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8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20 04:53      字数:4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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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惠炽
  沙门竺惠炽,住江陵四层佛寺,以永初二年年。葬后,弟子七日会,举寺悉出,唯僧明道先患病,独停。忽见惠炽,谓明曰:〃我生不能断肉,今落饿狗地狱,令知有报。〃(出《异苑》)
  【译文】
  有位和尚叫竺惠炽,住在江陵的四层佛寺,永初二年去世。埋葬以后,给他举行〃头七〃祭礼,全寺的和尚都参加了,只有一个名叫明道的和尚因为生病,没有去,独自在庙里呆着。忽然明道看见竺惠炽来了,对他说:〃我生前因为不能戒掉吃肉,现在死后已被投入饿狗地狱了。这是报应,特地来提醒你知道。〃
  郭铨
  郭铨,字仲衡,义熙初,以党附桓玄被杀。乃元嘉八年,忽乘舆导从,显形谓女婿刘凝之曰:〃仆有谪事,可四十僧会,得免脱也。〃又女梦曰:〃吾有谪罚,令汝夫作福。何以至今,设会不能见矜耶?〃女问当何处设斋,答曰:〃可归吾舍。〃倏然复没。办会毕,有人称铨信,与凝之言:〃感君厚惠,事始获宥。〃(出《冥祥记》,明抄本作出《异苑》)
  【译文】
  郭铨字子衡,义熙初年时,因为和桓玄是同党被杀。到了元嘉八年时,忽然现了形,乘着车带着侍从,对他的女婿刘凝之说:〃我将要受处罚曹到贬官,请你为我设一个四十名和尚参加的祭祀典礼,我就能得到免罪。〃后来郭铨的女子也梦见父亲说:〃我将要获罪受罚,让你丈夫与我设坛祈祷,怎么到现在还不能可怜可怜我抓紧办呢?〃女子问应该在哪里设祭坛施舍斋饭,郭铨说:〃在我家里办就行。〃说完就突然消失了。刘凝之给郭铨办了祭祀的事之后,有人给刘凝之传来郭铨的话说:〃感谢你的祭祀祈求,我的罪已经得到宽恕赦免了。〃
  贺思令
  会稽贺思令,善弹琴,尝夜在月中坐,临风抚奏。忽有一人,形器甚伟,著械有惨色,至其中庭。称善,便与共语。自云是嵇中散,谓贺云:〃君下手极快,但于古法未合。〃因授以《广陵散》。贺因得之,于今不绝。(出《幽明录》)
  【译文】
  会稽人贺思令琴弹得很好。有一天他在月朗风清的院中弹琴,忽然有一个身材魁伟戴着刑具的人来到院中,看脸色很凄惨。这人十分夸赞贺思令的琴艺,贺思令就和他谈起来。这人自称是晋代的中散大夫稽康,对贺说:〃你左手的指法太快,这不合乎古代的弹奏技法。〃然后就把古代名曲《广陵散》教给了贺思令。贺思令学会了,使《广陵散》至今得以流传下来。
  山都
  山都,形为昆仑人,通身生毛,见人辄闭眼张口如笑。好居深树中,翻石觅蟹啗之。《述异记》曰,南康有神,名曰山都,形如人,长二尺余,黑色赤目,发黄披身。于深山树中作窠,窠形为卵而坚,长三尺许,内甚泽,五色鲜明。二枚沓之,中央相连。土人云,上者雄舍,下者雌室。旁悉开口如规,体质虚轻,颇似木筒,中央以鸟毛为褥。此神能变化隐形,猝睹其状,盖木客山林之类也。赣县西北十五里,有古塘,名余公塘。上有大梓树,可二十围,老树空中,有山都窠。宋元嘉元年,县治民有道训道灵兄弟二人,伐倒此树,取窠还家。山都见形,骂二人曰:〃我居荒野,何预汝事?山木可用,岂可胜数?树有我窠,故伐倒之。今当焚汝宇,以报汝之无道。〃至二更中,内处屋上,一时起火,舍宅荡尽矣。木客,邓清明《南康记》曰,木客头面语声,亦不全异人,但手脚爪如钩利。高岩绝岭,然后居之。能斫榜,索著树上聚之。昔有人欲就其买榜,先置物树下,随置多少取之。若合其意,便将榜与人,不取亦不横犯也。但终不与人面对与交作市井。死皆加殡殓之。曾有人往看其葬,以酒及鱼生肉遗宾,自作饮食,终不令人见其形也。葬棺法,每在高岸树梢,或藏石窠之中。南康三营伐船兵说,往亲睹葬所,舞唱之节,虽异于人,听如风林汛响,声类歌吹之和。义熙中,徐道复南出,遣人伐榜,以装舟槛,木客及献其榜而不得见。(出《南康记》)
