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5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20 04:55      字数:4711
  的金缶很不同。藓苔遮住了它的光亮,上面隐约有文字,但看不清楚,大概是千百年前的乐器。用手敲打它,它的音韵特别悠长。李员立即令人洗去它上面的泥土和藓苔,上面的字才可以阅读。字全都用小篆书写,原来是崔子玉的座右铭。李员得到了这件宝物感到很惊异,但始终不知它是哪个朝代制造的。
  虞乡道士
  虞乡有山观,甚幽寂,有涤阳道士居焉。大和中,道士尝一夕独登坛望。见庭忽有异光,自井泉中发,俄有一物,状若兔,其色若精金,随光而出,环绕醮坛。久之,复入于井。自是每夕辄见。道士异其事,不敢告于人。后因淘井,得一金兔,甚小,奇光烂然,即置于巾箱中。时御史李戎职于蒲津,与道士友善,道士因以遗之。其后戎自奉先县令为忻州刺史,其金兔忽亡去,后月余而戎卒。
  【译文】
  虞乡有座山观,非常幽静清寂,有个涤阳道士住在这里。大和年间,道士曾在一天晚上独自登上祭坛瞭望,见庭院中忽然有奇异的光,从水井中发出。倾刻有一物,形状象兔,它的颜色象精粹的黄金,随光而出,环绕祭坛,很长时间,又进入井中。自这之后每天晚上就出现。道士觉得这件事奇怪,不敢告诉别人。以后由于淘井,得到一个金兔,很小,光亮奇特灿烂,道士立即将金兔放到巾箱中。当时御史李戎在蒲津任职,与道士友好,道士就把金兔送给了他。这以后李戎从奉先县令升为忻州刺史,那个金兔忽然失去,以后一个多月李戎死。
  赵怀正
  汴州百姓赵怀正,住光德坊。大和三年,妻贺,常以女工致镪。(“镪”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一日,有人携石枕求售,贺一环获焉。赵夜枕之,觉枕中如风雨声,因令妻及子各枕一夕,则无所觉。赵枕辄复旧,或喧悸不得眠。其子请碎视之,赵言:“脱碎之无所见,是弃一百之利也,待我死后,尔必破之。”经岁余,赵病死。妻令毁视之,中有金银各一铤,如模铸者。所函挺处,其模似预曾勘入,无丝发隙,不知从何而入也。梃各长三寸余,阔如巨指。遂货之,办其殓及偿债,不余一钱。贺今住洛惠节坊,段成式家人雇其纫针,亲见其说。(出《酉阳杂俎》)
  【译文】
  汴州百姓赵怀正,住在光德坊。那是大和三年的事。赵怀正的妻子贺氏,经常做些针线活挣些钱。一天,有个人带着一石枕来卖,贺氏用一只玉环换下了石枕。赵怀正夜晚枕着石枕睡觉时,感觉到枕中好象有风雨声。于是让妻子和儿子各枕一晚,他们都没什么感觉,赵怀正枕着又有原来声音,有时喧闹声让他心跳而睡不着觉。他儿子请求他把石枕砸碎看里面有什么,赵怀正说:“如果砸碎它也不见里面有什么,这样就白白丢弃了一百钱的利啊。等我死后,你一定要把它砸碎。”过了一年多,赵怀正得病而死。他妻子让儿子砸毁石枕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石枕砸碎后,里面有金银各一锭,就象按模型浇注成的。好象是事先量好了再铸造一样,金银锭在里面没有头发丝大的缝隙,不知金锭和银锭是怎样进入石枕中。金锭和银锭各长三寸多,宽如大姆指。贺氏于是卖了金锭和银锭,办理了家中的丧事又偿还了欠债,没有剩下一个钱。贺氏现住在洛阳惠节坊,段成式家里的人雇她做针线活时,亲耳听见她说的。
  金蛇
  开成初,宫中有黄色蛇,夜则自宝库中出,游于阶陛间,光明照耀,不可擒获。宫人掷珊瑚玦以击之,遂并玦亡去。掌库者具以事告。上命遍搜库内,得黄金蛇而玦贯其首。上熟视之,昔隋炀帝为晋王时,以黄金蛇赠陈夫人,吾今不知此蛇得自何处。左右因视额下,有阿麼字。上蹶然曰:“果不失朕所疑,阿麼即炀帝小字也。”上之博学敏悟,率多此类。遂命取玻璃连环,系蛇于玉彘之前足。其后竟不复有所见,以彘食蛇也。(出《杜阳杂编》)
  【译文】
