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3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20 04:56      字数:4710
  令史以他答。复往问胡,求其料理,胡云:“魅已成,伺其复去,可遽缚取,火以焚之。”闻空中乞命,顷之,有苍鹤堕火中,焚死,妻疾遂愈。(出《广异记》)
  【译文】
  唐代开元年间,户部令史的妻子长得很美,被妖精附体,而他却不知道。他家有匹骏马,总是喂给加倍的草料,反而越来越瘦弱。他去请教邻居住的一个胡人,这个胡人是个占卜术士。胡人笑着说:“马行百里尚且疲倦,何况如今行了一千多里,能不瘦吗?”令史说从来就很少骑它,家里又没有别人,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胡人说:“你每次去衙门办公,你妻子夜间就出去了,你却不知道。如果不信,到你再去衙门的时候,试着回家观察一下,就知道了。”令史照着胡人说的话,夜间偷着回到家里,隐藏在别的屋里。到了一更天,妻子起身梳洗打扮得很漂亮,让女仆给马备上鞍子,走上台阶骑上马,女仆骑扫帚跟随在后面,逐渐升空而去,消失在夜色中。令史非常害怕,天亮以后去见胡人,吃惊地说:“妖精的事我相信了,怎么办呢?”胡人让他再观察一个晚上。这天夜里,令史回家后隐藏在堂屋前的幕布中。妻子不一会就又回到堂屋,问女仆为什么有生人的气味。她让女仆把扫帚点上火,把堂下四周的屋子都照着看一遍。令史狼狈地钻进堂上的大坛子里面。不一会,他妻子骑着马又要出去,因为刚才把扫帚烧了,女仆再没有可骑的了。妻子说:“随便有个什么都可以骑,何必一定要扫帚。”女仆仓促之中,骑上大坛子就随着走了。令史在坛子里,不敢活动。不一会,到了一座山的树林中间,地上架设着帐幕,摆着丰盛的酒席。一起喝酒的有七八个人,各自都带有一个伙伴,关系融洽亲昵到了极点。他们喝了几个更次才散席。妇人骑上马,让女仆去骑坛子。女仆吃惊地说:“坛子里有人!”妇人喝醉了,让女仆把人推到山下去。女仆也醉了,把令史推出坛子。令史不敢说话,女仆就骑着坛子走了。令史等到天亮,一个人也不见了,只有剩余的冒着烟的灰烬。令史寻找路径下山,山路崎岖大约走几十里才到山口。令史问路上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回答说是阆州,离京城有一千多里。令史一路上象乞丐一样,辛辛苦苦地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家里。妻子一见,吃惊地问他为什么离家这么久,是从哪里回来的,令史编造谎话回答了妻子。令史又去找那个胡人,求他帮助解决这个问题。胡人说:“妖精已经成了气候,等它再出去的时候,可以突然地捉住它捆上,用火烧死它。”令史照着他的话做了,就听见空中有乞求饶命的声音。不一会,有一只苍鹤落在火中被烧死了。妻子的病跟着也好了。
  裴沆
  同州司马裴沆尝说,再从伯自洛中,将往郑州,在路数日,晓程偶下马,觉道左有人呻吟声,因披蒿莱寻之。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翼俛咮,翅下疮坏无毛。且异其声,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数十步而至,谓曰:“郎君少年,岂解哀此鹤邪?若得人血一涂,则能飞矣。”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老人笑曰:“君此志甚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卢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岂能至洛中,干胡卢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乃访胡卢生,具陈其事,且拜祈之。胡卢生初无难易,开袱,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授针刺臂,滴血下满合,授裴曰:“无多言也。”及至鹤处,老人已至,喜曰:“固是信士。”乃令尽涂其鹤,复邀裴云:“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随行。