  【译文】
  山都是一种怪物,形状像昆仑山中的人,全身都长着毛。山都一见到人就闭眼张嘴好像在笑。它们好住在深树林里。翻石头寻找螃蟹吃。《述异记》里说,南康有一种叫山都的神,形状像人,但只有二尺多高,浑身黑色,两眼通红,长长的黄头发披在身上,在深山的树里作窝巢。山都的巢是蛋形但很坚硬,三尺来长,里面很有光泽,五色鲜明,两个巢摞在一起,中间连着。当地人说,上面那个是雄性山都住,下面那个是雌性山都住。巢旁开一个园形的口,整个巢非常轻,很像个木筒,里面用鸟的毛作褥子。山都神能变化隐身,乍一看,很像是〃木客〃、〃山椮〃之类。赣县西北十五里有个古塘,叫余公塘,上面有一棵二十围的大梓树,这棵树中心空了,山都在里面作了巢。宋元嘉元年,县城里有道训道灵兄弟二人砍倒了大梓树,把山都的巢带回家了。山都于是现了形,骂两兄弟说:〃我在荒山野岭里住着,碍你们什么事了?能用的树山里到处都有,可这棵树有我的巢,你却偏偏给砍了。为了报复你的胡作非为,我要烧掉你的房子!〃这天二更时分,弟兄俩的家中里外屋都着起了大火,烧得片瓦无存。至于〃木客〃,邓清明著的《南康记》里说,木客的形貌和说话的声音,和人并不是完全不同,只是〃木客〃的手脚爪子锐利得像钩子。他们专门在悬岩峻岭上住。他们也能砍木柱,用绳索绑在树上住。过去曾有人想买他们的木柱,就先把要给木客的物品放在树下,买多少木本柱就放多少东西。如果〃木客〃觉得满意,就把木柱给人,从不多拿或侵犯人,但始终不跟人见面,也不到街上和人作交易。木客死后也是装进棺木埋葬,曾有人看见过木客的殡葬,也是用酒、鱼和生肉招待宾客,自己吃喝,始终不让人看见他们。他们葬棺的坟,常常是在高岸的树枝上,或者把棺木放在石窠里。南康三营的伐船兵说,曾亲眼看见木客的葬仪,听他们在丧礼上跳舞唱歌,虽然不同于人类,但听起来像风吹过树林的声间,好像是唱歌和音乐演奏都融合在一起了。义熙年间,徐道复到南方去,派人砍木头用来做船帮,木客就献出了木头,但仍然不露面。
  区敬之
  南康县营民区敬之,宋元嘉元年,与息共乘舫,自县溯流。深入小溪,幽荒险绝,人迹所未尝至。夕登岸,停止舍中,敬之中恶猝死,其子燃火守尸。忽闻远哭声,呼阿舅。孝子惊疑,俛仰间,哭者已至。如人长大,披发至足,发多蔽面,不见七窍。因呼孝子姓名,慰唁之。孝子恐惧,遂聚(遂聚二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薪以燃火。此物言〃故来相慰,当何所畏?〃将须燃火,此物坐亡人头边哭。孝子于火光中窃窥之,见此物以面掩亡人面,亡人面须臾裂剥露骨。孝子惧,欲击之,无兵杖。须臾,其父尸见白骨连续,而皮肉都尽。竟不测此物是何鬼神。(出《述异记》)
  【译文】
  南康县屯垦区的老百姓区敬之。宋元嘉元年时和儿子一同乘船,从县里逆流而上,进入了一条小河。这里荒山野径,地势十分险峻,是个人迹不到的地方。晚上他们上了岸,在一个屋子里歇息时,区敬之中了邪突然死去,他儿子点上火守在尸体旁。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哭声,哭的人喊着〃阿舅〃,区敬之的儿子十分奇怪,转眼间那个哭丧的已经来到面前,个子和人一样高,长头发一直垂到脚上。由于头发太密盖住了脸,看不见这人的七窍。这人叫着区敬之儿子的名字,并说了些安尉吊唁的话。孝子心里非常害怕,就聚拢柴禾点火。那怪物说:〃我是专门来慰向你的,你怕什么呢?〃刚要点火,见那怪物坐在死尸的头旁哭起来。孝子借火光偷偷看,见那怪物把自己的脸盖在死尸的脸上,片刻间死尸脸上的肉就被撕裂剥掉,露出骨头。孝子吓坏了,想打那怪物,但手边没有家伙,不大工夫,他父亲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一架白骨,皮和肉都净光了,到底也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鬼神。
