝重,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直盯得那司机冷汗直冒,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直到皇甫曜确定他没有说谎,才移开视线,带着一群人出了他的家门。
  “大少?”跟着他的人在小区楼下请示。
  “调取那天在路口的摄像记录没有?”皇甫曜问。
  “已经在查了。”那人回答。
  “嗯。”皇甫曜应,事情没有进展,只证实乔可遇曾经出过车祸,他的心头已经像压了块石头。
  试问一个孕妇出了车祸,他还能心存侥幸吗?
  思绪还没有回转,他身边那人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那人按了接听键走到一边去接了电话。
  皇甫曜也没理他,转身往自己的车边,刚拉开车门,突然被接电话的人叫住:“大少。”
  他动作微顿,抬头等着他的报告。
  “刚才有人报告,那天路口的摄像录到汪兵韬的车。”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们的人也在附近的医院查到,当天差不多的时间,博爱医院被曾经抢救过一名因为车祸送进来的孕妇,情况描述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
  “虽然补办的住院手续并不是乔小姐的名字,但是急救时的病危通知单却是汪兵韬签的字。”
  皇甫曜神色微动,问:“你说哪家医院?”
  “博爱,就在事故现场不远。”那人补充回答。
  话音刚落,皇甫曜拉开车门坐进去。
  银灰色的车子启动,出了这片小区,直奔博爱医院而去。
  博爱在市内有三家,这家接近郊区,所以规模较小,但是设备与医术在这片声誉还算不错。
  皇甫曜托了人,也证实那天住院的是乔可遇,孩子也生下来了。但是他这口气还没喘上来,就被接下来拿到的资料震住。
  上面写着婴儿在出生不久死亡,时间正是乔可遇在这家出院的前两天。
  死亡原因写着:新后儿呼吸窘迫综合征(即新生儿肺透明膜病)。
  医生说这种病是由缺乏肺表面活性物质引起的。早产儿的肺发育较足月儿更不成熟,所以容易发生呼吸窘迫。这种病其实很常见,多发于出生小于28周的婴幼儿,发病率为60,—80,
  别一方面的原因,也可能是乔可遇发生车祸时羊水破裂,宝宝因缺氧发生宫内窘迫,导致新生儿窒息,处于缺氧状态时间过久,影响到其肺部的发育……
  那个医生好心地替他解答了好多好多,但是他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皇甫曜只盯着上面那几个字,盯了很久很久,都忘了反应。
  死亡,他的孩子死了?
  他和乔可遇的孩子死了?!
  耳边骤然响起乔可遇的话,她说:“是,我不忍心。所以你明明不在乎这个孩子,为什么还非要追着我不放?如果不是你的人追我,我便不会出车祸,孩子自然也不会出事。”
  “我说我就是在你的人追我的时候出了车祸……”
  他眼睛颤动,手中的纸张都被他捏得变了形。
  胸口骤然有股疼痛袭上来,开始并不觉得多疼,但是它却在慢慢扩张,似乎要蔓延进四肢百骇里去,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118 有意思吗?
  乔可遇在家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打车去了墓园拜祭乔妈妈。
  春寒料峭,破土的新芽还被干枯的草覆盖着,远远望去山上除了深色蒙尘的青松柏树,便是枯黄的一片,仍看不到新的生机。
  她发丝披散,穿着姜黄色的外套,弯腰将手里那束百合放置在母亲墓前。
  “妈,可遇来看你了。”她轻语,眼中湿热,眸中已经泛起水光。
  墓上的乔妈妈面色祥和,带着慈爱的笑回望着她,样子那般鲜活,仿佛从不曾离开。但是她却真的走了,那个可以让与她相偎的温暖怀抱,已经化成一缕青烟。
  乔可遇蹲下身子,伸出指尖慢慢摩擦着妈妈的照片。
  妈妈,对不起,我还是把晨晨生了下来。
  妈妈,以后女儿也许不能像你期望那样嫁人生子,但是我会像你养我和姐姐一样将晨晨带大。
  妈妈,可遇一定会走,会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
  我会给晨晨一个快乐的童年……
  只要她能离开这里,离开皇甫曜,找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那样便不会有闲言碎语跟着她,晨晨也就不会被人骂私生女,那她的晨晨一样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
  海风徐徐地吹过来,风干了她眼中的泪,心口却依然咸涩的难受。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招惹了皇甫曜,却又不甘心这样下去……
  乔可遇在乔妈妈墓前站了良久,才慢慢转身离开。
  从墓园回来已然一身疲惫,拖着脚步上了二楼,刚刚从楼梯口拐角,便见皇甫曜倚坐在她家门口,不由眼中讶异。
  因为乔可遇看到他居然坐在冰凉的地上,昂贵的西装裤子都沾了灰尘,背部倚着她家的防盗门板。而头微微低垂,前额的发丝将五官遮在阴影里,这副模样完全都不像平时注重形象的皇甫曜。
  “皇甫曜?”她叫,嗓音里带着疑惑,却也隐含戒备。
  他仿佛是在这里坐了很久,已经有些微微的出神,或者一直都在出神。听到乔可遇的叫声抬起头,眼眸里映进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