  开成初年,宫中有一条黄色的蛇,夜间便从宝库中出来,在皇宫的台阶间游玩,光明照耀,而不能捉到。皇宫中的人用珊瑚玦打蛇,于是蛇和玦都不见了。掌管宝库的人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报告了皇上。皇上命令把宝库搜遍,得到一条黄金蛇而珊瑚玦则穿连在蛇头上。皇上仔细看这条蛇,说:“从前隋炀帝做晋王的时候,把黄金蛇赠送给陈夫人。我现在不知道这条蛇是从哪里来的?”殿下文武大臣于是看蛇额下,有“阿麼”两字。皇上急忙说:“果然不出我的猜疑,阿麼就是炀帝的小名。”皇上真是学问渊博而聪明,还有许多和这相类似的事情。于是皇上命人拿来玻璃连环,把蛇绑在玉猪的前脚上。从这以后宫中就再也没有看见蛇,这是因为猪吃蛇啊。
  卷第四百一  宝二(金玉附)
  金下 张珽 龚播 宜春郡民 张彦 康氏 豫章人 陈浚 建安村人 蔡彦卿
  水银 吕生
  玉   沈攸之 玉龙 江严 唐玄宗 五色玉 玉辟邪 软玉鞭 玉猪子
  金下
  张珽
  咸通末年,张珽自徐之长安,至圃田东,时于大树下。俄顷,有三书生继来,环坐。珽因问之。一书生曰:“我,李特也。”一曰:“我,王象之也。”一曰:“我,黄真也。”皆曰:“我三人俱自汴水来,欲一游龙门山耳。”乃共闲论。其王象之曰:“我去年游龙门山,经于是。路北一二里,有一子,亦儒流也,命我于家再宿而回,可同一谒之。”珽因亦同行。至路北一二里,果见一宅,甚荒毁。既叩门,有一子儒服,自内而出,见象之颇喜。问象之曰:“彼三人者何人哉。”象之曰:“张珽秀才也,李特、黄真,即我同乡之书生也。”其儒服子乃并揖入,升堂设酒馔,其所设甚陈故。儒服子谓象之曰:“黄家弟兄将大也。”象之曰:“若皇上修德好生,守帝王之道,下念黎庶,虽诸黄齿长,又将若何?”黄真遽起曰:“今日良会,正可尽欢,诸君何至亟预(“预”原作“顶”,据明抄本改)人家事,波及我孙耶?”珽性素刚决,因大疑其俱非人也,乃问之曰:“我偶与二三子会于一树下,又携我至此,适见高论,我实疑之,黄家弟兄,竟是谁也?且君辈人也?非人也?我平生性不畏惧,但实言之!”象之笑曰:“黄氏将乱东夏,弟兄三人也。我三人皆精也。儒服子即鬼也。”珽乃问曰:“是何物之精也?是何鬼也?”象之曰:“我玉精也,黄真即金精也,李特即枯树精也,儒服子即是二十年前死者郑适秀才也。我昔自此自化精,又去年复遇郑适,今诣之。君是生人,当怯我辈;既君不怯,故聊得从容耳。”珽又问曰:“郑秀才既与我同科,奚不语耶?”郑适曰:“某适思得(“某”适思得原作“乃命笔写”,据明抄本改)诗一首以赠。”诗曰:“昔为吟风啸月人,今是吟风啸月身;冢坏路边吟啸罢,安知今日又劳神!”珽览诗怆然,叹曰:“人之死也,反不及物;物犹化精,人不复化。”象之辈三人,皆闻此叹,怒而出。适亦不留。珽乃拂衣。及至门外回顾,已见一坏冢。因逐三精,以所佩剑击之。金玉(“玉”原作“杯”,据明抄本改)精皆中剑而踣,唯枯树精走疾。追击不及,遂回,反见一故玉带及一金杯在路傍。王廷拾得之,长安货之,了无别异焉矣。(出《潇湘录》)
  【译文】
  咸通末年,张珽从徐地到长安去,走到一个菜园东边,当时他正在一棵大树下。不一会儿,有三个书生相继而来,围坐在一起,张珽就问他们各叫什么名字。一个说:“我是李特。”一个说:“我是王象之。”第三个说:“我是黄真。”三个人都说:“我们三人都从汴水而来,想要游一游龙门山。”于是四人一起闲聊。那王象之说:“我去年游龙门山,从这经过,路北一二里的地方,有一个男青年,也是读书人,让我在他家住过两宿才回去。你们可以和我一块去谒见他。”张珽就和他们一块去。走到路北一二里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处宅院,很荒凉。敲门之后,有一个穿书生衣服的男青年从里走出,他见了王象之很高兴,问王象之道:“那三人是谁?”王象之说:“这个是张珽秀才,那两个是李特和黄真,是我同乡的书生。”那青年就把他们都请进屋,设酒宴招待。屋里的摆设都很破旧。