  刘隽
  元嘉初,散骑常侍刘隽,家在丹阳。后尝遇骤雨,见门前有三小儿,皆可六七岁,相率狡狯,面并不沾濡。俄见共争一匏壶子,隽引弹弹之,正中壶,霍然不见。隽得壶,因挂阁边。明日,有一妇人入门,执壶而泣,隽问之,对曰:〃此是吾儿物,不知何由在此?〃隽具语所以,妇持壶埋儿墓前。间一日,又见向小儿持来门侧,举之,笑语隽曰:〃阿侬已复得壶矣。〃言终而隐。(出《幽明录》)
  【译文】
  散骑常侍刘隽,家住在丹阳。元嘉初年,有一天下起暴雨,他看见门前有三个六七岁的小孩,看样都很机灵淘气。但脸上都很洁净。不一会儿就见三个小孩在抢一个葫芦作的小壶。刘隽用弹弓打那壶,一下子打中了,小孩们就突然没有了。刘隽把壶拿来,挂在房子边上。第二天,一个女人进得门来,抓住那只壶哭了起来,刘隽向她怎么回事,回答说:〃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呢?〃刘隽就把情况说了,那女人就把壶拿走埋在她儿子的墓前。过了一天,刘隽又看见那些小孩来到门边,手里举着那个壶,笑着对刘隽说:〃我又得到我的壶喽!〃说完就不见了。
  檀道济
  檀道济居清溪,第二儿夜忽见人来缚己,欲呼不得,至晓乃解,犹见绳痕在。此宅先是吴将步阐所居,谚云:〃扬州青,是鬼营。〃青溪青扬是也。自步及檀,皆被诛。(出《异苑》)
  【译文】
  檀道济住在扬州青溪时,他的二儿子夜里忽然梦见有人来把他绑上了,想喊也喊不出来,到天亮才解开。一看,被绑过的绳印子还在身上。檀道济住的是吴国的将领步阐的旧居。当地人口头传说:〃扬州青,是鬼营〃。是说青溪和青扬都是〃鬼营〃。从步阐及檀道济都被诛杀。
  石秀之
  丹阳石秀之,宋元嘉中,堂上忽有一人,著平巾帻,乌布裤褶,擎一板及门,授之曰:〃闻巧侔班垂,刻杭尤妙。太山府君故使相召。〃秀之自陈:〃止能造车,制杭不及高平刘儒。〃忽持板(板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而没。刘儒时为朝请,除历阳郡丞,数旬而殁。(出《广古今五行记》)
  【译文】
  宋代元嘉年间,丹阳人石秀之家忽然来了一个人,头戴平顶头巾,穿黑布夹衣裤,手里拿着写有公文的木板进了门,对石秀之宣读说:〃听说你手艺精巧可以比得上鲁班,尤其善于造船,所以阴司的太山府君召你前往。〃石秀之忙陈诉说:〃我只会造车,造船比不上高平人刘儒。〃那人拿着板忽然就消失了,刘儒当时被宫廷请去,被任命为历阳郡丞,几十天后就死了。
  夏侯祖观
  元嘉中,夏侯祖观为兖州刺史,镇瑕丘,卒于官。沈僧荣代之,经年,夏侯来谒僧荣,语如平生,每论幽冥事。僧荣床上有一织成宝饰络带,夏侯曰:〃岂能见与,必以为施,可命焚之。〃僧荣令对烧之,烟焰未灭,已见夏侯带在腰上。僧荣明年在镇,夜设女乐,忽有一女人在户外,沈问之:〃吾本是杜青州弹筝妓采芝,杜以致夏侯兖州为宠妾。唯愿座上一妓为伴戏。〃指下坐琵琶。妓啼云:〃官何忽以赐鬼。〃鬼曰:〃汝无多言,必不相放。〃入与同房别,饮酌未终,心痛而死。死气方绝,魂神已复人形,在采芝侧。(出《广古今五行记》)
  【译文】
  元嘉年间,夏侯祖观当兖州的刺史,坐镇瑕丘,后来死在任上,沈僧荣代替了他的职务。一年后,夏侯突然来拜访僧荣,谈吐像他活着时一样,谈话中常常说到阴间的事。夏侯就指着床上一条刚织好的镶有宝石装饰物的腰带对僧荣说:〃我如果能让这条腰带再现,你就把它送给我好吗?你现在可以把带子烧掉。〃僧荣就当着夏侯的面把那带子烧了。带子