才数里,至一庄,竹落草舍,庭芜狼藉。裴渴甚,求浆,老人指一土龛:“此中有少浆,可就取。”裴视龛中,有一杏核,一扇如笠,满中有浆,浆色正白,乃力举饮之,不复饥渴,浆味如杏酪。裴知隐者,拜请为奴仆,老人曰:“君有世间微禄,纵住亦不终其志。贤叔真有所得,吾久与之游,君自不知。今有一信,凭君必达。”因裹一袱物,大如合,戒无窃开。复引裴视鹤,鹤损处毛已生矣。又谓裴曰:“君向饮杏浆,当哭九族亲情,且以酒色诫也。”裴复还洛中,路阅其所持,将发之,袱四角各有赤蛇出头,裴乃止。其叔得信,即开之,有物如乾大麦饭升余。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终。裴寿至九十七。(出《酉阳杂俎》)
  又    李相(“相”原作“松”,据明抄本改。)公游嵩山,见病鹤,亦曰须人血。李公(公原作松。据明抄本改。下同。)解衣即刺血。鹤曰:“世间人至少,公不是。”乃令拔眼睫,持往东都,但映眼照之,即知矣。李公中路自视,乃马头也。至东洛,所遇非少,悉非全人,皆犬彘驴马,一老翁是人。李公言病鹤之意,老翁笑,下驴袒臂刺血。李公得之,以涂鹤。即愈,鹤谢曰:“公即为明时宰相,复当上升。相见非遥,慎无懈惰。”李公谢,鹤遂冲天而去。(出《逸史》)
  【译文】
  同州司马裴沆说,跟他父亲从祖兄弟从洛中出发去郑州,在路上走了好几天。有一天早晨在路上偶尔下马歇息,听到路旁有人呻吟的声音,于是分开蒿草寻找,在荆棘丛中看见一只病鹤,垂着翅膀低着嘴,翅膀下面生疮腐烂,患处的毛已脱落,叫的声音奇特。这时忽然有个穿白衣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几十步外走来。他对裴沆说:“你是少年人,怎么能解救这只鹤呢?如果能得到人的血给鹤涂上,它就能飞走了。”裴沆是个懂得事理的人,品德高尚。他急忙说:“请刺我臂上的血,没问题。”老人笑着说:“你的这种精神很了不起,但必须是三世为人的人,这样的人血才能用。你前世不是人,只有洛中的胡卢生,三世是人。你这次出行,不是有急事,怎能再到洛中去面见胡卢生呢?”裴沆毅然踏上了返回洛中的道路,不到两宿,走到洛中。到了洛中他立刻去拜访胡卢生,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恳切请他帮助。胡卢生一点也没有感到为难,打开包袱,取出一个石头盒子,大小约有二个指头。他接过针刺破手臂,将血滴满一盒,交给裴沆说:“不必多说了。”裴沆回到了遇到鹤的地方,老人已经等在那里,高兴地对他说:“你真是个守信用的人。”然后就让他把血全涂到那只鹤的伤口上,又邀请裴沆说:“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可以去少呆一会。”裴沆觉得这老人不是个平常的人,称他为老伯,跟着他去了。走了几里路,来到一个庄园。竹篱笆茅草屋,庭院里长满荒草。裴沆觉得很渴,向老人要水喝,老人指着一个用土做的神龛说:“这里面有一点水,可以取出来喝。”裴沆看那神龛里,有一个杏核,一把象斗笠一样的扇子,神龛底部装满水,水的颜色是纯白的。裴沆用力举起神龛把水喝了,不再饥渴,水的味道象杏酪。裴沆知道老人是个隐居的高人,行礼请求老人收他作仆人。老人说:“你在人世上还有点官禄,即使跟着我隐居也不会坚持到底,你的叔叔是个真正得道的高人,我很早就和他有所交往,这些你自然不会知道。现在我有一封信,交给你一定能送到。”于是包装好一个包裹,大小形状象个盒子,并告诫他不要私自打开看。又领着裴沆看那只鹤,鹤受损的地方已经长出新毛。他又对裴沆说:“你刚才喝了杏浆,应当为九族的血缘亲情而哭泣,并且不能接近酒色。”裴沆回到洛中,路上看着小包裹想打开看看,小包的四角各有一条小红蛇露出头来,裴沆便停下手没有打开,他的叔叔接过包裹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升多象是大麦饭粒的东西。他的叔叔后来去王屋山了,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裴沆活了九十七岁。