那青年对王象之说:“黄家弟兄快长大了。”王象之说:“如果皇上有好生之德,恪守帝王之道,关心天下的百姓,即使那几个姓黄的长大了又能怎样呢?”黄真急忙站起来说:“今天这么好的相聚,正可尽欢,各位为什么多管别人家的闲事,波及到我的子孙呢?”张珽的性情一向刚毅,于是就怀疑他们都不是人,就问道:“我偶然与你们几个在一树下相遇,你们又领我来到这里,刚才听到你们的高论,我实在是怀疑。黄家弟兄到底是谁?你们几个是不是人呢?我向来胆大不怕事,只管照实说吧!”王象之笑着说:“姓黄的他们弟兄三人将要作乱于东夏。我们三个都是精怪。穿书生衣服的青年是个鬼。”张珽就问道:“是什么东西变成的精?是什么鬼?”王象之说:“我是玉精,黄真是金精,李特是枯树精,穿书生服的青年就是二十年前死的秀才郑适。我以前在这里自己变化成精,去年又遇见郑适,今天来拜访他。你是活着的人,应该怕我们。既然你不怕,所以我们暂且从容相处也就行了。”张珽又问道:“郑秀才既然与我同是秀才科,为什么不说话呢?”郑适说:“我正好想好了一首诗,赠给你。”诗是这样写的:“昔为吟风啸月人,今是吟风啸月身。冢坏路边吟啸罢,安知今日又劳神!”张珽读诗之后很是悲怆,叹道:“人死了之后,反而不如物体,物体还能化成精灵,而人不能再复化。”王象之等三人,都听到了这感叹,愤怒地走了出去。郑适也不再久留。张珽也就拂袖而去。等他走到门外回头再看,看到的是一个残破的坟墓。于是他追赶那三个精怪,用他佩带的宝剑砍杀他们。金精玉精都中剑倒毙,只有枯树精跑得快。追杀不到,于是只好返回,回来后看见一条旧玉带和一个金杯在路边。张珽拾得玉带和金杯,到长安去卖,与其它金玉没有丝毫不同。
  龚播
  龚播者,峡中云安监盐贾也。其初甚穷,以贩鬻蔬果自业,结草庐于江边居之。忽遇风雨之夕,天地阴黑,见江南有炬火,复闻人呼船求济急。时已夜深,人皆息矣。播即独棹小艇,涉风而济之。至则执炬者仆地。视之即金人也,长四尺余。播即载之以归。于是遂富。经营贩鬻,动获厚利,不十余年间,积财巨万,竟为三蜀大贾。(出《河东记》)
  【译文】
  龚播是峡中云安监一带的大盐商。当初他很穷,以贩卖蔬菜瓜果为业,在江边上盖了两间草房居住。一天晚上风雨骤起,天地阴黑,他望见江南岸有火炬,又听到有人喊叫,急切地要找船过江。当时夜已深,人都睡下了。龚播就独自摆着小船,冒着风浪去摆渡那人。一到南岸,那个执火炬的就倒在地上。上前一看,原来是个金人,长四尺有余。龚播就把金人用船载回来。于是他就富了。他经营买卖,动辄就获大利,不到十多年,积累了上万的巨大财富,竟成了三蜀一带的大富商。
  宜春郡民
  宜春郡民章乙,其家以孝义闻,数世不分异,诸从同爨。所居别墅,有亭屋水竹。诸子弟皆好善积书,往来方士高僧儒生。宾客至者,皆延纳之。忽一日晚际,有一妇人,年少端丽,被服靓妆,与一小青衣,诣门求寄宿。章氏诸妇,忻然近接,设酒馔,至夜深而罢。有一小子弟,以文自业,年少而敏俊,见此妇人有色,遂嘱其乳妪,别洒扫一室,令其宿止。至深夜,章生潜身入室内,略不闻声息,遂升榻就之。其妇人身体如冰,生大惊,命烛照之,乃是银人两头,可重千百斤。一家惊喜,然恐其变化,即以炬炭燃之,乃真白金也。其家至今巨富,群从子弟妇女,共五百余口。每日三(“日三”原作“三日”,据明抄本改)就食,声鼓而升堂。江西郡内,富盛无比。(出《玉堂闲话》)
  【译文】
  宜春郡民章乙,他家以“孝”和“义”闻名遐迩,几辈子没分家,各堂房亲属都吃一个灶做出来的饭。他所居住的别墅,亭屋水竹什么都有。他的子弟们都喜欢收藏书籍,喜欢与方士、高僧、儒生结交往来。宾客到来,全都欢迎接纳。一天傍晚,忽有一位妇人,年轻貌美,打扮得很漂亮,与一位小婢女一起,上门来要求留宿。章家的妇人们,欣然上前迎接,摆酒宴招待,直到夜深才完。章家一个小子弟,以文为业,年轻而聪明俊秀,见这妇人有姿色,就嘱咐他的乳娘另打扫了一间屋子,让妇人和小婢睡下。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