  李丞相当初在嵩山游玩,看见一只病鹤,也说须要人血治疗,李丞相解开衣服就要刺血。鹤说:“世上真正是人的很少,您也不是人。”并让他拔下自己的眼睫毛,让他拿着睫毛到东都去,只要把眼睫毛拿到眼前对着人看,就知道谁是真正的人了。李丞相半路上用这方法看自己,竟是个马头。到了东都洛阳,遇见的人不少,全都不是人,都是些猪狗驴马。最后遇到一个老人是人。李公向他说了病鹤的意思,老人笑了,下驴来露出手臂刺血交给他,他得到老人的血,用血涂到鹤的伤处,鹤马上就好了。鹤感谢他说:“你就是将来的宰相,又将羽化飞升天界,我们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你一定不要懈怠。”李丞相表示感谢,鹤就飞走了。
  鹄
  鹄生百年而红,五百年而黄,又五百年而苍,又五百年为白,寿三千岁矣。(出《述异记》)
  【译文】
  天鹅出生一百年,毛色变为红色,五百年后变成黄色,再过五百年变成灰白色,再过五百年变成白色。天鹅的寿命是三千年。
  苏琼
  晋安帝元兴中,一人年出二十,未婚对,然目不干色,曾无秽行。尝行田,见一女甚丽,谓少年曰:“闻君自以柳季之俦,亦复有桑中之欢耶?”女便歌,少年微有动色,后复重见之,少年问姓,云:“姓苏名琼,家在涂中。”遂要还尽欢,从弟便突入,以杖打女,即化成雌白鹄。(出刘义庆《幽冥录》)
  【译文】
  晋安帝元兴年间,有一个人年龄二十多岁,还没结婚,可是他仍然眼睛不看女色,也没有淫秽的行为。一天他去打猎,看见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女子对他说:“听说你认为自己是柳下惠那样的人,但是你又怎能懂得私奔幽会的快乐呢?”说着女子便唱起歌来,少年稍微有点动心。后来又见到这个女子,他就问女子的姓名。女子说:“我姓苏名琼,家就在路边。”于是邀请少年回家尽情欢乐。少年的堂弟突然走过来,用木杖打那女子,女子变成一只雌性白天鹅。
  鹦鹉
  鹦鹉能飞,众鸟趾,前三后一,唯鹦鹉四趾齐分。凡鸟下睑向上,独此鸟两睑俱动,似人目。(出《酉阳杂俎》)
  【译文】
  鹦鹉能够飞翔。别的鸟类的脚趾,三个在前,一个在后,只有鹦鹉是四个脚趾一齐分开。凡是鸟类都是下眼皮向上动,只有鹦鹉能上下眼皮一起动,象人的眼睛一样。
  张华
  张华有白鹦鹉,华行还,鸟辄说僮仆善恶。后寂无言,华问其故,鸟云:“见藏瓮中,何由得知?”公时在外,令唤鹦鹉,鹦鹉曰:“昨夜梦恶,不宜出户。”强之至庭,为鸱所攫,教其啄鸱喙,仅而获免。(出《异苑》)
  【译文】
  张华有只白色的鹦鹉,他每次外出回来,鹦鹉就向他讲述仆人的好与坏,后来又不说了。张华问它是什么缘故,鹦鹉说:“被关在大坛子里,怎么能够知道呢?”张华有一次在屋外,让人去叫鹦鹉出来。鹦鹉说:“昨天晚上做了个恶梦,不宜到门外去。”勉强让它到了庭院,就被鸱鸟捉住,急忙教鹦鹉啄鸱鸟的嘴,才免于一死。
  鹦鹉救火
  有鹦鹉飞集他山,山中禽兽辄相贵重。鹦鹉自念,虽乐不可久也,便去。后数日,山中大火,鹦鹉遥见,便入水濡羽,飞而洒之。天神言:“汝虽有志,意(明抄本意作“竟”。)何足云也?”对曰:“虽知不能,然尝侨居是山,邻兽行善,皆为兄弟,不忍见耳。”天神嘉感,即为灭火。(出《异苑》)
  【译文】
  有只鹦鹉飞落在别的山上,山里的飞禽走兽都很尊重它。鹦鹉心里想,这里虽然快乐却不能久住,就离开了。过了几天,忽然山上燃起大火。鹦鹉远远地看见了,就跳进水里沾湿羽毛,飞去洒向大火。天神说:“你虽然有救火的好意愿。但是你认为这种做法值得一提吗?”鹦鹉回答说:“虽然知道没有用,可是我曾经在这座山上侨居过,山上的禽兽都很善良,全都象我的兄弟一样,我不忍心看它们被烧死。”天神赞美鹦鹉并受到感动,替它将山火扑灭。
  雪衣女
  天宝中,岭南献白鹦鹉,养之宫中。岁久,颇甚聪慧,洞晓言词。上及贵妃,皆呼为雪衣女。性既驯扰,常纵其饮啄飞鸣,然不离屏帏间。上命以近代词臣篇咏授之,数遍便可讽诵。上每与嫔妃及诸王博戏,上稍不胜,左右呼雪衣女,必飞局中,鼓翼以乱之。或啄嫔御及诸王手,使不能争道。一旦,飞于贵妃镜台上,语曰:“雪衣女昨夜梦为鸷所搏,将尽于此乎?”上令贵妃授以《多心经》,自后授记精熟,昼夜不息,若惧祸难,有祈禳者。上与贵妃出游别殿,贵妃置鹦鹉于步辇上,与之同去。既至,命从官校猎于前,鹦鹉方嬉戏殿槛上。瞥有鹰至,搏之而毙,上与贵妃,叹息久之,遂命瘗于苑中,立鹦鹉冢。开元中,宫中有五色鹦鹉,能言而惠。上令左右试牵御衣,辄瞋目叱之。岐王文学熊延景,因献《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